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眾人久久沉浸在故事之中,袁穆嘆道︰「還好只是個傳說,不然真是叫人扼腕嘆息,可是這傳說似有似無,難不成這一切都是因為那虛無縹緲的無量玉璧。」
「落雨了」無虛看著昏暗的天色皺眉道。
山風夾著雨水,吹打在石壁之上,傳出陣陣響聲。河水翻滾旋轉,無數的水珠立在水面,如一層白色匹練,籠罩著那血色的長河。天空,一道驚雷墜落,讓原本陰暗的山澗突然一亮,一道若隱若現的影子在無數雨水的連接下,飄蕩在那石像身前,就像是一位溫柔善良的姑娘,正在撫模著她心愛的男子。
水面,一朵血色的浪花在這一刻飛起,說巧不巧的正好停在那影子的頭頂,就像是一位男子親手為自己的情人帶上了一枚紅花,傾注著無限的柔情。風,突然小了,那若隱若現的歌聲也漸漸清楚,只聞風中一陣哀怨淒涼的輕吟傳來,像深閨的怨女,在呼喚遠方的游子,似是痴情的少女,在述說著年少的殘夢。像風中的蝴蝶,在狂風中找尋那來時的足跡,像墜落的枯葉,在飄零中留下那永世難忘的執著。
山風哭了,所以化為淚水,想洗去那往日的沉痛;河水痴了,卷起陣陣血浪,述說著往日的悲歡離合;綠草醉了,輕輕的搖晃著頭顱,沉醉在那往昔的夢中;驚雷怒了,霹靂震天響徹雲霄,只為那一段千古的傳說。
這一刻,所有觀看的弟子都驚住了,他們怎麼也猜不透,一場普通的落雨,在這澤山魘江就變成了萬古傳說,難道真是如傳說中的一般,麗水不枯,血咒不解,這便是那千世詛咒?
昏暗的天色中,那影子朦朧模糊似影似幻,聲聲輕吟飄蕩在風雨中,正漸漸消失飄遠。當孤影無形,輕吟無聲時,雨漸漸變小,只一會功夫,一切就宛如雲煙,隨風消散。這一刻,一切又恢復了從前,整個澤山魘江仿佛什麼也不曾發生,寂靜無風,了無塵煙。
昏黃的日光透過雲層慢慢出現,絲絲陽光卻沒給眾人帶來一絲暖意,日光映射在那鮮紅的河面上,折射出暗紅色光芒,倍顯陰森詭異。整條血河上彌漫著一層淡淡的血霧,正飄搖不定變化多端,慢慢聚集在那石像四周,形成一團紅霧。突然,一縷光華閃現,那石像的雙眼中似乎射出了一束奇光,可惜僅僅瞬間就消失,讓人猜不透是眼花,還是確有其事。
恍惚間,一聲長吟自魘尸江底升起,數到血光沖天而起,平靜的血江之上立刻卷起了滔天的巨浪,定楮再看之時,只見江面之上凌空站立這數人,說人吧也似乎不像,只是一道道血色包裹的身影,一道血影越眾而出,一道似有似無的目光掃過諸人,眾人感覺目光掃過就宛如一條條血蟲爬過,讓人不寒而栗。
「嘿嘿~~~多少年了,終于再次聞到人間的氣味了,很好你們這些人都將成為我等口中的血食。」聲音晦澀,似乎不長說話一般,其余血影聞之言都隨聲附和的發出一聲聲怪笑,猶如厲鬼哭嘯一般刺耳難聞。
「這是魔域中的血修羅,大家小心,此物非純陽至寶不能傷害。」綠綺輕聲對著諸人叮囑道。
那血影厲嘯一聲,周身化作一道粘稠的血光朝著眾人合身撲來,霎時間天空之上一道道紅影飛舞,一聲聲淒厲至極的怪嘯聲隨之而來攪人心神,眾人各自擎出法寶劍光護體,天空中一團團的寶光靈氣沖霄而起,原本昏暗的天空經得寶光靈氣一照似乎也明朗了許多。
劍宗弟子結成一個四象誅神劍陣,一道道的煞氣劍光將諸人牢牢包裹在其中,無虛清嘯一聲,寒蜃劍化作一道寒冰屏障將浩然仙宗諸人護在中間,靳天涯也不甘落後,哈哈一笑,五指齊張,五座牌樓閃耀著金光烈火,在寒冰之外布成一道赤紅色禁止。
佛宗諸人齊齊道了一聲佛號,頭頂顯出一顆顆金光燦燦的舍利子,一聲聲梵唱之聲不絕于耳,聞之使人心生空靈之念。
「無量天尊」道宗那位帶頭的弟子陳楓高宣一聲道號,一推頭頂魚尾冠,一道清氣從頭頂溢出,結成了一朵斗大的青蓮,青蓮發出一道道清瑩瑩的光華,也不見他使用法寶,只是青蓮的寶光便將眾人護在中間,看的袁穆嘖嘖稱奇。
嘴角溢出一絲輕笑,綠綺探手入懷,一桿青色小旗出現在手掌之上,隨手一拋小旗便在空中不斷飛舞旋轉,化作一道遮天蔽日的青光將丹霞仙宗諸人護在當中。
一聲慘叫傳來,已經有數到血紅色身影撲打在浩然仙宗諸人的寶光之上,靳天涯嘴角掛起一絲冷笑,只見血影沖至金光烈火之上,落神坊發出一道道金霞,霎時間數到血光消泯于無形。
血影見得一時之間難以突破,便轉身朝著劍宗之人撲去,一道道**蝕骨的劍氣穿體而過,血影似是毫不在意一般,依舊肆無忌憚的朝著劍宗之人合身撲去,一名劍宗弟子大意之下,便被血光穿入身體,只見這名弟子臉色詭異,周身血光隱隱,嘴中發出一聲聲全然不是人聲的咆哮。
