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醫嫡女 050.來的太快

作者 ︰ 柒草

為引那人出來,初晴起先假裝不在動作,折身往回走,沒幾步,後頭傳來動靜,她猛然轉身,只見一個黑影急速閃過,初晴眼疾手快,順勢跟追上去。

酉時的天氣已開始下起小雨,這幾日初晴沒有出過冷王府,關于那天被她被樓諾煌親吻的謠言自是沒有過問,畢竟嘴巴長在別人身上。

那個人將她引到長街盡頭那片小樹林,他停杵在柳岸旁,背對著她,身型近乎完美,初晴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看見他一身紫衫,沐發長到臀部,上面已蒙上一片雨糖。

是個年輕的男人!

「你是誰?為什麼要跟著我?」

她試探性的問,男人起先沒反應,少頃後才轉過臉。

那一刻,初晴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男人很俊,菱角精致而細膩,唇瓣似染過映山紅,這張臉,猶如上帝刻意的雕琢。他有雙與眾不同的眼楮,明黃的眼鋒參雜太多別人看不透的色澤,不知為何,初晴看著他的眼楮,心里會覺得暖暖的,就好像……

他們一直相識,很親密的感覺。

「我們認識嗎?」為什麼看著他,那麼的熟悉?

他不說話,只這樣瞅著她,似是要望穿她心里去。

初晴往前兩步,她對陌生人向來有種戒備,可是對他,沒有。

「你……」

她抬手,玉手才剛擦過他手臂,男人疼的擰起眉頭,她這才有所反應,發覺他紫衫袖上溢出鮮血,他受傷了。

不是人人都能夠去到明月峽,浴火飛鷹想要上去,自然得經受傷痕累累的痛。

她對他似乎一見如故,他對初晴也並不抗拒,坐在跟旁的溪邊,她挽起他袖子,從旁找來些藥草洗淨,在嘴里絞碎後敷到他手臂上,他眉宇豎成川,明黃的眸子有些懊惱。

初晴發現,他渾身是傷,完好的地方幾乎沒有幾處,一一處理完這些傷口,天色也過戌時,雨沒下多久就停了,四周逐步暗下來。

至始至終,他都沒有開過一句口。

「你不會說話嗎?」她斜睨住他,見男人點點頭,初晴垂下眼低‘噢’一聲。

初晴並不知道,浴火飛鷹同觀花婆婆的交換條件就是,她要拿走他最美的聲音,且一旦成人,他將永遠不能再做回鷹,也不能讓初晴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否則,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永世不得投胎做人!

「你家在哪兒?需要我送你麼?」

男人搖搖頭,初晴想想也是,看他樣子也有二十七八,還有身絕頂武功,斷不會有什麼意外,只是天色不早了,她必須得回去。

「那你記得這幾天暫時不要洗澡,記得按時換藥,我先走了。」

她想,或許這個人來冷王府是想讓她治病吧,初晴旋身,腳下一陣碎草響,相互交錯,她發覺聲音不對,折回頭,原來他默不作聲跟在後頭。

「怎麼了?」

他一瞬不瞬盯著她瞅,灰色下,那雙眼楮卻是如此清晰,她甚至有種感覺,這雙眼楮同已經不見三天的小鷹好像。

他不懂表達,她是他的主人,她去哪兒,他也跟著去哪兒。

「是不是哪兒還疼?」

他搖搖頭,上來兩步,與她肩並肩,他高出她一截,他突然牽起她的手,沖著她露出溫柔的笑。浴火飛鷹有想過,有朝一日,他定會這般執起她的手,當年假山後那個清朗的少年,如今早已茁壯成長,可以有一雙臂力去保護她,靜靜守著她。

初晴稍愕然,他的掌心很寬,一把就能將她握個完全,若是換做旁人,她早一把甩開,可是不知為何,對他,狠不下那個心。

她是他的主人,他們有默契,有心有靈犀,冥冥之中,的確有種莫名的東西在他們之間牽扯。

男人拉著她朝前走,他目光放遠,薄唇處噙起滿足與愉悅,若是這條路能一直走下去,他願不惜一切代價去跟觀花婆婆換取,這一刻,他覺得之前那些所作所為都是值得的。聲音可以不要,靈獸可以不做,但是她的手,不能不牽。

初晴沒有掙扎,同他一道回去冷王府,到了門口,他自動松開她,他知道她最愛的是千冷寒,這個世界上,他最不願看到的就是她傷心,所以,他只要默默守護她便好,看著她幸福,便好。

初晴的玉手被他握得很溫柔,在他松開的剎那,她手心陡然一涼,她困惑的看著他,他正沖她笑的很暖,在這陰風陣陣的天,還能無限制供給她溫度。

他似乎,對她很了解。

其實浴火飛鷹的家就在冷王府,那是個有她的地方,可是,他如今化作人形,還能這般明目張膽的進去嗎?

