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古堡外的花海
明媚的陽光透過雲層傾瀉在花海中央,花兒吐露出來的芬芳讓人心曠神怡,一瀉千里的瀑布美得無法言語,偶爾幾只彩色的蝴蝶在空中嬉戲追逐。素笛從古堡內走出,看到這幅美妙的自然畫卷不禁長舒一口氣,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她伸出手心,一只彩色的蝴蝶停留在她的指尖,蝴蝶振動了幾下翅膀便飛走了。于是她不由自主地追了上去。
「素笛姑娘也很喜歡蝴蝶嗎?」嵩煦熠笑著走了過來,手中握著一只玉笛。
素笛循聲望去,見是嵩煦熠,于是回道︰「是啊,我很喜歡蝴蝶的,它們可以不受任何拘束,自由自在地在天地間盤旋,而且它們的美麗也是世間少有的。」
「在這附近有一座蝴蝶谷,里面有數不清的蝴蝶,不知素笛姑娘是否有雅興欣賞此美景」
素笛興奮地說道︰「我求之不得呢。」
素笛和嵩煦熠並肩走著,談笑自如。不知不覺間已經走進了一座空曠的山谷中。這山谷靜得出奇,偶爾能听到幾聲鳥叫,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聲響。
嵩煦熠擊了三下掌,掌聲在這空曠的山谷中顯得清脆利落。然後奇跡般的畫面出現了,源源不絕的蝴蝶紛紛從石縫間、花海中飛出,仿佛把一幅沉睡千年的山水畫卷變成了絢爛多姿的美妙動畫。
「真的好美,好美,哈哈。」素笛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蝴蝶,心里的千言萬語凝結成了這短短的幾個字。她不由自主地在蝴蝶的包圍中轉圈圈,蝴蝶們心有靈犀似的在她周圍翩翩起舞。
嵩煦熠舉起手中的玉笛輕輕吹奏了起來。每當他來到這里,總會忘情地吹奏他母親生前教給他的曲子——梁祝
素笛被這優美的笛聲吸引,好奇地問︰「好動听的曲子,叫什麼名字?」
「梁祝」
「是梁山伯與祝英台嗎?」
「你听說過?」
「我在書上看到過,真是一段悲慘淒涼的愛情故事呢。」
「是啊,很悲慘,也很淒涼。」嵩煦熠想起了他的母親,臉上有一閃而過的憂傷之色。
「你可以教我吹奏這首曲子嗎?」素笛完全陶醉在這幅美景當中,沒有察覺嵩煦熠這微妙的情感變化。
嵩煦熠听到素笛的說話聲猛然回過神來,說道︰「當然可以。」于是把玉笛遞給素笛問道︰「你懂笛子的基本樂理嗎?」
素笛微微搖頭。
「你看,笛子上有一排供吹起、蒙笛和調節發音的氣孔,嘴唇自然閉合,雙手捧著笛子兩端,左手握笛頭,右手握笛尾,將吹孔置于嘴唇下沿,對準吹孔吹氣。」
素笛按照嵩煦熠的指點吹了起來,嵩煦熠接著道;"當氣息沖出時,只讓出小空隙使氣息通過,並使成為一束氣柱往吹孔下方斜著吹去。」
素笛已經吹奏出聲,嵩煦熠又道︰「為使氣息沖出時不將兩唇沖開,而致氣息散掉,兩頰肌肉必須用勁,保持氣息的出口很小。」
素笛在嵩煦熠的指點下果然省了不少力氣,嵩煦熠接著道︰"吹出來的聲音要求純淨,避免夾雜氣聲。」
素笛天性聰穎,在嵩煦熠的指點下完整的吹下了這首曲子,手指伸縮自如,樂曲流利動听。
嵩煦熠一邊鼓掌一邊由衷的贊嘆道「素笛姑娘好悟性,只要勤加練習,不出十日定當技壓群雄。」
素笛謙虛地答道︰「嵩少主過獎了,我這技藝在你面前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
就這樣,他們一遍又一遍地吹奏這首曲子,轉眼間太陽已經快要落山,整座山谷在夕陽的照射下泛起陣陣金黃。
素笛略帶惋惜地說道「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說著把玉笛遞給嵩煦熠,站起身來準備回去。
嵩煦熠意猶未盡地說道︰「誰說黃昏就沒有欣賞價值呢?你瞧,放眼望去,天地間一片金黃,還真是別有一番情趣。」
嵩煦熠一語驚醒夢中人,素笛立即轉悲為喜道︰「是啊,我怎麼就沒發現呢?」
嵩煦熠看素笛來了興致,便說道"走,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啊?」素笛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嵩煦熠拉著走了起來。
「看星星」……
他們二人施展輕功飛到山頂,這時天已漸黑,一輪圓月當空升起,密密麻麻的星星也顯現了出來。
嵩煦熠本以為素笛看到這樣的美景會喜不自禁,可此時她卻是一臉憂郁,于是問道︰「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
