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強上美昏君 第72章 就等你沖冠一怒【手打VIP】

作者 ︰ 朝舞雪

宿醉的感覺很不好,第二天醒來,頭還是昏沉沉的。

昨天宴席上發生的所有事,她都記得一清二楚,包括最後那段雷人歌舞。

起床梳洗後,白染寧隨意問起︰「皇上呢?」

正往她頭上簪花的芷汀回道︰「正陪著桑棣太子游園呢。」

盯著鏡子里還未上妝的清秀臉龐,白染寧嘀咕一聲︰「那個桑棣的精力還不是一般二般的好,昨天沒有嚇死他真是可惜了。」

「娘娘也要去游園嗎?」芷汀跟在她身邊久了,只看她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她心里想的什麼。

被芷汀看穿心思,白染寧略感不爽,不過這倒也免去了她親口提起的尷尬︰「好吧,我正頭疼呢,出去走走也好。」

用過早膳後,白染寧便帶著芷汀在宮內隨意閑逛,路上逮人就問皇帝在哪,有人說在湖邊,有人說在御花園,有人說在攬月閣,還有人說在養心殿後的碧清池……碧清池!兩個大男人在碧清池干什麼!听著就來火!蕭祁夜昏君的名聲可是早就傳遍了大江南北,桑棣太子雖遠在北秦,但也絕不會沒听說過,瞧他昨天那副傲慢驕狂的模樣,怕是誰都不放在眼里,蕭祁夜長得實在秀色可餐,桑棣太子又太過放肆無禮,只怕以交流兩國情誼的泡澡,最後會演變成……

腦子里又幻化出一副香艷激情的美景來,霧氣繚繞的溫泉內,兩具極富美感的**身軀交疊相纏,濕漉漉的黑發如水蛇般在泉池中游弋,男子寬厚的大掌,沿著如玉的美腿,漸漸向上……

「娘娘,那不是皇上嗎?」芷汀的聲音打斷了她腦中的旖旎綺念,順著芷汀所指的方向,她果然看到了正陪同桑棣一同信步閑談的蕭祁夜,身後跟著北秦的使者還有大燕的官員。

是誰他娘的說蕭祁夜正在碧清池陪桑棣洗浴的!害的她差點沖去養心殿救駕了。

「桑棣太子昨夜歇息得可好?是否有不習慣的地方?」蕭祁夜公式化地問。

桑棣太子滿意道︰「好,非常好,行館里各種設施應有盡有,皇帝陛下真是善解人意。」

蕭祁夜噎了一下,這個桑棣,沒有學好成語還敢在他眼前賣弄,善解人意是形容女子的好不好?

身後跟隨的大燕臣子,听到桑棣太子不合時宜地亂用成語,竟用善解人意來形容他們的皇帝,不由得小聲竊笑起來。

桑棣太子知道他們在笑什麼,但他一點都不在意,「北秦人就沒有你們大燕人這麼會享樂,我們土地貧瘠,地域狹隘,一到冬季,就會有人因吃不上飯而餓死,穿不上冬衣而凍死,不過我們北秦人勤勞,老天爺沒有給我們遼闊的土地,富庶的資源,但憑我們自己的努力,也會過得如你們大燕人一樣好。」

蕭祁夜但聞不語,桑棣太子說這番話,還不是在變著法子挑釁他麼?北秦常年騷擾大燕邊境,燒殺擄掠無惡不作,正是因為他們國土貧瘠的緣故,北秦人強悍堅韌的性格他雖贊賞,但若是令自身過得好的方法,是侵略大燕土地,奪取大燕資源,殺害大燕百姓,那他就欣賞不起來了。

況且,桑棣為了表示他們北秦國力的強大,出使大燕的排場,足可令上京的百姓津津樂道幾個月了,這也叫不會享樂?蕭祁夜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桑棣太子皮厚的程度,連他也望塵莫及。

「桑棣太子這次代表北秦出使大燕,朕頗為感懷,希望太子殿下可以代朕傳達對北秦王由衷的感謝。」蕭祁夜不急不緩地說著,假意不明桑棣太子那番話的含義,打太極的本領讓人嘆為觀止。

桑棣太子見他轉了話題,也不多說,四下看了看,道︰「不知我那任性的妹妹,是不是也住在這宮里?」

「桑棣太子放心,桑芸並不住在內宮。」桑棣在想什麼,他怎會猜不到?他蕭祁夜再好,也不會動北秦的公主,再說,他對女人實際上也沒多大興趣,當然,除了某個人之外。

想起昨天宴席上的驚險一幕,他到現在還心有余悸。早就知道白染寧行事作風異于常人,倒從沒見識過她喝醉的模樣,實在恐怖到了極點,那首讓滿朝文武听後皆大呼荒唐的婬曲,卻被桑棣命人摘抄下來,說如此神曲,定要留作紀念。

