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澤愣了下，也沒有對秦慕蓮的反應太過驚訝。期待那是肯定的，只是他覺得他們能順利走到這步也真是不容易。兩次出生入死……或者至少是類似的感覺。這種默契已經有些牢不可破了。秦慕蓮的人物卡已經取得，或許也會增加這樣的羈絆吧。
但零卻一下子興奮了起來︰
推倒她！推倒她！推倒她！推倒她！推倒她！推倒她！
推倒她！推倒她！推倒她！推倒她！推倒她！推倒她！
推倒她！推倒她！推倒她！推倒她！推倒她！推倒她！
…………
以上是零瞬間在韓澤的視網膜前刷出來的字體，全都加粗提亮，一下子佔據了韓澤的整個視線。于是，一瞬間，在秦慕蓮眼里，韓澤似乎完全茫然了。這倒是讓秦慕蓮有些竊喜︰原來她的吸引力會如此有沖擊力呢。一點點競爭性引起的無奈和挫敗感，自然一下子全都拋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零……你吃飽了撐的啊！」韓澤怒斥。
「咳咳，不好意思。這個，太興奮了啊……」零清空了屏幕，不好意思地說。「這樣的經典的升級場面我好久沒等到了啊。想想看，你和秦慕蓮才進行到‘輕吻’的成就呢，這樣的機會，一夜下來，光是接觸程度的成就，至少……有四個吧，這還是我把你們想象得很低調很乏味的情況下，次數積累的成就……以你現在的體力，應該不會只有一個吧？至少就是5個經驗很豐厚的成就啊，尤其是接觸程度這個系列的……咳咳，逐級遞進的成就，只要發生推倒這件事，就是1200點啊，都夠你直接升一級了。這是光明的成就英雄之路啊啊啊啊~」
「為什麼我想到你在一邊看著，我就完全沒有興趣了呢？」韓澤甩開了完全不好的想象，想著是不是能屏蔽掉零，至少是暫時……就在這個時候，咻地一下，零完全消失了，只在視線的角落里留下了很小的一個提示條。韓澤愣了下，驚喜莫名，原來真的可以屏蔽啊。他視線又是一掃，將零重新調了出來。
零哀嚎道︰「你不能這樣啊。」
「恐怕我只能這樣。」韓澤沖著零說︰「平時一直開著無所謂，這種時候，我還是不希望你在眼前晃蕩了。我口味沒那麼重啊。」
「你你你……你不懂啊。我能提供很多輔助功能的啊，比如新手同步輔導，模擬航空對接的輔助線提示以及星球大戰的雄壯音樂激勵，各種風格的音樂以及可調節拍器！提供同步視頻播放功能等等，甚至可以將目標人物的面部用視覺投射的方式替換掉啊！」
「……這堅定了我的決心，絕對不要！」韓澤額頭青筋都繃了出來。
「啊，不要啊？沒得商量？」零還在繼續叫嚷。
「絕對沒得商量。」
「那你至少可以在過程中激活我然後提交成就結算，升級之後狀態全滿啊！」
「靠。」韓澤堅定地先屏蔽掉了零，讓它冷靜下再說。
金昌河一開始接到電話的時候猶豫的大半天，借口需要開會，讓韓澤稍後再打電話給他。隨後他就打電話給了福爾斯國際的一個經理。他很是有點做賊心虛，因為很早他就向福爾斯國際提供過消息，雖然後來發生的事情和他沒關系，但他多多少少能猜到，福爾斯國際在里面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于是，在姜元康出事之後，他幾乎是第一時間離開了公司，換了工作，就是為了避免繼續卷入事情的後續。但是，福爾斯國際的影響力真是無所不在，哪怕在現在這個公司，福爾斯國際都說服了公司中國區負責人，給了金昌河非同一般的地位和權力。雖然本來有深厚技術背景的銷售人員在業內就很吃香，但能夠一下子跳升到現在的職位，畢竟是極少數人。
福爾斯國際的那名經歷名叫克萊德，接了金昌河的電話之後嚇了跳。
「你是說，瑞華公司找了個什麼評估團隊進入公司，然後評估團隊找上了你，希望約你談談？有沒有說是什麼內容？」克萊德著急地問。
「不知道，在電話里他沒說。不過，到底是什麼事情？和你們做的事情會有有關嗎？」金昌河問道。
「我們沒有做什麼事情啊，」克萊德一怔，旋即否認道。
「你們騙誰呢？」金昌河哼了一聲。
「可那和你沒關系。如果你不想有關系的話。」克萊德溫和地說︰「不妨見見，然後，要是這個什麼評估團隊有什麼有趣的想法，也可以來告訴我啊。」
克萊德看起篤定地說服了金昌河去見韓澤，但私底下心里還是很有點緊張的。他也不過是福爾斯國際的一個中層的辦事人員而已，很多事情並沒有經手，但他畢竟是最早和瑞華公司接觸的人，加上之後對瑞華的關注，也能猜得出到底福爾斯國際的那些高層在打點什麼主意。
