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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中來去無礙的女子啊,除了他們心心念念的聖上還會有誰?眾位公子齊刷刷地跪了下去,「見過聖上」
「好了,都起來吧,」強弱弱一如既往地隨和,「找地方坐下,我們聊聊。」她的話過于直率很容易讓人產生曖昧的誤會,尤其是听在這些心懷「叵測」的公子們的耳中,她眼中感興趣的光芒更是讓他們霎時間心神蕩漾。
三公子想起大哥出門時的叮囑,率先坐了下來,從而選到了一個最為有利的位置——他離強弱弱最近。
陸陸續續坐好後,大家都靜然無語,雖然都不是初次見到聖上,可以往的強弱弱都是遠遠地坐在主位上,身邊還有四位貴君陪伴,哪兒容得下他們近身?
而強弱弱說的絕大多數的話都是對大家說的,偶爾對某個人說的話除了褒獎就是贊揚,要說聊天這還真是第一次。
「這個發箍是不錯,很配你。」強弱弱也注意了場面的尷尬,這個時候,只有她才能挑起話題,「不過即便是相同的飾物,戴在不同人的身上,也會產生不一樣的效果,所以是不太好比較的。」她實在是很討厭這些男子們爭風吃醋的事兒,卻偏巧遇到了,無奈之下只好從中斡旋,很消耗她的耐性。
三公子喜滋滋地又站起身來,不過沒跪,只是施了一禮道,「謝聖上賞賜。」
「哦,朕給你賞賜是因為你優秀,」強弱弱示意三公子坐下,最近的夜宴上她賞賜出去的東西到底有多少,她都不記得了,施恩嘛,就要大方點,「你因為什麼得這了賞賜?」她盡量讓笑容再和煦些,就要說到她真正關心的問題了,能得到賞賜的,通常都是在某個方面的才能能入得了她的眼的。
沒想到三公子卻因這話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他想了好久,才想起聖上教給他們的自稱,語氣就越發地不順暢起來,「在,在……下,沒有什麼才華,是……」
三公子無助地看了強弱弱一眼,雖然這樣做是很無禮的,可他現在有些顧不上這些了,他多麼希望聖上能想起來啊,這樣他就可以不用費力地解釋了。
強弱弱眼中的失望一閃即隱,就這樣的,連句話都回不好,以後如何參加恩科、出朝為官呢?世家中教育出來的男孩子難道都這麼讓人失望嗎?她這麼長時間的努力不會白費了吧?不對啊,听著花顏報上來的那些消息以及自己的親眼所見,應該不至于這樣啊,一定是哪里弄錯了。
「不急,慢慢說。」強弱弱按下心煩,越發地和顏悅色。
強弱弱的親切終于給了三公子足夠的鼓勵,他一句話,就把來龍去脈說完整了,「是聖上去在下府中,將此物賞賜給大哥,今日在下借來戴的。」
不想,強弱弱卻皺起了眉,還借來戴,他這是要干什麼?或者,他們以為到這里是來干什麼?經過這陣子的洗腦,還有那種不懂得自立自強的男子,這並不奇怪,畢竟觀念的改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奇怪的是,不成功的殘次品不該出現在這里啊,她現在要的是自強男兒的「偶像」,這樣兒的怎麼行呢?
況且,強弱弱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有閑心,跑到大臣家里去看美男,還賞東西?
好在她去過的大臣府邸實在是太少了,隨後便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你是太師府上的公子?」看來她這個便宜老師,還是很聰明滴,知曉了她的意思後,就真的「鼎力支持」了,就是不知素質到底怎麼樣,能不能起到預期的效果,好吧,愛打扮屬于業余愛好,不會影響職業生涯的,她不該先戴上有色眼鏡。
三公子也松了一口氣,「正是家母。」
「哦,」強弱弱點點頭,拿起桌上的茶碗兒,「那你這次進宮領的是什麼差事啊?」
「花貴君說,讓在下一旁看著,先學學。」三公子輕聲答道,他現在已放松了下來,無比慶幸剛才的機靈,搶到了這麼好的位置,他現在連聖上那兩扇微微顫動的睫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強弱弱茶碗兒舉到一半兒的手,頓住了,她想考察這些公子的工作能力,事先已明確地交待過花顏,要讓他們實實在在地做些事,畢竟偉人曾經曰過,實踐出真知啊,可這花顏怎麼陽奉陰違呢?
