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主母悠然 071 終定罪[手打文字版VIP]

作者 ︰ 魚也千吟

染合法看著眼看就要爆怒的染卿塵,心下一緊,隨即卻又升起一股被女兒壓制的羞惱,便道︰「這是我府自己的事,染府在你爺爺輩時都已分府,這要請了你三爺爺,豈不讓別人府上看我府的笑話。」

「老爺的意思,懲罰差點讓染府遭到滅頂之災的罪人,比不上維護可笑的染府顏面重要?還是說女兒的性命比不上想謀她性命的惡人重要?」染夫人這時也是再也忍不住滿腔的怒火,直接尖銳地質問道。

「胡說,我又沒說不懲治。」連平日毫無主見的染夫人,這回都敢跳出來向他質問,染合法更感羞怒。

「那就請父親將家法擺出來,公道地定罪。」染卿塵怒極反而更冷靜,「我們一件一件地來。」

「這……」染合法又遲疑著。

「老爺——」染二夫人又準備上演哭戲。

「你閉嘴!」染卿塵只朝她丟了三個字,染二夫人卻覺得有一股寒意爬上背脊,不禁打了一個哆嗦,不敢再假作哭鬧。

看到染合法仍在猶豫不決,便又出聲道︰「或者說父親還要好好想想,等卿塵出閣後再作處置。」染卿塵對父親失望之極。

「對,為父是要好好想想。」染合法一時未反應過來,對女兒的退讓松了一口氣。

「娘,我們走吧。」染卿塵冷哼一聲,「我們就等幾日後,女兒以小公爺夫人的身份回來處置,看誰還敢不給女兒還個公道!」

語罷,起身,上前,一把奪過染二夫人手里那袋子憑條,一言不發地就朝門口走去。

染合法立即大驚失色,本想以一家之長的身份勉強死撐,哪曾想女兒會作如此反應,令他後悔不迭。

女兒出了閣,就是別家的人了,若要擺起身份來,他都必須下跪請安才行,更勿論對這謀其性命之人,當場杖斃都是可以的。

更何況,他不能因染二夫人之故,與女兒真的翻了臉,翻了臉,吃虧的永遠是自己,今後染府還要倚仗女兒之力,想到這,他不禁全身汗涔涔。

「等等!為父想了一下,這事既已知曉,就不能姑息縱容,理應當即解決,為父這就讓人去請你三爺爺。」他連忙出聲道。

若請染公正以家法處置,家法里沒有即時杖斃之說,但杖責之數卻很重,他只能心存染二夫人能僥幸撐住之念,他能為染二夫人做的就只能這麼多。

染府的前途與染二夫人之情,孰重孰輕,血緣之親與皮膚之親,孰深孰淺,他還是分得清。

「老爺——」染二夫人這回是真的著急起來,染公正的冷面無私太可怕了。

染合法無奈地嘆了口氣。

女兒這一點很象他,決定的事,誰也都沒法左右,固執得很,他不知是該欣慰,還是該苦笑。

很快,染公正被請了來。

染卿塵望著眼前這位滿身剛正之氣的清矍老人,年紀在六十上下,身子骨卻依舊硬朗結實,一臉的嚴肅與認真。

染合法是族長,因此染公正朝染合法行了族禮,便坐下。

他並不清楚請他來此何事。

不過,看到這滿廳的怪異氣氛與跌坐地上的二夫人,他大概猜得出,這是某人犯了什麼大錯。

「三叔,今日把您老人家請人,不作為族事,只為家里之事。」染合法恭敬地道,「家丑不欲外揚,只是這二夫人所為……唉,佷兒管家不嚴,實在慚愧。」染合法面有愧色,「這些事多虧了卿塵發現,不然,我們染家不知會陷進怎樣的危險境地,就由塵兒跟你老人家說吧。」