克萊德立刻就將情況匯報了上去。原本正在想方設法給瑞華公司的外部環境設置障礙的幾個人一听，也都是一驚，但克萊德提供的只是個最基本的情況，他們還需要繼續去核實。
韓澤想得沒錯，福爾斯國際的確在瑞華公司里安排的人，還不止一個，每個人都只知道一部分的內容，其中甚至有人完全不知道要從自己這邊獲取消息的是福爾斯國際的人。福爾斯國際雖然是一家技術型貿易企業，主要做設備的進出口，但實際上對監控、布線之類的刺探類業務非常熟練。但幾個方向過去詢問，得到的消息也很有限。現在公司里其他人也就是知道今天來了一撥人，這些人現在佔著研究所那邊的辦公室在評估瑞華的財務數據。對內，沈月嬋說是萬一不行，寧可把手里的股權做別的處理也不給福爾斯國際，要拼個魚死網破；而對另外一部分人，她則表示這是她和盧向明找來，想方設法改善瑞華公司財務狀況的專家團隊。從公司那邊得不到太多消息，讓福爾斯國際的人很有點郁悶。
金昌河則有些忐忑地來到了約好的咖啡館，和韓澤見了面。看到韓澤身邊坐著個漂亮的年輕女子，他微微愣神。「你不是一個人嗎？」
「又不是間諜接頭。」韓澤說得很輕松︰「我們就是來隨便聊聊。」
金昌河說︰「我離開瑞華公司很久了，你們能有什麼事情來找我？」
「是這樣的，」韓澤說道︰「福爾斯國際正在想辦法收購瑞華公司，沈總在堅持抵抗，公司里的情緒不太對頭。我們被雇佣，主要也就是應付這次的事件，希望能夠幫助到瑞華公司，保持獨立健康運營。所以，我對公司與福爾斯國際的接觸做了調查，發現是您最早和福爾斯國際進行聯絡的。」
「是啊。引進了一些設備和備件而已。不是什麼大生意。」金昌河平靜地說。「如果不是我一直在努力維持客戶關系，估計他們都不記得我了。」
秦慕蓮笑著說︰「您對瑞華公司是怎麼看的呢？覺得姜元康姜總去世之後公司就沒有發展前途了，所以就離開了嗎？」
金昌河一陣緊張，臉色刷地一下白了。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搞銷售的技術白領，對這種生死話題非常敏感，絕對沒有免疫力。「說沒前途倒也不是，瑞華公司……最核心的那些研發、銷售都掌握在少數幾個人手里，尤其是技術。沒有了姜總，公司根本沒辦法保持持續的技術和產品開發，出現狀況是遲早的事情。當時……也就是適逢其會吧，我正好拿到了這邊的，這個職位給我留下的考慮時間很短，所以，我就離開了。其實，沒有幫助沈總穩住公司，我是有愧疚的。」
秦慕蓮說︰「如果是這樣，那瑞華公司為什麼會變成福爾斯國際的獵物呢？難道不是將姜總這樣的技術人才和整個研發團隊一起收納下來比較有價值？還是說，公司存在著更有價值的東西呢？」
秦慕蓮的問題讓金昌河臉色更難看了些。「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也許是沈總他們經營得當吧。」
韓澤和秦慕蓮互相看了看。金昌河肯定隱瞞了些什麼，毋庸置疑。就調查行為本身，他們也發現不了太多，只要金昌河自己不說的話。可既然知道金昌河知道些什麼，那接下來的調查研究工作也會有更明確的方向。
「小姐你是……」金昌河緊張地又問了一下。
「我是清河晚報經濟版的記者，現在，大家對瑞華公司的去向問題很關心啊。」秦慕蓮笑著說。
「我以為，你們是瑞華公司雇佣的評估團隊。」金昌河有被欺騙的感覺。
「的確是，只不過我們只是協助瑞華公司，並不是被雇佣。另外，經濟版的記者，難道不是很適合的專業人才嗎？」韓澤不慌不忙地說。
「隨便吧。我告辭了。之後，如果是這樣的事情，就不用來找我了，我沒更多可以說的了。」金昌河有些氣憤。
「那麼，我問最後一個問題吧。」韓澤聳了聳肩，表示認可了金昌河的拒絕的態度。
「請講。」金昌河舒了口氣，仍然禮貌地回應。
「您對瑞華公司的現狀，捫心自問，能完全無愧嗎？」韓澤問道。
金昌河哼了一聲，直接站起來走掉了。
「哇，你夠狠的，當面打臉啊。不過這個金昌河的確是有問題，可是，他都不是實驗室的人，幾乎沒去過研究所那邊呢。」秦慕蓮听韓澤說過金昌河的背景資料，也看到過他整理出來的時間線。
「可他的態度已經表現出來他有問題了不是嗎？」韓澤說。
「嗯，但他沒了解事情具體關鍵點的機會啊。」
「那還不簡單，我們一開始預設的是有人在瑞華向福爾斯國際透露了消息，但是，不見得只有一個人啊。」韓澤下了結論︰「哪怕我懷疑的這些人都有問題，我都不會覺得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