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眾人又陪著父皇說了一會子的話兒,眾人這才一起告退出來,讓父皇好好休息休息。
我和十八弟走在宮里的道路上,看見宮中各處的守衛顯然多了不少的人,他們一個個都如臨大敵,看來這一次的事兒已經使得宮中侍衛有點鶴唳風聲。就要走到宮門前,十八弟把我拉到道路的一旁,小聲說道︰「十七哥,今天有個人想要見你,只不知道你有沒有閑。」
「哦?」我聞言微微的怔了一怔,也不知道十八弟說的這個人是誰。默不作聲的看了十八弟一眼,我清楚的看見他眼楮里面帶著一絲作弄的神情,就和從前我和他年紀還小的時候,大家一起互相作弄時的情形想想。
此情此景,我心中突然感覺到一陣暖暖,笑罵道︰「對著十七哥還這樣胡鬧,究竟是誰?快快說來!」
十八弟見了我的笑容,露出一個我偏不告訴你的神情,說道︰「那人要我不能把他說出來,還是十七哥你自己去看看吧!」
「那那人在哪里?」我生出陪他胡鬧一回的心思,便含笑著問了一句。
十八弟見我答應去見他所說的那個人,歡喜道︰「那你隨我來,見著了可別嚇一跳哦。」說時,他一把拉著我,轉向宮里東面方向行去。
我在宮里生活了多年,對于禁宮各處都非常的熟悉,等到十八弟把我帶到了寧馨宮,我才問道︰「這寧馨宮從前是建寧天子的王後住的,听說皇祖母年輕的時候也曾經住過……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
十八弟神秘兮兮對我笑了一笑,說道︰「十七哥,你在這兒等著,我進去和那人說一聲,她就會出來見你的。」說完,他一轉身就急急的走進宮里去了。
我靜靜的站在宮外等著。看看四下。只見這寧馨宮因為之前並沒有被朱長文的那一把火燒到,因此一切還是從前地模樣,這不禁讓我想到從前甯姬就是在這里住地,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光景。
心中正這麼想著的時候,突然听見不遠處有人對我叫喚道︰「十七哥!本書轉載;我聞聲一震,緩緩抬頭去看那對我說話的人,只見卻是一名身著淡黃衣衫的美貌女子站在我的身前,帶著一絲期待的望著。
她的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年方少艾,一雙眸子又大又圓。非常可愛迷人,身段雖然稍微顯得瘦弱了一些,但是卻風姿卓越,充滿了大家閨秀的氣質。我看著她那熟悉地面容輪廓,心中已經閃過了一個熟悉的名字,不禁用手指著她,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是——」
「十七哥!」那少女一下子撲進了我的懷中,緊緊的抱著我道︰「十七哥。我是嬈春啊,是你的十九妹,莫非你不記得了麼?」
「記得的,記得的。十七哥自然是記得地!」我終于從之前的驚訝之中回復了過來,心底霎時間就被那一份洶涌而來的親情填滿了,沒有錯,眼前的這個少女就是和我分開多年地十九妹,我的十九妹啊!
十九妹緊緊的摟著我,我也緊緊的摟著她,我突然現自己的這個妹妹終于長大了,她那柔軟的身子讓我感覺有點陌生。而我對十九妹的記憶似乎還停在當年那個向我揮動著稚女敕小手的小女孩身上。
我輕輕推開緊摟在我身上地十九妹,用手指刮了刮她臉上的淚跡,笑道︰「也不知道羞人麼?這麼大了還哭鼻子,要是讓老十八看見了,沒準又要笑話你了。」
十九妹听了我的話兒,微微的笑了一笑,說道︰「我已經讓人在殿里看著十八哥了,沒有我的話兒絕不放他出來。」
我端詳了一下眼前的十九妹,見她臉上那泛著少女特有的紅暈的臉蛋兒,不禁和聲道︰「這些年沒見,你倒是長大許多了。」
十九妹听我這麼說,眼眶兒當即又是一紅,說道︰「十七哥,我一直都有想著你的,前些日子听說打下了應天,我就央求著我娘讓我來,這一路上過來還是昨天晚上才到應天的。」
「別站在這兒說話了,我們進去說!」朝著十九妹點了點頭,我一手拉著她,就朝宮里行去,免得十八弟一個人在大殿里面等得久了。