「那你在拍賣會上,領的是什麼差事呢?」強弱弱不僅沒抬頭,連眼楮都不敢抬,她怕她隱藏不好的怒氣嚇壞了這些嬌弱的公子,畢竟,事情還沒最終弄清楚,不是嗎?
「在下在拍賣會上也沒領差事。」依舊沉醉于強弱弱美貌中的三公子,一點都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妥,只是按照強弱弱的問話,一句句地回答著,畢竟,誰都沒有欺君的膽子。
茶沒有喝,強弱弱盡量控制著力道,把茶碗放回桌上,不知是她沒控制好,還是她最近經過鍛煉的身體,力量實在是太大了,薄瓷蓋碗發出了「嗆啷」一聲輕響,讓在座的公子們都抖了一下。
強弱弱抬起頭來,目光由近及遠,從在坐的公子們臉上一個個掃過,一雙美目中的眼神已變得清冽,「你們哪個在這次入宮後領了差事,或是在拍賣會上領過什麼差事,都統統告訴朕。」她已不再壓抑的聲線,有些尖利。
回答她的,是一陣沉默後零零散散的幾個聲音,「回聖上,不曾。」有些敏感地已垂下了頭,有些不知死活地還在努力地用表情向強弱弱傳達著他們的心中所盼。
「啪」,強弱弱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她等了又等,終于確定,這些男人沒一個是經過她所要求的考核的,那麼他們到這里干什麼來了呢?
那一張張俊俏的面容、一身身精雕細刻的打扮、一雙雙熱切眼神,很快就回答了強弱弱的這個問題。似乎是怕她理解得還不夠深刻,有兩個膽子大的,已借著回話的機會站起來,往她的身前走了兩步,「花貴君未曾給在下安排差事。」
花顏,你怎麼敢?強弱弱蹭地一下站起身來,直奔著門口大踏步而去,身後傳來幾聲訥訥的呼喚,「聖……,聖上——」也不知是恭送還是挽留,不過,被怒火點燃的強弱弱已經不關心了。
「花貴君在哪里?」出了門後,強弱弱問。
「花貴君身體不適,在寢殿休息……」侍兒的話還沒說完,強弱弱就一陣風兒似地刮了過去,她輕盈迅捷的腳步,讓身後的宮侍們跑了個氣喘吁吁,他們不知道聖上的腿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快了,簡直象武功又恢復了一樣。
那道明麗的身影已從眼前晃過,花顏宮中的侍兒,才在驚喜中跪去,顫聲地喊,「見過聖上。」自從聖上登基、花貴君搬到這殿來住了之後,聖上還是頭一次來呢
「妻主……」花顏的感覺也和他的宮侍們差不多,直到強弱弱站在了他的寢房內,他才帶著驚訝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強弱弱此時自然是注意不到這些的,「統統下去。」這是她站在房中說的第一句話,是對下人們說的。
「我來問你,」花顏比強弱弱高了幾個公分,她離的距離又近,不得不抬頭看他,為了表達自己的怒氣,還悄悄踮起了腳,「你後殿里那些不會干活的貴公子們,是怎麼回事兒?」
花顏仿佛從強弱弱的眼中看到了兩團小火苗,讓他不由後退一步,躬身答道,「花顏想著,或許聖上會喜歡。」說罷,從身後的桌子上拿過來一本裝訂好的冊子。
這樣的冊子,花顏備了兩本,每一本都他親手一字字寫上、修改再整理、謄錄的,本子上不但詳細記錄了這三十五位公子的出身來歷,府上明處、暗處的各種關系,還有他們的脾氣、秉性、人品和特長,乃至他們的一些代表性言行,務必做到無論強弱弱對哪一位感興趣,都能快速地從這份資料中找到她想要的。
其中一本上記錄的是那些按照強弱弱的要求,做為出仕「後備」的十五位公子,昨天就已呈給了強弱弱,花顏並不知道,因為忙碌和偷懶,強弱弱根本就沒看,她是想親自來感覺一下,卻不想進錯了地方,沒見到這十五個人。
