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強上美昏君 第116章 天堂與地獄的距離

作者 ︰ 朝舞雪

白染寧不止一次想過,如果蕭祁夜始終不接受她,她要如何是好。

而現在,這份擔憂,似乎開始慢慢消退。

恨又如何,愛又如何,只要曾經愛過那就夠了。

「今天還要去上朝嗎?」黑暗中,白染寧看著男子消瘦的剪影,輕聲問。

「嗯。」似乎讓白染寧來為自己更衣束發已經成了一種習慣,蕭祁夜靜靜站在榻邊,白染寧拿起一件衣裳,他就平伸雙手,方便白染寧將衣衫套入。

房間內很靜,連刻意壓低的聲音,都顯得有些聒噪。雖然雙目失明,但蕭祁夜那雙漆黑的眼瞳卻依舊美麗。穿好龍袍後,白染寧將他牽引至妝台邊,點燃蠟燭,拿起玉梳︰「今天就要宣讀聖旨嗎?」

不是不訝異的,白染寧竟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但表面上卻仍然波瀾不興︰「是到了該禪位的時候了。」

梳頭的動作頓了頓,白染寧望著鏡中男子蒼白的容顏︰「還是再等等吧,或許……那棵草藥真的有用。」

「不必等了,即便我的眼楮能復明,皇位依舊屬于我的皇兄。」

「你有沒有想過,慕容根本就不想做皇帝,你這樣做,與強人所難有什麼兩樣?」

「寧兒,你也覺得我在強人所難?」蕭祁夜忽地轉過身,如綢般順滑的青絲,從白染寧手中滑落。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想與他爭吵的,好不容易才得到他的接納,她為什麼控制不住自己,將這可以重新在一起的幻想給打破呢?

「寧兒,我知道……我知道我自私……」蕭祁夜卻閉上眼,像是要把眸中的哀傷與脆弱全部隱藏起來似的,「我累了,我真的覺得累了,或許我真的在強人所難,但自私一次,又何嘗不可呢?」

「夜……」心疼他的憂傷,心疼他的不得已,更心疼他的堅持,但她卻知道,雖然為君之路艱難無比,可這是他的心願,他的夢想,也是他賴以生存的精神支柱,一旦他失去自己的目標,便會像失去藍天的鳥兒,自高空墜落。

蒼鷹之所以是蒼鷹,可翱翔九天,那是因為它有天空,鯤鵬之所以為鯤鵬,可水擊三千,那是因為它有大海。

若沒了天空,失了大海,蒼鷹還能是蒼鷹,鯤鵬還能是鯤鵬嗎?

「寧兒。」輕輕牽握住她的手,蕭祁夜多日未露出笑顏的臉龐上,忽而牽起一抹微笑,「你放心,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我只是覺得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罷了,你不要難過。」

「夜,我帶你走好不好?」他既然要自私,那就自私到底,這世上的所有的生生死死,她都不想再操心了。

「去哪里?」他竟沒有反駁。

白染寧愛著他坐下,手指輕輕撥開擋在他面前的珠玉,「去哪里都好,我想照顧一輩子。」

臉上的笑僵了一下,蕭祁夜故作輕松道,「你真把我當廢人了。」

「不是這樣,我只是想永遠陪著你,我……我想讓你高興,讓你快樂,讓你幸福。」

「寧兒,你又把我要說的話都說了。」

「夜,我想過了,以前發生過的一切,不管誰對誰錯,我都不在乎,我……」

「寧兒。」打斷他即將出口的話,蕭祁夜指指門外,高聲道了句︰「你在殿門外候著,朕馬上就到。」

話落,腳步聲漸漸遠去。

「寧兒,朕要去上朝了,你可以回瑤光殿看看,芷汀那個傻丫頭,自你走後,就固執地不肯離開,她要是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

後面的話沒有說完,白染寧張了張口,終究還是沒有再說,「好,我知道了,你……禪位的事,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此時雖然是夏季,但窗外的天色依舊有些灰蒙蒙,白染寧取下一件錦緞披風,搭在蕭祁夜的肩上,送他到養心殿外,握了握他的手,柔聲道︰「我等你回來用午膳。」