染公正听得面色一肅,朝染卿塵道︰「塵兒,到底怎麼回事?」

「三爺爺,詳細的事情經過,我今日也不在此贅述,日後父親再與你詳細說明,我們今日不究錯因,只問錯果,該以何種家法懲治?三爺爺以為如何?」

卿塵對這位三爺爺是充滿了尊敬,一個公正公平正直不阿的人,對染氏族人的影響是很深的,染氏家風正派,正是因為有這些正氣之人。

「好,三爺爺今日就給你們做活家法。」染公正正色道。

「多謝三爺爺。」染卿塵轉向染合法淡淡地問道,「父親,我要開始問了。」

染合法點頭,目光復雜地看著二夫人,這次,她定是要受重罰了,听天由命吧。

「三爺爺,我們一件事一件事來處理。」染卿塵朝染公正道。

染公正點頭,這事居然還不止一件。

「劉氏,我先從最近發生的事開始。」卿塵嚴肅地道,「可是你教唆二妹妹給我的膳食里下毒?」

「我……」染二夫人想否認。

卿塵見狀便冷冷地提醒道︰

「回答之前,請二夫人慎重考慮,以免到時你臉面丟盡,我既然敢拿出來問你,就不怕你不認。」她揚了揚手中的證據。

「有錯不認,罪加一等。」染公正在一旁嚴肅地道。

染二夫人嚇了一跳,「是。」她只得承認。

「三爺爺,請問,這教唆庶女謀害嫡女,該何條家法處罰?」

「其一,取消其為母資格;其二,杖責三十大板。」染公正認真地道。

「我不接受——」染二夫人急忙道。

「閉嘴,這里沒有你討價還價的資格。」染合法叱道,心里著急,這還是輕懲了,二夫人這樣叫,待會往重里罰怎麼辦。

「寺院買凶,試圖毀我名節,謀我性命,你可認?」

染二夫人才遲疑了一下,就被染合法瞪了一眼。

「是。」她只能應下,心里著實不想認,本想推到宋媽身上,反正一切都要是宋媽出面,又怕待會兒老爺生氣,就不幫她了,她是一心信任染合法。

「所幸圖謀未成,否則我一定將你直接見官。」染夫人恨恨地道。

「按說謀害皇妃人選,處置可不能輕了,但听說二佷孫女亦犯過同樣的事,只作了關三個月禁閉的處理。有這前車之例,我也不好另作處置,就同樣是關三個月禁閉吧。」染公正看了染合法一眼。

染合法這會兒的臉色是紅紅白白的,這二夫人母女倆真是不愧為母女,所犯的錯都如出一轍了,不過卻也松了一口氣,還好自己先前有例為先。

「侵佔公中錢財十四萬五千四百零三銀。」

「不可能有這麼多!」染二夫人立即不置信的大喊起來。

「有賬為證。」卿塵淡淡地道。

「賬?該死的,老羅家把自己拿的也算我頭上來了。」染二夫人惱喪地道。

「這些賬你認不認?」卿塵靜靜地問。

「不是我拿的,憑什麼……」染二夫人迅速地道,話未講完,又被染合法一瞪,就乖乖把話轉了個彎,「不管憑什麼,我認。」她咬著牙道。

死盯著染合法,眼里不甘,憑什麼要我認?

染合法立即狠瞪著她,暗示道,不認就要見官,或者等卿塵出閣後回來被杖斃。

「侵佔公中錢財,理應全部退還,並罰銀五千銀,杖一百。」染公正已將家法宣道。

「不——」染二夫人一聲尖叫,錢是她的命,還銀罰銀無疑象要了命般,而杖一百更是要命,她幾乎想要暈過去了。

卿塵看了她一眼,不理會,繼續道︰「縱容府中下人,聚眾賭博並分贓,間接將染府置于危險之中……三爺爺,這該作何處罰?」這回是問都沒問染二夫人是否承認。

「杖一百,將贓款歸公中。」染公正如今對染二夫人的行為也是大為惱火,直接就接了話,重重地道。

染二夫人這下都不知該如何反應了,從前她懲治犯錯的奴僕,被杖責到六十都奄奄一息了,而她又再杖一百,焉有命在?