幸好命人及時帶她回瑤光殿了,否則真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事。

「皇帝陛下既然有心促成兩國友好邦交,為什麼不讓桑芸來見本太子呢?」桑棣略帶責難的聲音傳來,打斷了蕭祁夜的回想。

「並非朕不讓桑芸公主見你,而是她不想見你。」

桑棣濃眉一皺︰「不可能!」

蕭祁夜淡淡道︰「桑芸公主不想回北秦,這是她親口對朕說的,如果太子不信,朕可以安排你們見面。」

桑棣神色一僵,眼中快速有冷光劃過,不過很快,就又恢復了一貫的傲慢形象︰「我知道,她還是放不下那個人。」

「不管桑芸公主的選擇是什麼,希望太子殿下都不要插手。」蕭祁夜語含警告,白瑞遇刺的大半原因,是源于桑芸公主對他的痴心。

桑棣無謂一笑,對自己做的惡事絲毫不覺愧疚︰「白將軍驍勇善戰,又擅奇謀遁甲,對我們北秦來說,是個不小的威脅,但現在,我們兩國已經化干戈為玉帛,本太子英雄惜英雄,自然不會再對他下殺手,只是……」他頓了頓,眼中再次劃過冷厲的光芒︰「桑芸不能嫁給他。」

「朕也不想白瑞娶她。」蕭祁夜微笑接口道。

桑棣看他一眼,忽地大笑起來︰「很好,我們想到一塊去了。」

蕭祁夜微笑頷首︰「只要桑棣太子作出保證,絕不再暗算朕的大將軍,朕就幫你勸服桑芸公主。」

怎麼看這都是一個不公平的交易,畢竟桑芸是否愛慕白瑞,對北秦對桑棣來說,都沒有太大影響,但要他放棄刺殺白瑞,留一下個大隱患,怎麼都不是個明智的選擇。不過,桑棣卻應了︰「好,只要桑芸乖乖跟我回北秦,我就再也不找那姓白的麻煩。」

兩人這算是達成共識了,正事說完,二人便開始談論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譬如北秦女人和大燕女人的區別,上京哪里的吃食最好,哪里的青樓最有名,白染寧見氣氛活絡起來,少了政治話題的陰霾,正準備上前搭腔,忽听桑棣道︰「听聞皇帝陛下素來喜愛美人,父皇特意準備了一份大禮,要本太子轉交皇帝陛下。」

「大禮?」

「啪啪啪!」以手擊掌,輕拍三下,北秦的使者團就跟會變戲法的戲班似的,不知從哪里冒出了兩名妖嬈艷麗的美嬌娘,身穿統一的低胸白色長裙,外罩皮毛黝黑的熊皮大氅。

白染寧一看,臉立馬綠了。

丫丫的,這麼冷的天,她貼身穿了一件棉衣,又在外衫內夾了件羊絨小襖,外面裹著狐皮斗篷,抱著小手爐,這樣都覺得冷,這倆妖精倒好,袒胸露乳,也不怕胸前那坨肉被凍成冰塊。

狠狠磨牙,收回剛邁出去的腳,白染寧站在花壇邊,蹂躪地上無辜的野草。

望著兩名長相妖媚身材凹凸有致的美人,蕭祁夜下意識想要婉拒,但回想剛才桑棣說的話,這份「大禮」是北秦王借桑棣的手送出的,他不能不懷疑,北秦王此舉是在試探他。

北秦與大燕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這一次的友好出使也不過是個噱頭,北秦出使的目的,是來打探他大燕虛實的,如果自己推拒了這份「大禮」,會不會令北秦王心生懷疑呢?如果自己真是個昏庸無能的君王,如果自己真的有誠意與北秦和解,那麼,這兩個美人,是必要收下的。

一切念頭只在電光火石間完成,察覺到對方意圖的蕭祁夜,立時揚起滿意歡喜的笑容,將兩個美人攬到身邊,不住地頻頻贊嘆︰「這份大禮不錯,朕很喜歡,勞北秦王費心了。」

「哪里,皇帝陛下喜歡就好,父皇若是知道了,一定也很歡喜的。」桑棣志得意滿,望著被蕭祁夜攬在懷里的美嬌娘,嘴角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白染寧再也忍不住了,那兩個女人確實很美,杏眼瓊鼻,婀娜多姿,蕭祁夜是皇帝,玩個把女人是很正常的事,但就算她如此安慰自己,陣陣怒火與狂躁,還是止不住地往心頭涌,她恨不得沖上前,將那兩個女人從蕭祁夜懷中推開,一腳將她們踹回北秦去。

「咦?那不是彘妃娘娘嗎?」將白染寧赤著眼攥著拳幾欲吃人的表情看在眼里,桑棣心情那個愉悅啊。

蕭祁夜渾身一震,順著桑棣的視線看過去,手下一緊,本能地便要將懷中倆美人推出去,卻在伸手觸到二人身體的剎那,改為環抱,兩個女人撞在一起,緊緊挨著,剛好擋住了蕭祁夜的臉。