微微頷首,蕭祁夜轉身朝著晨曦的方向走去。

站在殿門外,直到明黃的步輦遠去,再也看不到時,才返身回了養心殿。

瑤光殿內。

芷汀將大殿清掃完畢後,如每日所做的一樣,搬了把椅子,坐在後殿的小花園內,倚著柱子,擺弄花盆里開得正旺的綠菊。

原本到了秋季才開放的花朵,卻不知怎麼的,竟開始在夏季灼灼綻放。

想起娘娘最喜歡綠菊,芷汀望著一朵開得最盛的花朵,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娘娘,你怎麼說走就走了呢?連個招呼都不打,奴婢每天看著這些綠菊,就會想起您來,心里著實難受,你要是在天有靈,就來看看芷汀吧,芷汀真的好想您……」

「傻丫頭,你都多大了,還哭鼻子。」一個熟悉的調侃聲忽地傳來。

芷汀猛地抬頭,喜極而泣︰「娘娘,你終于听到芷汀的心聲顯靈了!」

白染寧蹙眉一笑︰「顯靈?你才顯靈呢,我沒死。」

「娘娘!」芷汀吸吸鼻子,一頭扎進白染寧的懷里,放聲大哭︰「芷汀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嗚嗚嗚……」

「芷汀,你今年也該有十六……呃……十七了吧?」古代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大多數都嫁人了,可這小妮子,卻還這麼愛哭。

「嗚嗚嗚……娘娘……咦?」芷汀忽然止了哭,抬起頭來,抹了把眼淚︰「娘娘身上怎麼暖暖的,一點也不像死人。」

「呸!你才死人呢!」白染寧習慣性地伸手在芷汀腦門上敲了個爆栗︰「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沒有死,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個活生生的人。不信你模模?」執起芷汀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看著芷汀驚喜交加的表情,白染寧又想哭又想笑。

「娘娘!真的……真的是、是娘娘!」芷汀感受著手心下平滑細女敕的肌膚,以及與自己手掌同樣的溫度,驚喜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傻丫頭,這回總該信了吧?你家娘娘是屬貓的,所以有九條命。」白染寧掏出帕子,為芷汀拭去臉上的淚水。有人牽掛自己,擔心自己的感覺真的很好,起碼證明自己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對了,小林子呢?」空蕩蕩的大殿,似乎除了芷汀就不見第二個人。

芷汀眨眨眼,然後一臉神秘道︰「娘娘不知道嗎?小林子其實是女孩啊。」

「女孩?」不會吧,老天爺這麼夠意思,一回來就丟她一炸彈。

「小林子是孤兒,九歲的時候被二公子收養,後來因為二公子擔心您,所以才假扮太監進宮保護娘娘。」

「哦,原來如此。」這樣就不難解釋小林子那一系列的古怪行為了,以前總是不明白,小林子看上去也不像是個害羞的人,為什麼總是三更半夜無人的時候才去洗澡,而且不管天氣多熱,他都不肯與其他人一起赤膊,原來,她竟是女孩。

「那她人呢?」難道身份被發現,然後給喀嚓了?

芷汀眼中露出艷羨的神色,「出宮了呀,因為二公子要娶她。」

「什麼!」又是一個重磅炸彈,白染寧被炸得暈暈乎乎。

「小林子一直都喜歡二公子,難道娘娘沒看出來嗎?」

是嗎?雖然一提起白逸,小林子臉上就會露出興奮的表情,但她一直都以為那是崇拜。

果真是世事無常啊,老天爺最近似乎特別無聊,所以特喜歡跟她開玩笑,太監不但變女人了,還馬上要晉級為自己嫂子,這也太離譜了吧!也不給她一個心理過度,幸好她有一顆強壯的小心髒。

