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誤惹妖孽男 第七十八章 都在改變【文字版VIP】

作者 ︰ 楓飄雪

「尊主……」彭臻疑惑的輕問,剛才的情況,他怎麼看都是柳瀾煙略高一籌,不過……

彭臻想到了後來「柳鑫雅」言語的攻擊,他有點明白尊主的意思了。

「柳姑娘修煉的是光明力量,所以對于心境的把握是最重要的。那個‘柳鑫雅’一直不停的用言語來刺激柳姑娘,柳姑娘的心神多少還是受到點影響吧。」

彭臻自認為這話已經說的很是客氣了。

其實在他看來,剛才柳瀾煙身體發顫的幅度已經瞞不了任何人,顯然,她是受到了「柳鑫雅」的挑唆。

心境受到影響,實力自然是大打折扣。

當時,他擔心的不是他們可能會戰敗,或者是出現傷亡。

他心里不舒服,難受的是,為什麼柳瀾煙不信任尊主?

尊主對她那麼好,甚至恨不得把心挖給她,他怎麼可以隨便的听別人的三言兩語就被擾亂了心境?

心境被擾亂,就是等于懷疑尊主。

懷疑尊主所做的一切都是相信尊主真的如「柳鑫雅」所說的那樣利用她。

她怎麼可以懷疑尊主的目的?

彭臻話里沒有指責的意思,但是妖神還不明白彭臻話里的意思嗎?

彭臻對他的忠心,他從來就沒有懷疑過。

至于彭臻這樣想柳瀾煙……

「你怎麼知道瀾煙受到影響了?」妖神半靠著,輕輕的問道。

現在的無力狀態會持續一段時間,過後就好了。

彭臻心情復雜的瞅了一眼妖神,他不知道是尊主不想承認還是怎麼著,那麼明顯的事情擺在那里了,尊主會沒有看到嗎?

「尊主,您好好休息吧。」最後,彭臻選擇了閉口不談。

這件事情尊主心里也是有數的吧,只不過,不想承認或者是不願意面對。

既然如此,他又在旁邊說什麼呢?

只要尊主喜歡就好了。

彭臻的回答惹得妖神笑了起來,因為身體乏力,那笑容也是淺淺的,但是,確實是笑了。

「彭臻,瀾煙已經盡全力。」妖神慢慢的深呼吸一下,將體內翻騰的力量盡力的壓下去,這樣才方便他說話。

彭臻沒有說話,他不知道此時他該說什麼。

既然尊主選擇騙自己,他又何必揭穿呢?

只要尊主開心就行了。

「瀾煙發抖並不是因為她的心境受到了影響,而是因為她在調動力量。」妖神知道彭臻怎麼想的,沒有去勸彭臻,只是慢慢的說著事實情況,「你難道沒有注意到身後湖面的波動?」

妖神這麼一說,彭臻才仔細的回憶當時的情況,真的好像是听到了湖水波動的聲音。

那個時候他以為是太過安靜,所以才會听到湖水的聲音,現在再想,好像真的是不一樣了。

「那個時候我若是不出手,瀾煙必然會出手……只是……」妖神說到這里頓了頓,不是說不下去,而是他的力量消耗太多,需要休息一下。

彭臻仔細的回想著,回想著當時听到湖面水流的聲響,那個時候不是正好「柳鑫雅」為了躲避尊主的攻擊,禍水東引撲向柳瀾煙的時候嗎?

