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鳳斗︰冷面王爺欠調教 第五十四章︰我們圓房吧?

作者 ︰ 花芊陌

剛被放趴在床,雪逸寒就欲動手撩起顧汐婼的裙擺查看傷勢,被她眼疾手快的按了拍了開去。

「你想干嘛?」警惕的盯著他,顧汐婼此時就像防著似的防著他。

「看你傷勢。」一派正氣的口吻,倒像是在暗指顧汐婼大驚小怪似的。

「你敢亂來我就喊非禮,你不許踫我!」被他矍鑠的目光盯得心中發悚,顧汐婼不動聲色的蠕動著身子朝里側挪了挪。

「丈夫非禮妻子,天經地義。」看著她逗趣的反應,雪逸寒一張冷臉險些忍俊不禁。

「我和你已經一拍兩散沒關系了......」

「沒有休書,何為一拍兩散?我還是你的夫,你仍舊還是我的妻子。」言下之意,他雪逸寒想要干啥那是他的權力。看著她氣呼呼瞪著自己的眼神,不覺放軟了語氣,「你先趴著,我這就去拿藥膏......」

「不用!」不待雪逸寒說完,顧汐婼就急切打斷了他,「讓香草隨便給我擦點藥酒就可以了。」

她那點小心思雪逸寒豈會不知,不覺好笑的揚了揚嘴角,「藥膏效果會更好,回頭我讓香草過來。」說完,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就在雪逸寒跨出門檻之時,天邊幾縷陽光斜射在他一身黑袍上,竟也流光溢彩的眩人眼眸,望著他翩然而去的頎長身影,顧汐婼竟也不由得痴了。

雪逸寒剛一離開,雪琉玥一陣旋風似的就跌撞著沖了進來,看著他金雞獨立搖搖晃晃大有再次親吻大地之勢,顧汐婼忍不住噗噗笑出聲來,「噗......雪琉玥,你能再逗點嗎?」

「你敢笑試試......」

威脅的話沒說完,砰,雪琉玥漂亮的摔了個狗啃地。

看著他蛤蟆趴地式,顧汐婼瞠大著眼渾身抖抖,愣是樂的有出氣沒進氣笑不出聲來。

良久,雪琉玥才灰頭土臉的爬起身來,鼻尖上的醒目瘀青滑稽又可愛,愣是很難激起某人的有限的同情心。

剛緩過氣兒來的雪琉玥看著他的‘狗狗’鼻,又一次笑得捂住屁屁直想滿床打滾,眼淚笑得嘩啦啦流,猶如決了堤壩似的,止也止不住。天啦!雪琉玥這小子,簡直太,太逗了!

「顧汐婼!」

雪琉玥本是裝著可憐想要博取她的同情,可看著她越來越放肆的啞笑,可憐巴巴的表情終于愈發鐵青,終是忍無可忍咆哮出聲,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正常的喊出她的全名來。

本是啞笑的抽搐的顧汐婼聞聲猛的止住了笑,故作驚詫的揚眉,「哇,原來你會叫我的全名吶?我還以為你智商太低,記不全我的名字呢!」

「你......」

「我,我怎麼啦?你自己不會走路給摔的,又不是我推的你。」沖他挑釁的吐了吐舌頭,顧汐婼笑得一臉的幸災樂禍,「你太後老娘哪兒應該有專門教人走路的嬤嬤吧?要不,你也去學習學習?省得再摔了,要是再把眼楮也給摔成熊貓眼了,那就不帥了。」

這話可把雪琉玥氣得不輕,正要上前,香草卻正巧拿著藥膏走了進來,水靈的大眼望望灰頭土臉的雪琉玥又看看一臉幸災樂禍的顧汐婼,隨即清了清喉噥向雪琉玥道,「三王爺,王爺有讓奴婢帶話,您是自己飛出王府,還是他幫你?」