「娘娘以後不會再走了吧?」正在發愣中,芷汀突然一把抓住她,好似她下一刻會突然消失一樣。

白染寧環顧著眼前熟悉的一景一物,在花園的正中央,好似還能看到她和蕭祁夜一起堆的雪人。

兩個雪人,相依相偎,彼此依靠,只是一旦太陽升起,一切都會化為烏有。

「芷汀,這里……我不會回來了。」

「為什麼?」芷汀大急。

「我不會再做什麼娘娘,這個皇宮,是我一輩子都不能踏足的禁地。」這些日子,她想通了很多事,權利是傷害的源頭,她沒有野心,對權勢也沒有任何興趣,能陪著他度過後半輩子,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芷汀卻不明白她心中所想,只當她要永遠離開這個地方,不再回來,「娘娘,你就是屬于這里的,你不回來,那你要去哪里?」

「屬于這里?」白染寧怔了怔,然後輕輕搖頭︰「不,我不屬于這里。」

「可您是皇上的妃子啊!」

「以後就不是了。」

芷汀臉色陡然一白,緊緊抓住白染寧的手臂︰「難道娘娘不愛皇上了嗎?您的心里,不是只有皇上一個人嗎?」

「芷汀,我不是……」

她想要解釋,可只說了幾個字,就被芷汀激動地打斷︰「娘娘,有很多事或許您都不知道,但奴婢卻知道!奴婢雖然很少侍奉皇上,但皇上為娘娘所作的一切,奴婢都看得一清二楚。您身子不好,皇上就親自查找醫書典籍,一連熬了幾個晚上為您配藥,皇上有那麼多繁重的政務要處理,那些奏折已經壓得他喘不過氣了,可為了您,他連覺都不睡,只為了可以醫好您的身子。那日,您一聲不吭獨自一人跑去邊關,皇上擔心得幾乎發瘋,早朝也不上了,只帶了隨身幾名護衛,就連夜趕往邊關。白家勢力過大,朝中大臣諸多不滿,將軍首當其沖,有的官員甚至與襄陽王勾結,企圖陷害將軍,皇上削將軍的權,只是為了保護將軍,可娘娘您卻誤會了皇上,以為皇上要對白家不利!還有……」

白染寧愣愣的,思緒變得有些恍惚。

這些都是她從來不曾知道的,蕭祁夜也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他總是那樣,任何事都喜歡自己一個人扛,不管有多艱苦有多困難,他從來都不會對人講。

身為帝王的責任造就了他的堅韌,也讓他變得比任何人都要孤獨。

她一直都以為,是自己在遷就他,如今才終于明白,一直以來,都是他在遷就自己。

他為她做了這麼多,可她呢?她為他做了什麼?這樣的自己,憑什麼認為全天下都負了自己?憑什麼?

如果早知道這一切,當初就是死,她也不會離開她。

天知道她不在的這段日子,他遭受了怎樣的痛苦。

天氣有些熱,明媚的日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熱騰騰的,但白染寧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冰冷的寒意,從頭一直到腳,貫穿了整個身子。

他這麼急著禪位,又總是用冰冷的態度對待自己,背後掩藏著的真相,在這一刻,突然間呼之欲出。

他其實根本就不是多話的人,也不擅于表達自己,還記得桑棣出使大燕的時候,他誤會自己對桑棣有意思,竟用最幼稚可笑的辦法刺激自己,那時候她不明白,這個高高在上,掌控天下生殺予奪的男人,原來也會有孤獨畏懼的時候。雖然他可以抱著自己說一些曖昧的情話,但那些發自內心的、刻骨銘心的愛意,他卻永遠都說不出口。

不是不願說,是害怕說。

離開瑤光殿,白染寧的腦子一直都是空空的。

想說一些以前沒有說過的話,卻不知該從何說起。或許這些他都不想听,他要的,只是自己的理解與陪伴。

「夜,我錯了……」望著從養心殿陸續走出的太醫,還有守在門外,一臉凝重的慕容沙華,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悲痛再也止不住。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去了哪?現在回來,只憑一句我想照顧你,就企圖得到他的原諒?是,無論什麼時候,無論她做了這樣的錯事,他都不會真的責怪自己,可她卻無法原諒自己,他為她做了那麼多,而她卻直到此時才知道。

「寧兒?」一直倚在門前垂頭沉思的慕容沙華,驀地側首看向她。

白染寧抬手,制止他接下來的話。

眼前的門突然變得沉重,怎麼推都推不開。

淚水落下,她狠狠擦掉,一次又一次,不知試了多少次,才將門扉推開。

房間里面很暗,那個早晨還答應自己會回來用午膳的人,現在卻靜靜躺在榻上,消瘦的臉頰沒有一點血色。想哭,卻硬生生將所有的眼淚全部吞了回去。艱難度日的他都沒哭,自己有什麼資格哭?