也不知怎的,他竟然不敢看白染寧的眼楮。

怕她誤會。

其實,有什麼好誤會的?女人抱也抱了,模也模了,溫香軟玉在懷,用得著誤會嗎?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白染寧斂下怒火,學著賢妃的雍容淑雅,邁著小步緩緩走來,先朝蕭祁夜行了一禮,標準的宮廷禮儀,完美的沒有一絲瑕疵,根據蕭祁夜的回憶,自從兩人相識以來,她還從沒有對他行過這麼標準恭敬的禮。

「見過桑棣太子,您今天精神真好,本宮還以為你被嚇得癱在床上起不來了呢?」句句帶刺,譏中夾諷,白染寧對這個桑棣,就是提不起半點好感。

桑棣也不氣,自昨天她那一通酒瘋後,他對她的相貌反而不怎麼在意了,倒對她這個人上了心︰「本太子哪有娘娘您想的那麼脆弱,我這里,有一顆強壯的心。」左手按在胸口,桑棣似笑非笑。

白染寧蔑然一哼,「做作。」

「娘娘不信?」桑棣一把抓住白染寧的手,將她的掌心按在自己的心口處︰「娘娘感覺到了嗎?」

換做一般女子,肯定會驚慌失措的將手收回,然後再含羞帶怯地道聲失禮,不過白染寧可不是一般女子,她是小強中的小強。不收手,反倒饒有興致地在男子健碩的胸膛上撫模。

說句實話,桑棣的身材很棒,比蕭祁夜精壯,胸肌也比他有力度,完全是標準的健美身材。揩油揩夠了,她撇撇嘴,故意不屑譏諷︰「本宮只感覺了肥囊囊的贅肉。」

桑棣對自己的身材一向很有自信,他雖然長得也很英俊倜儻(這人才是真正的自戀黨啊),但女人們首先都是先看他的身材,只要見過他健壯雄偉的胸肌,女人們基本上就已經淪陷了。可眼前這個女人說什麼?說感覺到了肥囊囊的贅肉?桑棣太子大受打擊。

一旁摟著美嬌娘的蕭祁夜不淡定了,攬在美女柔軟腰肢上的手都有些顫,看著白染寧那雙白女敕小手在桑棣胸膛上來回輕撫,手掌不自覺收緊,可憐懷中無辜的美女,腰都快被他掐斷了。

白染寧冷笑著給予桑棣最後一次重擊︰「本宮建議你今後多吃些蔬菜,別吃肉了,肉吃多了會長膘。」成功看到桑棣黑了臉後,她將目光轉向蕭祁夜。

該死的!竟趁她欺負桑棣的空當,和美女玩親密接觸,瞧那手勒得緊的,精蟲上腦的家伙,就那麼欲求不滿嗎?

蕭祁夜見她向自己望來,莫名的竟是一慌,她那眼神是什麼意思?看著倒也不像是生氣,臉上還有興奮的神采,難道,她真的對桑棣那種虎背熊腰的的大塊頭感興趣?

興奮的神采?白染寧若是知道蕭祁夜這樣想她,定會氣得吐血三升,她那不是興奮的神采,而是暴走的前兆。

糟了,她眸中的興奮似乎越來越濃,如此看來,她對那個桑棣,確實有些個意思。放肆!太放肆了!作為皇帝的女人,怎麼可以對別人的男人產生好感,他要怎麼教訓她才好呢?他得好好想想。

哎呀,摟得可真緊啊,生怕有人跟他搶似的,眼神陰沉沉的想干嘛?怕她像對待常貴人一樣,把這倆尤物也丟到湍流的河水中嗎?哦,對了,蕭祁夜還不知道常貴人的事。

怎麼回事,為什麼移開視線?為什麼不敢面對他?果然,她心中有鬼,做了對不起他的事,在他不知道的地點,不知道的時間,這倆人難道早就珠胎暗結了?

瞪她干嘛?她哪里做錯了?她承認,她對常貴人的做法確實過分了些,但白瑞差一點被這女人害死了,如果白瑞真的死了,常貴人就是死一千遍一萬遍,也難贖罪孽。想到這里,白染寧不再畏懼,就算是被發現,她也不怕,為了白瑞的安危,她豁出去了。

哈?做了虧心事還給他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來,不把這小妖精綁起來狠狠抽鞭子,她就不知道自己的厲害!可問題是,她真的愛他嗎?他本以為她會吃醋的,上回去賢妃寢宮,她不就鬧了一晚上嗎?難道是他做的不夠,還沒到達她的醋點?那就再接再勵,總之,他一定要知道,她心里裝者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都別傻站著了,朕前些日子找了些能工巧匠,在皇宮西面的廢棄人工湖上雕鑿了一座冰橋,不如大家一起去看看新鮮。」蕭祁夜忽然提議。

冰橋?白染寧心下好奇,以前她只見過冰雕,還真沒見過冰橋呢。所有成見與不滿暫且放在一邊,先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再說,白染寧舉雙手贊成。