卿塵心中冷笑,不想死,也行,該承受的責罰一樣也不會讓你逃這個最終的結果。

「借地利銀莊放高利貸……」

卿塵的話都未講完,染公正立即跳了起來,「該死的,竟做這些毀家滅族的事!你活膩了是不是?」

「三叔,您老莫氣,這事不該做她也做了,如今憑條都在我們手上,倒也不用怕。」染合法趕忙做和事佬。

「合法,你糊涂啊,這些黑銀莊豈是好相與的,把柄抓在人家手,能這麼輕易罷手嗎?」染公正瞧染合法還不知輕重的樣子,便氣惱地道。

此刻,染公正嚴肅的臉上,已是烏雲密布,臉黑了去,「這婦人,竟做了那麼多傷人害已的事,合法,你這治家也太……」頓了頓,又十分嚴肅地道︰「合法,這放高利貸的事,你定要好好琢磨補救,千萬別因此連累一族的人。」

染二夫人的頭低低的,她是真沒想過這些後果,她當時真是只想著這可以賺錢來著,這樣賺錢來得好快。

「是。」染合法羞愧萬分。

「三叔,這放高利貸的事該做何處罰?」這事剛才可一直沒說,染夫人記得可清楚了,她出聲提醒道。

「把她名下的錢財全部歸公中,杖一百,貶為奴婢。」染公正厲色道。

「不——」她不要為奴!

她可是一心要出人頭地,要做大夫人的,要使喚人的,怎麼能做被人使喚,沒有地位的奴僕。染二夫人這下是真的暈過去了。

染合法想過去扶,卻在染公正逼視的目光下,躑躕著還真不敢過去。

「合法,得塵兒此女,真是你這輩子最大的福氣,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染公正剛才就從這父女倆的對話神態,看出點不對勁來,再聯想到染二夫人,他就猜定是這佷子偏頗行事,令佷孫女失望了,否則以佷孫女的處世與為人,怎麼會以如此冷漠的態度對待。

他又看了一眼昏倒在地的染二夫人,「你這二夫人所犯之錯,所定之罪,所受之罰,剛才都已說了,你令人將其送到刑房領罰吧,是生是死,就看她的造化。」

染合法臉色很是難看,幾罪同罰,杖責共三百三十,這劉氏焉有命在?!

「三爺爺,二夫人身體嬌弱,一下子定是扛不住這些杖責,塵兒有個建議,杖責的目的之一,也是想讓人記住這痛,別再輕易犯事,不若將這三百三十杖,分成十日執行,每日行三十三杖。」

這話听起來象似是在幫染二夫人說情,可實際上,一連十日受重刑,舊傷未好添新傷,雖不會當場杖斃,但卻也無人挺得過這連續的用刑,反而會令人更痛苦更恐懼。

「就依你所言。」

染公正望向染卿塵,她終學會硬起了心腸,這是好的轉變,對她嫁進國公府有好處,至少不被人輕易欺負了去。

「三叔,再過五日,塵兒就要出嫁,塵兒大喜臨近,不如將行罰暫緩,待塵兒出嫁後再行刑。」染夫人道,她不希望塵兒的喜事沾染了這晦氣,反正三叔的處置已定,她不怕染合法再生變。

「夫人說得對,三叔……」染合法也附和道,這染二夫人的性命能拖一日就多一日。

「此事雖說以家事處置了,但劉氏所行之事已危及染氏一族,行罰可以暫緩,但劉氏須暫關刑房,待杖責完後再行禁閉。」染公正嚴肅地道,「合法,三叔再提醒你一句,不可讓這劉氏連累了染家,最好讓她與染家再無任何瓜葛,你好好好琢磨琢磨。」語氣里似有所指,暗含著警戒,

染合法听染公正已是二次慎重地提醒,不覺一怔。

無任何瓜葛?這三叔之意……是要他休棄了二夫人?

他心里有些復雜與遲疑……這尚有些時日,他要好好想想……

卿塵看著染合法的猶豫,知父親心下定是不舍,也不言語。

就再給父親幾日時間吧,不管他的答案如何,這劉氏也活不過幾日,這是她幫他做的決定,為了母親,為了永浩,為了染家。

禍患不除,遲早有一天會被其反噬。

而劉氏,又是那種好了傷疤忘了疼之人,不能讓她有機會作惡。

地上昏過去的二夫人並不知道,待她醒來時,將會是什麼樣的命運。

無論如何,做錯了事,是要承擔後果的,這是正理。

二夫人的事悄然地進行,除了當時廳里的人,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甚至二夫人被關至刑房,也是秘密進行。

麥冬不知道二夫人已被關起來,更不知自己在這件事里擔任了何種角色,且已被二夫人記恨。

眼看大小姐出閣在即,她總覺得心里有些沒底,若二夫人答應的事到時反悔了,她怎麼辦?她要永遠留在國公府里麼?

