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妃 章節十二

作者 ︰ 家奕

數月後,涼州北地大興商業,大肆提倡文藝,以致短短數月內涼州北地上大到城主府上小到茶館酒肆,甚至連街頭巷尾處處都充斥著絲竹之聲以及伶人演藝。這數月內,北地面貌煥然一新,一片紙醉金迷、歌舞升平的歡騰景象。

而誰也不知,地上歡騰,地下卻掩藏殺機。

日夜趕工修建好的皇陵內殺聲震震,各種方陣加緊操練,每個士兵手持經過改良的倒鉤長槍靈活的變幻隊形變,各種兵器為一方陣,短刀方陣後退長槍方陣上前,訓練有序,隊形變換間快而穩,方陣與方陣之時半點不見紊亂。

更有騎兵操練的廣大場地,馬蹄揚,喊聲整,明晃晃的長槍使得虎虎生風,招招盡顯殺機。

盛絕一身鎧甲器宇軒昂的立在高台之上,目光如鷹似狼般銳利,一一掃過每個方陣,任何一絲一毫的弊端或優勢都逃不過他的眼。招來張將軍,沉聲告訴他步兵該如何改進,騎兵坐下不穩馬鞍仍需改進以及長槍的使用利弊。

指點江山,揮斥方遒,舉手投足間帝王霸氣盡顯。張遠父子認真听著,一一記下,半點不恭之意都無。

北地日夜操練士兵,士兵的震震喊聲早被地面的歡聲笑語掩蓋。如此不僅順利避開了朝廷耳目,還令駐守在寮國、北地邊境的寮軍大為所惑。

遠在千里外的康帝手捧折子陷入沉思,探子早已將盛絕、奚鈺等人返回涼州一事上報。康帝對盛絕沒死一事耿耿于懷,料想盛絕會予他致命一擊。然而,數月來時時刻刻監視著北地,卻是徒然。

北地不僅沒像他想的那般重整軍隊,反而在寮軍大軍壓境之時群臣、百姓作樂,一派奢靡,若不是各路探子捎回的消息均已證實,他是如何也不信盛絕會如此自甘墮落。

實在不是盛絕的做法,莫非,有詐?

可北地除了大肆提倡文藝外,百姓游手好閑,士兵飲酒作樂皆為事實,難道,盛絕死過一回,便怕死了?索性偷得一日享樂便是一日,也不管寮軍壓境?

康帝左右不信盛絕會頹廢至此,卻又不得不信這擺在眼前的事實,繼而靜觀其變。北地雖上書多次奏請朝廷出兵駐守,康帝卻依然不動,如今北地異常,他按兵不動,最不濟就是寮軍南下,若北地無力鎮守,他便派使臣與寮王重新簽訂盟約。

北地保住,也不能為他所用。盛絕身在北地,便如同猛虎歸山,何必趁此機會將這心月復大患除去?

另一方,駐扎在寮國邊境的寮軍日日急躁不堪。派出去的兵日日在涼州城下叫囂卻得不到回應,寮國大將軍合盧征每日騎馬在邊境走一遭,直恨不得當日就拿下涼州。

寮王完顏四羽听得邊境上報,心中生疑,數月後再次親臨邊境。

幾日來寮王喬裝改扮,同大將軍合盧征混進涼州邊境的小鎮上,鎮上雖不如涼州城里那般熱鬧,可文藝已經時興到此處。涼州無論再偏遠的小鎮,都傳唱著從城里流傳的流行歌曲,舞蹈、月兌口秀沒有十成十的精彩,也有個七八分。茶樓酒肆日日滿座,無論是官衙內的衙差,還是種地的百姓,起早貪黑圖的都是那個享樂。

完顏四羽等人狐疑著離開,他本以為是真是假一眼便能看出,然而這親自瞧了便更加疑惑。

若真有別的,涼州城內方可做到,這偏院小鎮是如何做到的?

完顏四羽想不明白,難不成抵死守御了幾十年的涼州軍一夜間想通了願意拱手相讓,甘願向大寮帝國俯首稱臣?

