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貝加爾湖畔。
沈烈站在那里。
貝加爾湖資源豐富,周邊靠水生活的人很多。有太多的可以借用的東西,比如水靠,比如射槍,比如潛水用具。
當然還有吃的。
整整洗劫了三家之後,沈烈把自己要的東西湊全了。
其實說洗劫是錯的,他是偷竊。
無聲無息的偷竊,每家只偷一點點。這樣難得引起懷疑,並且每家相隔的距離不算近。
滿意的看著手里的戰利品。
最近為非作歹出了癮的沈烈,意猶未盡的模著下巴。看看四周,這里是片暫時無人的地帶。那厚實的潛水服在手,貝加爾湖不可怕。
里面的鯊魚之類的海物也不可怕。
沈烈咧咧嘴。穿戴整齊了。持著射槍,插著刀,向著水里走去
而他背後的城市里,趕來了不少的不速之客。
不過沈烈此刻已經在冒泡泡了。
德國人受夠了,這個家伙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無法想象他到處流竄的目的性是什麼,所以只能一次次的被動。
消失了很久,好不容易得到點線索。卻又斷了。
誰給他的信息?
德國人不懷好意的想著。
也許,俄羅斯人已經拿下了他,然後當成籌碼,和自己要談點什麼?
那個面色陰沉的德國人把目光注視向了對面的索斯基。雙方的眼神在交錯著,一模一樣的映出了值得回味的味道。他們的靈魂如此相似。
索斯基面無表情的看著對方。
他心知肚明對方的想法。但他不動聲色。
光頭在那里述說著,一邊還躺著一個扭斷了脖子的倒霉鬼。那是夜里被沈烈干掉的家伙。
另外還有二個家伙在那里等著講述過程。
其實是在回憶被偷襲毆打的過程吧?
「諾姆先生,還不明白麼?這是個高手,你的信息沒有對我誠實的公開,害的我損失了一個手下。害的我丟了人。我想你欠我一個解釋。」突然的索斯基說話了。
他對面的德國人陰沉的一笑︰「難道你認為,我會請你找一個白痴麼?或者索斯基先生你可以和布克先生確認下?他難道沒有告訴你,這個家伙很厲害?」
索斯基看了看諾姆,撇撇嘴︰「是麼。或者,你是在恥笑我的手下無能?」
「不,請別激動。」諾姆攤開了手︰「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抓到他。」
「那是你的事情。」
「是我們的事情。布克先生正在趕來的途中。好吧,索斯基先生,我再和你好好的講一講這個人吧。」諾姆說著看看身邊其他的人。
「你們先出去。」屋內再無其他的人了。
諾姆嘆了口氣︰「一個月前,巴特兄弟你知道麼?恩,還有我們那邊的一些高手,一共十二個人,包括巴特兄弟,全死在了這個小子的手下。」
「什麼?」
「明白了?這就是布克先生趕來的原因。這些情況他如果沒有告訴你的話,我想是有他的理由的。」諾姆冷聲的看著喜歡裝腔作勢的對方。
索斯基沉默的看著他,眼神里驚疑不定。
「我至今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根據我們掌握的信息,他只是一個被普通中國家庭領養的一個孩子。前二十年的生活也很正常,上學放學,青春期打打人,被人打,每個男人都這樣,可是他走著一樣的路卻成為了一個怪胎。」諾姆至今發自內心的覺得不可思議︰「巴特兄弟的身手你該知道。作為布克先生賞識地域首腦,索斯基,你認為巴特他們是蠢貨麼?」
索斯基忽視了對方語氣里對自己的不禮貌。
他搖頭。
「然後他來到了蒙古。哦,中國人叫那片草原是內蒙。荒唐的是,我們的第三批人手居然也失敗了。然後他消失了。據說是中**方帶走了他。」
「什麼?」
「是的,遠東的中國邊防軍帶走了他。並且出動了飛機。簡直是不可思議吧。這是合理的。」
索斯基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看著諾曼那張刻薄的臉,也薄薄的唇問道︰「什麼?」
「在來蒙古之前,這個家伙收拾了巴特兄弟後,居然竄到了中國四川,然後到了九寨溝,你知道吧,神龍架,九寨溝。哦,就是一個旅游區。在那里,他居然鑽到了寬達百十米的瀑布後面。然後發現了中國宋朝時的一個軍用倉庫。」
「這,這。」
「然後他不在意那些隨便拿出來一件,也是上千萬美元的寶貝,報告了*,然後又沒了。這就是軍方找他的原因。」
「不可思議的家伙。」
「是的。不可思議。說真的,這點上我很佩服他。或者他偷了什麼東西?可是就在前不久,他居然又出現在蒙古了。然後來到了俄羅斯。然後車站的警察被他打趴下了。他的目標直指著這里。烏蘭烏德。你的地盤。」諾姆低聲的問道︰「這里有什麼值得他不願意放棄的麼?」
「我不知道。這個該死的城市經濟並不好。」
「是的。但是不要用常理來推斷他。他現在去了哪兒?那邊,那邊是貝加爾湖。他會去哪里麼?」
「去那里干嘛?」索斯基無法理解︰「難道湖里有寶藏?哈哈。」
「蠢貨。他去那里,從此又會消失了。他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沿著那邊向上看,他到底要去哪里?俄羅斯大地遼闊,到底藏著什麼樣的秘密呢?值得他來這里?」
索斯基臉上露出了點怒氣︰「注意你的用詞,德國佬,你這個雜種假如再敢放肆,我一定擰了你的腦袋喂狗。你到現在還沒有告訴我,你們找他干嘛。」
諾姆聳聳肩︰「好的。我們找他的目的?你沒有資格知道。」
「我死了一個手下。」
「好了,索斯基,不要表現的這麼的大哥氣質。你是什麼人我很清楚。這些我會和布克先生交涉的。該給的損失我會給的。明白?」
直升飛機的轟鳴聲響起。諾姆站了起來︰「該是布克先生到了。」
咕嚕。
沈烈冒了個泡泡。
冰涼的湖水無邊無際。
他翻著白眼浮在水上,隨波逐浪著。滄海桑田,鬼知道當年那窟窿到底在哪里了。
半個小時前,東南邊一架直升飛機飛過。
沈烈很好奇的看了看。他覺得那和他有關?感覺吧。但是他不在意,江湖之大無邊無際,誰找的到他?
