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嫡妃 068.耍無賴【文字版VIP】

作者 ︰ 四喜兔子

輕柔慢捻的三個字卻比任何轟天炮彈還要有震懾力,一瞬間,整個大廳內的所有人全都因為離王的話陷入呆滯。

血靈果!真的是血靈果!

宮念之攥緊拳心,面色鎮定,只有那雙水燦雙眸難以抑制,亮的幾乎能迸出火光,天知道,此刻的她非得用最強大的自制力才能壓住心頭因為激動興奮而想要大聲尖叫的沖動。

被狂喜淹沒的窄流中,一絲細微的理智竄入,勾起她埋于狂喜下的疑惑。

當初醫治滿兒的那個大夫已經講的清清楚楚,當今天下血靈果早已經絕跡,只有龍骨山的獄王手中有唯一的一顆,那麼離王手中的這顆是從何而來?

傳言獄王心狠手辣,殘酷暴戾,性情更是喜怒無常,捉模不定,多少奇人異士為了尋找血靈果前往龍骨山,結果無論死活都是有去無回,即便是有權有勢如離王,她還是不認為他有那個能力從魔鬼般的獄王手中奪到那顆血靈果。

望著那顆鮮紅璀璨的果子,宮念之陷入困惑之中。

倒是一旁的宮家二老,一見是那能將兒子從鬼門關拉回來,日日夜夜都念著不放的救命良藥,再也坐不住了。

率先起身的是姚氏,她已經等不及由丫鬟呈過來給她,踉蹌著腳步緩緩走了過去,站定在那抹鮮紅光亮的璀璨光線前,顫抖著伸出雙手,動作極為輕柔的接過匣子,那模樣像是對待最珍貴的寶物般慎重。

「老爺……」姚氏捧著救命聖藥,對上宮老爺同樣顫抖震驚的雙眸,一出口,淚珠子就順著面頰滴落下來,再也止不住,潸然而下。

她是喜極而泣,滿兒病下不過短短幾日,她卻感覺像是過了大半個世紀那麼久,她日日以淚洗面,天天活在擔驚受怕中,好不容易睡下了一會,又被小兒子突然暴斃的噩夢給驚醒,如此反復的幾天,她早已經心力交瘁,望著兒子一天天消瘦下去,她早已蒼老的心也一點點的被啃噬著,她多怕等不到兒子醒來的那刻,她已經承受不住心底無邊的痛楚而倒下。

宮老爺也微顫著身軀站起身,過來握住姚氏的手,兩人相望對視,眼中全是釋然的喜意。

「秋華,快去將大夫請來。」宮念之見雙親激動難忍,率先從狂喜中回過神來,匆匆命秋華快馬加鞭去找大夫來。

有了良藥,怎麼服還是需要靠大夫。

年邁的老大夫再次被請來宮家,在看到那顆鮮艷欲滴的血靈果時,老眼也差點閃花了,一邊吩咐下人應如何給小少爺服食,一邊嘖嘖稱奇,他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血靈果的模樣,驚奇的無以復加。

鮮紅的果子被搗成汁液,不用熬煮,便可直接服下,而神奇的是,即便是被搗成了汁液,那絲絲血紅流線依舊在碗內鮮活流動。

宮念之親自接手,讓巧心和綠兒將滿兒攙起來,一勺勺的喂進那早已毫無血色的小嘴中。

所有人擠在一個房內,全都圍堵在床邊靜靜的等著,眸光更是一瞬不眨的盯著床上那張漸漸恢復正常面色的小臉,只有君澈退到靠門邊的軟椅上坐著,不加入擁擠的隊伍,好整以暇的喝著香茶,那模樣絲毫不感染在場的一絲緊張氣氛。

「啊,小姐你看,小少爺額頭上的黑影消失了呢!」最率直的綠兒顧不得主僕禮儀,被眼前的神奇變化驚亮了一雙詫異的大眼,手舞足蹈的比劃著,嘴里更是瞧見世界奇觀般驚叫不止。