現在花顏手里拿的是第二本,也就是那貌似來充數,實際上也同樣經過花顏細心考察的二十個美貌公子,為了既不耽誤強弱弱分派的差事,又選出可以讓她感興趣的男子,這些日子以來,花顏可算得上勞心勞力,忍辱負重,他事無巨細,處處親力親為。
那十五位的也還罷了,這二十位公子的資料,花顏真是斟酌了又斟酌,生怕帶著他的個人觀點和私心,影響了強弱弱的選擇,每當花顏寫下那些令他心痛的字字句句時,都對自己說,「只要妻主開心就好。」
強弱弱從離國回來兩個月了,花顏細細查過,在這些日子當中,她竟然沒寵幸過任何人,脾氣也變得越來越暴躁,有人時便虛情假意地笑,沒人時便總是愁眉深鎖,不是忙得腳步不沾地,就是一個人酗酒。
四個夫侍都不明白她心里到底在想什麼,花顏都不記得有多久沒見過她發自內心的笑了。
花顏想起,幾年以前,他也是被寒冰玉親自帶著銀子帶著人從花滿閣接回王府的,那時年齡小沒見過市面的花顏不懂,現在想來,他不過是一個得了王女一夕之歡的ji子,怎麼就能勞動王女唯一側夫的大駕,親自去接呢?沒有這樣的規矩,也沒有這樣的道理。
那時的花顏只是覺得王女定是喜歡他喜歡到了極點,寵他寵到了天上,可結果呢?他在王府中一住就是一個月,連王女的面兒都見不著,這不奇怪嗎?
花顏還記得寒冰玉當時的樣子,靜如深潭的眸子中有掩飾不住的孤寂和心痛,舉手投足間偶爾會泄漏出煩悶、厭惡和氣惱,花顏把這一切都歸結為爭寵和寒冰玉對他的防備、嫉妒。
直至今日,花顏終于親身感受到了寒冰玉那時的心情︰當你發自內心深愛的人,有了困擾,你卻無法幫她排解,不能讓她開心或是稍稍發散一點,那是一種怎樣的失落?
當時寒冰玉的擔憂、心痛不是給他自己的,而是給王女的,當時寒冰玉的氣惱不是給花顏和王女的,而是因他自己的無能而來,那種束手無策的無力感,真真地折磨人啊
所以寒冰玉才會親自去接他,期望著他的到來能讓王女歡喜一點,相比之下,寒冰玉自己的傷感反倒不重要了。
花顏苦笑著搖頭,情到深處,誰也別笑誰的痴,怨不得人常言,他越來越象寒冰玉了,原來如此,花顏又低下頭去,細細地寫那冊子。
「喜歡?」強弱弱的喝問拉回了花顏的思緒,她接過花顏手中的冊子後,看都懶得看,直接丟在一旁,又上前一步,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花顏深吸一口氣,他原本沒把這本冊子也呈上去,就怕這些庸脂俗粉入不了強弱弱的眼,慢說寒冰玉,就是自己,也不是這些公子能比得上的,既怕強弱弱不喜,又暗暗期望她真的不喜,這種糾結簡直是一言難盡。
「聖上現在問起,定是有了中意的,所以……」花顏低下頭,躲過強弱弱的目光,他怕他的隱忍不能保住心底最深的秘密,怕做不到寒冰玉那麼好。
強弱弱死死地著花顏明淨的額頭,沒辦法,花顏現在低著頭,她只能看到這個位置,她真想直接用目光鑿個窟窿出來,看看花顏的腦子里到底是怎麼想的,「你找的這些公子,是為了讓我收入後、宮的?」她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是。」花顏聲如蚊蚋卻答案明確,粉碎了強弱弱的最後一點希望。
「哈?」強弱弱怒極反笑,「為了我的喜歡,你就可擅自借著我給你的權力,欺君罔上?」這個罪名有點危言聳听,卻也不是空穴來風。
「花顏不敢,花顏……」花顏的話還沒說完,耳邊就響起一聲怒吼,「跪下」
花顏難以置信地抬頭看了強弱弱一眼,「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兩個膝蓋賭氣般結結實實地落在了地上。