水獺似的,沈烈發現自己現在無所不能。甚至月兌了潛水服,都可以像魚兒一樣的游弋。
貝加爾就好像成了他的世界似的。
他在水里東轉西轉。
這里最深的地方有1680米。不過大汗的所在,沒那麼深,湖底和大陸一樣,有平原有高山。
山頂如果高處水面就是島嶼了。
對極了。
蒙哥常常在腦子里歌唱︰「最高的山峰下,白浪朵朵飄,無邊無際的黑夜中大汗在沉睡」
沈烈狗刨似的,向著奧力宏島而去。
那里是薩滿教的宗教中心!
沈烈玩命的向著那里流竄而去。
貝加爾水可視度為四五十米。沈烈穿著黑色的潛水服,索性沉入了六十米深的水底,陽光從上面照耀而下,一片「天空」光彩熠熠。周邊是偶爾擦肩而過的魚兒。
五月到六月,已經解凍的貝加爾湖水開始升溫,而水下的溫度卻比水面要高了許多。
對沈烈來說,這是個無聲的世界。除了偶爾翻起的泡泡之外。他舍不得用那罐氧氣。對他來說,憋氣不是太大的問題。
在水下,感覺著水流的方向,時刻調整著自己的姿勢,沈烈時不時的動一動腿,身子就箭似的穿出。
上面是水天一色。
下面是漸漸無盡的黑暗。
偶爾遠處還有些海豹驚慌失措的看著這個陌生的家伙,然後逃開。沈烈不屑的撇撇嘴,自己一個人快活的前進著,自得其樂。
第一次憋氣的時候,還只能有一分半時間。
而在第二次換氣時,裝逼的沈烈在玩命向上竄的時候,腦子猛的一炸,一股清涼的感覺彌漫了全身,隨即和那股循循不息的熱流合而為一。
一種**的時候才有的快感襲遍了全身。
沈烈發現自己的皮膚居然也能「呼吸」?好像又一項潛能被開發了似的。沖上了水面,換了口氣,第三次,他不經意的憋著氣向前,再向前。
沉下心尋找著感覺。
五分鐘了,那股要窒息的感覺又來了,然後又是陣清涼的感覺襲來。沈烈快活的在水里打滾,仿佛剛剛和貝加爾*了似的。
他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一絲絲清涼的氣息,從四周的皮膚流進了全身。然後伴隨著熱流換成了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兒,鍛煉著他的內在。循環的提供著他的需求。
源源不斷。生生不息。
「我是超人。」沈烈腦子里激動的想著。拳頭向前,努力沖刺,仿佛那個內褲穿在外邊的異生物似的,在水底開始折騰。
反正沒有人知道。
那麼就試試吧。
魚兒從身邊而過,被沈烈作惡的拍了下背,前面的海豹在玩命的拱著身子,想跑,被沈烈追了上去,拉住了滑膩的尾部。
不甘調戲的胖子憤怒恐懼的扭轉了身子,露出了「獠牙」對了沈烈就啃。沈烈當頭一個耳光抽去。
雖然被水流消耗了大部分能量,但是還是重重的拍了對方一下。
被調戲的海豹悲傷的在那里打滾。
沈烈懸在「空中」,做手勢︰「來啊,來啊。你來啊。」
海豹大概想死。它的兄弟姐妹或者老婆孩子全在遠方悲傷的看著它,看著那個怪胎。沈烈戳了戳它那滑動的四鰭。拉一下這只,拉一下那只。
只要這家伙敢咬自己,他就抽它。
咬不到,打不過,跑不掉。
海豹黑黝黝的皮膚閃著天光,一滴眼淚流入了深藍色的湖水,悲憤的突然翻了白眼。
沈烈大驚失色,海豹也會氣?
