「想執著于一種孤獨,想在一種孤獨里穿行,穿過世俗而喧囂的塵寰,穿過漫長而寒冷的黑夜,穿過冰封的日子,穿過雪舞的季節,穿過荒蕪的田野,穿過空曠的街亭,想在一種深入骨髓的孤獨里細細的體會一種絕世的淒美。
想習慣于一種孤獨,想在一種孤獨里歇息,歇息成塵寰的一粒塵埃,歇息成黑夜的一縷清風,歇息成日子和季節的一聲輕嘆,歇息成田野的一顆沙礫,歇息成街亭的一盞燈火,想在一種久遠的孤獨里將你亦將自己深深的遺忘。
想安享于一種孤獨,使孤獨成為一種絕美的風景,可以在孤獨中舉杯向月,可以在孤獨中淺吟低唱,可以在孤獨中守一盞燭火,可以在孤獨中讓靈魂翩然起舞,可以在孤獨中讓思念搖曳成風。」
「今夜,在你遙遠而旖旎的夢里,不知我是否可以讓自己蒼涼而寂寞的歡顏在你流年的光陰里嫣然綻放,如夢里水鄉那三月的桃花,絢爛如蝶。
今夜,被荏苒時光浸漬過的一紙素箋上,是你漂浮不定的身影,在歲月明暗交錯的光影里變幻著深淺,在我最深重的思念里,在我最真摯的祈願里,漸行漸遠,婆娑成風。
這樣的一個寒冷而蕭瑟的冬夜,所有的心緒和情愫都滲入了冰雪的色澤和味道,所以,所有的記憶和懷想也都變得淒清而和冷寂。
在千年或者萬年之後,在你的靈前或者我的靈前,還原成一匹黑馬或者一個紅狐,不為前生的錯落,游戲人生,只為今生,最真的夢想能夠馳騁。
夜空中,有游雲飄過,它唱著河流的故事,述說著風落蝶園般的邂逅。」
晚上,文麗獨自一人坐在電腦前用手指和鍵盤敲擊著她那些風花雪月,桃紅柳綠的文字的時候,放在電腦桌上的手機忽然嗡嗡作響。
「你好,很久不見,最近一切可好?」文麗一看,是鄧剛發過來的一條短信。
那晚,在何小紅三十歲生日聚餐的那天晚上,文麗與何小紅的朋友鄧工是初次邂逅,雖然鄧工高大挺拔的身姿和穩重內斂的性格給文麗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但是,文麗卻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那晚之後的第三天的下午,文麗卻忽然收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發過來的短信,文麗打開手機的一看,有幾排小字頓時映入眼簾。
「你好,我是那晚在何小紅的生日聚會上與你有過一面之緣的鄧剛,很想晚上請你一起吃個便飯,不知可否賞光,原諒我從何小紅那里執意要到了你的電話號碼,原諒我冒昧的打擾和唐突的約請。」
「謝謝你,不好意思,我今晚有點事情,改天有機會我請你好嗎?」文麗覺得鄧剛的邀請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的確很唐突,于是文麗婉轉的拒絕了鄧剛的約請。
「收到你的回復很高興,謝謝你。既然你今晚有事情,那就改天我再約你好嗎?希望你開心快樂!」鄧剛回道。
之後接下來一連幾天,文麗都收到了鄧剛的短信,但是都只是轉發的一些祝福和問候的短信,但是每條短信之後鄧剛都會加有「祝你開心快樂」幾個平常但是很溫暖的字眼。
出于人與人之間的一種禮貌和尊重,每次收到鄧剛的短信之後,文麗都會逐條的給予簡短的回復,有的是轉發的短信,有的則是自己編發的短信。而鄧剛收到文麗回復的短信之後一般也會及時的再回復過來。
通過短信,文麗感覺鄧剛是一個內心平和,情感細膩的男人,但是,同時,她也感覺到這是個城府很深的男人,雖然不善言辭,但是他卻會用語言之外的一些很溫情的舉動來慢慢的打動一個人。
這種舉動像是秋日里那一縷縷淺淺的陽光,雖然沒有烈日般的炙熱,但是卻給人一種很適度的煦暖和溫和,讓人感覺很舒服。而且,這種感覺會在不知不覺之間慢慢的潛入一個人的心底,像是悄然穿行在厚厚的積雪下面的那一股股清澈的暗流。
文麗正在想著與鄧剛的相遇和相識,秦坤忽然打來了電話,他說昨天他和朋友一起去吃了「澳門豆撈」,他覺得應該還合文麗的口味,他想帶文麗去嘗嘗,他讓文麗叫上文麗的妹妹和妹夫第二天中午一起去吃。
秦坤的話語如同是給文麗的原本波瀾不驚的心湖投入了一粒粒細小但是卻很堅硬的石子,放下電話,文麗平靜的內心忽然有了一層一層的漣漪。
其實,平心而論,秦坤除了脾氣暴躁,容易沖動,心眼小和在某些生活細節上不夠安分守己之外,他對文麗還算是比較關心和照顧的。
文麗無心再繼續寫她那些晦暗幽寂的文字,也無意再去想她和鄧剛的一些過往,只有如水流般奔涌而來的記憶漸漸的潮濕了文麗的心,繼而湮滅了文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