「不用啦!本王自己飛!」香草話一出口,雪琉玥就沒好氣的回了去,轉身之際掏出一盒物什遞到香草手里,「這藥膏的紫氣冰魄,南山神醫親手煉制,肯定比你家王爺那個效果更好,涂抹上不到一個時辰就去血化瘀了,給王妃用這個吧。」說完,氣呼呼拂袖而去。

動不動就要被飛出去,這可惡的二哥把人家當什麼呢?紙鳩麼?太過分了!不過,這樣的憤慨不滿,他也只能在心里過過癮。

「喂!」顧汐婼本想叫他還是坐一會兒走的,可眨眼就不見了影兒。

呃......還真去飛啦?之前他‘滾’出門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顧汐婼忍不住眉角抖抖。

待回神,香草已經來到床前給她涂抹起了藥膏來,沁涼的觸感令顧汐婼忍不住唏噓出聲,涼悠悠的總算減輕了傷處的灼熱錐痛感,舒服多了。

「奴婢給王妃用的是王爺那盒,這兩盒其實都一樣,都是南山神醫煉制,本是先皇再世時西域進貢的貢品,一盒賜給了王爺,另一盒便是賜給了三王爺。」香草一邊涂抹著,一邊給顧汐婼講解著,「奴婢給王妃用的是王爺那盒,三王爺那盒王妃還是收著吧。這寶貝就算王爺自己受傷也舍不得用,如今拿來給您,足見有多在乎您了。」趁機幫著雪逸寒說好話,香草直接忽略了雪琉玥給藥膏的一片用心。

瞥眼瞧見放在枕邊的另一盒藥膏,顧汐婼隨即拿在了手里,打開盒蓋,一股空谷幽香的馨香撲鼻徐徐,清新幽涼,彷如注入了薄荷般,涼味中竟夾雜這一絲清甜。聞著,她竟不禁咽了咽口水,一點沒有藥膏的難聞藥氣,反而像極了可口的女乃味冰激凌,令她好不嘴饞。

自笑真去。「既然藥膏如此稀有難求,那三王爺又怎麼舍得給我?」合上盒蓋,顧汐婼輕輕一笑。在她看來,香草不過是在幫著雪逸寒說好听的罷了,這藥膏,興許也就是珍貴了點,沒什麼特別的。

「呃......」回想雪琉玥瘀青的鼻頭,香草一時還真不知該如何作答。

「不過,這藥倒真的蠻舒服的。」閉上眼,顧汐婼靜靜感受那藥膏的幽涼,「那南山神醫是什麼人啊?為何他煉制的藥會如此珍貴?」

「南山神醫是西域鈕祜國的大祭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過去未來,能看透常人所不能,懂常人所不能懂之時,在鈕祜國,大祭司的受果然尊崇膜拜,就連帝王也要敬讓三分。」香草如實道來,當然,這些也不過是她道听途說所知,具體那所謂的大祭司是不是真有這麼神,她一點也不清楚。

「既然這鈕祜國有這麼強大的能人,那這國家豈不也是強大不容覬覦?如此強大的國家應該坐享諸國的附勢,索收貢品才是,又怎麼會向郡天進貢巴結討好呢?」听著香草的話,顧汐婼一一分析不覺納悶兒。

「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听說鈕祜國曾經好像發生過一場大事,之後就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對于自己所說一切都是听來的這點,香草倒也坦白。

「哦。」顧汐婼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心里這鈕祜國不禁愈加好奇,南山神醫?不知是不是像南極仙翁一樣,白胡子白毛的老人呢?又是什麼樣的大事,把一個原本強大的國家濃縮成精華了呢?嗯!有機會,一定得去旅游好好的瞧上一瞧!