「呦呵,你還和我發脾氣,明知道我心疼你……」花顏的樣子讓強弱弱怒火更盛,抄起桌上的一個瓷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里面黑乎乎的液體飛散得四處都是,濺了兩個人一身,「我說的清清楚楚讓你給我找些做事的人,你心里一天到晚地都在想些什麼?你耽誤了我的大事兒,你知不知道?」
花顏不語,只伏去磕頭,只讓強弱弱看到一頭墨發和帶著倔強的後背。
強弱弱伸手捏了花顏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來和自己對視,「你是對我不滿意,還是我太縱著你了,讓你覺得什麼事兒都可以用來試探我?原以為你長大懂事兒了,沒想到你還是這麼不堪大用」
強弱弱心里有事兒,自然委屈,她的夫侍啊,該是最懂她的人,與她同甘共苦一道拼搏,她都這麼努力了,換來的還是他們的猜忌,她真的很傷心,到了此時真的是字字如刀。
花顏覺得自己的心猶如片片飛花,碎成了不知多少塊,他不過是為了討他的歡心,才忍著心痛做這些,就算他真的做錯了,她竟然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以往的她,不是這樣的
四目相對,是兩顆都在默默流淚的心,一個焦灼難言,一個失望悲苦,沒有言語,只剩下無邊的靜默。
強弱弱走了好久,花顏還是呆愣愣地跪在那里,恍然發覺,他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認清,她,已不是他的妻主,而是那個刻薄寡恩、高高在上的帝王,不容他再有一絲的僭越,好久不曾掉落的淚,終于漫過心海,已沒有那只他渴望的手再來為他拭去,就只有默默地獨自吞咽。
「聖上,大元帥傳來消息。」強弱弱沒走出多遠,就有宮侍來報,她是忙碌的皇上,沒有時間糾結于這些過度繁雜的感情,其實她原本也是怕花顏太過寂寞,才找了這事兒給他來做,現在看來,是她做錯了。
強弱弱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快地轉換自己的狀態,「信,還是人?都說了些什麼?」
「是飛鴿傳書,想來很急,奴才沒看。」侍兒遞上來個小竹筒。
「斬還是留?」強志忠傳來的紙條上只有四個字,強弱弱看得卻是再明白不過。
趙瑞出發還不到一個月,就辦成了個大案,有趣的是,這第一個被查處的,大肆侵吞府兵空餉的官員,恰恰是趙瑞的內兄,當然了,這絕對不是巧合。
是為了表明心跡?還是為了給自己以往的過失做遮掩?是為了用殺雞儆猴的辦法立威?還是真的在秉公辦差?強弱弱輕笑,不管到底是為了什麼,這都是個不錯的辦法。
「隨她。」強弱弱讓宮侍寫下自己的命令,為了趙瑞,她也許該留那人一命,可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習慣于用最有效的方法做事,不再顧忌其他了。前陣子她示恩示得夠多了,現在正好該敲打敲打了。
回寢宮梳洗更衣後,強弱弱就去前殿理事了,沒完沒了的政務,總能讓她在專心致志中忘掉很多。
「弱弱,你快去看看花顏……」阿豹人還沒進門,聲音就先到了。
強弱弱十分不滿地看向站在門口的侍兒,「就讓人這麼闖進來,你們都有幾個腦袋?」這是強弱弱日常辦公的前殿,因為有了後、宮不再干政的承諾,夫侍們是不可以進來的。
侍兒們嚇得跪了一地,「聖上饒命……」他們哪里敢攔啊?那可是得寵的貴君啊,平日里也一向這麼沒規矩的。
「是我硬闖進來的,」剛進了門的阿豹才解釋了一句,就被強弱弱微眯的雙眼中,蘊含的實實在在的殺氣給驚呆了,「弱弱,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狠毒了?」