「你也看到了,瀾煙調用的是水之精,開始周圍有那麼大的湖水她不用,反倒去調用樹林里的水之精……」妖神並沒有直接說明,說的太多,他的體力支撐不住。

彭臻不是笨人,立刻明白過來,接口道︰「柳姑娘的力量要是從湖水中調用水之精會給她帶來很大的負擔?」

說完,彭臻琢磨了琢磨又覺得不太對勁︰「尊主,從樹林里調用水之精比在湖水中還困難嗎?」

總的來說,湖水里的水之精調用會更方便一些吧,畢竟是直接從水里抽出水之精。

從樹林里調用的水之精,那是要從樹木、枝葉,空氣中提煉出來,怎麼看都是從湖里更容易一些。

彭臻問完了這個問題之後,自己也覺得不太對勁。

要是那樣的話,柳瀾煙沒有必要如此費勁的舍近求遠。

放著整整一湖水不去用,反倒費勁的去別的地方提煉,沒有哪個修煉的人會做這樣的蠢事。

如果是這樣的話,按著這個思路想下去,就只有一個可能。

「柳姑娘的力量她還沒有辦法完全控制。」彭臻驚呼出聲,第一句話說出來,後面的就更容易說了,「她要是從湖水中調用水之精,會失控?」

「應該是……」妖神輕輕的說著,微微的喘息著,顯然他剛才使用力量時帶給他很大的負擔,「具體會怎樣我也不太清楚。」

他只看到柳瀾煙在不停的發抖,那不是因為害怕也不是心境被擾亂,而是因為她在調用的力量遠遠超過她身體的承受極限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他為什麼要出手?

若是完全交給柳瀾煙去面對,他相信,瀾煙絕對可以承受下來。

魔界的所謂的墨色旋風,柳瀾煙也可以面對,因為那個時候她已經準備出手了,不然的話,身體不會顫抖得那麼厲害。

他無法讓柳瀾煙出手的原因是,他承擔不起那個後果。

他害怕,害怕柳瀾煙真的冒險出手之後,會出現可怕的後果,她會重傷,甚至會……死。

他能感覺到柳瀾煙還沒有恢復記憶,但是,她對他的心意一直沒有變。

若是有可能的話,柳瀾煙絕對不會讓他察覺到她無法承受那種力量。

柳瀾煙的性子一直都是倔強的,絕對不會故意的示弱逼他出手。

所以,那種顫抖絕對是她克制了又克制之後的結果。

他無法想象,柳瀾煙已經拼命克制了還能抖成那個樣子,她當時所承受的力量有多恐怖。

幸好他出手了,不然的話,後果、恐怕真的是他無法面對的。

原來是這樣。

彭臻暗中松了一口氣,看來柳瀾煙對尊主不是那麼的無動于衷,害得他一直提心吊膽的擔心尊主情意錯付。

「尊主,您好好休息,後面的事情會安排妥當的。」彭臻心里一直懸著的大石落地,就準備退出去,好讓尊主休息調息。

「嗯。」妖神微弱的小幅度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吩咐道,「明日午後,告訴瀾煙,還要去修煉。」

「修煉?」妖神的話真的是讓彭臻驚到了,今天晚上尊主都已經如此虛弱了,怎麼明天還要幫著柳瀾煙聚集天地靈氣修煉?

尊主瘋了不成?

身體不是這麼糟蹋的!

一個念頭閃過彭臻的腦海,讓他將到了嘴邊的話全都生生咽了回去,只是躬身行禮,應了一聲︰「是。」

說完之後,退了出去,將房門關好。

離開了尊主的臥房,彭臻特意的的走過柳瀾煙的臥房門口,仔細的查探了一下,若是柳鑫雅還有什麼遺留的問題,他也好方便處理。

轉了一圈之後,彭臻悄聲的離開,臥房之內,柳瀾煙整個縮在被子里睡得正沉。

這一晚,無塵居的主人以及柳瀾煙這兩個最最重要的人物反倒是睡得最沉的人。

彭臻帶著無塵居的人,徹底的清除迷憂草,以及柳鑫雅留下的其他痕跡。

至于如何查探,怎樣追蹤,這種事情彭臻很有經驗。

讓柳鑫雅遁走,正好順著這條線索模過去,他們可以查探到更多的東西。

在夜色之下無塵居的報復計劃開始啟動,沒有人可以在無塵居內搗亂之後不付出代價的。

若不是為了引出柳鑫雅後面的勢力來,柳鑫雅在進入無塵居,就等于一腳踏進了鬼門關。

次日,妖神如常的起來,經過一晚的調息,他體內反噬的力量已經被壓下,再也沒有那種氣血翻騰的感覺,一切都恢復正常。

至于柳瀾煙卻是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的起來,門口等著給她梳洗的丫鬟差點沒等睡著了。

