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亦有道 第一集 奕劍風雲 第十一章 崩塌

作者 ︰ 南土小生

轟隆隆……

轟隆隆……

大地巨烈顫動,整個山洞就像要崩塌一般,大塊大塊的石頭不住往下掉,飛塵彌漫,連那些劍靈的光芒也都顯得黯淡下來。

那些劍靈隨著大地的巨烈顫動,也似乎在微微發顫,那幽藍的光芒,一閃一閃,竟現出了萬分不安,驚惶。

忽然之間,葉小雙只覺眼前一亮,仿佛一輪明月陡然落進了山洞,那不可逼視的光芒瞬間淹沒一切,將整個山洞一下照的璀璨無比。

葉小雙不敢直視那道光芒,慌忙遮住了雙眼,耳畔轟隆巨響更加激烈,恍惚要將人們的心髒震碎。

轟隆隆……

轟隆隆……

大地瘋狂的顫抖著,整個世界就像世界末日一般。

錚錚錚錚!

有清脆巨響縈繞,將大地顫動的聲音也都掩蓋。

那沉沉的悶響,就像惡魔在嘶吼,令人只覺恐駭,瘋狂。

葉小雙心中驚駭,不自禁的眯眼相看,只見那絢爛如日月的光華就在他的前方,流光溢彩,竟似一把三丈高的巨劍。

那巨劍周身發著深藍異光,將萬千劍靈瞬間淹沒。那些卑微的劍靈頓時全部後退,遠遠避開那把巨劍,仿佛那把巨劍才是世間最可怕的異魔。

錚錚錚錚!

火星四射,仿佛煙花。

葉小雙這才看清,那錚錚巨響,竟是巨劍周圍無數的鐵鏈發出。

這些鐵鏈直有水桶粗細,纏繞錯雜,竟是將這把巨劍緊緊的捆綁著。

錚錚錚錚!

又是無數巨響發出,那把巨劍仿佛不願再受捆縛,竟要破芒而出!

葉小雙看得呆了,完全不敢相信世上會有這樣的異象,身旁巨石還在瘋狂落下,葉小雙竟似充耳不聞。

錚……

終于,在巨劍的瘋狂掙扎下,有條鐵鏈承受不住巨大拉力,砰的一聲悶響,竟斷裂了。

那斷裂的半條鐵鏈余勁不衰,呼的一聲風響,向著倆人當頭砸了過來。

葉小雙大吃一驚,慌忙向旁躲閃,剛跑兩步,耳後轟的一聲巨響,那半截鐵鏈砸中洞壁,頓時巨石橫飛,碎土四濺,竟砸出了一個巨大窟窿。

接著又是「錚」的一聲,第二條鐵鏈瘋狂斷裂,向著旁邊無數劍靈砸去。那些劍靈也被嚇了一顫,紛紛躲避。

錚錚錚錚!片刻間,已有好幾條鐵鏈斷裂開來。

那巨劍仿佛意識到了重獲自由的快感,頓時異光大盛,將那黝黑的鐵鏈也都照的發起光來。

轟隆隆……

轟隆隆……

地面顫抖愈來愈巨,愈來愈巨,葉小雙終于發現,那巨劍竟在緩緩上升,這時他才知道,原來那把巨劍還有半截身子埋在地下,隨著巨劍的緩緩上升,葉小雙意識到,這把巨劍遠比自己想象的高大許多。