劍宗諸人怒極,只見那名被血光附體的男子,臉上一陣詭笑,竟然指揮著飛劍朝著其他幾人殺去,一聲怒嘯之聲響起,一清一紫兩道劍光劃破長空,狠狠的斬在了那名弟子身體之上,霎時間那弟子身軀四分五裂,再看之時已經皮肉干癟宛若干尸一般。
紫青兩道劍氣並不停留,遙轉一圈之後,朝著一處虛空狠狠斬落下去,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天空,只見一青一紫兩道正包裹著一道血光在慢慢消磨,血光左突右撞始終無法穿過劍光,粘稠猩紅的身軀在見過之中不斷扭曲,最終化作一縷血氣消泯于半空之中。
撲向諸人的血光大都無功而返,血影退至諸人身前數十丈,「你等是如何突破封印而出的,與你等一同出來的還有多少魔物。」綠綺厲聲問道。
「嘿嘿,你等可是怕了。」血影顧左右而言他的道。
看著血光中包裹的身影,袁穆嘴角掛起一絲笑意,心道︰「這些魔物畢竟無才少智,適才之言便可以听出這些魔物能出封印必屬僥幸,如果大量魔物出現,此時只怕我們這區區數十人早就已經灰飛煙滅了吧!」
冷笑一聲,綠綺言道︰「你等今日若是不如實交代,此處便是你等葬身之所。」
正在這時,只見得殘破石屋之後,一團紅光正在不停閃爍,光華晦滅不定,袁穆敏銳的察覺到,那是一團紅火光球,照說能發出光芒應該可以照亮很大一片,可最奇特的就是這團光球看上去是紅色,但映射在四周的雜草碎石之上,完全不發出光芒,所以不留心還不容易察覺。
另一邊,那石像處于水下的部位,袁穆清晰的察覺到無數的血色光芒正在匯聚,此刻已經融合成了一股十分古怪的力量,正順著石像的雙腳開始向上延伸。目光掃了一眼江面上的血影,袁穆察覺到他們此刻也提氣運訣,顯得察覺到了不對勁,準備隨時行動。
其余諸人似乎也注意到了石像之上的詭異變化,都露出一絲驚訝之色,這時候,石像雙眼之中血光暴漲,兩股妖異的光芒無聲無息的射出,無虛的寒蜃劍吃的光芒一照,劍身之上的寒氣立刻發出滋滋的聲響,唬的無虛趕忙收起劍光。
魘江中,那石像雙眼中血芒閃爍,周身此刻開始浮現出無數的血咒,形成許許多多古怪的圖案,印在那石身四周。隨著這血芒的慢慢匯聚,那巨大的石人突然身體一震,開始動了。見狀,血影之中的數人都是神情大變,渾身的血光也起伏不定。然而更令人驚駭的還在後面,只見這石人抬腿跨步,竟然朝著那石屋走去,血紅的雙眼中,閃爍著濃濃的深情。停身石屋前,巨大石人輕輕伸出右手,在石屋上方凌空輕拂,微弱的輕風慢慢的吹走那些塵埃,隨後又拾起一些石頭架在屋頂,維護著這千年不倒的石屋。
看到這詭異的一幕,諸人都深有感觸。不管這石人復活的事情是多麼的令人難以置信,但它所體現出來的這份深情,還是很令人感動的。
清風拂過,一縷金光閃現,眨眼間就出現在石人頭頂。一道灰色身影乍得出現在石人上空,揚手一拋,一道紫色流光朝著石人頭頂百會穴沖去,如此,一聲怒吼從石人口中傳出,只見石人巨大的身體猛然顫抖,頭頂一道金光閃沖天而起,在飛離三尺距離後,就停止不升,形成一個倒立的紫色玉壺,正瘋狂的吞噬著石人全身的血色光芒。
似乎致命的弱點被控制,巨大的石人在這時候顯得是那樣的虛弱,全身血芒閃現,那清晰的血咒漸漸模糊,雙眼中那憤怒的眼神也在時間中暗淡消色。江面之上,灰影出現的同時,正南方又升起數到黑芒,見得灰影此時的舉動,黑芒中一道身影厲嘯一聲,雙手一挫,滾滾黑芒如電閃雷鳴一般朝著灰影襲去,另外一道黑影快速朝著石像頭頂金光抓去,兩者同時彈身而起,想趁機奪取那石人頭頂的紫玉壺。而灰影只是冷笑一聲,全身黑、綠、灰三色光芒一現,四周三丈內的空間立時扭曲變形,一個黑洞般的旋渦突然出現,驚得黑影急速閃退,駭然地看著他。
石屋後面,此刻紅光突盛,那團神秘的光球似乎感覺到了石人的危禮一般。一閃就出現在紫玉壺上空,繞著玉壺成反向旋轉,其速之快,快若驚鴻。這紅光一現,灰影怒吼一聲,顧不上黑芒中的諸人,直接朝那綠光撲去。只見金光一閃,綠光一緩,雙方在肉眼難辨的時間里一連交鋒四十九次,灰影最後還是被強行彈開,身負重傷。而那綠色的光球也慢慢顯露出本來面目,驚得黑芒與灰影連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