「小姐?」听到屋內有動靜,門口守著的丫鬟不確定的喚了一聲。

「嗯,進來吧。」柳瀾煙迷迷糊糊的沙啞聲音響起,門口的丫鬟立刻進入,正好看到柳瀾煙還抱著被子,睡眼惺忪的窩在床上,無精打采的看著她。

「小姐是要梳洗還是再睡一會兒?」丫鬟詢問著,她怎麼看柳瀾煙都像是沒睡醒的樣子。

「不了,還是起來吧。」柳瀾煙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又低聲的嘟噥了一句,「餓了,起來吃飯。」

正捧著干淨衣服的丫鬟手一抖,差點沒把衣服給扔到地上,敢情不是睡醒了,是餓醒了啊。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丫鬟服侍著柳瀾煙洗漱,又穿好了衣衫,隨後說道︰「小姐現在用膳嗎?」

「師父呢?」經過一番洗漱,剛才的瞌睡蟲已經被趕跑,柳瀾煙奇怪的問著。

以前都是跟妖神一起吃飯的,他今天怎麼不在?

「尊主去修煉了,尊主吩咐,等小姐用完午膳之後,便過去一起修煉。」丫鬟如實的回稟著。

柳瀾煙點了點頭︰「哦,知道了。吃飯。」

「是。」丫鬟行禮之後下去傳膳,她自然也不會看到剛才柳瀾煙眼中一閃而過若有所思的光芒。

午飯依舊很豐盛也是她所喜歡的菜色,只是沒有了妖神陪在旁邊,那佳肴的味道都遜色了好幾分,讓柳瀾煙食之無味。

柳瀾煙撇了撇嘴,隨便的吃了一些就讓丫鬟撤了下去,收拾了一下之後,轉身去每天修煉的地方找妖神。

在無塵居內,柳瀾煙是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沒有人敢阻攔她的腳步。

當然,還是會有人在暗中注意柳瀾煙的,只是怕她有什麼危險罷了。

到了林中小亭,盤坐在其中的妖神感應到她的到來,緩緩的睜開了雙目,凝視著她,慢慢的泛起一抹淺淡的笑容,笑容了絕美的眼眸。

一身白衣勝雪,周圍充斥著濃郁的天地靈氣,煙雲氤氳,這樣風華傾城的笑容讓柳瀾煙一個失神,心髒重重的跳動了一下,臉頰染上了熟悉的熱度。

在心里低低的罵了一聲,該死的,長得這麼美做什麼?

看得她心跳加速,真是可惡。

還有,本來就長得夠妖孽了,干什麼還沒事亂笑。

過分!

柳瀾煙在心里不停的月復誹著,涼亭中的妖神卻是莫名其妙的看著柳瀾煙,看著她雙頰突然緋紅,看著她似嬌似嗔的眼神。

妖神奇怪的眨眼,她這是怎麼了?

神情怎麼這麼奇怪,讓他猜不透她的想法。

妖神這麼想著的時候,臉上的笑意同時消失,陷入疑惑之中。

看著剛才笑得那麼禍國殃民的人臉上露出「呆滯」的表情,柳瀾煙心里舒服了,這樣才對嘛。

一個大男人長得這麼干什麼?

害得她心跳加速,壞人!

「師父,修煉嗎?」收起剛才古怪的心情,柳瀾煙笑眯眯的走了過去,往旁邊一坐。

「嗯,修煉。」妖神遲疑的點了點頭,還在琢磨剛才柳瀾煙到底想什麼呢。

不過,好像女人的心思真的不是很好猜。

明明剛剛就是陰郁的感覺現在突然的又怎麼開心,女人的腦子里到底在想什麼?