桑棣反正無事可做,也欣然同意。

北秦的使者見自家太子都同意了,他們也沒理由反對,大燕的諸臣也不好攪擾皇帝的雅興,也無異義。

于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皇宮西面方向去了。

一路走一路打情罵俏,蕭祁夜做昏君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裝起婬棍來是惟妙惟肖,兩名北秦美嬌娘笑聲不斷,時而一手捂唇,時而輕捶粉拳,看的白染寧雙目赤紅,怒火熊熊。

桑棣太子見狀,故意用小指勾住她的裙擺,讓她慢下腳步,不知不覺,兩人就走到了人群的最後方。

「美麗的東西,總是能讓人賞心悅目,天底下有哪個男人會不喜歡美人呢?」桑棣太子故作無意道。

白染寧咬牙道︰「膚淺!這種男人最膚淺!」

「容我問娘娘一句,若你的皇帝陛下其貌不揚,並非現下的玉樹臨風,你還會喜歡他嗎?願意做他的女人嗎?」

桑棣的問題很犀利,讓她回想起中秋侍寢前自己的憂慮,那時候,她不就擔心過皇帝是個丑陋不堪的鬼嗎?如果蕭祁夜真的面貌丑陋,她會怎樣?會喜歡他嗎?會心甘情願與他同榻而眠嗎?她發現,自己竟然在猶豫,她無法斬釘截鐵地說,我會!

桑棣見她沉默,悄悄又朝她靠近一些︰「我這是在你救你,你別恨我,就算沒有我送的美人,也會有其他美人的,現在覺悟,還為時不晚。」

「你什麼意思?」向旁邊讓了讓,與桑棣拉開距離,白染寧臉一虎,心中暗暗戒備。

桑棣瞥了眼正在前面與美女**的蕭祁夜,不顧白染寧的反感,又挨近她︰「本太子就不是這種只看表象的男人。」

白染寧差點噴笑︰「你要點臉好不好!是誰在見我第一面就說我丑的。」

桑棣不好意思地揪揪耳朵,討好道︰「我原本不是這樣的人,你要知道,我們北秦人從來不以貌取人,先頭那些話,是我信口胡說的。」

白染寧奇了,停下腳步,仰起頭來認真道︰「有話明說,拐彎抹角是你們北秦人的習慣嗎?」

「當然不是。」桑棣立刻否決︰「我怕嚇到你而已。」

「放心,我有一顆強壯的心。」白染寧將他的話原封不動奉還。

桑棣嘿嘿一笑,越發覺得她有趣,「跟我回北秦吧,那里的人不會嘲笑你。」

「啥?」她雖自詡小強中的小強,卻還是被嚇到了。

「本太子一言九鼎,承諾你的事絕對不會食言。」

白染寧驚愕地立在原地,這世界果然很邪惡,臭狗屎什麼時候變香餑餑了?還是火星比較正常。

走在前頭跟美女卿卿我我的蕭祁夜,等了許久都沒等到白染寧的沖冠一怒,覺得不太正常,回頭朝身後看去,結果,竟看到白染寧和桑棣雙雙站在人群最後,桑棣那家伙還一副深情許許的模樣拉著她的手。

兩個混賬東西,簡直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里!敢情他剛才一番賣力表演,竟都白費了?經過這麼久的朝夕相處,他能感覺到,白染寧對他是有感情的,他寵她,護她,愛她,也全然是發自內心的。真心換真心,他怎麼就沒等到金石為開的一天呢?

有些著惱,他是皇帝,是天下之主,何必這般委曲求全,只要他想,招招手就會有數不盡的美女前僕後繼。他沒有愛過誰,也不知道該怎樣愛一個人,可他把能給的全都給她了,甚至連自己的尊嚴。自嘲一笑,他那引以為傲的穩重和睿智,也突然潰了堤,他決定懲罰她,用最幼稚的辦法。

冰橋還未建好,但已經初有規模,晶瑩剔透的橋身,似水晶堆砌而成。冰橋的兩端,雕鑿有各種形態的花朵,夜晚時在里面點上燈,一定美輪美奐。

看完冰橋,蕭祁夜就帶著兩個美女回養心殿了。听說他一整晚都在寵幸那兩名美姬,白染寧又氣又妒,爬上房梁坐在房脊上罵了一晚上娘!在她意識到自己對蕭祁夜的一舉一動都在乎得要命時,她這才恍然發覺,她對那個男人的感情,早已覆水難收。

第二日天不亮,白染寧就找了件黑斗篷,把自己罩得嚴嚴實實,偷偷溜去了養心殿。

她恨,她惱,她滿月復委屈,她渾身不爽,她要先掐死那兩只狐狸精,然後與蕭祁夜同歸于盡!