這時,已有大半鐵鏈斷裂,眼看剩下鐵鏈再已不能束縛巨劍,那些幽幽的劍靈竟紛紛向巨劍躬身行起禮來。

而巨劍卻似毫不將它們放在眼里,那璀璨異光只顧將剩下的鐵鏈掙斷。

那些劍靈猶豫片刻,終于按捺不住,紛紛逃遁而去。

此時山洞崩塌已然就在頃刻,葉小雙顧不得再去關心巨劍,急忙背起諸葛小婉向旁逃避。

轟隆隆……

轟隆隆……

岩石紛飛中,葉小雙一邊躲避頭頂掉下的巨石,一邊尋著道路急奔,耳後沉悶的巨響更是一聲比一聲高,仿佛洞內已在開始坍塌了一般。

諸葛小婉驚恐的道︰「小雙哥哥,你別管我了,你快自己逃吧!」

葉小雙將諸葛小婉摟了摟,喘著粗氣道︰「我不會丟下你的。」

諸葛小婉道︰「可是,你背著我,我們誰也逃不掉。」

「不要說了。」

葉小雙堅定的聲音夾著巨石崩塌的聲音在洞中回蕩開來。

諸葛小婉沉默起來,將頭輕輕貼在了他的肩上。

腳下嘩嘩有聲,透過巨劍的光芒,葉小雙能夠清晰的看見,他們竟又回到了寒潭邊緣。

那寒潭中的寒水,此時仿佛也感到了末日的到臨,顯得十分不安,喧噪,就像沸騰了一般,呼啦,呼啦,掀起無數巨浪。

而那些巨大的岩石,一塊塊掉進寒潭,噗通有聲,好像在作最後的垂死申吟一般。

葉小雙顧不得多看,只顧向前疾奔。

所幸這次有巨劍的光芒照路,他才依稀能夠分清方向,不至再次摔入寒潭。

奔了許久,腳下水聲漸止,寒潭已然拋在了身後。

突然,轟隆一聲,一塊巨石從空中掉下,向著兩人當頭砸了下來。

諸葛小婉急忙叫道︰「小心!」

葉小雙抬頭斜睨一眼,倒吸了一口涼氣,慌忙跳開。

 的一聲巨響,巨石摔在身後。

葉小雙後背冰冷,腳下已然有些發軟。

接著,又是轟隆一聲,一塊巨石掉在他們身前,擋住他們去路。

諸葛小婉道︰「你快放下我吧!我不想連累你了。」說著就要掙扎著跳下。

葉小雙將她摟得緊緊的,堅持道︰「要不是我,你又怎麼會受傷?要我丟下你,還不如讓我和你一起死了的好。」說著繞過那塊巨石,繼續向前奔去。

轟隆隆……

轟隆隆……

此時,山洞顯然已經到了最後關頭,那些沙石落下的速度,也比適才激烈了好幾倍。葉小雙只要稍不留神,他們就會被砸的頭破血流,粉身碎骨。

此時,

諸葛小婉仿佛已听不清任何聲音,唯有葉小雙的呼吸。

也似乎看不清任何顏色,唯有葉小雙的背影。

地動山搖,飛沙走石,都已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面前這個男子,竟願用生命,來保護自己。

生死邊緣,她感到的不是恐慌,而是無限甜意,一種溫存。

忽然,她輕輕的道︰「小雙哥哥,你真好!」

這聲極低,在天地巨響面前,完全細若蚊蟲,不值一提。

葉小雙大口喘氣,並未听見,額頭有汗珠滑落,滴向眼瞼,使他有些看不清道路。

忽然他發現有亮光從前方傳來,不禁心中一喜,莫非已經要到洞口了嗎?

光明,近在咫尺,葉小雙深深吸氣,使出最後力氣向它迎去。

一步,兩步……

越來越近,葉小雙終于發現,生機就在眼前,只要堅持,他們就能擁抱新生。

他堅持著,不顧一切。只是,希望雖近,卻總是讓人覺得遙不可及。

他堅持了很久,已然精疲力竭。

他甩了甩頭,強作精神,向著洞口奮力沖去。

五十步……

三十步……

二十步……

洞口已然搖手可及。

葉小雙興奮著,呼吸也似乎就要停止。

轟隆隆……

轟隆隆……

眼看距離洞口只有幾步之遙,忽然一陣激烈的地動山搖,整個洞身完全坍塌,徹底壓了下來。

前方沙石猛然下落,竟要將洞口瘋狂掩埋。

那原本明亮的洞口,一剎那間,竟似完全模糊。

葉小雙屏住了呼吸,這近在咫尺的希望,難道就要這樣破滅了嗎?

難道,他們終究逃不開命運的厄難?

葉小雙不甘心,他猛地大喝,向那正在縮小的光明,瘋狂沖去。

時間,在此刻仿佛凝住。

葉小雙的身體,恍惚化成了一道青光。

轟隆隆……

轟隆隆……

天地又是一陣激烈巨顫,一塊丈大巨石忽然憑空落下,向著那道青光砸下。

啊……

葉小雙仿佛是撞上了那塊巨石,忽然大聲驚叫起來。

他們,終究是逃不開命運的厄難!

