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便是數個時辰過去。
而這期間,常德將軍亦是口不干舌不躁的一一細說這一年多來所發生的一切。
讓吳清殤听得最多的莫過于是一年前商州北面來自于絕群山中的那三聲龍吟,在當時這龍吟可謂是驚天動地之透徹天地,仿佛能直奔九霄之外。
也正是因為這三聲龍吟之聲,一時之間竟讓商州大軍將士一個個像是月兌胎換骨了一樣,居然生猛無比,百戰而不殆。
一想起這三聲龍吟,吳清殤心里便是一陣心涼,他當時可是清楚的記得自己在那神龍面前的樣子,居然連一點反抗的念頭都生不起來,好像自己被某種奇特的力量囚困住了,連自己保命的仙境一時之間都好像被隔絕了一樣。
時間緩緩而過。
吳清殤一邊听著,右手五指一邊在桌上來回有順序的敲擊著,好像在想著什麼事情一般。
青兒此時也是一字不發,靜靜的坐在桌前,枕著下巴看著吳清殤那全神貫注的神奈。
在常德說完之後,吳清殤便是一陣沉默。
看著吳清殤的樣子,常德也知道其現在在沉思之中,于是只好乖乖的閉口不語起來,一臉疑惑的仔細打量此處。
說來到現在常德都還不知道為什麼先生會落腳在此處?別說盧王府,就是自己府上隨便都比這里要來得強吧?這些常德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並未說出。
某一刻,吳清殤敲擊桌面的手指突然停下,隨後一臉若有所思的看著常德。「你速去前線面見商王,讓其收兵便可。」
常德一听,頓時有些懵了,實在不知道吳清殤在想些什麼,放著一塊已經內定的肥肉居然不要,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
似是看出了常德的心思,吳清殤微微一笑繼而繼續說道。「原本按照我的估計,一年之內就應該拿下韋洲與台郡這兩大諸侯,如今一年過去了,台郡是歸順了,但這韋洲依舊還是不能拿下,將軍可知這是為何?」
反被一問的常德有些不知所雲了,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吳清殤見此只好繼續說道。「我軍中將士雖然銳氣大盛,這點毋庸置疑,但卻不能完全保持下去,你有見過哪一只軍隊永遠都能士氣高昂,銳氣大盛的麼?
而韋王如今玩的就是拖延戰術,想把我軍的氣勢拖垮,既然如此,我們又何不暫時收兵呢?要知道狗急了還跳牆呢,逼急了韋王,若是來個臨時反撲的話,你能想象那是什麼樣的後果麼?
現今用兵不易過激,伺機而動便可,況且韋王現在也不好受,他可是被夾雜在諸多諸侯當中,四面受敵,不止是我商州,其他諸侯想必此時也已經對這塊肥肉垂涎欲滴了。
也許過不了多久,其他諸侯勢力將會逐鹿于韋王,到時候各大勢力一馬平川之時,我們再來攪一下這趟渾水便是了。」
一番話語下來,說得常德連連點頭,對這眼前看似文弱的青年不經意之間更加尊重了起來。
二話不說,常德便起身向吳清殤辭行前往前方戰場。
「什麼商王,韋王的,你們在說些什麼?」直到常德走後,青兒才開口說道。
若說別的,吳清殤興許還能為其說解惑,但是這凡間世俗又豈是他一時半會便能說清的。
無奈中搖頭苦笑的吳清殤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明天我給你買些書籍回來,你慢慢看,到時候你會懂了。」
對此,青兒也只能半信半疑的點頭,就在其剛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一臉柔情的神態頓時一繃,眼眸中帶著一絲冰冷的殺氣看向窗外。
"咻"的一下,就在這時,從窗外突然遁入一道黑影出來。
而這黑影剛顯出身來便一臉疑惑的看著青兒,隨後才看向吳清殤。
再看到來人之後,吳清殤轉頭輕聲說道。「一年多了,我要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此人正是在外游歷了一年多的木配醇,此時的木配醇蓬頭垢面,一身破爛衣衫,口中還叼著一根草絲。
看著木配醇這個樣子,吳清殤也是微微一陣無語,看來這些年來木配醇乞丐的角色扮演的次數較多啊。
木配醇自然是不知吳清殤心中所想,若是知道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感動一番,只見木配醇走到桌邊一拍身上儲物袋,隨後便見一大堆玉簡地圖出現在桌上,直到放不下之後,其余的便堆積在了地上。
再到掏不出什麼東西出來之後,木配醇才一臉嘿嘿的傻笑道。「少主,這些都是九州十郡的全部地圖與各城池之中的家族勢力分布了。」
依舊是那個猥瑣的笑容,落在吳清殤眼里沒有什麼,可落在青兒眼里,卻使之眉頭一皺,仿佛很是厭惡一般。
其實早在進來之前,木配醇就已經知道了青兒的存在,開玩笑,一個化神期的修士啊,能不讓木配醇警惕麼?