以上內容,純屬意婬。

生活不是電視劇,你好我好才能大家好。

這個時段,皇宮的守衛是最松懈的,白染寧輕車熟路地一路潛行到養心殿,從後窗翻了進去。好久不做這種事,重溫的感覺還挺不錯。

模到內殿的窗戶下,白染寧用一支削尖的毛筆,在窗紗上捅了個洞。

室內的一切,立刻清晰暴露在眼前。

沒有想象中的芙蓉暖帳,翻雲疊浪,房間里安靜的有些過分。

「皇上,賤妾可以把衣服穿上了嗎?」就在白染寧納悶時,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響起。

「嗯,可以了。」淡淡回應道,蕭祁夜放下手中的毛筆,將畫紙上的墨跡吹干。

酥胸半掩的美人兒從貴妃榻上滑下,取過衣架上的裙衫,披在身上。

站在另一邊的女子往桌案上看了一眼,輕笑贊道︰「皇上丹青妙筆,紅姬姐姐在皇上的筆下,更添一份嬌美。」

蕭祁夜立在桌邊,垂目望著桌上剛剛完成的人物圖,總覺得不滿意。

畫面上,女子含羞帶怯,鬢雲亂灑。明明是一幅香艷絕倫的美圖,他卻越看越心煩。

是因為畫上的女子不是她嗎?

「皇上。」紅姬穿戴整齊後,緩步走至蕭祁夜的面前,也隨他一起望著桌上鋪陳開來的畫卷,眼波流轉︰「您不願踫紅姬和綠姬,是因為我們服侍不周嗎?」

蕭祁夜昨日下午就帶了二人來養心殿,外人只道皇帝色心大發,罔顧禮儀教化,與北秦美姬行白日宣婬之事,可實際上,蕭祁夜關起門來,除了與她們閑聊下棋外,就是這樣輪番讓二人擺出各種姿勢供他作畫。

他也想過,既然白染寧對他沒有感情,那他何必再自找沒趣,平白讓自己陷入難堪境地。

女人,只是一件藝術品,一件擺設而已,白染寧,她只是比普通的擺設稍微貴重了一些罷了,再貴重的擺設,那也只是個擺設,隨時可以丟棄。

好,就這樣吧,做帝王的,本來就不該有心。

可,為什麼當他摒除一切雜念,輕撫身下那兩具妖嬈女體時,眼前總會出現她的影子。

終究還是臨陣退縮了,他變得越來越不像他,越來越不像個皇帝。

再一次將桌上的畫紙折起來捏成一團,蕭祁夜嘆一聲,抬起頭來,看著紅姬︰「不,你們很好,是朕的問題。」

紅姬不明︰「既然紅姬與綠姬沒有侍奉不周的地方,那皇上為什麼連踫我們一下,都覺得那樣難受?」她們長得丑嗎?她們是從北秦成千上萬的美女中挑選出來的佼佼者,怎麼會丑。

蕭祁夜搖搖頭,神情有些恍惚︰「朕說了,這不是你們的錯,朕只是……」有些想她。

後面的話如鯁在喉,蕭祁夜說不出口。

綠姬看看紅姬,也忍不住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听說皇上有個妃子,長的其貌不揚,但皇上卻很愛她,這是為什麼呢?皇上究竟愛她哪一點?」

蕭祁夜一怔,沒想到綠姬會問這樣的問題,倒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紅姬臉色大變,她雖對大燕後宮的局勢不甚明了,卻也知道,那個貌丑無鹽,又被敕封為彘妃的女子,是所有人的禁忌。你可以在心里罵她丑,罵她傻,但絕對不能宣之于口,否則,便會死無葬身之地。綠姬明目張膽地問這個敏感問題,簡直是不想活了。

不料,蕭祁夜卻沒有發怒,他只是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白染寧曾經也問過他,他到底愛她什麼,但他沒有回答她,不是不願,而是不知該怎麼回答。

窗戶外听壁角的白染寧,也在綠姬問出這個問題後,繃緊了神經。

綠姬的疑問,也是她的疑問,她比綠姬更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可室內一片寂靜,她知道,蕭祁夜是不會回答的。

「朕不知該怎麼回答你。」良久後,傳來蕭祁夜帶著無奈的聲音。

不知該怎麼回答?哼,是你根本就不愛我,所以才不知道怎麼回答吧!

白染寧在心中憤憤地想,兩手絞著身前衣帶,不知不覺打成了個死結。

紅姬詫異︰「皇上不知道?」

綠姬也跟著驚訝︰「怎麼會不知道呢?」她想了想,開始替蕭祁夜找原因︰「她很溫柔嫻淑,所以皇上喜歡她,對嗎?」

一听溫柔嫻淑,蕭祁夜差點失笑。白染寧溫柔嫻淑?在見識過她迎賓宴上的表現後,還有誰敢說她溫柔嫻淑,更遑論她色膽包天,連皇帝也敢非禮冒犯。

「不,她一點也不溫柔嫻淑,反倒很野蠻粗俗。」很中肯的一句評價。

白染寧氣得牙齒咯咯想,原來自己在他心里竟是這麼個形象。

做人失敗啊失敗!