伸出手指戳了戳,胖子晃悠悠的向上漂浮。豎起耳朵明顯感覺到它的生機。沈烈氣的破口大罵,卻差點嗆了一口水,騰空一腳踹了過去,把那裝死的胖子踹飛了。
沒的玩的沈烈竄上了水面看看方向,繼續沉了下去,向前努力。
他覺得空氣質量不好。還不如在水下呼吸呢。想到未來水世界,他有點擔心的模了下自己的耳朵後面,還好沒有魚鰓突出。
背後那該死的射槍很礙事。
沈烈真想把它丟了,卻想想,還是先保留著。還有那該死的氧氣罐,真是累贅。
假如離開了它們,沈烈相信自己能游的更快。
而此時。
昨天被沈烈脅迫的光頭,正躺了地上,無神的仰望著蒼天。眉心是一個黑洞洞的,泛著紅的洞口,腦後地上一灘的血污。
腿還在本能的偶爾抽搐著。
輕輕的擦拭了下手。
布克看著驚駭的索斯基微笑了下︰「這樣的蠢貨不該再使用。跟我來。」
布克。
俄羅斯最大的光頭黨組織首領。控制了遠東百分之六十的地下勢力。前蘇聯克洛克成員出身,蘇聯解體後,作為中層軍官,又在特別部門掌握大量信息,轉眼他就發財了。
可是他愛這種生活。
所以他選擇了繼續,只不過直接撕了那層偽裝。
行事風格毒辣,凶狠。脾氣暴躁,人稱雷帝伊凡。遠東的地下沙皇。
之前面對索斯基侃侃而談,不屑一顧的諾姆看著他,也恭敬的站直了。不敢隨便說話。他知道,這家伙是個瘋子。
「坐吧。一幫蠢貨。哦。諾姆先生。哈哈。德國人再次進入蘇俄什麼感覺啊?」
沙皇刺耳的笑著,提起了二個民族之前的仇恨。而丟人的是德國人。
諾姆無奈的看著他,聳聳肩︰「那是過去的事情了。」
「關我屁事。我的祖父死在遠東和*的作戰。不是死在德國人手上,不然我一定會把全俄羅斯的德國人個干淨的。我恨日本矮子。」
沙皇瘋癲的抽了幾下嘴角,歪頭接過了一根雪茄,吸了一口,含在嘴里享受著慢慢吐出,鼻翼劇烈的煽動著︰「諾曼。我要提價。我兄弟的命是很值錢的。為了你們,已經死了二個人了。」
無法想象這樣級別的人物會是個無賴。
諾曼張口結舌的看著他。
「不願意?那你們就走吧。」沙皇示意送客,並且道︰「告訴你們的頭,這里我說了算,或者想辦法把我干掉,然後讓,讓索斯基來說話?哈哈。」
索斯基嚇得連聲在那里示意自己絕對不敢。
沙皇不屑一顧︰「等我死了你就敢了。」
諾姆看著這個瘋子,咬咬牙,低聲道︰「布克先生的條件呢?」
「俄羅斯黑幫在歐洲的毒品供應上升五個點。至于南美那邊怎麼交涉,那是你們的事情。」沙皇沙啞的笑著,身子向前︰「我喜歡和你們合作。你們要你們需要的,我要我的。一枚破戒指,那只是你們的傳說,還有精神圖騰,可是我的追求不一樣。我喜歡錢,實實在在的歐元。黃金。珠寶。」
諾姆電話聯系國內。
半響走了進來︰「可以。」
「恩。不過他如果出了俄羅斯可不要怪我。你全程看著吧。其他地區的信息需要你們協調。雖然我很愛國,可是我愛的是蘇聯。你知道的,蘇聯解體了。」
諾姆已經只剩下點頭的力氣了。是,你愛蘇聯,沒有蘇聯就沒有你現在的財富,你們這群敗類。
當然這些話,諾姆也只能在心里說說。
「他現在到哪兒了?」沙皇問道。
索斯基把昨天的情況再次匯報了下。方向直指貝加爾湖。消息傳來,有幾家人少了潛水服,和工具。
「好的。」布克發布了指令。
半個小時後。
貝加爾湖上,快艇縱橫,周邊地區,一些團伙出動了,人手一張照片,上面那個賊頭賊腦的小子是沈烈。
沈烈不知道。
他還在水里吐泡泡。
狗日的海豹還是上次那只吧?居然被虐上癮了?跟著老子?還叫了幫手,想群毆我?
沈烈惱火的轉回頭,在水下瞪著眼楮,對上了那頭性格海豹的一雙圓眼。
胖子四肢在劃拉著。
在「半空」蹦不已。沈烈撇撇嘴,做手勢︰「你來啊,你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