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動漫游 34 斗轉星移

作者 ︰ 路非遙

我抬頭看著夜空,點點繁星忽隱忽現,看著不是很清晰,只有那刀刃般的殘月透著一股冷冽的鋒芒,灑下無窮的光輝。月下的樹林里萬籟俱寂,沒有樹葉的搖曳聲,也沒有夜蟲鳴叫,沒有夜間出來覓食的野獸,甚至連蚊子都不影。似乎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將除了人以外的所有生命在不知不覺間去除了。

「怎麼回事?」真貴子、颯又左賴平除我之外最先發現異常,而其他人則因為一直關注我的一舉一動,後知後覺的發現不對。

「快看,星星,星星的位置變了!」一個黑西裝突然驚呼,立即就招來了同伴的斥責。「你眼花了,星星怎麼可能……真的動了?」人對于不可理解的東西會顯得驚惶失措,種種莫名其妙的猜想也會像守護蜂巢的蜜蜂一般趕也趕不走。偏偏我腦子里盤旋的念頭是「好像黑布上被咬出一個個洞的夜空終于變得像芝麻餅了」,完全無壓力無緊張感,是什麼境遇造就了我這種頭腦和思維方式啊?

因為見多識廣,所以什麼情況都難以讓我心旌搖動了。我心里頗有些無奈的自嘲,這豈不是另一種「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亞夜,躲開!」我出口提醒還在懵懂的亞夜小心,雖然有許多人在場,但真正讓我關心的也只有棗亞夜。

「唉?」

真貴子連忙拉著有些迷糊的亞夜轉身向外走去,而宗一郎此時已經恢復了行動能力,深深地看了還在抬頭望天的我一眼,一言不發離開。直屬于颯家的黑衣眾,此時也手忙腳亂的扶起之前倒在地上的颯又左,遠遠的躲開。

「來了!」我雙目一睜,漆黑的夜色中有一股未免的力量凌空而下,雖然肉眼無法看清,但是直覺告訴我它的龐大與壓迫感,是沖著我來的!

轟,宛如平地起旱雷,又好似場中隕石撞地球般的巨響,我身周所站立的草地整個壓進去一米,而且這個數字還在繼續增加,一波接一波猶如巨錘般的重壓接踵而至,毫不給我喘息的機會。但是更詭異的是,如此強大的壓力,空氣沒有掀起一絲沖擊波,平靜到好似冰結的湖面,波瀾不起。

「這,這是,星球的引力!」我的身體整個被壓成了蝦米狀,雖然自身硬挺不倒,但是在天地巨力面前,渾身的骨骼的發出咯吱咯吱的抗議聲,控訴我這個不負責的冒險行為。滿天的星辰似乎在瞬間將自身的引力擰成一股繩,跨越遙遠的光年距離降臨到地球的這一處小小地方,針對一個人!

但我知道事實並非如此,宇宙中散發著光芒的星辰,距離地球數十億光年,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看到的星光其實是很久以前,久到人類的祖先類人猿都還在石頭里貓著的以前所散發的光芒,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如此巧合的出現斗轉星移。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一個神通廣大的意識體以通天徹地的威能化星辰之力為用,加諸到我的身上,星力因此產生了變動導致星象的異變,而得到這股強大助力的他或它,正將矛頭對準了我!

堪比萬噸海水的重壓集中到了方寸之地,產生的破壞力不可謂不強大,就連我自己都懷疑也許下一秒自己就會成為沉入深海的油桶,連上浮的機會都不給就直接攥成鐵皮,但是我依然在堅持著。這種程度的重壓雖然難以忍受,但是還不夠看。停留在次元回廊的那段時間,每時每刻都在無與倫比的能量沖擊,每一個細胞都在爆裂,每一個分子都在顫栗,在那個地方,我完全不會想什麼自己下一秒會不會死這種念頭,松懈立即就死!

這種程度,還不夠看!

正因為不緊張,所以我好整以暇的在大腦中瘋狂轉著念頭。雖然對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有些手足無措,但是幕後的黑手卻終于暴露出自己的真容。自打上次借用龍眼窺視自己的未來,被根源打上偷渡者的標簽,被圍剿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只是我也沒想到居然搞得這麼夸張罷了,而且是當著如此多旁觀者的面。

根源之渦,一切的因,型月世界中魔術師們孜孜以求的目標,在不同的世界里有不同的稱呼,而我更喜歡稱之為「天道」,雖然在我的理解中它只能算是天道的一部分,但是這不能成為蔑視根源抑制力的理由。

一切不在根源記錄內的「因」,都將招至抑制力的清洗,如同電腦殺毒軟件般。因為如果任由規格外的因存在,它的一切行為將會干擾世間因果線的穩定,而因果律是最重要也是最根本的規則,一旦無法正常運作,帶來的將是整個系統的崩潰。從這一點來看,消除病毒是必然之事。

但是這就跟反腐一樣,當初看反腐影片看的很解恨,等某一天反到自己頭上的時候就很頭痛了。同樣,如果那病毒是自己的話,想必誰都不願意被清除吧。而且單是「偷渡」並不會引起根源的強烈反應,否則在我之前的穿越前輩們早就該頭痛了,既然他們沒有留下任何前車之鑒做警示,說明事情確實有緩和的余地。除非你大搖大擺的跑到根源面前抖擻自己「非法入侵」的行徑……

悲劇了!

