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線女主 173節 誰辜負了誰的心意(1)

作者 ︰ 夜葳蕤

收費章節(32點)

「妻主去不去,我不知曉,不過你若要去的話,想來妻主會答應的。」花顏連姿勢都沒變,懶懶地答道。

「那就好,」阿豹咽下口中食物,「總之不能讓弱弱和那些什麼公子們單獨在一起。」

花顏听了這話,坐起身來問,「阿豹,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自私了?」這大大的後、宮果然是能讓人改變的地方,可真的是後、宮讓人變成這樣的嗎?還是那個他們心愛的女子,讓這一切改變的呢?想到這些,花顏心中變得苦澀難言,為阿豹,也為自己。

「自私?」阿豹皺了皺眉,就算一下子想不明白花顏說這話的意思,阿豹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話,不過,他很快就變得輕松起來,「只要能讓弱弱開心些,自私我也認了。」

這話听起來有些奇怪,花顏真沒听懂,或許阿豹的意思是想讓他自己更討妻主的歡心吧,花顏這樣想,建議道,「明日我們就要出宮了,如果你想同去,別忘了今日求妻主答應。」

「好。」阿豹結束了他的午膳,「我去睡一下,下午還要練功。」又嘆息道,「弱弱怎麼那麼聰明,學什麼都快。」

強弱弱現在每天早上只要用兩刻鐘的時間,就能完成寒冰玉運行一周天的要求,為了陪阿豹,她每次都運行兩個周天,可即使這樣,阿豹仍然感到,他和強弱弱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

看著阿豹煢煢而去的身影,花顏靜靜地喝著茶,他們都在努力想法子讓妻主喜歡,只是不知誰的方法用對了。

太師家的三公子,在榻上迷迷蒙蒙地一睜開眼楮,就看到了大哥伏案的認真身影,啞聲問道,「什麼時辰了?」

「起身梳洗吧。」大公子頭也沒回地答道,將手中的幾頁紙輕輕吹干,仔細地疊好。

更衣時三公子遺憾地說,「我忘記帶新制的袍子來。」他以往的舊衣簡慢得可以,直到听說宮中設宴,聖上在此之前又賞賜了不少料子,才趕制了幾套新衣,可今日因要扮成侍兒的模樣,帶的都是舊衣。

「明**如果還打算來,就還帶舊衣的好。」大公子的聲音極輕,為的是不讓同屋的兩位公子听到。

三公子不解,可也沒機會問,由于隨後的幾日,他再沒機會隨大哥入宮辦差,這成了他永久的遺憾。

下半晌比上午更亂,很多上午還扮作小廝的公子,借著歇晌的機會,索性將衣裳換了,表明身份,也加入到了提建議的行列中來,大公子找了個機會,將自己晌午寫好的章程遞了上去後,便帶著弟弟躲在一旁沉默不語。

夕陽西下時,公子們帶著各異的神色出了宮。

第二天上午剛入宮,眾人就領了各自明確的差事,很多人都感到不滿,更有甚者,直接便說了出來,花貴君听了只是淡淡的,沒什麼表示。

昨天晚上回府後,大公子對母親說了情況,太師很是發作了一通,不為別的,只為大公子私自帶三公子入宮,正夫在一旁好一通勸解,好在花貴君沒說什麼,她們總不能自己把事情挑出去,再想到大公子今日還要入宮,罰是罰不得的,最後只好作罷。

結果,今天一早,大公子的「侍兒」換成了穿戴打扮都強過他很多的二弟,兩人站在一處,反倒象大公子是三公子的侍兒。

分派完了之後,在花貴君和豹貴君的帶領下,大家旖旖旎旎地出宮而去,直奔了「鑫王府」。

盡管有諸多不滿,但因心中存了聖上也許會來的心思,這些公子們還是相當盡力的,外加這差事原本不難,所以即使阿豹一到了地方就不見蹤影,花顏還是一副糊涂樣,這「拍賣會」開始時辦得也還算順利。