宮念之輕抿著唇瓣,沒有做聲,只是耐心的等著,靜靜的看著。

如同電視劇中的武俠劇般,身中奇毒的演員服下了百年難得一見的良藥,那黑影罩頂的死沉臉色在一寸寸的消淡,像是被什麼東西吸走了,漸漸的恢復了原本明朗紅潤的面色。

床上的人兒,在眾人注視下好半晌的功夫,竟突然擰氣了秀氣的小眉頭,小嘴溢出細若蚊音的低吟,模樣似乎很難受卻在極力克制。

「怎麼會這樣?滿兒似乎很難受,滿兒……滿兒……你怎麼樣?」姚氏一見情況不對,急的嚷出了聲。

「娘,你別過去,小弟會沒事的。」宮念之及時拉住了姚氏欲伸出的手,在滿兒還沒睜開眼確保完全無事之前,她們必須耐著性子等著,免得中途因為她們的迫切出現意外情況導致前功盡棄,那時候只怕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不遠處的白紗男子,犀亮的雙眸在白紗的掩蓋下,將宮念之的所有舉動一一看進眼底。

床邊的眾人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直到床上的小人兒逸出一句低低的申吟,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睜開了迷蒙純澈的雙眼。

大眼兒轉了一圈,似乎不能適應自己所在的地方,最後詫異的眸光定在床邊那一群眸色緊張,面色呆愣的人身上。

「姐……姐姐……」軟女敕的嗓音透著虛弱小聲的喚出,已經恢復紅潤的小臉上因為看到最信任的人兒添上幾分純真的笑意。

「滿兒。」宮念之喜極上前,伸出手,瘦小的身軀立刻伸出軟軟的小手撲進宮念之懷里,汲取那又香又軟讓人安心的熟悉味道。

「姐姐是來叫滿兒起床的麼?」小娃子抬起軟乎乎的小手,撒嬌的揉了揉迷蒙的雙眼,絲毫不知道自己躺在床上的幾天早就在鬼門關徘徊了一圈,還以為是天亮了,姐姐是來叫賴床的自個起床的。

宮念之擁著暖軟的小身軀,心頭那飽漲的充實感讓她差點盈出淚水來,她點點頭,柔聲道︰「是啊,姐姐是來叫滿兒起床的,滿兒睡的太久了該起床了。」

她一語雙關,說的在場的人酸楚不已。

「那他們也是一起來叫滿兒的嗎?」稚女敕的嗓音充滿好奇,望著一屋子抹眼淚的人。

宮念之再次點點頭,摟著小身軀,轉過頭來,指著站在最前頭的兩人輕聲哄道︰「滿兒,你好好認認他們,這個是爹爹,這個是娘親。」

宮家二老匆忙上前一步,眸光急切,卻不敢伸手,生怕嚇到怕生的小兒子。

「爹爹?娘親?」稚女敕的小臉上充滿疑惑,小娃子咬著手指,好認真的想著。

「不礙事不礙事,滿兒記不得沒關系,慢慢想慢慢想不急,娘親和爹爹會一直陪著滿兒的。」姚氏抹了一把眼角,哽咽的說道。

還有什麼比兒子平安無事來的更重要的呢,不認得他們不要緊,只要好好的健康的活著就是他們最大的心願和幸福了。

‘砰……’一聲,眾人還沒從滿兒清醒的喜悅中回過神來,便听見一聲重重的跪地聲。

「宮遠道萬謝王爺的救命之恩,此生就是為王爺做牛做馬報答恩情也無怨無悔,王爺有什麼要求盡管開口,老夫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只見宮老爺一馬當先,擠出人群,滄桑的面孔一臉激動,重重的跪在離王面前,叩謝救命大恩。

離王眸光一閃,伸出手親自將宮老爺攙起來,緩聲說道︰「岳父此言可要折煞君澈了,此果君澈也只不過是受一位高人相贈,因君澈之病乃是從娘胎帶出,這果子對我也無作用,君澈本意只是想贈與二老,圖個延年安神的作用,沒料到對小弟竟有奇效,這次之行也只不過是巧合罷了,只能說小弟命不該絕,岳父不必多禮,何況,這本是我欠你們宮家的聘禮,更談不上是我的功勞,要說功勞,那也只能說是二老有先見之明,肯將念兒嫁于我為妃,才有此聘禮。」

一番話,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個本王,君澈徹底壓下自個的身份,儼然把自己當成了這個家的一份子,更是將天大的救命功勞說的輕描淡寫,推到受利的宮家二老身上,更解釋的理所當然。

宮老爺只差當著他的面老淚縱痕了,他此生做的最對的選擇便是將念兒尋了個這麼好的丈夫,可惜上天不公,竟給了他如此病弱之軀,讓人心寒心痛,從今往日,他就是耗盡畢生財力也要將這好女婿的病給治好。

宮念之眸光復雜的轉過臉,剛好對上那一頭白紗,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可是那白紗下的熱切目光卻絲毫不受阻隔,源源不斷的朝她直射而來。