這一夜我和十八弟並沒有出宮,和十九妹三個人聚在一起說了許多許多的話兒,我把我這些年來的經歷一一都給他們說了,就連那朱標曾推我下錢塘江的事兒也都一並對他們說了,絲毫沒有隱瞞心底的秘密。
這許多年了,我在官場宮廷的生活讓我學會了隱藏自己的心事,直到了這個時候,對著自己的這個弟弟、妹妹,我才毫無保留的打開了自己心扉,那種血濃雨水的感覺讓我非常的舒服,這就算在對我疼愛無比的皇祖父和皇祖母的身上我也從來未曾體會過。
十八弟和十九妹津津有味的听著我的講述,當我說到自己遇上危險的時候,他們都出聲為我驚呼,而且還大罵朱標的無恥;當我說到我在連中三元,並且得到皇祖父賜婚的時候,十八弟和十九妹又為我拍手叫好。在這之中,我很清楚的留意到十八弟的眼中充滿了崇敬,而十九妹則帶著一絲羨慕,也不知道她在羨慕些什麼。
這晚我們一直說話說到天亮,直至到了快要早朝的時候,我才和十八弟匆匆的離開了寧馨宮,參加早朝去了。
在早朝上,如我所預料的一樣,父皇提出了遷都燕京的事兒,這頓時就引來舉朝嘩然,絕大多數的臣工都是反對遷都,因為對于他們來說,不論在公在私,遷都燕京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不過我早就知道父皇是聖意已決,昨天被刺的事兒已經讓他知道應天城里實在還有許多人想對他不利,或許只有回到燕京才能讓他安下心來。
一輪接一輪的諫言不斷對準了父皇,但是父皇還是一句「不必多說,朕心意已定」讓那些臣工們退下,到了最後,父皇似乎也有些感到不勝其煩了,他惱怒的大罵了幾句,就留下了「楊士榮為朕草詔」的話兒,徑自退朝而去了。
我像那些連番進諫的官員一樣,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慢慢的走出了廟堂,說起來父皇這一次遷都的決定還真是犯了極大的一個錯誤,這簡直會禍及子孫,甚至日後有亡國之虞。
我急急的趕回我的睿王府去,因為實在有太多的事情要先回府里解決了,先就是這遷都的事兒需要和朱諸好好商量一下對策,而之前那個給我傳訊有人想要行刺父皇的秀女阮靈玉,昨夜也被我讓人送到王府去了,這個時候我正好可以回去問問這件事兒。
急急忙忙的回到府中,我二話沒說就讓人把朱諸請到了我的書房中,詳盡的對他說了一遍父王被太監行刺。然後要遷都的事兒,即便是一向極少顯露顏色的朱諸听完後也現出了焦急的神情來,問道︰「殿下,莫非你就沒有勸阻皇上麼?」
「我自然是勸了的,可是父皇這一回差點丟了性命,哪還听得下我的勸阻?」我有些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師父、朱諸都覺得遷都一事不妥,看來父皇還真是作出了一個最錯誤的決定了。
朱諸想了一會兒,說道︰「對…本書轉載文學網.…對,這件事兒殿下做得沒有錯,若是殿下一意勸阻皇上,未免就會讓皇上生出疑心,以為殿下是另有用意呢!」
只是轉瞬之間,朱諸就已經想到了我當時的難處,真是讓我感嘆他的心思敏捷,不也只從他這麼一句話兒,我就可以知道他顯然並非把我們大吳的天下放在位,而是更注重于計較我在這件事兒上的得失。
「遷都雖然對殿下暫時來並沒有什麼好處,但是長久來說,殿下在這件事兒上得到了皇上的信任,卻更是無形中得到了一把利刃,說不定日後皇上會把應天也賜給殿下的。」朱諸一邊思想著,一邊對我說道。
「這……這怎麼可能?」若是父皇真的把應天交給我來管,那就真的無形中把半壁江山交到我的手中。
「這有什麼稀奇的?」朱諸微微一笑,接著道︰「不過殿下卻不論如何也不能接受啊!」
我有點奇怪的看著朱諸,只覺得他今天說話好像有點吊我胃口的感覺,便道︰「朱兄有話就盡管直說好了。」
朱諸搖了搖頭,說道︰「有些事兒即便是殿下,我也不能說的,再過半年,殿下自然就知道我今日說的是什麼事情了。」
我心中驚疑更甚,好奇的看著朱諸,見他一臉陰笑,大概是遇到什麼得意的事情了,看起來對我也並不是什麼壞事兒,因此索性也不再多問,反倒是把外面的索道存叫了起來,讓他把那阮靈玉給我帶來,我要好好問問她那行刺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