前來購買物件的人很多,多半是男子,其中有參加過宮中之宴的,也有沒機會參加的,有當時捐了東西覺得少了的,听說現在還可以捐當場現補的,也有為了給自己兄弟長臉,想辦法抬高價格的,另有不少人,是因對鑫王府滿懷好奇特地來逛的,要知道,當初的王女強鑫何等孤傲,比現在的聖上更難接觸,這進王府的機會,比進宮都稀有。

被懷著各種目的的人這麼一鬧騰,有些領差事的公子就吃不住勁兒了,有撇下差事去做私事兒的,也有手頭差事管不明白的,還有越級去管旁人閑事的。

太師家的大公子穩穩地做著自己手中的事,一邊還看著同來的二公子,「二弟,你要做什麼去?」

這等繁華場面,二公子早就坐不住了,他既想和熟人打打招呼顯示一下,又想看看這難得一見的鑫王府,便白了大公子眼,「你且忙你的吧,我四下里走走。」他是嫡子,平日里交往多,也見過市面。

「母親恐不知二弟與我同來的事,我們還是安生點的好。」大公子溫言勸道,多年的打壓,早已讓他習慣了在這位嫡出弟弟面前伏低做小。

「切——」二公子不以為意,「你少拿母親嚇我,昨兒你帶了三弟來,母親不是也沒說什麼嗎?」。又不屑地說,「今晚但凡有責罰,我頂著就是了。」

大公子不好再說什麼了,可見二公子漸行漸遠,又遣了侍兒叫他回來,暗暗叮囑道,「聖上來時,二弟亂了儀容就不好了。」天氣是很涼快,可架不住人多,還有風,院子收拾得再干淨,頭發也總會散亂,鞋子和袍子時間長了難免會沾上些微塵土。

听了這話,二公子老老實實地坐在大公子身邊,耐心等待,這讓大公子松了口氣。

申時半(下午四點),兩位貴君帶著銀子回了宮,眾位公子各回各家,沒歇晌,吃的是各府帶來或送來的簡單午餐,聖上沒來,興奮和激動過後,便是深深的疲倦,從內心到身體。

回府後,太師得知二公子頂著她的禁令私自隨大公子出府辦差一事,果然大發雷霆,二公子早忘了「有事兒我頂著」的誓言,把責任都推到了大公子頭上。

就是這樣,二公子還是受到了除宮宴以外在府內禁足一個月的懲罰,正夫出面為二公子說話,也被太師一通好訓,「無論誰主事,聖上派的差事,那就是聖旨,豈容你們亂來?第一天,老三頂了侍兒的名,好歹也做了侍兒的差事,勉強守了本份。」

太師指著還沒來得及更衣的二兒子道,「你看看你,穿成什麼樣子?不追究也就算了,追究起來,這就是欺君之罪,欺君啊,懂不懂,辦你個滿門抄斬,你都沒話說的」

正夫小聲辯解道,「妾身打听了,這麼做的可不只是一家,聖上要想追究,早就說了,況且聖上仁慈,怎麼會……」他不相信,和顏悅色的聖上能舍得斬了那麼多的人。

大公子已跪倒在地,「都是兒子的錯,請母親責罰。」

太師將手中的茶杯一下子摜到了二兒子的腳下,「愚蠢你們才見過聖上幾次,我在聖上身邊又服侍了多少年?」這話明顯是對正夫說的,不過是孩子們面前給他留臉面罷了。

「嘩啦」的一聲脆響和四濺的水花,讓父子三人都唬了一跳,二兒子也跪了下來,再沒人敢多言。

太師對跪在地上的大兒子看也不看,指著二兒子對正夫說道,「帶下去好好管教,再有私自違反的之處,就關起來,明**親自選兩個機靈的小廝讓老大帶去」

正夫被太師眼中的厲色嚇得一抖,急忙領著二兒子出了門,走到門外,二兒子才委屈地道,「母親都沒有罰大哥和三哥,偏生罰我一人,父親……」其實他還想說,都怪母親這古板的性子,才多年沒受到重用,可惜不敢。