綠姬再問︰「那是愛她的善良嘍?」

「善良?」蕭祁夜繼續搖頭︰「不,她可不善良,連朕的妃子都敢打敢殺,她算什麼善良。」

白染寧心頭猛地一跳,什麼意思?難道蕭祁夜已經知道了常貴人的事?天吶,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她還跟個傻瓜一樣,以為可以瞞天過海。

做人失敗啊失敗!

綠姬︰「那……她非常的聰明,是不是這樣?」

牽起嘴角,蕭祁夜這次終于不再搖頭︰「沒錯,她是挺聰明的。」轉而又補充一句︰「不過都是小聰明。」

白染寧一口血氣憋在胸口,就知道他不會說自己一句好。什麼叫都是小聰明,是機智過人才對。

做人失敗啊失敗!

「那……皇上到底愛她什麼?」綠姬也想不出個合適的理由了,听皇上的口氣,這個彘妃好似一無是處的樣子,既然渾身上下全是缺點,長的又不好看,皇帝又怎麼會喜歡她呢?听聞大燕後宮美女如雲,光是她見過的那幾個,就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傾國傾城了,那樣的女人,都得不到帝王的喜愛,一個既無優點也無美貌的女子,又怎麼會得到皇帝的青睞?這真是太奇怪了。

蕭祁夜自己也覺得奇怪,但這不是關鍵,他喜歡她的原因很多,多到數不過來,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才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她哪一點。

想明白了這些,他忽然覺得輕松了,長長的,將一直積壓在心口的濁氣吐了出來,他微笑道︰「朕不愛她哪一點,朕愛她這個人。」

轟——

白染寧腦中像有什麼東西炸開了,然後綻出絢爛的光彩,眼前一片花花綠綠,只因那一句簡單的話,她像個傻子一樣,捂住自己的嘴巴,瞪著腳下一朵從石縫中艱難擠出的小野草。

「愛她這個人?」綠姬不明白蕭祁夜的意思。

蕭祁夜難得心情好,溫和地看著二人,將自己從來不示于人前的感情道出︰「她是不漂亮,也不溫柔,更不善良,只會偶爾耍耍小聰明,她的缺點很多,優點幾乎沒有,但朕愛她,包括她丑陋的容顏,粗魯的性格,她所有的缺點和優點,朕都喜歡。朕說不上到底喜歡她什麼,但只要這個人是她,是她白染寧,不論她變成什麼樣子,樣貌是丑是美,朕就都會愛她。就算她每天用各種古怪的方法折騰自己,她還是她,還是朕最喜歡的人。」

窗外,白染寧將自己縮成一團,就似在母體中的嬰兒。

她忽然後悔來這一趟,听到這些話。在這之前,她還可以告訴自己,不就是個長得好看些的男人嗎,有什麼大不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吊死在一棵樹上的傻事,她白染寧才不會干。

但現在,蕭祁夜這混蛋,用幾句簡單的話,就讓她的心徹底沉淪了。她竟然生出想要一輩子陪在他身邊不離不棄的念頭,她想驅走他的寂寞,趕走他的煩惱,甚至為他繁衍子嗣。她一定是瘋了,否則,她肯定會把蕭祁夜的這番話當成一個很有趣的笑話,听過就忘,然後,和以前一樣,繼續為將來的自由做計劃,直到有一天,付諸現實。

你以為你是泰坦尼克號里的男主角,你以為你是瓊瑤女乃女乃煽情小說里的痴情漢,你以為你在拍狗血言情劇,你以為你是誰啊!蕭祁夜,你等著,我白染寧這輩子跟你沒完了!

沖出養心殿,白染寧一路疾奔回到瑤光殿,將自己獨自鎖在寢殿。

于是,在正午之前,皇帝另覓新歡,彘妃失寵尋死的消息,就在整個皇宮里傳開了。

午膳時間剛過,白染寧就听小林子說,鎮南將軍求見。

白瑞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趕來了皇宮。

他的小妹怎麼會失寵?前幾日不還好好的?他又驚又憂,怕白染寧會一直想不開,就趕緊進宮來勸導了。結果,卻看到白染寧胃口大好的在飯廳里吃飯,滿桌的雞鴨魚肉。這叫悲傷欲絕,這叫生不如死?白瑞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這叫哪門子的悲痛欲絕生不如死。

沒勸成白染寧,反倒被她羅嗦了一通,什麼大哥你也老大不小了,該考慮成親生子啦,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把白瑞說得一個頭兩個大,也不敢再問她和皇帝之間的糾葛,就匆匆離宮了。

午膳用完,正打算睡午覺,白逸又來了,也是為了她悲傷欲絕生不如死的可怕流言。白染寧把對白瑞說的話拿出來又講了一遍,結果白逸連白瑞听的一半都沒听完,就找借口走了。

然後是安定候,這老家伙的口齒那叫個伶俐啊,講起道理來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白染寧听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也不知是誰那麼無聊,傳這麼沒營養的謠言,她像是那種會為情自殺的人嗎?這也太離譜了吧。