借機留在國公府,設法與大小姐一同侍候姑爺,她也想過,可憑她一個死契的身份,最多也只能做個通房或姨娘,不若跟了大公子,二夫人會抬了她做平妻,她一想到這事情,就要笑。

可二夫人答應的這事,沒憑沒據,她就想著要二夫人給她個信物或手諭什麼的。

雖然她也知道二夫人的一些底細,到時也可以試著威脅一下,可到底證據不在她手里,就怕夠不成威脅。

于是,她就急著想見二夫人,只是誰也不知二夫人上哪去了?宋媽也不在,大概是與二夫人一道,老爺只道二夫人出門了,吩咐和苑的人看好院子,也沒說更多的。

夫人大小姐似是知此事,她又不能問,也不敢問,她急得象是熱鍋上的螞蟻。

她不能就這樣跟去了國公府,怕去了二夫人就不想法讓她回來了,她得想法子留下來……

這日晚,青黛回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進屋就見麥冬披著一頭濕答答的頭發,坐在床邊發呆。

「怎麼不把頭發擦干了,這深秋寒意重,當心受寒了。」

麥冬依舊一動不動地坐著,也不見吭一聲。

「麥冬——麥冬——」青黛連叫了幾聲,都似乎沒听見。

于是青黛走上前,輕推了下她,才見麥冬回過神來,抬首,反應有些遲鈍的樣子。

「你怎麼了?」只見麥冬臉上一片潮紅,青黛伸手踫了踫她的額頭,「好燙!你在發熱!服藥沒有?」

麥冬微微搖頭,張嘴說道︰「沒……有……」聲音嘶啞,吐字艱難。

「這麼嚴重!」青黛嚇了一跳,「我上回受風寒拿的藥還有,你先用著。」

說著,便取了藥,又倒了杯溫開水,示意麥冬將藥服下。

麥冬將藥服了後,青黛又給她遞過來一塊干布。

「怎麼受寒發熱了還去洗頭?病情會加重的知不知道?」

麥冬接過干布,輕輕擦拭著。

聞言她苦笑道︰「剛開始只是一點點,以為撐過去就沒事了,誰想竟會加重起來。」

「你也太不會照顧自己了。」青黛輕責道。

「怎麼辦?後天小姐就要出嫁了,我這病,顯見是不能陪小姐一起去國公府了。」話里透出懊喪之氣。

「胡說八道!」

「是真的,這生病是多晦氣的事啊。即使小姐能不在乎,可是老爺與夫人能不介意?」麥冬愁眉苦臉地道。

「你就安心養著,也許後日就好了呢。」青黛安慰道。

「但願如此吧。」

麥冬有氣無力地,低垂著的眼里閃過一道計逞的得意。

全然沒注意到青黛的嘴角掛著的一抹冷笑,眼神冷冷地瞧著她……

小姐剛想著要把你留下,可好,你自個兒送上門來了……

兩月之期的婚禮,令兩府忙得差點兒人仰馬翻。

不過,這段時期,因要準備嫁娶之事,染府已無人有精力再行爭權,這時候巴不得別人多管些,自已躲在一旁偷懶,沒了亂七八糟的事情干擾,染府僕役們辦事效率竟提高了不少。

這兩個月下來,婚嫁的三書六禮的儀節並未減少。

按沐朝的婚俗禮儀,男女若非完成三書六禮的過程,婚姻便不被承認為明門正娶;嫁娶儀節的完備與否,直接影響婚姻的吉利。

因此,國公府按禮數一步一步行過,雖說時間緊湊,但也讓染夫人心下對國公府的行事較為滿意。

一直就擔心因時間緊,女兒匆匆嫁過去,到時在國公府就難得到尊重,現下,她放心了,國公府還挺看重這樁婚事。

娶親前日。

這日清晨,接近拂曉時分,為娶親忙累的人們都還熟睡之中,這時段也正是人們睡得最沉、最不易被驚醒的時候。

楓林苑,主屋寢室外,一絲細微的腳步聲傳來。

衛立軒立即轉醒,靜靜地睜開眼楮,透過垂掛的帳縵,只見一條黑影,躡手躡腳地從開著的窗子輕巧地跳了進來,再一陣輕煙似地溜進了淨室。