「哎,還不是因為你大哥領了差事,」正夫的心里也不好受,「別多想了,正好趁這兩天多練習一下,下次宮宴出個彩,最好也能領個差事,給為父爭口氣,你說下次的‘主題’是什麼來著……」父子兩個慢慢走遠。

正堂內,太師繞著跪倒在地的大兒子轉了兩圈兒,才緩緩開口,「你且說說,你錯在哪里?」

「兒子愚鈍,沒有領會母親的教導,只曉得謹言慎行,卻不知,不拘禮法和違抗君命的不同,真真的男人之見,想要耍點而小聰明,沒想到會為家里惹下潑天大禍。」大公子在見到母親暴怒的那一刻,突然明白了很多道理,領了差事的他,已不再是後宅男子,而是要用出仕的角度去想問題了。

「嗯,」太師顯然對大兒子的回答很滿意,她面色稍霽,重新又坐了下來,「你也不小了,又是個識文斷字的,想來近幾年發生的大事,或多或少有所耳聞,只是我一直想著,你一個後宅男子,無需知道這些,長大後安安心心嫁人才是本份,哪承想能有今日。」

這種對等的語氣,大公子還是第一次從母親那里听到,盡管他現在還是跪著的,卻覺得比以往坐在母親面前離的距離還要近。

「罷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今日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明日找個借口辭了這差事,一是從今之後跟我學些朝堂之事。」太師的語氣有些低啞,這是因為她很嚴肅。

垂頭跪著的大公子在太師的這番話中,身體微微地顫動,他面前看慣了的青磚地上仿佛出現了一扇門、一條路,不甚真切,卻閃著誘人的光,讓他不顧一切地想要抓住。

他可以嗎?可以不再囿于這後宅之中,去更廣闊的天地翱翔,那又將會是一片怎樣的風景呢?

「男兵營」、為男子特設的恩科、在朝中當過官的寒貴君,這些原本凌亂的信息,在他的腦海中穿成了一條無法擺月兌的線,讓他的心起起伏伏難以平抑。

他不是沒動過心,可他也明白,這些拋頭露面的男子中,沒有一個世家大族之子,甚至連旁枝都沒有,更別提象他**這樣混得很不錯的嫡支了。

世家好面子,是不會讓自家男子做這樣有傷閨譽的事的,可是現在,這個機會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怎能不讓他欣喜若狂呢?

「兒子不敢辭了聖上分派的差事。」大公子听到自己的聲音說,平靜中有不易覺察的嘶啞。

又听到母親說,「好,從今日起,你每日酉時中(晚六點)到我的內書房來,」太師想了想,「罷了,左右是自家人,就去外書房吧,有客時我會讓你回避的,你先下去梳洗用飯吧」

出了正堂走出好遠,大公子還猶似在夢中,母親的外書房誒,那是姐妹們才可以去的地方,他也可以了嗎?火紅的夕陽將本已有些枯敗的草木鍍上了一層金色,象要馬上燃燒起來了一樣,恰似他此刻的心情。

他的面前又出現了那張美艷的臉,她帶著妍妍笑語毫不忌諱地說,「男子和女子本來就是平等滴,」那般地理直氣壯和理所當然,完全不顧旁人驚愕的神情。

「朕若給你們機會,你們可會珍惜?」她溫柔的語氣讓所有的男子都羞得紅了臉低下頭去,又怎會發覺那一刻她眼底的那抹失望。

她不僅在說,還在做啊,大公子的腳步驟然急促起來,他忽然發現,擺在他面前的這條路,不僅是他逃離悲苦命運的路,也是他用另外一種方式接近她心靈的路,而他是那麼迫切地想要走好。

一連三天的「拍賣會」下來,聖上一次都沒有來,而距離下次宮宴的日子也一天天的近了,忍受不住辛苦的公子越來越多,他們開始找各種理由悄悄地辭掉差事,而花貴君無一例外地應允了,臉上沒有絲毫不快。

另一方面由于「拍賣會」的影響,捐款、捐物的人卻越來越多,甚至擴大到了富裕的平民百姓,而聖上無論多忙,都會抽出時間來,在捐贈的榜單上親筆添上她們的名字,不吝多寡,這是何等的榮耀啊