她略為僵硬的別過臉,心中五味雜陳,欠他的這個大恩,他們宮家注定是要還一輩子了,而面對以後的路,她的選擇也只會越發艱難了。

宮家從幾日前的陰雲籠罩到今日滿兒的蘇醒之後總算陽光普照了,姚氏更是急著差人寫信給大兒子,告訴他滿兒已經康復的事,速速將他喚回來。

午膳期間,宮家二老儼然已經把君澈當成了自家人,熱絡的給他夾菜盛飯,姚氏更是盛情滿滿的親自為他盛湯,既然他一點王爺架子都沒有,更是次次都以我相稱,兩人干脆也不再堅持,只把他當成是一個晚輩,一個純女婿來看,只是眼前的女婿是越看越滿意,越看越上心,尤其是在他在用餐時分,月兌下斗笠的那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烙了鐵,被他這個大磁石牢牢的吸附過去,怎麼轉也轉不開,這世上居然還有此等絕塵月兌俗的男子,雖然病弱之態難掩,但其絕俗難以形容的容貌早就蓋過了一切,只怕整個龍封大陸都再難找出這麼一個似仙似魅的人了,他們甚至都要懷疑,離王常年帶著面紗不見人,是否因為那絕頂的容貌必會引起軒然大波,使得整個東晏國動蕩不已才會遮掩起來。

這會,連姚氏也徹底放棄了原本心中的最佳女婿人選百里戰,完全將眼前的白衣男子接納入心,更是在心中暗暗慶幸,幸好女兒嫁的是這麼個絕頂好男人。

而接受這源源不斷的上等待遇的君澈卻放著筷子絲毫不動,引來宮家二老的疑問︰「澈兒,為何不動筷,是膳食不合口味麼?」府內沒有外人,宮老爺在君澈的再三要求下,已然改了稱呼,以一個長輩的身份親昵的稱呼女婿,而且順口極了。

君澈的眸光緩緩轉到身側正在喝湯的宮念之身上,眸光柔和,悠然嘆道︰「君澈無福,因為體弱病體,念兒特意交代過,許多膳食都不能食用,我這是在等著念兒給我指出哪些能吃,哪些是不能吃的。」

「噗……」宮念之輕咳了一聲,一口香湯還含在嘴里,卻被君澈一番柔言細語說的一陣雞皮疙瘩,差點就岔了氣。

無人察覺,身旁的幽深濃眸因為宮念之的細小反應閃過一道戲謔之色,乍起乍落,快的難以捕捉。

這話說的愛女婿心切的宮家二老可就不滿意的,全都將不滿略帶責備的神色轉向女兒,宮老爺以少有的嚴厲口吻對女兒訓道︰「念兒,出嫁前,你娘可是再三交代過,要遵從三從四德,好好照顧王爺,你看看你,怎麼如此不識大體,怎麼不早些交代王爺的膳食哪些應該忌口,現在害的王爺無餐可食。」

「是啊,念兒,即便是許多膳食不能吃,你也應該為澈兒早些準備妥當,怎能徑自喝湯,不管不顧呢。」比較和善的姚氏雖然說的比較輕,但那口氣顯然是指責她怠慢了他們的好女婿。

宮念之首度發現,自己的身價在這個男人來之後,竟會跌的如此之快,他可真是好本事啊,先是收了她身邊兩個最信任丫鬟的心,現在倒好,連她爹娘的心都收的妥妥帖帖,甚至還因為他反過來責備她不會照顧人,不識大體。

宮念之咬咬牙,今天他的確是大功臣,就算再不滿再惱火也不宜發飆,只好不情不願的伸出食指,對著眼前一大桌子的菜零碎的指了幾道︰「我剛剛指的是你能吃的,其他的全都忌口。」

君澈還沒開口,身旁的姚氏搶先著又開口了︰「念兒,你這麼胡亂一指,連爹娘都看不清你指的哪幾個菜,澈兒又怎麼會知道。」

「娘……」宮念之抬起頭,看著母親,沖著她不依的喚了聲,試圖告訴她她才是她的親女兒,即便是女婿也是不及女兒親的。

都這麼指出來告訴他了還不行?難道要讓她親自夾到他碗里,送到他嘴邊才行?

「念兒,你娘說的對,你這麼指著我們二人都看不清,何況澈兒,你該做好一個妻子的本分,都身為王妃了,還這麼不知分寸,將澈兒能吃的菜夾到他碗中。」宮老爺的話更直接更干脆。

他是有病,不是斷手斷腳!

