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6-30
「啊,那麼天真可愛的小娘子都不放過?那賊子真是禽獸不如!」
「可不是嗎?」
「那凶手抓到沒有?」
「那凶手如此凶殘,怎會輕易被抓住?不過,現在好像有了一點線索!」
柳純听見此言,心下一動,豎起耳朵,細听起來。
「那官府之事,應該是嚴格保密的,你怎麼會知道,可不要吹牛!」這話語氣說是不相信,不如說是激將。
「哼,你們知道什麼。我姐夫乃是州衙的衙役。他方才回家來同我姐姐說了一聲,今晚上要晚點回來。我姐姐的性子你們許不知道,卻是個十分霸道的。這衙門的事情,一般人不敢過問,我姐姐卻偏要問,姐夫不敢違拗,只好透露了一些……」
「哦,卻是什麼線索?你且說來听听,若是有道理,這一頓便算我的。」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得了請客的承諾,爆料者便多了幾分興致,道︰「據推測,殺人者至少有兩道三個人。其中兩個都是白衣人,這兩個白衣人中,又有一個頭戴斗笠!」
柳純听得一口差點吧口中的面條給噴出來。白衣人?斗笠?他娘的不是說老子和老子那位倒霉的師祖嗎?
「不會吧,死者不是今天早上才被發現的嗎?怎麼就推測出這麼多細節了?殺人者早已逃遁多時,誰能判定出他的衣著打扮?」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據說,景家的院子里,多了一張斗笠,卻是鄰居都確認,不是景家所有,其中有一個昨晚曾經去過景家玩耍的叫做三娃子的年輕人更是指證,他昨晚離開的時候,院子里還沒有這斗笠。那景家的小丫頭,是很愛干淨,很整潔的一個人,斷不會把家里的斗笠亂扔。」
柳純差點噴出一口血來。想來,這斗笠是昨天晚上老和尚心情激蕩之下留下來的,想不到這倒成了指認老和尚殺人的證據之一。
「還有白衣呢?凶手總不會把自己的衣服也月兌下來留在景家的院子里吧!」
「那倒是沒有!」爆料者道︰「不過,景家小娘子的手上,攥著幾根從別人衣服上扯下來的絲線,卻是白色的。想來是凶手殺手殺人的時候,不小心被小娘子抓了一下留下來的。」
「如此說來,這案子倒是有不少線索!」
「那是,相信我姐夫一定能迅速破案的,他吃衙門飯十幾年了,還沒遇到過破不了的案子呢!」
柳純卻是心下暗暗沉下去。
景家二妹子手上白色的絲線,是不可能存在的。因為殺她的人,都是黑衣人。即使她臨死之間,在凶手的身上抓了一把,留下幾根絲線,也應該是黑色的絲線才是……
如果爆料之人的消息可靠,看起來官府已經和崔家有了某種勾結——最低程度,是某種默契。所謂發現的線索,應該都是他們特意拿出來,將矛頭指向他柳純還有明恆的。只可惜,他們並不知道柳純和明恆的身份,才無法立即將他們逮捕。
柳純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子怒氣,他不由得暗暗發願︰「好你個崔胖子,好你個崔滌,你們這對夫子好不很辣,為了掩蓋區區一點小事,居然殺了人家全家,老子不將你們正*法,誓不為人!」
一念未了,他心下忽然又生出了另外一個疑團︰「奇怪。據我昨晚听見的,崔胖子只是把景玉樹送到了元寶山去了,按理說這並不是一件特別嚴重的事情吧,而且崔胖子似乎也允許了景家的父母去元寶山看望景玉樹。如果他後悔,完全可以把景玉樹從那山上弄回來嘛!既然如此,他為何又要殺掉景家全家滅口呢?」
柳純心下暗暗覺得,這元寶山應該不是一個簡單的地方,若非如此,昨天晚上的慘案沒有必要發生。
因著有了這份疑慮,柳純沒有在城里打探元寶山的去路,而是徑直來到了城外,往前走了好一陣子,才開始問路。不想接連問了好幾個人,都不知道元寶山在何處。
柳純無奈,只好決定先前往休寧,到了休寧再行打探。
休寧距離歙州十分近,這天下午,太陽還比較火辣的時候,柳純便進了城。再一打听,人人色變。
「什麼?你要去元寶山?你……」跑了。
「什麼?元寶山,你年紀輕輕的,怎麼就如此想不開呢?」搖頭走了。
「什麼?元寶山?哎呦,年輕人誒,看你年紀輕輕的,還有大好的日子在後頭,不要沖動,遇上什麼事情看開點,別犯傻!」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什麼?元寶山/?你父母懷胎三月,把你養這麼大,容易嗎?你怎能如此不爭氣呢?」憤憤地走了。
打探了一圈,沒一個不知道元寶山的,卻也沒一個指路的。最後,柳純算是看明白了,這元寶山是一個極為危險的去處,那地方在休寧百姓的心目中,就是死亡的象征。
這樣一想,柳純倒也釋然了一些。崔阿寶把景玉樹送到元寶山,或許就是想弄死他吧!不過,這也不甚合理。因為殺人的辦法太多了,實在沒什麼必要把一個人暈倒鄰縣來殺。尤其離譜的是,殺了之後還告訴被殺之人的家屬,說你們可以去看他……
想了想,柳純還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去元寶山看看,他是不相信,這堂堂的中原大地,氣候溫潤宜居,會有一座山莫名其妙地吞噬人的生命。
柳純回過頭去,繼續問路。這一次,他是這樣說的︰「你好,首先,你看著我,我……你別跑啊,我不是搞傳銷的,對男色也沒興趣……」
「你好,你相信,有人進了元寶山,還能好好活著出來嗎?」
搖頭。
「那好,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我不是瘋子,但我絕對確信自己能做到這一點!」
「你……」搖頭。
「不如咱們打個賭,我今天下午進入元寶山,明天正午之前能好端端地走出來!」
「好,我和你賭!」
「那好,你先給我指一下,元寶山怎麼走!」
「就是那邊那座不是很高的山峰,只要沿著那條路走,然後左拐右拐就到了!」
好不容易打听到需要的信息,不容易啊,都花了半個多時辰了。柳純邁步就走。
「誒,你還沒說賭什麼呢!」
「這個等我回來再說吧!」
「好……不對,等等!你這不耍賴嗎?你要回不來我什麼都得不著,你要回來了隨你說,雖說你是一定回不來的,我還是虧了啊!」
柳純用人的方針一向是有用就拾起來,沒用就丟一邊。他本就是為了問路才打賭的,現在路已經問清了,又怎會去在意被問之人的想法,頭也不回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