干活的人少了,差事多了,這並沒影響到工作效率,反倒因此顯得更加井然有序起來,因為留下來的,都是象大公子一樣有才華或者真心想干實事的人。

大公子也趁此機會,結交了很多志同道合,門戶相當的好友。

「母親,這是聖上賞賜給我的。」這天晚上剛一進門,二公子就急急忙忙地向太師獻寶。

「嗯。」太師應了一聲,面色柔和卻沒更多的表示。

「還有些什麼事?」太師轉向大兒子。

拍賣會已辦了十來日,他私下里也在太師的外書房吃了幾日的小灶,現在不僅說話做事的態度更加從容,就連和母親的關系也變得不一樣起來,「赴宴的公子已近百位,聖上陪了多半個時辰,還有,這次聖上沒有分派差事,只是說想去幫忙的人,可以自行去花貴君那里。」

二公子對母親剛剛不以為然的態度感到很傷心,他不明白,為何母親和大哥的關系忽然間就變了,明明以往最講嫡庶之別的母親,特別寵愛的是他啊

滿心的委屈讓二公子一個沒忍住,插言道,「很多公子都說,那差事無趣的很,出力不討好,只有傻子才會去願意去做呢」其實這是很多人的觀點。

話音未落,太師便對二兒子怒目而視道,「滾」

二兒子嚇得一哆嗦,滿面通紅,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好在太師不知想到了什麼,沒繼續再說,而是略帶疲倦地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又叮囑大兒子,「就是累些,也要把我近日給你的幾本書都好好地讀一讀,我說的話多想一想。」

「是,母親。」大公子恭順答道,隨著父親和弟弟們,一起出了門。

太師一個人端坐在正堂的椅子上閉眼靜默了良久,十余日前工部尚書就已辭官,帶著闔家老小灰溜溜地遷出京城,送行者寥寥。

與之相對的,是工部尚書呈上密折後,很多官員都在聖上的明示和暗示下,上了自省的折子,開始只是和工部尚書有關的人,後來變成了全體官員,就連太師,也上奏了一份。

聖上收到這些折子後,或罰或貶或叱責,覆蓋的人數雖然多,卻不甚嚴厲,和聖上以往的雷霆萬鈞之勢大相徑庭,不得不說,這給很多官員都吃了一顆定心丸,對聖上越發地感恩戴特盡力辦差。

「這是一次溫和的大清洗,不動聲色之間,將整個朝堂肅清了一遍,就是不知,這是不是最後一次。」太師曾對自己的一女一子這樣說。

太師沒說的是,所有自省的折子聖上都私下轉給了她,讓她過目,並多次听從了她的處理建議,還秘密派給她大量的人手,用以核實,這樣的重用是以往從來不曾有過的,可也引起了太師的深思,如果核實的結果和自省折子上不同呢?想來就是戶部尚書和工部尚書的區別了吧

同時,因這次清洗,朝堂上還空出了一些位置,這些位置不顯山不露水,卻實實在在地存在著,現在每個官員都心內不安,忙著在這場清理中自查反省保住官位和家業,忙著送兒子們參加頻繁盛大的宮宴,討好這個「」的聖上。

太多人已猜測出,這些宴會是用來代替明年春天選秀的,只有極少數的聰明人能想到,明年除了選秀還有一場專門為男子們設立的恩科。

三年一試的女子恩科要後年才舉行,朝堂上空余的那些位置,雖品級不高,可分布甚廣,它們能再等兩年嗎?