但是這麼久時間下來都不見這人有什麼動靜,反而總是盯著吳清殤打量,這木配醇一下便知道了什麼了,不過在吳清殤這個天殺的面前他還是沒說什麼。
心里卻是不斷暗喜著,你個天殺的,厲害呀,什麼時候弄了個化神期的小妞回來也不給老子說下,害的老子剛剛在外面擔心受怕了那麼久,實在是沒天理了。
厄,反正貌似也沒我什麼事情,最好你能將此人收了,那以後就算老子不晉級化神期,在這修仙界內還不是照樣橫著走,哈哈!!!
這木配醇果真是夠膽大的,居然在吳清殤與青兒面前就開始做起了白日大夢了,其嘴邊之上早就已經有一絲絲涎水溢出,仿佛想到了什麼美好的事物一樣。
看著那一臉猥瑣的木配醇,青兒本就很是厭惡,如今又看到那涎水溢出,不禁便是一聲冷哼。
這一聲冷哼不大,在落在木配醇的耳中,卻像是萬年寒冰一樣讓其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隨即抬起手背將最終涎水擦拭掉,額頭之上更有絲絲冷汗冒出。
大爺的,老子做個美夢都不成呢?居然這般對待老子,你也是個天殺的,雖然心里已經將這女子不知罵上了多少遍,但是到了嘴邊之後話語卻已經變了。
木配醇一臉干笑著看著青兒說道。「那個…在下木配醇給少主母請安了。」
此話一出,果然青兒臉頰浮出一道紅暈,對此也不反駁什麼,一時之間對于眼前這所謂小老頭倒是少了不少厭惡的感覺。
一見眼前女子這般反應,木配醇心里那是一番樂滋味,開玩笑,老子出馬還有老子辦不到的事情麼?嘿嘿,老子就是一天才,哈哈!
恰恰與青兒表情相反的卻是吳清殤,一听木配醇這麼一說,頓時一口唾沫奔出,使勁的搖晃著自己的腦袋,好像被什麼事情打擊到了一樣。
搖晃了幾下之後,吳清殤才大聲說道。「木配醇你找死啊,胡說什麼呢,我與青兒不是你想的那個關系,再胡說八道小心我讓你生不如死。」
一听到生不如死這四個字,木配醇立馬戛然而止不再多說什麼。二十安靜不動了,靜得像是個木頭一樣。
看著這個好玩的木配醇,青兒自然是遮口悅耳一笑。
而木配醇卻在哪里怪聲怪氣,細若游絲般的笑聲咕嚕道。「老子說錯什麼了麼,至于這麼凶老子麼,少主母都沒說什麼你個天殺的就凶老子,在凶老子你信不信老子不干了,哼!」
這聲音很是小聲,小聲到好像蚊子的聲音,只能听到但卻不知在說些什麼,搖了搖頭之後,吳清殤便也不再多說什麼,而是開始細細閱讀起木配醇帶回來的所有資料。
這些玉簡之上都捆綁著一張地圖,玉簡也還說,只要是上好的玉塊都能制作成玉簡,但是吳清殤卻明顯看得出這地圖就是普通的獸皮,而這種獸皮凡人只見皆由出售,看著這些東西,也不知道這木配醇上哪弄來的錢去買這些地圖。
不再多想什麼,而是放開神識,一一滲入這些玉簡之中,雙眼更是毫不停息的一一在查看這些地圖。
這時候,過目不忘的本事就充分體現出來了,神識一看便是幾十個玉簡,一眼而望便是幾十張地圖。
一盞茶的功夫一晃而過,這幾百個玉簡與幾百張地圖便被吳清殤一一牢記心中。
隨後揮手間房屋之內詭異的便出現了一只火蛇出來,這火蛇剛一出來便張開那高溫炙熱的血盆大口一一將這些玉簡地圖全部焚燒而盡。
做完這些時候,吳清殤閉目又花了一頓飯的功夫將這些信息消化。
直到吳清殤再次睜開雙眼之時,那宛如木頭一樣的木配醇卻是干笑著說道。「那個少主,今晚我是不是能……」
雖然話未說完,不過吳清殤自然知道這木配醇想說什麼,一來是邀功而不好開口,二來青兒就在眼前,他也不好意思當著這麼一個女子面前開口吧。
「今晚我要休息一日,明日便要啟程前往商王那里,你和老媽媽交代一聲就住在隔壁房間便是。」說著吳清殤憑空取出一袋金子交給木配醇。
修士,一般大多清心寡欲,心生求仙之道,就算有**一般也不會對于這凡間之事太過依戀,但木配醇卻完全不然,一見一袋金子,雙眼立刻冒出火花,只有他心里清楚,自己這一年多下來的艱苦。
對于木配醇那一臉貪婪的表情吳清殤視若不見,一臉笑容對著青兒說道。「明天帶你撒大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