他緩緩地坐起,先朝窗外打了一個手勢,然後才掩身,悄悄地跟到了淨室門邊,不動聲色地朝里看著。

只見黑影從懷里掏出一個瓶子,搖晃了下,然後輕拔瓶塞,舉瓶對著手巾,抖落了幾滴液體,待液體全部滲入手巾後,才又躡手躡腳地溜了出去。

只沒想,才剛一露頭,就被人打暈了。

接著,衛忠現身,將那人重重地丟在了地上。

衛立軒進了淨室,取下那條被滴了藥的手巾。

用藥,他也懂,這還得歸功于五年前被某人下藥,令他整個地受制于人,後才知她無惡意,只是當時情況太過特殊,令他不得不「恩將仇報」。

那日後,他開始學藥,由第一邪醫親自教授,如今也算頗有小成就。

因此,對付今日這種小伎倆,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衛立軒將手巾放在鼻子間聞了一下,細細淡淡的,如果不是剛才瞧見,根本就不會知道。

「潰膚水?」他隨即冷哼道︰「這種下三爛的手段居然都用上了。」

沾上這藥,在最初一個時辰,會長紅米粒般的疹子,隨著時間越久疹子就會就來就多,連成一片後,整塊皮膚就會潰爛,慘不忍睹。

是想讓他明日無法娶親或是想他嚇著新娘子?

哼,他就讓那人看看,他是如何風光大娶。

冷眼掃了一下地上的人,「把他帶下去先關起來。」

「是。」衛忠拎人,閃身不見。

看來,隨著他要娶妻,這府里已開始熱鬧了。衛立軒深邃的黑眸掠過一道犀利的光。

不過,他的新娘子絕對不會讓他失望,他唇邊勾起一彎淡笑。

出閣的前一夜,卿塵的心情還算平靜,只把明日當作是搬家,就象換一個地方住似的,雖然換地住會不習慣,但慢慢會變好的,她相信。

直到母親染夫人把她叫到主屋里,翻出壓在最箱底的一本冊子遞給她。

她很隨意地打開,一看之下,立即滿面通紅,這根本就是一本圖。

前世在看大片、經典片時,不乏也有過這麼些鏡頭,但人家拍得含蓄唯美多了,那象這圖上畫得這麼直白,而且還這麼的……扭曲,讓卿塵以為這沐朝人都是瑜伽高手,這麼高難度的彎曲動作都能完成。

也就在此刻,她才驚覺,明日不僅是搬地住,還要讓自己的房里多住一個人,自己的床也要分出一半。

這段時間,她的確一直在想著成親的事,想著成親後在國公府如何站穩腳跟,如何讓自己生活得更好,更愜意?

卻從未想過,成親了,這也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之間純粹的事。

對于這個尚算陌生的男人,自己能接受這樣的親密接觸嗎?

她心下有些怔然。

不接受,難不成自己要守身如玉?

人家會同意?

她眼前浮現小公爺溫雅的身影、溫和的笑臉,也許他會同意也不定。

性格這麼溫和的男人,自己還真不忍心欺負了去。

還有那兩個淺淺的酒渦,也許,到時自己都會忘記兩人的陌生,一心要撲倒過去了。

想至此,她不禁好笑,她是個酒渦控,出現這樣的事,也不是沒有可能。

而且,她原就想著要誘拐小公爺,遠離皇家這個漩渦渦。

若一開始就把人家推得遠遠的,她的計劃要怎麼進行?

這個男人也不賴,反正她骨子里是現代人,算了,就當履行夫妻義務吧。

卿塵低著頭,雖然是一直盯著冊子,其實眼楮根本就沒在看,腦袋里正轉著七個八個的彎,在胡思亂想。

而染夫人卻以為女兒在認真地看呢!

可又頗覺奇怪,女兒怎麼老在一頁上瞧,這麼久了?是看不懂?又不好意思問麼?