他不想,因為他的關系,鬧得他們夫妻不和。

他站在冷王府,想要目送她進去,顯然,初晴也明白他的意思。

「那我先進去了。」

他點點頭,初晴復又道「你先回去吧,過會天真黑下來就看不見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陌生男人如此關懷,看著他,總有種好想他留下的沖動,就好像自己心愛的寵物要離開一般,難受。

從她最傷害,最難過,最艱難的那段日子開始,浴火飛鷹就一直守在她身邊不離不棄,這樣默默過去幾年,他們之間其實早有根深蒂固的感情,那種情感,介乎情人與親人之間。

其實他們,誰都離不開誰,只是誰都沒有仔細去發現罷了。

眼見初晴在他明黃的鷹眸成點消失,他沉下晦眼,在冷王府冰冷的大門外屹立好久,都不曾離去。

他該去哪里?

天空,又開始下起綿綿細雨,纏纏漫漫,一望無垠的掉落,凋零。

初晴回去屋子,千冷寒已經讓人備好飯菜在桌前等她,見著她沒有,只微微一笑,起身為她拉開椅子。

「餓壞了吧?」

初晴搖搖頭,「還好。」

他回坐,為她夾了愛吃的菜,至始至終,他有沒有過問她一句,若是若芸沒來之前,她這麼晚回來,千冷寒一定會刨根到底問個究竟,這些日子,他的行為總有些反常,卻不知究竟反常在哪里。

她心頭總有不好的預感,似乎不久的將來,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似的。

想來,她胃口全無,咻然,腦子傳來陣陣劇痛,手頭筷子猛地掉地,千冷寒俊臉大失顏色,直奔過來。

「晴晴?」

那一刻,她清晰的听到他嗓子底處漫過來的嘶啞,腦子那陣劇痛稍縱即逝,她這才有力氣扶穩他胳膊,唇色去掉一半。

「怎麼樣了?」

初晴搖搖頭,「只是頭疼而已,你緊張什麼?」

千冷寒黑曜的眼鋒掠過漠淡,看來,他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且萬萬想不到,會來的這樣快!

他扶她到旁側椅子上坐好,神色總歸有些不對,初晴側臉過去「冷寒,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千冷寒迎上她,大掌握住她玉手,笑了笑「為什麼這麼說?」

「我總感覺你這些日子不太對勁。」

他一聲嗤笑,「傻瓜,你想太多了。」

他的笑里,似乎總藏有一抹悲淒,初晴緊盯著他,想要從他眼神里看出什麼異常,可最後卻無功而返,難道真是她想多了?

方才那劇痛只沉澱一會,初晴並不在意,她自己的身體最為清楚。

她嘆口氣,千冷寒的暗影從她身上起來,「吃晚膳吧,別把自己餓壞了。」

她點點頭,隨同他一起坐過去,不過飯桌上卻沒動幾下筷子,她側頭,發現他正大口大口吃著米飯,那樣狼吞虎咽,總歸與之前的優雅不同,好像刻意要隱藏什麼似的。

她的目光忽然透過半敞的窗戶往外探,雨下大了,陰風吹得窗戶搖搖晃晃,這樣的天氣讓她心情變得沉悶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臨近了……

是什麼呢?

這個冬日,特別冷,帝婉君已經快接近臨盆,初晴隔三差五會去她那邊看看,之前那個紫衣男人再沒出現過,而她頭疼的毛病卻是日漸厲害,她也曾為自己診過脈,並沒有察覺出任何異常。

若芸傷好後離開了冷王府,她愛千冷寒,但她的愛並不是他幸福的阻礙。

該走的走,該留的留,很多什麼,似乎一切都是堆積到一起來的,二太太在冷王府關押幾個月,初清鴻不僅不管不問,甚至強行將初碧嫁給張臨霸,三家連成一氣,卻沒有想說救二太太出來。

畢竟當初是二太太先推傷冷王妃,這般謠傳都已經傳揚出去,誰又敢輕舉妄動?

眼看著片片雪花成片凋落,初晴呵出的暖氣也能結成冰塊,又是一年冬天,這種季節,總能讓人惆悵不少。

跟千冷寒在一起,她很幸福,只是不知道這種幸福,能不能持之以恆?

她那種不好的預感,來的越來越快了。

在這個別樣的季節,似乎注定會有別樣的事情發生,就在大家還沉浸在寒王妃快要生產的喜悅中,朝廷炸出一條爆炸新聞。

慕容天駕崩,傳位詔書不翼而飛,有人說他傳位于寒王慕容允澈,有人說他為了彌補冷王傳位于慕容冷寒,就連常年伺候在慕容天跟旁的太監公公也一問三不知。

這一切來的太快,似是有人刻意謀劃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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