那塊巨石訊雷般向他們猛砸過來。

風聲逼近,葉小雙瞳孔收縮。

光明,就在身旁,卻是遙不可及,不能觸模。

誰的心,在此刻,已冰冷。

眼看倆人就要同時殞命于石下,說時遲那時快,葉小雙手臂一振,將諸葛小婉拋向了洞口。

「不……」

諸葛小婉凝望那個漸漸模糊的身影,痛心疾呼。

轟隆……

山洞徹底掩埋。

那洞口上的兩個古字︰劍冢!隨著風聲,轟然崩潰。

碎石還在飛濺,天地已成廢墟。

諸葛小婉的身子在風中搖曳,似乎永遠不會停下。

那秋水般的眼眸,此時已然冰涼。

某個身影,已永遠離開了她。

一瞬間,她的眼角,似有淚珠,悄然滑下,飄向空中,化作蒼涼,而她的身子,卻已更顯飄搖,似落葉,似殘花,無聲。

某一時刻,她覺得,活著,已經毫無意義。

轟隆……

突然,天地再次迸裂。

那原本早已模糊的廢墟,竟再次爆炸開來。

原本早已閉上眼楮的諸葛小婉,急忙睜開了眼楮,只見一道璀璨白光,從廢墟中刷然飛出,向自己馳來。

心中,驀地一喜。

難道,會是他嗎?

還沒分清狀況,白光已到了眼前。

那個堅毅不屈的身影,果然,是他!

葉小雙伸手將諸葛小婉抱住,再次化作白光飛逝。

諸葛小婉只覺身子一輕,一剎那間,卻不忘記向那個臉龐凝望一眼。

葉小雙似流星般劃向地面,這時諸葛小婉才發現,在他的腳下,竟然有把劍。

待他們剛一落地,那把劍便化作白光,向西南飛遠了。

諸葛小婉穩住心神,望向葉小雙,不自主的問道︰「你沒死麼?」

葉小雙顯得有些疲累,緩緩道︰「好像沒有。」

諸葛小婉奇道︰「這是怎麼回事?」

葉小雙望向西南方向,道︰「應該是那把劍救了我。」

諸葛小婉道︰「它要去哪?」

葉小雙看向諸葛小婉,笑了笑,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宿命,我想它是去尋找它的宿命去了。」

風聲已然平息,整個天地顯得格外平靜,諸葛小婉望著那片廢墟,深深呼了口氣,道︰「我以為永遠都見不到你了。」

葉小雙也深深吸氣,陶醉道︰「外面的空氣真好。」

諸葛小婉經歷幾番劫難不死,此時忽覺生命實在美好,望了望四周的古木青草,終于忍不住開心的笑起來。

葉小雙望著她,在他眼中,這一笑,已是世上最美的笑容,勝過萬千鮮花綻放。

一時之間,兩人都覺彼此融合了一般,再已難分你我。

忽然,有碧綠青草吐露新芽,兩人被新生音律驚醒,連忙避過對方的眼眸,害羞的笑起來。

一種難以言說的情愫,恍惚正在心中悄悄縈織……

「婉兒,你在這里作什麼?」

忽然有個蒼老的聲音從石後響起,將倆人從夢幻中拉回現實,他們急忙回頭看去,原來掌門,師尊,不知何時竟已趕來。

田墨仁見到葉小雙,怒道︰「葉小雙,你怎麼也在這里?」

法華子沒空關心兩個小孩,此時他的瞳孔仿佛就要爆裂,他向前急奔幾步,望著那個劍冢,不,應該是那片廢墟,驚駭著道︰「發生了什麼?」

此時田墨仁,諸葛慕雲才將眼光落向了廢墟,兩人身子都是一晃,似乎就要暈倒,勉強支持著道︰「怎,怎麼回事?」

身後白衣人,水月大師,程明,以及其他奕劍听雨閣的弟子全都愣住了。

風聲蕭蕭,法華子再已抑制不住內心的感情,猛然撲向廢墟,伸手扒向泥土,大聲哭叫起來。

天地,似乎,都已黯淡。

有冰冷水珠掉下,滴在人們身上,化為些許悲涼。

是誰?

在人群中,默默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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