 嚓,雙腿的骨骼終于不堪重負而罷工,斷裂的骨骼甚至刺穿了結實的皮肉,掛著幾條肉絲的骨質物第一次展現以我的面前,嘖,我倒吸一口涼氣,都能看到骨髓了。

單憑身體自身的抗壓機能顯然已經是入不敷出了,畢竟相對于整個系統的綜合協調雖然完善,但是卻缺少自主協調的針對性。迫不得已,只能出手了。

「極限增壓勁!」我吐氣開聲,固守身體內部的真氣力量響應號召奔走于各處經脈中,十倍甚至百倍于平時運功的速度與數量,在最短的時間內達到運轉真氣的目的。透過身體409處穴位(注,人體穴位到底有多少一直眾說紛紜,在此擇一取之)和八萬四千個毛孔中放出道道毫光。原本分布于身周的罡氣立即脹大形成一個直徑約兩米的斗透明罡氣球。天空墮下的層層壓力皆被罡氣球均勻分攤,縱使那龐然巨力層層加力,卻對難以著力的圓滑球面有勁難施。他強任他強,清風撫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

極限增壓勁其實並不神秘,即使是普通的武者也能夠做到催谷加力,以數倍于平時的功力輸出,而我身具一幅金剛不壞身,若只能按部就班固守自封,未免暴殄天物!而且我一直都心羨用絕對的力量碾壓一切對手的戰斗方式,對于這種瞬間摧毀對峙平衡,可以在敵人的大驚失色下欣賞絕望的機會怎麼會輕易錯過,所以立足于非人身體素質的極限增壓勁就出現了。

當然,本來我的真氣出力就比別人強,對身體的負擔自然也就更大些,極限增壓勁的主旨就是在身體的極限內無限的增加出力。極限不是無限,超越極限帶來的只會是身體因為承受不住而崩潰。

難得的休息時間。我將露出真容的骨節重新塞進腿內,不知道怎麼形容,把傷口努力撐大好讓骨頭進去將斷裂的地方合攏在一起,就像是一個蹩腳的縫衣匠手下針腳總是大小不一歪歪扭扭的。也許直接切斷再對接會更容易些,我有些無奈的想著。重新站著的感覺真好,雖然小腿還傳來斷斷的麻癢,但是已經不妨礙行動了,用來跑步都沒問題。

護住身體的罡氣球逐漸內縮,最終隱匿不見,我的身體重新暴露在星力的壓迫之中,但這一次與之前不一樣。這一次我開始有目的有主次的運用力量抵御,畢竟星力也只是迎頭罩下,總不會全身都籠罩,力量的分布自然要有所側重。

一邊抵抗這滔天巨力,我一邊模索谷腸。以我目前的身軀,想要在「體」之一關上再做突破確實難上加難,但是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當初高中政治課本上那句「市場經濟由粗放型向集約型轉變」莫名的浮現在腦海中,猶如黎明黑暗中的那道曙光,照亮我前進這的道路。

對嘛,我現在身體的能力都是依照基因既定程序的粗放型使用,比如身體受到攻擊時我只能控制每一寸肌膚、每一塊肌肉、每一根血管。如果我更進一步,控制每一條縴維甚至每一個細胞呢?將自身的意志鐫刻到組成身體的每一個細小部分,做到真正的「牽一發而動全身」。

想到就做是我的優點,從天而降的星力就像是砸下的鐵錘,一次次的猛擊著我的身體。逃避不是辦法,迎難而上將自己打造成一顆摔不扁、拍不爛的……彈力球。

好吧,我知道這個追求有點無聊,但是一想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面對一個讓自己無能為力的人的表情,我總覺得自己應該很期待。

意識化作水流,開始浸潤整個身體。普通人對身體的操縱能力其實很低,即不能控制心跳頻率,也不能讓自主調整晶狀體,甚至下水游個泳都有有可能抽搐。我並不希望自己變成一塊巍然不動的岩石,那樣便失了生的樂趣,但至少在需要的時候能勁往一處使。

擴散的不只是意識,還有靈魂!

我既然懂得積尸氣冥界波、掏魂之類的絕技,自然對類似的技能心有戚戚,如果有一天我面對此類的對手,又不能輕易的取得勝利,萬一中招了咋辦?沒辦法!積尸氣冥界波是波,空手無法防御,而掏魂這招只要被踫到身體就會被拉出靈魂,百試不爽,正所謂一擊必殺是也!

未雨綢繆,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對方無魂可掏!

人的靈魂並不是跟身體密不可分的,因為有許多將靈魂從身體中分離的先例,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而且世上還有靈魂輪回轉世一說,可見靈魂是在身體中獨立存在的。唯有破除這種獨立性,才能讓一切針分離靈魂的法術無效。

靈肉合一,無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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