「夜……是我的錯。」指尖輕觸男子蒼白的面頰,卻不敢用力,生怕眼前這個似玻璃做的人隨時會碎掉。

他什麼都沒對自己說,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那些痛苦的、悲傷的、絕望的,他通通一個人背負。他曾說過,他最喜歡的就是她的笑容,希望天天都可以看到她笑,所以,他才將所有的不幸與傷害一個人攬下,只為了她可以發自內心地去笑。

可是夜,若是沒有了你,我又如何發自內心地笑呢?

她不敢祈求時間倒流,她只希望,在自己還有能力,有勇氣的時候,可以把掩埋在心中所有的話,通通告訴他。

「夜,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怨過你,我只是不想你為難,不論你是怎樣的人,我都不會在乎。我不想做貴妃,更不想當皇後,我只想做你的妻,這些你都能听到嗎?我求你了,不要再騙我了,為什麼不肯對我說句實話,為什麼給我快樂,卻把痛苦留給自己?你知道的,我最討厭被人騙我,可你為什麼要騙我,你以為這樣做就是對我好嗎?你在報復我對不對,因為我讓你心痛,所以你要懲罰我,讓我也感受一下這撕心裂肺的痛?」

他說他恨她,而她又何嘗不恨他?如果他敢這樣走了,她必然會恨他一輩子,死了也要找他討回公道。

當初那些一生一世的誓言他都忘了嗎?都是用來哄她開心的嗎?

「夜,我不許你有事,我不許你死!你這個混蛋,你把你說過的話都忘了,不但忘了,你還騙我,你騙我,為什麼要騙我!」他不但眼楮看不見了,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他對她冷汗,他趕她走,只是不想讓她眼睜睜看著他死去。

她恨他,恨他的自作主張,恨他的自以為是!

「夜,我說過,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現在就帶你走,不管去哪里,我永遠陪著你!」房內的龍涎香有些濃烈,鼻尖又酸又疼,連榻上的人影也開始模糊。

執著的,只是想帶他離開這個耗盡他生命的地方。

「寧兒,你冷靜一下!不要這樣!」拉住企圖帶走蕭祁夜的女子,慕容沙華頭疼地抱緊她,阻止她的瘋狂行為。

「你放開我,我要帶走他!」白染寧拼命掙扎,現在的她,要帶走一個病重的人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慕容沙華死死扣住她,微惱道︰「白染寧,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麼沖動!」

「我就是要沖動,以前就是不夠沖動,才會害他變成這個樣子!」白染寧抬頭,用赤紅的眼狠狠瞪著慕容沙華︰「他騙我,你也騙我!你們一個個的為什麼都要騙我!他要禪位是嗎?好,那你就留下來做這個皇帝,讓我帶他離開!」

「白染寧!」雙臂微一用力,反手將她壓倒在牆壁上︰「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你好,你要學會領情,而不是埋怨!」

是嗎?學會領情,不是埋怨?這麼說,以往的她,根本不懂這樣領情,是這樣嗎?