「修煉。」柳瀾煙開心的說著,然後直接躺下準備睡覺。

反正對她來說,這樣的修煉不過就是一個午睡的過程,從一開始修煉的時候,妖神就這麼給她制定的修煉計劃。

讓天地靈氣來洗滌她的經脈,慢慢的梳理。

妖神認為這是最好的方法,也不需要柳瀾煙多累。

當然了,若是被其他的修煉者知道還有人這麼來修煉,絕對會立刻狂噴鮮血不止,痛心疾首的哀呼︰「浪費、浪費啊!」

誰會這樣的使用天地靈力,這樣哪里是修煉,根本就是浪費,可恥的浪費。

好在沒有人看到,更不會有人說,所以,柳瀾煙使用起來是那麼的心安理得。

柳瀾煙躺在榻上,閉著眼眸,過了一會兒听到妖神在輕輕的喚她的名字︰「瀾煙……」

「嗯?」迷迷糊糊剛要進入夢鄉的柳瀾煙不耐煩的應了一聲。

「中午你沒吃多少東西,飯菜不合口味嗎?」誰會想到高高在上的妖界之神會關心一個人吃多少東西這種瑣碎的事情。

「嗯。」柳瀾煙肯定的應著。

「想吃什麼就吩咐他們做。」妖神皺起了眉頭,他真想不到,在他的地方竟然還會讓柳瀾煙餓肚子,吃不舒服。

這種事情怎麼可以發生?

「差了下飯的菜。」柳瀾煙迷迷糊糊的說著,正在跟周公不停的拉扯,一邊抗拒著周公的召喚,一邊勉強回應著妖神的問題。

「什麼菜?」妖神趕忙問道。

難道說瀾煙的口味變了?

就算是變了,他還不相信在他的無塵居內,竟然做不出來瀾煙喜歡吃的菜。

「你。」柳瀾煙嘟噥了一句之後,不耐煩的翻個身進入夢鄉。

他、好吵。

想好好的睡個覺都不行。

面朝里,耳邊少了妖神的聒噪之後,柳瀾煙終于舒服的長出一口氣,與周公快樂的下棋去也。

妖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呆愣愣的出神,瞅著柳瀾煙的背影想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她話里的意思。

意思明白過來之後,唇角揚了起來,越來笑容越大,最後扯出了一個跟他身份完全不相符的近乎有點「痴傻」的笑容。

瀾煙的意思是不是因為他沒有陪她吃飯,所以她才吃的少了?

沒有他陪在身邊,她連飯都吃不舒服了嗎?

這是不是就是在向他暗示,以後她想讓他一直陪著吃飯?

嗯,好像不是暗示,完全是明示。

越想,妖神心里越美,看著柳瀾煙那叫一個激動。

然後,妖神做了一件很傻很傻的事情,眼神**的一直凝視著柳瀾煙,半個時辰愣是沒有移動分毫。

等到彭臻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麼詭異的一副畫面,嚇得他用力的閉了一下眼楮,再睜開,驚悚的畫面依舊沒有消失。

誰來告訴他,為什麼尊主笑得這麼的詭異?

「尊主。」彭臻深深的呼吸,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壯著膽子喚了一聲。

妖神收起了笑容,又恢復成那個高高在上的妖界之神,問道︰「安排下去了?」

「都安排妥當了,不久之後就會有消息。」彭臻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氣,這才是尊主的本來樣子嘛,剛才那個太驚悚了,嚇人呢。