「什麼是忠?」太師想起聖上曾坐在她的面前,緩緩地說,「朕以為的忠就是,一心為朕著想,按朕的意思去辦,哪怕朕的做法不合常理,只要于國于民無害,就該鼎力支持。」

說這話時,聖上並沒抬眼看她,只是玩味地看著自己十根玉蔥般的芊芊玉指,它們根根精致,在陽光的映襯下白皙得近乎透明,可太師明白,就是這雙手,能夠翻雲覆雨,頃刻間便能取了敵國成千上萬人的頭顱,也能殺盡朝中數以百計的官員。

「臣誓為聖上盡忠。」太師跪了下去。

「咯咯,」強弱弱笑了起來,美艷迫人的臉上有一點罕見的頑皮之色,「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母’,太師別動不動就跪,忠不忠的,可不在這上面。」熠熠的雙眸中透出精明洞悉的光芒,嘴角偏偏含了一絲嘲弄的笑意。

「臣明白。」那時,太師站起身來答道。

強弱弱點點頭,「甚好。」轉身離去時,九翎金絲鳳袍在太師眼中劃過一片細碎的光痕,就如同今晚秋日夜空中的漫天繁星。

太師從椅子上站起身,「男子恩科都會考些什麼呢?應該把去歲的考題拿來參詳一下,男子的水平想來不會太高,大兒子也是個心思縝密的,還有四個月,好好教導一番還是來得及的。」她想著,並沒回院子里去休息,而是踱去了外書房。

「大哥,是不是你在花貴君面前求了恩典?」三公子興奮得連耳朵都紅了,因為刻意地壓低,聲音里帶著明顯的顫抖。

大公子放下手中的書卷,先給弟弟倒了杯茶,「不曾,為兄哪有那麼大的本事。」然後便繼續看書了。

拍賣會辦了近二十日,依舊紅火,更可喜的是,不斷有新人自願加入進來,這些後來的人和第一批明顯不同,他們更具才能和實力,也是在實實在在地出力辦差。

大公子早就在想,走上正軌的拍賣會根本就用不了這麼多的人,花貴君會怎麼辦?沒想到今日上午一道懿旨,從拍賣會上召了十五位公子,自明日起進宮協助花貴君,為安親王清點分裝嫁妝,要在宮中吃住十日,直到安親王送嫁以後。

這個消息讓整個京城都炸了,在後、宮中待上十個日夜啊,那面聖的機會得有多少,比不痛不癢的夜宴可強得多了。

得了旨的公子們早早就回了府,準備明日進宮的所用之物,而那邊有腿腳快的,有頭有臉的朝中大員夫侍們,已進宮去求了花貴君,希望自家公子也能得了這差事。

太師正夫也是遞了進宮牌子的,不過回來後他說,花貴君誰都沒見,想來是沒多大希望了,正煩悶著,前門上就叫接旨了。

誰承想,這次添補上的竟然是庶出的三公子,這下太師正夫連幫兒子打理東西的心思都沒有了,躺在臥房里,一個勁兒地叫心口痛,還處在禁足期的二公子更是哭得個稀里嘩啦,把滿屋子的東西砸了個遍。

「大哥,我們的首飾不多,」三公子坐在大公子對面,從最初的激蕩中平靜下來後,他又開始擔心,囁嚅道,「衣裳也不夠好,你看我們能不能去求了二哥或是父親,就算不能立時添置,借用一些總可以吧,除了三位小弟,我們兄弟三個的身量都差不多。」他真不明白,都到了此時了,大哥怎麼還能看得下去書。

「不好。」大公子頭都沒抬。

三公子誤會了大哥的意思,聲音朗朗地說,「大哥最近很得母親賞識,連下人們對我們兄弟的態度都與往日不同了,」以往被克扣的月例更是被一下子補了回來,吃穿用度也和二哥的別無二致,「我就不信二哥敢不給,就算鬧到母親那里他也討不得好去。」他聰明地繞過父親沒提,實際的意思是也沒放在眼里,「這畢竟是家里的大事。」

大公子抬頭直視了三弟半晌兒,很多到了嘴邊的話,終是沒說出口,一方面是母親叮囑有些事萬不可隨意亂說,一方面,即使他這個如父的兄長,也沒權力為弟弟選擇人生道路,還是那麼一條孤獨而又艱險的路。

