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嗎?」顧銘站在路邊,把手扶在的士的車門上問童卯卯。卯卯轉過頭,應了聲︰「來了。」然後她磨磨蹭蹭的挪到車邊,實在不願意馬上鑽進太陽光照不進去的車廂里。
上車後卯卯挨著顧銘坐,聞到他身上散發出的似有似無的香水味。剛才在火車上她還納悶,這麼個走在世界時尚前沿的男人怎麼可能不灑香水。
車子搖搖晃晃的開走了。卯卯覺得眼前有些花,出現了很多有色彩的光圈,跌跌撞撞的落在她視線能及之處。她揉著眼楮又看了一遍,那些花花綠綠的光圈似乎更多了。
顧銘發現童卯卯的眼神有點木,想起剛才臨車前她盯著太陽看的表情忽然就笑了。
車停在在童卯卯公寓門口的時候,顧銘再次被她身上的多重人格驚到了。她把一半的路費塞到顧銘手里後提著她那口小行李箱就下車了。
顧銘低著頭看著手里色彩斑斕的英鎊紙幣愣住了,他抬眼看童卯卯的時候她已經開門進去了,留給他一個略顯臃腫背影,像只袋鼠一樣走的花樣迭出。
她不會以為他叫她一起打車是為了分攤路費吧?
這個女人他每遇見一次,就拖著一重不一樣的人格。
「你真在聖安城遇見顧銘了?」肖潔又歪在沙發里啃芥末豆子了。滿屋子都是嗆人的芥末味兒。卯卯覺得總有一天,她會喪命于這無比嗆人的味道中。
「嗯。」卯卯收拾著散在各處的雜志跟書籍。她這才兩天不在,整個屋子亂的跟遭過賊似的。
「你們可真是有緣份啊,能在那里遇見,嘖嘖。」
「狗屁,我才不想跟他有什麼緣分。」卯卯嗤之以鼻,「要真有緣,估計也是孽緣。」她捻起一條揉的皺巴巴的內褲丟給肖潔,「收好你的家當。」
肖潔一把接受自己的桃色丁字褲,揉成一團塞進收納盒里,「我說童卯卯,事實勝于雄辯,緣分就是緣分,甭管你是姻緣還是孽緣,終歸是緣吧。能在異國小城相遇的概率是多少你高數一直比我好,應該比我更會算吧?你以為這是在咱北京城里王府井大街啊,說瞧見就瞧見的事兒!」
「別把北京城跟那比啊,勾起我的思鄉病。」卯卯的晃著腦袋,差點就要高吟‘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和‘月是故鄉明’了。
「去,懶得跟你磨嘴皮子。」肖潔大手一揮,「對了,有給我帶點什麼回來?」肖潔話音剛落,一個塑料包就迎面向她飛來,大有有拼個魚死網破之勢!她眼明手快,一下子接住童卯卯丟來的小袋子一瞧,竟是一包芥末瓜子。
「丫的,干嘛給我這個?」
「給你帶的啊?」
「你去了那里兩天就給我帶包芥末瓜子兒?」
「你不最好這口兒?這可是我特地從那里給你帶的呀!」卯卯瞪著她的眼楮看肖潔,見證了她的臉色從姣好到黑掉的全過程,就像一朵花兒凋敗的過程。她心里升騰起幸災樂禍的快樂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