「多年來我早已習慣于深夜獨坐孤台望月,時間一長,月亮在我心中早已成了憂傷的代名詞。」
嵩煦熠忍不住說道︰「如果說我能把月亮和星星由憂傷便快樂,你信嗎?」
「我……」
嵩煦熠指著那一顆顆閃亮的星,試著讓素笛已全新的情感去認識它們︰「你試著抬頭看看那些星星,最亮的那顆是北極星,旁邊那顆是文曲星,那顆是天狼星,那顆是紫微星。」
素笛緩緩抬頭,在嵩煦熠的講解下,她仿佛看見月亮在向她微笑,星星在向她眨眼楮。
不知不覺間,素笛仿佛忘記了以前所有的不開心,只覺得此刻自己像在做夢。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
這時她听到嵩煦熠說︰「你以後,每當抬頭遙望這些星星的時候,就當做是我看你的眼楮,這樣你就不會再有恐懼,也不會再有不安。」
素笛听到這話,莞爾一笑道︰「謝謝你,把我從憂傷搬到快樂。」
「那你打算怎麼謝我?」
「恩……我好沒想好。」
「可以為我留下來嗎?」
听到這句話的時候素笛的心跳一下子漏跳幾拍,羞怯的說道︰「我不明白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聰明如你,你不會不明白的。」
「好,我答應你,從此以後,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不離不棄。」
「今生若有你相陪,余願足矣。」……
就這樣,他們在山頂聊了整整一夜,時而開懷大笑,時而低頭沉思,時而談論過去,時而暢想未來。漸漸地,太陽已經從地平線上升起,一切又重新恢復了以往的生機。
素笛看天色已亮,說道︰「我們回去吧,年姐姐找不著我們該著急了。」
「放心吧,她是不會找我們的。」
「難道……你昨天是故意在古堡外等我的?」
嵩煦熠笑而不答,只是說了句︰「知我者,莫若彼也。」
素笛和嵩煦熠回到古堡,一進閣樓就看見滿滿一桌子飯菜,這時他們才發現早已饑腸轆轆了。
吃完飯後,素笛回到年辛笑特地給她整理出的精致臥房,右手托腮,不自覺地回想她和嵩煦熠在一起的這段日子,眼楮里蕩漾著幸福的笑意。于是她拿起筆墨紙硯,提筆寫道︰燕子來時新社,梨花落後清明。池上碧苔三四點,葉底黃鸝一兩聲。日長飛絮輕。巧笑東鄰佳人,采桑徑里逢迎。疑怪昨宵春夢好,元是今朝斗草贏。笑從雙臉生。
素笛收起貂鼠花梨木毛筆,反反復復的低吟此詩,這時她听到有敲門聲,于是說道︰「誰啊」一邊說著一邊收起筆墨紙硯。
「是我,可以進來嗎?」
素笛听出是嵩煦熠的聲音,起身開門。
素笛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我來找你下棋。」
「太好了,我正閑著無聊呢。」
素笛走進閣樓,只見正中央赫然擺放著一張紫檀木棋盤。棋盤縱橫各十九條線,交錯成三百六十一個位,雙方用黑白棋子對著,互相圍攻,以佔據位數多的為勝。
素笛執白字,嵩煦熠執黑子,不一會棋盤上已落滿了密密麻麻的棋子。嵩煦熠的棋子已經用完,素笛手中握著最後一顆棋子躊躇著不知該放到何處。正在這時,嵩煦熠拉過素笛的手幫她把這枚棋子落定。素笛心頭一暖,忍不住靦腆一笑,低下了頭。
站在他們旁邊的白何看到這枚棋子一經落定,白子立即轉敗為勝,把黑子團團包圍。于是笑道︰「素笛姑娘贏了,少主應當受罰。」
嵩煦熠道︰「甘願受罰,可是罰什麼呢?」
白何道︰「這就得問素笛姑娘了。」
素笛莞爾一笑,巧聲說道︰「我還沒听過你唱歌呢。」
嵩煦熠道︰「那好說,不過你得為我奏樂撫琴。」
年辛笑等人撤去棋盤,抬出紫檀木七弦琴。
素笛巧手一撥,如高山流水般的美妙旋律從她之間流露出來。
嵩煦熠開口唱到︰
六月三槐柳岸南風入弦枝頭搖擺訴新蟬微雨過小荷翻他們的愛在那個初夏點燃相看兩不厭行走在大自然她靠著他他抱著她日暮到黃昏情思如溪水悠長恬淡天上有那麼多的星星什麼紫薇星天狼星文曲星北極星她低頭伸出手心他輕輕在她耳邊說星星是他看她的眼楮月色如淺唱江火似流螢緩緩流淌的愛芳菲不盡他們都說塵世那麼美相守著你愛的那個誰白發漁樵老月青山平平淡淡值得珍貴他們都說塵世那麼美心中有愛誰和誰會不美把酒言歡你斟酌我舉杯和陌陌紅塵共醉
正在樂曲彈奏到歡快之時,素笛手指一轉,本想更換曲調,卻沒想到琴弦「砰」地一聲斷裂,如此歡快美妙的樂曲戛然而止,殷紅的血液從她女敕白如絲的指間緩緩流出。
嵩煦熠看到素笛流血了,立即飛奔到她身旁,用隨身攜帶的蘇繡桑蠶絲帕為她包扎止血。口中說道︰「怎麼這麼不小心。」言語中夾雜著關心和擔憂之意。
素笛的手指雖在淌血,可她卻一點也不覺得疼痛,只覺得心里暖暖的、甜甜的,于是柔聲說道︰「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