三公子被哥哥盯得發毛,正要開口問,大公子已開口道,「聖上不喜男子過度裝飾,尤其不喜男子涂脂抹粉,著艷色衣著。」

「哦?」三公子想了想,接口道,「似乎是這樣的。」這些公子哪個都不是白給的,參加了幾次宮宴,這些細節已有人注意到了。

「喜男子舉止大度,態度從容,就象寒貴君那樣的,身上的香也不可太過濃烈了。」大公子又說,「至于禮節方面,隨性些便好,弟弟那麼聰明……」

三公子連忙點頭,「我知道了,豹貴君那般肆意,聖上也從未惱過。」

「我們自然不可和貴人們相比,只是用心學個一、二便是,更不可因此張狂,父母畢竟是父母,更何況是聖上。」大公子喝了口茶,他能提醒的,就是這些了。

明知道三弟很可能是白費力,可他不能再說了,好在,三弟還小,很多事都來得及,如果自己能在那條路上走得遠些,三弟便也可平安幸福了。

三公子腳步匆忙地走了,大公子又吩咐侍兒,「將我出門的衣飾都送過去給三弟吧。」

侍兒驀然瞪大了眼楮,「大少爺,那您……」

「只帶兩套日常換洗服飾就好,還有,筆墨紙硯和近日看的書都帶全了,一點不可馬虎。」大公子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一些。

「是。」侍兒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兒後,下去準備了。

別人家的嫁妝都是以「抬」為單位的,這里的「抬」算的是物品的價值,而不是重量,到了強安這里,他的嫁妝是以「車」為單位,而且是實打實的算重量和體積。

二百車的家具、器皿、擺設、珠寶、綢緞,首飾……,到底有多少?這個問題,誰都回答不出來,知道的,這是皇弟出嫁,不知道,準以為是皇宮搬家。

連在宮中侍奉多年,見過各種陣仗的公公們,都晃花了眼,對著這前所未有的差事咧了嘴,可還是得照辦,沒辦法,強弱弱給下了聖旨。

就算東西都已理清造冊,光是審核兩遍再往車上安置,就是極大的工作量,萬一有差漏或是因安排得不得當有了損失,都是掉腦袋的罪。

對了,還有個裝不裝得下的問題,不知是哪個嘴欠的,對聖上說,應合「九」之數,結果把二百車的嫁妝,改為了一百八十車,車是少了二十輛,東西卻一件都沒少,簡直是讓裝車的人撞牆。

十五位公子的到來,絕對不是錦上添花的擺設,而是雪中送炭的有力支援,從到宮中的第一天開始,這些公子們就忙得四腳朝天了。

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包括太師府三公子在內,後來補召進宮的那些公子們,他們是二十位,花貴君給他們的分派是,「在邊上看著學學。」這是個什麼差事?誰都沒弄明白。

于是,人就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伙兒,一幫人忙忙碌碌地整理冊子、丈量尺寸、查點物品,一幫人悠閑地在大大的廳堂內喝茶閑聊。

「公子的這件發箍,真是難得的珍品。」一位公子看著太師府三公子說,眼中帶著分明的嫉妒。

三公子不自覺地挺了挺腰身,他今日穿了件竹青色夾袍,斜衽,絲帶腰間一系,懸了塊羊脂玉佩,料子是一等一的好,袖口襟前都繡了花,這件本屬大公子的外袍穿在他的身上,讓原來稍顯嬌弱的他,平添了幾分儒雅的書卷氣,「這發箍是聖上賞賜的。」他回答的聲音稍稍抬高了一點兒。

「怪不得這般精貴,」先前的那位公子淺淺贊了一句後,滿是惡毒地說,「我看比花貴君上回戴的還要好些。」這次的差事是分配到花顏頭上的,這里里外外侍候的侍兒,自然也是花顏的手下,這話一出,四周就是一靜。

三公子只覺得冷汗流滿了後背,偏生不知說什麼話來反駁。說不好嗎?這是御賜的,怎麼敢呢?承認了嗎?這話若是傳到花貴君的耳朵里,他還有活路嗎?

正在這進退兩難之間,一個清亮的女聲在三公子的身後響了起來,「哦?真有那麼好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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