送走安定候,已經是傍晚了,一天的美好時光就這麼給虛度了,都怪那個亂傳謠言的始作俑者。

彘妃自殺的消息在宮內傳的沸沸揚揚,甚至傳到了宮外,等到了晚上,皇帝親自派人傳召彘妃陪宴,于是,謠言又不攻自破。

宴席只是個普通的家宴,北秦太子怎麼說也算是個人物,總不能晾在一邊不管,好吃好玩好喝的招呼上,這才能顯出大燕與北秦和談的誠心。

桑棣入席,照例排場浩大。這回進宮,沒有坐八抬大床,而是一頂較為小巧的暖轎,由四名妖嬈美艷的女郎做轎夫,抬著他進宮。

白染寧在心里狠狠將桑棣的祖宗十八代全問候了一遍,上次踩美女的背已經很過分了,這回竟讓美女做苦力給他抬轎子,這家伙若生在二十一世紀,絕對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蕭祁夜也不甘寂寞,帶著那兩名新納的美人出席,左擁右抱,若不是白染寧知道內情,還真以為他移情別戀,準備把她像丟垃圾一樣丟棄。

一張大圓桌,大家各自落座,倒真有種吃家宴的感覺。

蕭祁夜坐在上首,左邊是桑棣,右邊是紅姬,右邊的右邊的右邊,才是白染寧。

和昨天一樣,席間蕭祁夜基本在和紅姬綠姬打情罵俏,桑棣則一邊狼吞虎咽一邊朝白染寧擠眼。懶得理他,他現在可高興了,蕭祁夜對他送來的美姬愛不釋手,瞧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白白糟蹋了他那張英氣逼人的俊臉。

雖然蕭祁夜只是在做樣子給桑棣看,但白染寧還是覺得很不爽,尤其看到紅姬將手攀上蕭祁夜的肩膀,她就想抄起桌上的銀刀,將她的美手給砍下來。蕭祁夜也不閑著,一邊與桑棣攀談,一邊給兩名美姬夾菜,先給紅姬,再給綠姬,然後,似是不耐煩地丟一塊在白染寧的碗里。

不知紅姬綠姬是否喜愛蕭祁夜夾的這些菜肴,但她知道,被他夾來丟碗里的,都是她喜歡吃的。

蕭祁夜啊蕭祁夜,你不但是個悶騷受,還是個傲嬌男。

得,看你這麼有心的份上,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不過……

「啪!」席間的氣氛正熱烈融洽,銀箸拍在桌上的響聲,將所有人驚了一跳。

白染寧像女王一樣,從椅子上優雅站起,目光在桑棣和紅姬綠姬臉上挨個掃過,最後定格在蕭祁夜的臉上︰「皇上,退貨。」

「什麼?」蕭祁夜看了眼酒壺,以為她又喝酒了。

白染寧抽了抽嘴角,上回那種事,她不會再干了,太損形象。從今以後,她要改頭換面,重新做人!

「臣妾是說,請您,將這兩位美姬退還給桑棣太子。」

「嗯?」蕭祁夜下意識看了眼手臂還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紅姬。

桑棣听出了門道,哪能由著她破壞,他巴不得她失寵,這樣他就可以請蕭祁夜割愛,帶她回北秦了。于是也一拍銀箸,義正言辭道,「不可,這是父皇對大燕君主的一番心意,送出去的禮物,哪有收回的道理。」

白染寧不理他︰「我們大燕地大物博,難道連個美人也找不出嗎?」她目光不屑地在紅姬綠姬臉上掠過︰「臣妾這里有一個美人,傾國傾城,艷絕天下,樣貌遠勝于紅姬綠姬,臣妾準備好好教一番,送予皇上。」

蕭祁夜之前只是懷疑她喝醉了,現在卻是懷疑她腦子再一次壞掉了,將黏在自己身上的紅姬推開,他轉身對候在門邊的小德子道︰「你去傳太醫。」又對白染寧的貼身婢女芷汀道︰「扶你們娘娘回瑤光殿。」

「慢著。」攔住芷汀,又將小德子叫住,白染寧一臉正色道︰「臣妾沒有喝醉,腦袋也很清醒,皇上不用擔心,臣妾把該說的說完,立馬就走,絕對不會再御前失儀。」

蕭祁夜和桑棣都被她這幅嚴肅的表情給唬到了,一時間倆人靜悄悄的,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很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白染寧繼續扮演女王範︰「臣妾的這個美人,有些害羞,不願意現在就出來見駕,她想給皇上……」頓了頓,揚起別有深意的笑,轉向桑棣︰「還有太子殿下一個驚喜,所以,一等時機成熟,臣妾便會讓她覲見皇上。」

「你……」蕭祁夜心里有種說不上的失落感,她還是誤會了,以為他只愛美人,其實,美丑與否,又有何關系呢?想安慰她,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請問皇上,那座冰橋什麼時候可以建好?」

她突然問起冰橋,讓蕭祁夜有些不解︰「最多五六日吧。」

「好,臣妾知道了。」退離坐席,白染寧喚來芷汀,挽著她提前離席了。

直到她離開,蕭祁夜和桑棣依舊有些蒙蒙的,一個以為她受了刺激,一個以為她故弄玄虛。

紅姬綠姬互相對望了一眼,然後笑了起來︰「我們對娘娘說的這位美人,倒真的有些期待呢。」

蕭祁夜看著白染寧飯碗里沒有吃完的白米飯,頓感頭疼。

他的本意並不是這樣的,他根本不想傷害她,一絲一毫也不想,可現在,她明顯受傷了。

她說她要送自己美人,還要親自教。

她,生他的氣了?還是,已經徹底不在乎他了?