「啪」,阿豹的話音還沒落,臉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個耳光,他的耳朵嗡嗡作響,半邊臉都是木木的,順著嘴角流下的血跡都沒讓他感到疼,「你打我?」他的話變得含糊不清,眼中的難以置信那般清晰,象錐子一樣扎進了強弱弱的心。
「都下去」強弱弱聲嘶力竭地喊過之後,才對阿豹說,「對不起,阿豹,我不是有意的,我是很生氣,是想打你,可我沒想到打的這麼重,更沒想到你沒躲……」眼淚已滾滾而下。
阿豹松了口氣,強弱弱的道歉是真誠的,她還是那個他心中的弱弱,阿豹把強弱弱擁進懷里,反過來開始安慰她,「沒關系的,我知道你是不小心,是我太笨了,沒躲開,你以前也經常在發脾氣的時候打我的,不過是沒這麼準罷了。」
這也是真話,無論是在山谷中,還是在這次失了武功之後出宮游歷的路上,強弱弱經常和阿豹打打鬧鬧,以阿豹的體力和靈敏度,強弱弱那些笨笨的小拳頭,根本就不可能給阿豹造成什麼傷害,今天這確實是個意外。
強弱弱平復下心緒,輕輕撫上阿豹的臉頰,「很疼吧,以後我們都小心些。」
阿豹的笑容有點歪,但是依舊燦爛,「我看是你的武功恢復了。」
「呃?是嗎?不可能,」強弱弱迷惑地看向自己的手,「我沒感覺啊」這是個除了強弱弱旁人無法具體考證的問題,阿豹也不再深究,他對此並不太關心,畢竟他最初認識的強弱弱就是不會武功的。
「但你剛才是真想殺他們,對吧?」阿豹的笑容遁去,認真地問,「為什麼?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強弱弱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並沒否認,「我心里很煩,很多事都想一下子做好,偏偏又做不好,我處理政事的地方,你們是不該來的,告訴你,你又記不住,我舍不得罰你,就想讓他們吃點苦頭,讓你和他們都長個記性,殺一個,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
面對著如此坦誠的強弱弱,阿豹的眼神不由又溫柔幾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就是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才能讓你好起來。」
強弱弱躲閃著阿豹的注視,「呃,沒關系的,我沒關系……」
「別讓自己太累了,冰塊子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的弱弱是最棒的皇帝,以後也別亂殺人了,回頭你會難過的,」阿豹溫言地勸說著,「我下次記得守規矩就是了。」
強弱弱習慣性地把鼻涕眼淚在阿豹的胸口上蹭蹭,「我也記住了,對了,你來找我做什麼?」想起阿豹沒進門時的話,「花顏怎麼了?」
「啊」阿豹拉了強弱弱就走,一時之間又忘了規矩,「你干嘛那麼狠心地罰他,他都跪得暈倒了。」
花顏躺在床上靜靜地睡著,面色潮紅,他在發燒,不是什麼大病,不過是染了風寒,午晌該喝的藥被強弱弱砸了,下午又跪了兩個時辰,才體力不支暈倒的。
強弱弱讓旁人都出去,先掀開被子和寬大的褻褲,去看花顏的雙膝,上面赫然的青腫讓強弱弱伸出去的手,怎麼都不敢落下,只好嘆息著,又給他蓋好。
強弱弱坐在床邊默默地看著花顏,四個夫侍中只有花顏比強弱弱小一歲。花顏容貌絕世極容易引來災禍,偏又不會武功身體偏弱,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他身世飄零,性格執拗倔強中帶著脆弱和天真,這樣的花顏怎能不讓強弱弱多些憐惜和保護欲?