「嘿!本王還真就猜不透涼州城內張遠那幾個兔崽子在想什麼。」完顏四羽大口干了一碗酒,「 」一聲酒碗摔在地上念了句。

「大王,您看、是攻還是再等等?」合盧征出聲問道。

「大將軍意下如何?」完顏四羽狂妄目光掃向合盧征反問道。

合盧征半點不掩飾,道︰「末將以為不可再拖延時日,盡早拿下的好。我寮軍已在此地駐扎一年,遂國新帝若有心早派兵北上支援了。以末將看來,北地出于孤助無依之狀,我們需趁此良機一舉拿下方可為上策。」

「好,出戰!」

涼州城主府內。

夜了,書房卻依然燈火明亮。英氣逼人的涼州城主目光直看著懸掛在牆面的地圖,眸光深邃如海嘯漩渦。面無任何表情,如此動作已經持續了大半個時辰。

屋外,奚鈺拉著錦軻緩緩走近。這一歲大的孩兒才會蹣跚走路時奚鈺便不再嬌慣,從未抱過他一次。相對奚鈺的硬心腸,盛絕倒是舍不得錦軻了。只要孩兒在身旁,無論出行一或是見客,都會抱著。

奚鈺埋怨了多少次,盛絕卻覺得無甚大礙,他僅這麼一個孩兒,孩童時多寵幾分有何不可。奚鈺勸說多次無果,便也不再相勸。

書房門外值夜之人見奚鈺與小公子到來,當即欲報,奚鈺趕緊擺手阻止,低聲道︰「別出聲擾了城主,開門便是。」

值夜之人點頭稱是,繼而抱拳見禮,輕輕推開書房大門。

小錦軻仰起粉頭玉面,撐大了骨碌碌雙眼,漆黑眼眸子望著他娘親,顯得分外靈動,道︰「娘親……」

奚鈺著手模了下錦軻的頭頂,笑道︰「爹爹在里頭呢。」

錦軻點頭,「嗯。」

二人進屋,盛絕目光早已從牛皮制成的地圖撤下來看向門口。見愛兒也來了,當即起身迎過去。

「父親大人--」錦軻粉面上滿是欣喜,松開娘親的手邁開小短腿朝他父親跑去。他年僅一歲,所能清晰表達的詞語甚少,倒是這句‘父親大人’喊得分外清楚。

盛絕唇際拉開,繼而展顏一笑,瞬間滿面冰霜不再,只剩一副慈付愛兒的景象。

「軻兒想為父了?」盛絕抱起錦軻軟軟的身子,剛毅面頰輕輕蹭上孩子粉面,無限的寵愛展現。

「是!」錦軻啄下圓乎乎的腦袋,繼而望向父親。

盛絕朗聲大笑幾聲,愛兒在懷,不忘側身執起嬌兒之手一同上座。側目于奚鈺問道︰「已近子時,怎的還不休息?可是軻兒鬧騰得厲害?」

奚鈺搖頭,道,「不是,我來瞧瞧你,你連著幾日都未回府,今日難得回來,卻這麼晚了還在書房,我不放心……」

言盡于此,已現滿滿的關心,她不再說話,只是眸色微漾。盛絕立足看她,瞧得她顏色蒼白,略顯憔悴,當即心疼愧疚不已。俯身在她面上輕吻落下,低聲道︰

「鈺兒,辛苦你了。」

奚鈺淺笑不語,而錦軻此時抓扯著盛絕耳際垂于身前的鬢發,依依呀呀支吾著,盛絕與奚鈺同時側目看去。錦軻自己傾過了上半個身子,雙手朝奚鈺撲去,奚鈺笑意深了幾分,配合著他欺身過去,錦軻軟乎乎的小手抱著奚鈺脖子,香軟的小嘴同樣印在她臉上。

「娘親。」他軟糯糯的喊著。

盛絕再次朗聲大笑,輕輕捏了下錦軻的臉兒,繼而再拉著奚鈺的手走近懸掛的地圖,道︰

「既然來了,便說說你的看法。」

奚鈺站在地圖面前,掃了眼圈畫的疆土,頓了頓,倒是有幾分訝異的轉向盛絕道︰「你當真不介意我過問這些?」

她可是記得清楚,當初他是如何介意她過問朝中之事的。她雖是楊公之徒,卻也不想在雄才偉略的他面前搬弄任何。再者,她足夠相信他本領夠強,有無她的意見無關緊要。

盛絕听她如此問,面上笑意不減,只在心中苦嘆。她終是被自己強逼得去了本性,輕聲道︰

「不介意,我的,無論是我的人,還是我大遂江山,都是你的。」

奚鈺面色不動,心中倒是難免排月復了句,若以前這般想,他們哪里會橫生那許多怨氣來?