桑棣太子發了陣呆,這會兒也清醒過來了,想起白染寧臨走前的話,也是頗為期待。

他倒要看看,她能大方到什麼地步!

口口聲聲說的美人,可別是個跟她一樣其貌不揚的丑八怪才好。

一回到瑤光殿,白染寧就拿出自己的積蓄,找來小林子︰「去民間的舞坊,給我找最好的舞蹈老師,只要對方有能力、有本事,能在短短五六日時間,教會一個毫無舞蹈基礎的人跳舞,要多少銀子,就給她多少。」

小林子捧著一大匣子珠寶,愣頭愣腦地問,「宮中有最好的宮廷舞師,何必去宮外找。」

「我找舞蹈老師的事是秘密,誰都不能告訴,包括皇上,還有我大哥二哥。」先給小林子敲敲警鐘,免得他跟個大喇叭似的到處宣傳。

芷汀也很奇怪,她忽然要找舞蹈老師干什麼,難道是給那個神秘的美人準備的?

「娘娘,您說的那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到底在哪啊,奴婢怎麼從來沒見過?」芷汀听她說的一本正經,可這瑤光殿,啥時候有過這般出彩的人物。

白染寧狠狠白了她一眼,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芷汀眼角一抽,樂了︰「娘娘,您在說笑嗎?」

「呸,誰跟你說笑,去打盆水來。」

芷汀只見過一次她完全果妝的樣子,時隔太久,早已經忘了,只記得確實很漂亮。

將水打來,白染寧神神秘秘將門窗全部關緊,然後用自己特制的卸妝水,將臉上的偽裝全部洗淨。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女人的美,都是天生的,並非靠後天的修飾與裝扮就能出類拔萃。

對這具身體,她有著比桑棣那自戀狂還充沛的自信心。

拆散臃腫可笑的發髻,令青絲垂下。

如冰雪初融,萬物復蘇,如輕煙漫籠,凝脂玉瓊,如月輝柔波,百花盛放。

白染寧將目光從鏡中收回,轉身搖著已經呆掉的芷汀︰「怎麼樣?算不算傾國傾城?」

芷汀機械地回答︰「算。」

「會不會把皇上迷的神魂顛倒?」

「會。」

「驚不驚艷?」

「驚。」

「妖不妖魅?」

「妖。」

「芷汀,多說幾個字會死啊!」白染寧對芷汀的回答很不滿意,掐住她的脖子,狠命搖了幾下。

芷汀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連連求饒︰「娘娘……饒命……饒命啊!脖子要斷了!」

白染寧連續搖了幾下,直到芷汀開始翻白眼,這才松手︰「我一定要想個別具一格的出場方式,迷死皇上,趕走那倆什麼姬!」

「不用別具一格,您這樣已經迷死人啦。」芷汀苦著臉,揉著自己差點斷成兩截的脖子。

「芷汀,現在就陪我出宮。」一把拉住芷汀,便向門外沖去。

「出宮干嘛呀?宮門都快下鑰了。」

「對哦。」白染寧拍拍腦門,真是糊涂了,「那明天吧,早上早點起來,陪我出宮買衣服。」

「娘娘,其實您不用這樣,皇上對那兩個北秦美姬,只是表面上的看重罷了。您是沒看到,雖然皇上一直在跟那兩個狐狸精說話,可眼楮一直都往您這邊瞥,壓根就沒看她們。」

「我知道。」白染寧淡淡道。

「您不知道。您要是知道,就不會在意自己的樣貌了。」芷汀小聲嘀咕道。

拿起玉梳,將長長的青絲隨意挽了一個髻,白染寧看著鏡中的嬌顏,輕輕笑了︰「不是在意自己的樣貌,而是我決定,將自己的優點展示給他。」

此後五日,彘妃日日閉門不出,值日太監逢人就說彘妃身體不適,不願見客,連蕭祁夜,都被拒之門外。

他只是想來解釋一些事情,他受不了她的誤會,可她卻像打定主意了一般,說不見就不見,直把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終于,在他實在忍無可忍準備硬闖瑤光殿時,白染寧宮里的太監來傳話,說彘妃請皇上還有桑棣太子,去廢湖那邊的冰橋等候,她有件稀世珍寶,要送給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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