「慕容,我只是不想他死,我不想失去他。」她哭著說,眼淚打在地磚上,很快氤氳開來,隨著熱氣蒸發無蹤。

「其實我很早就想過,如果他不守承諾對付白家,我會不會恨他?我想了一千遍一萬遍,得到的始終只有一個答案——不會!我永遠都不會恨他?我怎麼會恨他呢?如果他可以醒來,我一定會告訴他,無論他做過什麼,我始終都是他的妻。」

「寧兒,別哭別哭,冷靜點,其實……」慕容沙華一邊輕拍她的脊背,一邊柔聲安慰,只可惜,白染寧根本就听不進去他的話。

「以前總覺得那些殉情的人實在太傻了,可他若是死了,我也絕不獨活!」

有些事情,沒有經歷過,就不會明白它的真諦。

在她來到這個時空,遇見他的那一刻起,兩人的命運就被牢牢拴在一起了。

他死,她生死相隨,他活,她執手相伴。

一切,就這麼簡單。

「為什麼要死?我們都可以好好活著。」一個聲音忽然響起,白染寧怔怔看著那個從床榻上坐起來的人。

「你……你……」是夢嗎?為什麼如此真實。白染寧看著那個正蕩漾著寵溺微笑注目自己的男子,思緒亂成一團。

「睡了一覺起來,就听到這麼煽情的告白。寧兒,以前怎麼不知道你竟然這麼絕烈。」蕭祁夜掀開絲被,赤著一雙雪白的足,緩步走到她面前,「如果真的愛我,那就要為了我好好活下去,殉情這種傻事,我不贊同。」將她從慕容沙華懷中拉出,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痕︰「現在,你不是彘妃,也不是寧貴妃,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白染寧好不容易回過神,轉頭問慕容沙華︰「他不是要死了嗎?為什麼看上去這麼精神?還有,他好想可以看見我了。」

慕容沙華長長呼了口氣,聳聳肩,反問道︰「我什麼時候說過他會死了?」

「不對啊,明明……明明……」白染寧明明了半天,卻不知該說什麼。仔細一想,慕容沙華確實沒有說過蕭祁夜會死的話。

「真是個傻丫頭。」看著她尷尬無措的樣子,蕭祁夜溫柔地笑了起來,攬過她,滾燙的唇輕輕落在她的唇角邊,「這一世,我們誰也離不開誰,就像一棵纏藤樹,命中注定,你是屬于我蕭祁夜的。在沒有與你白首偕老前,我可舍不得死。」

白染寧還是有些懵,人家都是從天堂墜落地獄,她怎麼是從地獄升到天堂?總覺得不是很真實。

「你真的會陪我一輩子?」

「當然。」輕吻著她的唇角,大掌撫上她殘留淚痕的臉,仿佛要將她所有的憂傷全部抹盡︰「我不會把你給別人的,哪怕是我的兄長慕容沙華。」

慕容沙華在一旁倚著門框笑︰「蕭祁夜,好歹你這條命是我救的,您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那株續命草,我可是花了整整一千兩雪花銀才買到的,就沖這點,你也不該如此小氣,連個女人也要跟我搶。」

蕭祁夜一手攬著白染寧,一手將桌邊的牛犀卷軸丟給他︰「一千兩黃金,足夠還債了。」

白染寧愣愣問︰「一千兩黃金?你哪來那麼多錢?」國庫不是空虛嗎?他竟這麼大方。

蕭祁夜低下頭,忽地詭秘一笑︰「這一千兩黃金是你的。」

「我的?」她什麼時候有一千兩黃金了?望著蕭祁夜似笑非笑的俊逸臉龐,白染寧恍然大悟。

懸賞金!

那是蕭祁夜曾為了找出她而發出的懸賞金,他答應過她,只要她乖乖留在他身邊,就把那一千兩黃金全部送給她。

「你不是說,那些黃金是我的嗎?」果然是福無雙至,蕭祁夜醒了,自己的一千兩黃金卻沒了。

「黃金沒了就沒了,你不是有我嗎?」熾熱柔軟的唇,纏綿地摩挲著她的耳垂,低沉磁緩的聲音,像是甘甜的蜜汁,一滴滴滲入心間。

蠱惑,**果的蠱惑!

白染寧別開眼,哼道︰「我反悔了,我不要你,我要黃金!」

「晚了!」上前一步,蕭祁夜將預備去奪聖旨的白染寧一把拽回來,牢牢箍在懷里︰「有件事我要告訴你,在听了你那番深情告白後,我決定,今後不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再放你走,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永遠都是我蕭祁夜的女人!」

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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