宮念之忍著想扶額的沖動,咽下一句申吟,才放下手中喝湯的勺子,拾起筷子,將桌上的一些素淡菜色往他碗中疊去。

行!要吃飯是吧,要她夾給他是吧,那就撐死你,宮念之越夾越快,越夾越多,拼命的往君澈眼前的碗中疊去。

不到一會功夫,碗中的食物就疊成了一座小山,然後轉過頭,瞟了他一眼,挑釁的示意,滿意了吧,吃死你。

粉白的唇角揚起一絲淡淡的弧度,君澈拿起筷子,就著碗中的食物優雅的進食,皇家培養出的良好習慣,讓他連吃飯都緩慢有禮,完美的簡直像是一幅畫,讓人轉不開視線,她甚至懷疑,依他的容貌,若見過他的人必定認為他挖鼻孔的樣子也是帥的無可挑剔。

飯桌上的一幕在宮念之無可奈何的伺候下宣告落幕,下午時分大家都聚在大廳內閑聊,絲毫沒有任何隔閡,暢快的說笑。

直到日下西頭,他們才起身準備打道回王府,宮家二老再三勸阻,希望他們能在宮府里多住兩日,但是明日便要進宮面聖,要準備的事情也不少,所以只能盡快趕回去。

臨行前,滿兒把著宮念之的裙擺哭嚷不休不讓她走,在她再三勸哄下,允諾兩天後還會回來看他,並且帶給他一頭玩偶喜洋洋,他這才吸回鼻涕和眼淚,依依不舍的和她揮手告別。

回去路上,兩人雖是一言不發,但似乎氣氛沒有來前的那麼生疏僵硬了,不知不覺,很多東西都在細微的改變著。

王府很快就到了,宮念之同樣率先下了馬車,和三個丫鬟回到自己的院落,而君澈也在他的貼身隨從陪同下,回到他自己休息的地方。

雖然兩人已經成親,卻沒有誰提只字片語關于洞房的事,他們似乎心照不宣,各過各的。

天色暗了下來,宮念之只用了簡單的晚膳之後,便將三個丫頭支下去休息,今天忙活了一天,還坐了大半個時辰顛來倒去的馬車,也已經累的不行,洗了個澡之後換上清爽的素色里衣正準備熄燈睡覺,門上卻響起了一陣不響卻稍顯急促的敲門聲。

宮念之凝眉,轉身將門打開,門外站著的是一臉凝重的女人,她認得她,那個跟在君澈身邊形影不離的女子。

「何事?」宮念之開口,相較女子焦急到無法掩飾的面色,不疾不徐的問道。

「王爺病發嚴重,求王妃救救王爺。」說罷,女子已然跪在地上。

宮念之眉目一凜,轉身,撈過屏風上的薄紗套在身上,便道︰「邊走邊說。」

「白日不是好好的,為何突然發病?」

「王爺的病情本就不太穩定,太醫交代過,切勿吹風,今日雖是準備妥善,但王爺從未在外呆過一天,難免染上了一些風寒,剛一回房,連晚膳都還沒用,便咳喘不止,奴婢已經盡力幫忙,卻不見成效,王爺越發難受,奴婢們心急,只好找王妃來幫忙,希望王妃能救治王爺。」

他們只在白日里看過她對王爺膳食的了解,便篤定了她一定通曉醫理,一見情況嚴重,連大夫都給忘了,便匆匆忙忙跑過來找王妃。

宮念之點點頭,了解了大致情況的她,凝眉深思,今日一天,光是膳食上她雖然不滿,卻也謹慎的給他挑選了素淡的菜色,他突然發病跟食物應該沒有關系,至于這女子說的吹風,她並不認為吹一點風就能誘發難以克制的病情,這是無稽之談,那在現代得哮喘的人豈不是要天天捂著嘴角和鼻子過日子了?

何況,今日他出門戴斗笠,家中氣溫舒適,根本沒有吹上風寒的機會。

宮念之眸色緊蹙,整顆心思因為那被病痛折磨的男人兒上上下下不斷起伏著。

「王妃到了。」女子上前急著推開門,宮念之一進來,她便急急關上。

宮念之才踏步而進,便听見屏風隔著的內室傳來一陣瓷器隨地的刺耳聲響,接著,一聲聲莫名熟悉的咳嗽聲夾著沉重艱難的粗厚喘息,像是被卡住喉嚨,扼住呼吸道般從內室驚悚的傳出。

水亮星眸頓時一縮,她迅速動作,疾步往里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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