奚鈺松開盛絕的手,前走了兩步靠近懸掛的地圖,起手拿了細木棍漫不經心的在遂寮兩國邊境處劃了下,道︰

「北患並不畏懼,重頭在後面呢。」言出木棍一端順著滑向大遂疆土,繼而在盛都之地停頓著。

此番,抵御外敵根本不足為懼。寮軍南下,近年來邊境處發生多起燒殺強掠事件。抵御外敵之余他們涼州城來說經地義,不僅涼州百姓,大遂百姓同樣義不容辭。

奚鈺之意是,即便興兵開戰,也是經地義。可攘了外敵後,要對內,那才是大患。

欲再次改朝另立新君,無論騎兵與否,必須師出有名。他們若想重新入主皇城,以何名義為妥?

奚鈺簡短幾句便問住了盛絕,盛絕面色微沉,他卻又收復失地之心,卻也確實未曾想過這是否名正言順。即便大遂本是他的江山,而今必然已有新主,如何也須得給下百姓一個折服的理由。

奚鈺看向盛絕,心道他確實改變頗多,若在三年前,他何須顧忌百姓如何?只要兵力足夠,奪回來便是。想來這三年來,他想得清楚,暴政終是不可行。

「夫君,‘清君側’便可。」

奚鈺輕聲道,雖然也牽強,然而新帝確實殘害忠良,三年來苛捐雜稅一歲重過一歲,致使百姓苦不堪言。而將撇開新帝,只道奸臣當道,小人得利,新帝是被佞臣所惑,才令百姓與水火。如此,清君側便刻不容緩。

盛絕沉思片刻,點頭。

眸中毫不避諱對她的贊賞,認同後再道︰「此事暫緩,鈺兒,如今寮軍壓境,如何退敵才是迫切的。」

當年北地義軍號稱五十萬,可經他欽點後才得知,實際只有二十五萬。而一半以上都是兵農共職,言下之意是壯壯聲勢倒可以,卻上不的戰場。

盛絕提及此,奚鈺卻輕松的笑了,眉目間泄露幾分調皮,巧笑言兮問道︰

「九叔可信鈺兒?」

盛絕一見她此般神情,便已知她早已成竹在胸,當即點頭。是以,二人低語商談,夜長霧深不在話下。

翌日

狼煙四起,號角長鳴,寮軍凶猛南下,二十萬大軍直逼邊境。

涼州城內依然歌舞升平,城牆內外兩重,盛絕僅率五千鐵騎出城迎戰,全城百姓歡歌載舞將城主與迎戰的五千騎兵送出城。因盛絕胸有成竹的保證,城內百姓無一絲慌亂。

五千鐵騎出城,馬蹄卷起塵埃滿,蹄聲震動山河。沙場方陣前方是兩列架著戰鼓的戰車,每駕戰車上迎著狂風塵沙而立的是丈余壯漢,頭綁頭巾,露出精壯肌肉,兩列凶悍壯漢動作齊整的擊打戰鼓,鼓聲震,早已蓋過寮軍二十萬大軍的殺氣。

五千驍勇鐵騎猶如猛虎出籠洪泉破閘一般滾滾而來,卷起滿黃沙,迎風而立,猶如兵神將一般與黑壓壓的二十萬大軍對峙。

咚--咚--咚--

咚--咚--咚--

戰鼓再一次齊整的響起,前排莽漢目不斜視完全將前方二十萬叫囂的寮軍視若無睹。兩節戰鼓聲齊整響起,五千騎兵士氣高漲,豪氣高歌︰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卷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五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任嘆息更無語血淚滿眶。

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揚。

我願守土復開疆,堂堂皇朝要讓四方來賀!

無視殺氣騰騰的戰場,五千騎兵豪邁高歌,只當對面磨刀霍霍的二十萬黑面寮軍是觀眾。雄渾整齊的歌聲聳入雲霄傳出千里之外,震得寮軍目瞪口呆。

身著逞亮鎧甲,為無生風的寮國大王滿臉憤怒,起手扯來大將軍疑惑怒問︰

「這是怎麼回事?涼州那般冥頑不靈的匹夫是以此向我大寮投降嗎?」

合盧征同樣滿臉疑惑,看對面那士氣高漲的五千人不像是來投降的,然而,不是投降便是迎戰。可派五千騎兵出來迎戰,那涼州城主是傻的嗎?區區五千人,彈指間便能被他寮軍踏成肉泥。

「且再看狀況!」寮王沉著臉悶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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