看了一眼在涼亭中睡得比往日還要沉的柳瀾煙,彭臻的目光中沒有絲毫的敵視,反倒有著如釋重負的輕松。

「你觀察過了?」妖神掃了一眼就明白彭臻做了什麼,彭臻對他忠心是絕對忠心,對于其他的問題,哪怕是一點點不安定的因素,他都會想方設法的弄清楚。

「是。」彭臻知道這種事情瞞不住妖神,所以老實的回答,「昨晚去柳姑娘臥房附近,柳姑娘沒有察覺出來。」

說著,彭臻又看了看沉睡的柳瀾煙,任誰都看得出來,此時的柳瀾煙睡得有多沉。

一個修煉者,在天地靈氣充裕的地方修煉很容易就會進入到修煉狀態。

同樣的,當這個修煉者受傷了,就更容易融入到天地靈氣的環境中,那是一種身體的本能,不是人為可以掌控的。

現在看著柳瀾煙睡得這麼沉,顯然是昨天晚上的情況已經給柳瀾煙帶來不小的傷害,不然的話,她不會察覺不到他的到來。

以往,柳瀾煙就是再怎麼睡,他一出現的時候,她都是有感應的,會從吸收天地靈氣的修煉狀態退出來。

這次,看來是真的傷勢太重了,他來了,柳瀾煙竟然都沒有反應。

「你不怕她是裝的?」妖神半開玩笑的問道。

彭臻搖了搖頭︰「我相信尊主。」

他相信尊主看人的眼光,所以,他也就相信柳瀾煙。

妖神笑了笑,對彭臻擺擺手,彭臻明白的離開。

妖神看著沉睡的柳瀾煙,收斂的眸中的笑意,伸手,輕輕的拉起柳瀾煙的衣袖。

無塵居提供的衣服料子很好,輕又軟,所以,被這樣輕輕的拉起來,熟睡中的柳瀾煙根本就沒有半分感覺。

看著衣袖慢慢的上拉,露出了白皙皓腕,順著瑩白的肌膚看過去,直直到手肘的位置,妖神的眸色陡然的一沉。

預想當中已經知道會是怎樣的情況,但是當他真的看到柳瀾煙的手肘之上,一道道血管,一條條青筋如此清晰可見的時候,他心里還是忍不住猛烈的收縮了一下。

心髒好像被密密的細針扎了一下,那種密集的痛讓他身體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輕輕的將柳瀾煙的衣袖放下。

往後挪了一點,這才將剛才一直憋著的那口氣輕輕的吐了出來。

胸口的悶氣吐了出來,心里才算舒服一點。

只是,眼前一直晃蕩著剛才所見的一幕。

柳瀾煙的皮膚白得像是要透明一般,那血脈看得清清楚楚。

這還是休息了一晚的結果,若是昨天晚上他看的話,情況應該比這個還要嚴重。

果然,光明的力量並不是這麼好修煉的。

幸好,昨晚他出手了,若是他不出手的話,柳瀾煙最後就算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她不是一個不謹慎的人,應該是想盡辦法要把痕跡弄掉的吧。

只是,依舊沒有辦法弄下去,看來……昨天晚上,她比他還不好過。

妖的體質……修煉光明力量……完全相悖的東西,唉……

妖神若有所思的凝視著柳瀾煙,隨後笑了出來,只是那笑意一點開心的成分都沒有,反倒是苦澀偏多。

「瀾煙,你想不到如今的我會去查看吧?若是以前,我必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妖神微微的仰頭,閉上了雙目,陷入了自己的情緒之中。

若是以前的話,柳瀾煙不說,他絕對不會自己查看。想必柳瀾煙就是還這麼認為的,才會這麼放心大膽的在他身邊安然入睡吧。

可是,瀾煙……幾千年的時光過去了,我變了。

一些東西,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去查。

因為我再也不想重蹈覆轍。

已經明白柳瀾煙的情況,妖神心中有了他的打算,他可沒有想過要告訴柳瀾煙,他知道她的情況了。

下午柳瀾煙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晚上妖神陪著她吃晚飯,果然還是身邊有個人,她的胃口會更好。

飯剛剛吃完,丫鬟進來雙手奉上一封書信。

妖神接過,打開,眉頭微微一皺。

「柳家怎麼了?」柳瀾煙一邊吃著飯後小點心,一邊漫不經心的問著。

「你倒是一猜即中。」妖神笑著將書信交到柳瀾煙的手上,柳瀾煙接過來隨意的掃了兩眼,不太上心的一笑,不置可否的放到了一旁。

「柳家人一向都是喜歡靠別人的勢力,自己才不會努力。」柳瀾煙中肯的評價著。

柳晉利能成為大長老,還不是借助了她父親的關系?