可惜自從跟了強弱弱,他貌似就沒過幾天消停日子,不是為她受傷、被拋棄,就是為她奔忙、操心,強弱弱實在慚愧。
強弱弱握了花顏的一只手,摩挲著,目光怎麼也離不開那張精致蒼白的臉,她不記得她有多久沒仔細看他了,他若醒著,強弱弱是不敢這麼肆無忌憚滿含深情地打量他的,更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握他的手。
其實對旁的夫侍也是一樣,剛才在和阿豹抱了一會兒,強弱弱就能感覺到阿豹有了身體上的反應,幸好有花顏的事在這邊等著,分散了阿豹的心思,不然,阿豹會不會直接把她丟上床,都無法確定,這種禁欲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強弱弱擦了擦不小心流出的淚,她近來越來越愛哭了,比以前的花顏還愛哭,她的這副樣子真不象個帝王,或許只有小女人才是最適合她的角色。
強弱弱走到外間時,發現阿豹和凌風都守在外面,想來是得了消息來探望花顏的,強弱弱沒心思和他們說話,多說多錯,疏遠、親近都是傷害,就略略點了下頭,獨自離開。
無意中回了下頭,發現花顏的後殿燈火通明,強弱弱不由問道,「什麼人?就不怕擾了花貴君休息?」
「回聖上,是那些進宮辦差的公子們。」侍兒的回答小心翼翼。
強弱弱覺得十分可笑,白日里就打扮得花枝招展坐在那里喝茶,偏等夜里加班?都在搞什麼灰機啊?這樣想著,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眼前所見讓強弱弱大吃一驚,只間殿內的人來來往往,各個腳下生風,雖已入夜,可絲毫不見疲態,有人手里忙著,嘴里還開著玩笑,「張公子,你這一頭亂發可著實風采非凡啊」
「哈哈,亂發算什麼,張公子一日之間就將大件家具量了個遍,想來明日他去量小件家具時,就能變成上鑽下跳的猴兒,那才精彩呢」
「就是做猴兒也比李公子你要強上些,我看你一手模寶,一手執筆,就不怕變成長臂的大猩猩?」
听了這些無傷大雅的玩笑,看著那一張張朝氣蓬勃的面容,強弱弱也不禁莞爾。
「太師家的大公子最是無趣,一天到晚連句話都不說。」
「怎麼不說?下半晌我少算了一顆珠子,他那眼楮瞪得比珠子還大,足足訓了我半刻鐘。」
「呵呵,誰讓你不仔細辦差,听說太師就是個慣會訓人的,你偏觸了霉頭。」
這小小的抱怨並沒影響到他們的心情,他們依舊笑容滿面。
「咦,真的不能背後說人長短,大公子來了。」
強弱弱也朝那個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出,這位太師家的公子可不是她白日里見到的那一位。
想來他是經過了一整日的忙碌,幾絲散亂的碎發頑皮地從發髻里鑽了出來,輕飄飄地游蕩在鬢側,讓他原本整肅得有點古板的面容,添上了幾許靈動,一下子活潑了起來。
深秋的夜風頗有些涼意,可他的鼻尖上還是有若隱若現的晶亮汗意,他身著一件鴉青色的夾袍,就他的年齡來說,這個顏色太老氣了,可也掩住了他一身的塵土,讓他看起來比較整潔。
他邊走還邊翻看著手中的賬冊,口里回應著,「你們又在說我什麼?小件珠寶可都點清了?今夜是不想讓我睡了,是吧?」他負責尺寸在一尺之下的珠寶首飾查點、總匯,手下有三個幫忙的公子,這個差事相當麻煩。