想著,染夫人的臉亦是羞紅。

這種事,即使如她,早為人妻,早當人母,仍覺得這是一件難以啟齒的羞人的事。

不過,她仍很認真地教女兒,如同當年她出嫁時,她的母親教她的一樣︰

「塵兒,明晚上,你就按這冊上畫的,侍候小公爺……千萬別哭,要不然小公爺當你是不願意,心里難免有疙瘩,日後你的日子也不好過。」

卿塵微抬首,點點頭,「娘,我依著他就是。」

兩人都是無奈地被皇上賜婚,兩個人都沒錯,何必讓沒錯的兩人添個失敗的婚姻。

決定了的事,她也就不再矯情,她會試著去為兩人的婚姻生活而努力。

她也向往執子之手,與子攜老,而衛立軒,是個不錯的人選,听說至今尚無侍妾通房。

不過,沒收侍妾通房,並不是說他沒有過女人,這一點,卿塵明白。

但這樣潔身自好的男人在沐朝是很少很少的。

也許,她撿到寶了。

她竟有些期待明日的出閣了……

染夫人瞧著卿塵臉上淡淡的笑容,並無勉強難過之意,心下欣慰。

「你能這樣想,娘就放心了。」

卿塵作為女兒,替染府接受了這樁婚姻,但卻始終沒有以女人的身份去接受這樁親事,這讓她很擔心。

現在听卿塵能如此說,知她想得開,這對女兒婚後的生活來說太重要。

「嫁過去後,你要多把他留在身邊,等你有了孩子才算熬過一關,真正有做妻子的資格。」

染夫人握住女兒的手,不停的叮嚀︰「有了孩子,別人就不敢欺負你了。」

孩子?卿塵微怔。

自己才剛說服自己接受床被分出一半的事,現在又提到孩子。

孩子啊——她也很喜歡,只是不會那麼快要……至少也要等到兩人有了感情……她不想將來舍不得放下……

不過,知道母親是為了自己好,為了讓母親放心,無論染夫人說什麼,她都 首,點頭,表示听進去了。

「這麥冬不跟著過去也好,少一個心眼多的在身邊,你也安心些,只是,你真的不要珍珠作陪嫁麼?那小竹的性子太不穩妥了。」

「娘的身邊也需要要得力之人,秦嬤嬤年紀也大了,到她養老的時候,珍珠剛好能接上。有珍珠在娘身邊,女兒才放心。」卿塵笑道,「至于小竹,當初想把她留下來守園子,倒不是因為她的性子,而是她與朱砂是親姐妹,留一個下來,以後有事來回也總方便些。」

「那麥冬,娘倒是要小心些,心高得很,若她知道了真相,這國公府是進不了了,難保不會把目標轉向父親……」卿塵反過來叮囑染夫人。

「還有,劉氏,就象三爺爺說的,一定得想辦法讓她與染府再無關系,否則那高利貸留下的禍根,難說在什麼時候被人揪出,到時染府難逃一劫。」

卿塵猶豫了一下,仍說出來,「父親如此護著劉氏,娘,你有沒有想過……自請出府。」

染夫人有些吃驚,「你是說和離?」

卿塵點點頭,「父親無情,女兒又不能長侍跟前,染府是非,娘不喜卻也逃不掉,反正都是一個人,不如自己一個人在府外逍遙,若再有緣,踫到個有情有義的,興許還能過上幸福日子。」卿塵勸道。

染夫人驚疑,「塵兒何時竟有如此想法?太大膽了。」這在沐朝是何等的驚世駭俗,「這和離本就少見,再嫁更是少聞。」

「娘,少見少聞,並不等于說沒有,你過你的日子,不偷不搶,也不害人,別人最多說個幾句,你不理會,說的人自是無趣得很,久了就會平常。」卿塵有著前世的思想,自不會象染夫人這樣多慮,更何況這沐朝對世家女子約束多,對平民女子卻開放得多。

「不行……不行……娘想都不敢想。」染夫人連連搖頭,「娘會照顧好自己,塵兒別擔心娘。你明日就要嫁了,娘真舍不得……」

母女倆在屋子里依依不舍地聊著,沒注意到門外不知何時駐立著一個人,呆怔了半晌後,才心情復雜地離去……

------題外話------

周末回另一個城市探望父母,下午到家,次日上午又要走,看著父母鬢角斑白,听著父母嘴里叮嚀,想著父母年邁卻不能陪伴,心里是一片愧疚與世事難料感嘆……

人世間最難割舍的是父母對孩子的親情,同樣難割舍的是孩子對父母的依戀,因此畢業那年放棄好工作,一心一意地就是想與父母親人生活在同一個城市,卻未曾想,上個月因工作原因,自己竟又回到了當年的城市,而且還是長期定居下來……

如今只盼自己能有多多的時間,能夠多多的去看父母,哪怕把錢都花在路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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