千方百計的攀上余靳爍也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地位。

現在柳鑫雅是魔界戰將的夫人,柳晉利更得重視柳鑫雅了。

柳鑫雅剛剛在這邊出事,那邊柳家就送來了書信,說什麼怕柳鑫雅打擾尊主清修,讓柳鑫雅回去,又說什麼柳晉利思念她,讓她與柳鑫雅一起回家看看。

真是好笑。

就算是想要設計妖神,也不用設計一個這麼白痴的方法吧。

「看來柳鑫雅還沒有死。」柳瀾煙再也不去看那無關緊要的書信,而是跟妖神說著,「柳鑫雅若是真的死了,那邊的人應該不僅僅是這樣的利用柳家。」

她很奇怪,最後附身到柳鑫雅身上的到底是什麼人物。

她可以很確定,那幾擊,就憑柳鑫雅的力量,絕對抗不下來,必死無疑。

偏偏,按照如此的情況發展,柳鑫雅並沒有死,這就讓她不得不懷疑了。

要對付妖神的到底是什麼勢力,想要做什麼。

「嗯,柳鑫蓉畢竟是余靳爍的王妃,要是柳鑫雅死了,他們會利用余靳爍這個勢力,不會只是柳家。」妖神很是同意柳瀾煙的分析。

「你的意思是什麼?」妖神詢問著柳瀾煙的意見。

反正柳瀾煙早就知道她的裝傻,他早就看出來了,只不過大家是一直沒有揭穿罷了。

經過了昨天晚上,等于是把那層窗戶紙給捅破,柳瀾煙自然也不會再裝,沒有意思了。

「既然柳家邀請我們,我們總要去的。不去顯得我們心虛似的。」柳瀾煙一點都不擔心柳府的人。

柳府能有誰?

柳晉利還是柳鑫蓉?

這父女兩個人都是只看利益的,要說他們沒有腦子,還真的是有點冤枉他們了,他們是知道怎樣設計人。

很可惜,他們所謂的設計還是太低級了一些。

至少比起柳鑫雅來,他們還差得遠。

現在柳鑫雅跟她找不痛快,她就陪著柳鑫雅玩一玩,看看能耍什麼花招。

「明日過去?」妖神對柳府之行沒有什麼表示,反正在妖界,誰又能翻了天?

柳瀾煙打量的目光在妖神的身上轉了兩圈之後,才點頭同意︰「嗯,好啊。」

知道柳瀾煙在懷疑他的身體情況,妖神就是不點破,順著說道︰「那今晚早些休息,明日去柳府。」

「好。」柳瀾煙點頭,又跟妖神隨意的說了幾句之後,妖神離開,柳瀾煙洗漱完畢,坐到床榻之上,開始聯系冰凌。

「小姐?」冰凌十分意外的問道,不是昨天才聯系過,怎麼今天又聯系,有其他的事情發生?

難道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冰凌收起了往日的頑皮,緊張的問著。

「查得怎麼樣了?有消息嗎?」柳瀾煙的問題一出口,冰凌差點沒吐血。

忍不住翻個白眼,重重的喘息,努力的深呼吸幾次,冰凌才保持住自己沒有咆哮出來︰「小姐,才不到一天的時間,能查出來什麼?」

就算是要查東西,也要給她點時間啊。

「沒有消息嗎?」柳瀾煙問著,話里有些失落。

「小姐,到底怎麼了?」冰凌也察覺到事情似乎不太對勁,緊張的問著。

難道出了什麼變故?

「沒事,你繼續讓他們查,要快。」柳瀾煙吩咐著,隨即又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一定要小心,對方不簡單。」

「知道了,小姐。」冰凌有太多的疑問沒有弄清楚,但是這個時候她又不好問出口,若是可以說的話,小姐一定早就告訴她了。

既然沒說,她也沒有必要去問,听小姐的吩咐總是沒錯的。

跟冰凌說完,柳瀾煙哪里還有心思睡覺,輾轉反側的躺在床上。

柳鑫雅昨天晚上才敗走,難道那個人就不需要療傷嗎?