他都從強弱弱身邊走過去了,才看到強弱弱,又返回身,站好,先把手中的賬冊仔細收了收,以免亂了頁數,才拱手施禮道,「見過聖上。」態度十分從容。
那幾位閑話的公子,走路的停下腳步,書寫的放下毛筆站起身,但並不走過來,都學他的樣子,遠遠地原地拱手,「見過聖上。」自有一番瀟灑態度。
不虧是世家教導出來的大家公子,強弱弱先在心里喝了一聲采,這才是男人該有的味道嘛,不諂媚,不做作,不卑不亢,溫文有禮……
「咳咳,免禮,免禮,你們忙,朕不打擾了。」強弱弱有點不好意思,忽然覺得自己象個搗亂的異端。
「恭送聖上。」近旁的大公子道,沒直身也沒抬頭,更沒一點挽留的意思,恭敬中帶著微不可見的疏離和恰到好處的謙恭,另外幾位公子也是保持著這個姿勢,遠遠地侯著。
強弱弱不得不走了,腳步移動之時,竟然生出了幾分戀戀,她都多久沒見到過這麼多的質優男了?讓她一下子想起了前世寫字樓里,那些奔波忙碌的白領,好懷念哦
「給朕查查這些都是哪家的公子。」強弱弱象個發了財的土財主,有了這些認真工作的「偶像」做榜樣,她建立男女平等世界的夢想何愁不早日實現吶,一個都不能放過。
「花貴君呈給聖上的冊子中,都有詳細記載的。」見強弱弱面帶喜色,宮侍的回話都響亮了一點兒。
強弱弱首先想到的是今日被她丟掉的那本,心中對花顏的愧疚又多了幾分,都怪她,太過毛躁,轉身又回花顏前面的寢殿去拿,最好花顏還沒醒,能讓她再看一眼,腳步就放輕了,還給了下人們打了噤聲的手勢。
「花顏,我都說了,其實弱弱沒惱你,更沒想罰你的跪,她是一時忘記了讓你起來,你也是,弱弱走了,你就不能自己起來嗎?干嘛那麼倔啊?」
內室里傳來阿豹的聲音,顯然他正在給花顏做思想工作,「弱弱心里是有我們的,這話我要說多少次你們才相信,一個個悶在心里不肯說,我看著都著急。」
「哎——」回答阿豹的是花顏一聲長長的嘆息,強弱弱到底有沒有惱他,當時在場的他最清楚不過,看著半邊臉都腫起來還在安慰他的阿豹,花顏不知說什麼好。
「弱弱平常最煩這些男人纏著她了,你還這樣,她能不生氣嗎?」。阿豹還在為強弱弱辯解著,卻不知已和他剛才的說法有些矛盾了。
內室里靜了一會兒,強弱弱覺得自己已失去了進去的勇氣,別人還好說,這要是阿豹一個忍不住當面問出來,她要怎麼解釋呢?
「阿豹,不管怎樣,你以後還是要注意些規矩。」原來凌風也還沒走,「你看看你的臉,萬一……」他已經知道了強弱弱差點殺人的事兒,他對以往強鑫的為人是了解的,罰跪挨打和掉腦袋比起來,畢竟還是小事,他很怕阿豹有朝一日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弱弱道過歉了,」阿豹還在為強弱弱說話,只是語氣已不象剛才那般篤定,「她是不小心……」聲音終是漸漸地弱了下去。
強弱弱再也不想听了,她轉身飛跑出了院子,狂奔而去,凌風听到聲音追出來,只看到強弱弱一閃而逝的背影和前來送藥的寒冰玉,「聖上……」凌風訥訥道,不知該怎麼解釋。
寒冰玉把手中的藥交到凌風手里,「我去看看。」
強弱弱一口氣跑到了她平日里練功的小山上,揮起拳頭砸向了一旁的大樹,口里叫道,「離醉月,你就是一匹住在瑪麗隔壁的草泥馬」不是他,她和她深愛的夫侍們怎麼會落今天這個地步?(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