柳鑫雅受的傷可比他們重多了,就算是後來那個附身到柳鑫雅身上的家伙也受傷了。

他們還有那個精力繼續做後面的事情嗎?

柳家發出書信讓他們回去,絕對不僅僅是回去這麼簡單。

必然有他們的布局,只是回去探親,沒有必要非在這個節骨眼,更沒有必要鼓起這麼大的勇氣來給無塵居送書信。

想來,柳鑫雅或者是她背後的人在柳府布下了一局,張開了大網等著他們入局。

短短的不到一天的時間,竟然就有這樣的後招,是提前準備好了,還是後面順勢而布的局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無論是哪種都讓柳瀾煙心生警惕。

要是後面順勢而布的局,她只是驚嘆他們背後隱藏的力量之強大,勢力之恐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反應,還想到了一個對付妖神的方法,太不簡單。

其實,她更怕的是第一種,提前已經準備好的。

提前是什麼意思?

就是知道柳鑫雅會敗走,妖神在亥時還可以使用力量。

昨晚已經跟冰凌分析過其中的種種厲害關系,若是柳鑫雅以及她背後的人提前將後面的局布下,也就只有一個可能--他們已經不怕與妖神面對面的為敵。

甚至更準確的一點說,他們的力量足夠橫掃其他對妖神虎視眈眈的勢力。

這樣想來,讓她怎麼能不緊張。

她要好好的想一想,明天在柳府會發生什麼,會怎樣。

就在柳瀾煙輾轉反側的時候,身體動作陡然一僵,呼吸一頓,半晌之後,才小心翼翼的慢慢的吸氣、呼氣……

柳瀾煙按著自己的心口,黛眉微皺,低斥一聲︰「不要在這個時候搗亂。」

說完,身體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讓柳瀾煙眉頭愈發的擰緊。

柳瀾煙輕哼一聲,眸中閃過一抹狠色,猛的將身體躺平。

從她心頭快速的涌出一抹瑩瑩的光芒,迅速的游走遍她全身,所過之處,經脈被沖擊得一陣陣的發顫、擴張再劇烈的收縮。

很快的,柳瀾煙全身都被這瑩瑩光芒籠罩,與其說是籠罩還不如說是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

若是往日,柳瀾煙也許會等著這股力量過去,但是,明日要回柳府還不知道柳鑫雅以及她背後的人有什麼舉動,她怎麼可能慢慢的等這力量自己消散?

「本來還想忽略你的,既然你自己忍不住了,就先解決吧。」柳瀾煙慢慢的說著,唇邊泛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

那笑意讓人一見,就算是世上最冷血的劊子手都要打個寒戰,快速躲避。

那個笑容真是太冷太陰森了。

誰會想到昨天晚上還聖潔如神女的柳瀾煙會露出這樣如地獄修羅一般的恐怖笑容?

根本就沒有看到柳瀾煙怎麼做,就感覺到那股遍布她全身的熒光一頓,好像是流淌的水流被突然的凍住似的。

光芒忽明忽暗,好像是在與什麼東西抗爭。

從柳瀾煙的臉上根本就看不出來她的情況,面部表情變都沒有變過,只是唇邊掛著那令人膽寒的笑容。

若說是在抵抗力量,至少身體應該本能的有肌肉緊繃的感覺,這是作為一個正常人最基本的反應不是嗎?

偏偏,怎麼看,怎麼覺得柳瀾煙是全身放松的,放松到好像入睡了一般,仿佛那忽明忽暗的光芒並不是存在她的身上,她只是一個旁觀者似的。

光芒忽明忽暗,從開始的緩慢變換,到後來明暗的變化越來越快,顯然是對抗進行到了激烈的程度。

一點紅,滲入淡淡的光芒之中,令光芒暗了暗,隨即光芒大亮,它並不甘心被壓制。

隨後,更多的紅色出現,絲絲縷縷的將光芒纏住,織成了密集的網,將光芒重重網住。

慢慢的收縮,迎來光芒的抵抗,紅色的網依舊收縮,緩慢卻堅定。

慢慢的、慢慢的,用一種慢到快要讓人發瘋的速度收縮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刻鐘、半個時辰還是一個時辰……

終于,那瑩瑩光芒全都被壓制回去,同時那紅色的光線的網也消失不見。

房間內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只有一盞燭光間或發出 啪的聲響,再也沒有其他的動靜,讓人感覺不到柳瀾煙的存在,好像她已經消失了一樣。

又過了一小會兒,床上的柳瀾煙才動了一下,從床榻上慢慢的坐起身來,低低的譏笑一聲︰「早就告訴你不要亂動,還不听話,以為我會被你控制嗎?真是笑話。」

說著,起身走向旁邊的衣櫃。

隨著柳瀾煙的走動,終于走到了燭光之下,朦朧的燭光之下一片鮮紅。

並不是柳瀾煙穿了一身紅色的衣服,而是她的中衣全都被鮮血染紅,很均勻的染紅,絕對沒有深一塊兒淺一塊兒的感覺。

那鮮紅的血衣在燭光下是那麼的刺目驚心。

柳瀾煙伸手,打開了櫃子門,從里面拿出一件寬松的長袍,手臂一揚,長袍立刻飛揚而起。

當長袍落下的時候,她身上的血紅中衣已經化為灰燼,直接消失。

血紅中衣消失的同時,長袍正好落下,裹住了她的身體。

柳瀾煙低頭看了眼地上殘留的一點點血衣化成的灰塵,不屑的一笑,轉身走回了床邊。

隨著柳瀾煙離開的腳步,一股暗風掃過,就連那點灰塵都消失不見,血紅中衣就這麼憑空消失,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從旁邊的小櫃子中取出床單,伸手一扯床榻上染了點點鮮紅的床單,隨手一揚,一股力量注入其中,那帶血床單的命運與剛才的中衣一樣。

將床鋪好,柳瀾煙走到桌邊,灌了整整一壺的水,直到最後一滴水喝干,這才心滿意足的嘆息一聲,回到床上,一頭躺了下去,疲憊的進入夢鄉。

臉上掛著滿意又放松的笑容,心滿意足的入眠。

柳瀾煙是睡著了,她哪里知道另外一個房間內,妖神臉色慘白的盯著面前的景象。

安靜的景象正是柳瀾煙酣然入睡的容顏,臉上掛著恬靜的笑容,卻讓妖神身體情不自禁的在發抖。

剛才的一幕一幕,他全看在了眼里,下午在涼亭見到柳瀾煙身上異常的時候,他就想著要觀察一下,萬一她要是需要他幫忙,也好及時趕到。

哪里想到讓他見到了如此驚心動魄的一幕。

開始出現的紅是什麼?

那根本就是柳瀾煙的血,他眼睜睜的看著鮮血順著汗毛淌出一點點的匯聚成線,與光芒在抗爭。

為什麼能將中衣染得如此均勻,那是因為全身上下都在滲出鮮血。

看著那一片血紅,他的心都在跟著淌血。

雙眼一陣陣的酸澀,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涌出。

他無法想象,柳瀾煙到底是用怎樣的意志力完成的這場對抗。

他自然明白,那光芒是柳瀾煙修煉的光明力量,但是一個妖的身體又怎麼能承受住光明的力量呢?

光明力量的反抗幾乎是它的本能,它要成為柳瀾煙的主宰要洗滌這妖的身體。

這樣的對抗絲毫不必他反噬的力量輕。

這還是柳瀾煙並沒有使用超出她身體的光明力量就又如此大的反應,那天晚上,柳瀾煙要是使用了會怎麼樣?

他不敢想象,也無法想象。

他只知道,那種全身放松的對抗光明力量,並不像他觀看這麼輕松,那是怎樣的意志力才可以遏制住身體本能的緊繃?

「瀾煙,幾千年過去了,原來變的人不僅僅是我。你也變了……變得讓我……更心疼……」

妖神輕輕的說著,那聲音好像是低低的飲泣,听得令人心酸難忍,好似困獸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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