就是這一晃神的功夫,香草已經為了擦完了藥,蓋好了被子,「王妃不妨先小睡一會兒,等醒來就會沒事了。」

「睡一覺的功夫傷就能好?」真這麼神奇?顧汐婼不免懷疑。

香草淡笑不語,微微福身一禮,「奴婢這就退下了。」

「嗯,去吧。」顧汐婼點了點頭,隨即便閉上了眼。貌似現在除了睡覺,還真沒有其他能打發痛苦時間的法子了。

多虧了這藥膏,顧汐婼這一覺才睡的如此安穩,一覺醒來,已是夕陽西下,而她的睡相由之前的蛤趴式已然轉化成掛臘腸。頭朝外,腳朝內,兩腿叉叉高蹬牆壁之上,活似一條長了手腳掛在牆壁上的叉叉臘腸。

睜著迷蒙的惺忪睡眼,顧汐婼正愣怔了幾秒,呆滯的大腦這才由迷糊漸漸轉醒。兩腳一瞪翻身坐起身來,她先是用力扭了扭,頓時掩住不住的驚喜。哈哈!真的好了!不疼不疼,真的睡一覺就不疼了呢!

興奮不到五秒,顧汐婼隨即安靜下來,想到那南山神醫,猶如終于尋到了生命的曙光,如此登峰造詣的醫術,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包治百病,包解百毒呢?

「你是醒了還是夢游呢?」

冷不丁一道不冷不熱的聲音突兀響起,顧汐婼不覺一怔,扭頭看去,就見雪逸寒猶自桌前品茗,好不優雅愜意。

「多謝你的藥膏。」很快自怔怔中回神,顧汐婼微笑道謝,卻沒有急著下床,「這藥膏果然是靈丹妙藥,我的傷居然一點不覺得疼了。」想著自己那掛臘腸似的‘優美’睡姿,禁不住微微紅了臉。

「只知道這藥膏是治跌打燙傷的聖品,倒不知還有強大的催眠功效。」喝茶的動作微微一滯,雪逸寒意有所指的打趣道。

听他這一說,顧汐婼這才扭頭望了望窗外,「哇!天色都這麼晚了啊?呵呵......難怪會覺得肚子餓,什麼時候用晚飯呢?」

「你還真是秉承了豬的本質,睡了吃,吃了睡。」無語的搖了搖頭,雪逸寒隨即放下手中的茶杯。「你......」

顧汐婼正要回嘴,突兀耳旁颼的一道勁風,一枚飛鏢擦而而過,砰的釘在了床柱上。

背脊一僵,顧汐婼當即驚得大氣不敢喘一口,愣怔的與雪逸寒對視一眼,這才轉身拔下了床柱上的飛鏢,取下上面綁著的紙條展開一看,白紙一張,空無一物。

呃......什麼意思?難道是對方綁錯了紙條?真有這樣的白痴?

「怎麼了?紙條上都寫著些什麼?」看著顧汐婼一愣一愣的神情,雪逸寒不禁起身走了過去。

「白紙一張,什麼也沒有?」抖了抖手上的白紙條,顧汐婼撇嘴縱了縱肩,「不知道誰這麼無聊呢。」

「哦?」雪逸寒挑眉,隨即接過顧汐婼手上的紙條,不覺勾唇有笑,「蹲在牆角不累麼?進來吧!」

呃?有人在外面?

正納悶兒間,只見一個紫袍小孩兒蹦蹦跳跳著就跑了進來,那漂亮粉女敕的臉蛋顧汐婼一眼就認出他就是婚禮哪天見過的九王爺。

「小屁孩兒?」丫的,就說誰這麼白痴,原來是這小屁孩兒惡作劇!

「什麼小屁孩兒?本王可是堂堂九王爺,就算你是二嫂,也不能如此不敬吧?」一听顧汐婼喊自己小屁孩兒,雪毓卿粉嘟嘟笑得可愛的小臉當即拉了下來,義正言辭的瞪眼道。

「呵呵......」被他一臉小大人似的嚴肅逗得一樂,顧汐婼忍不住笑出聲來,「你叫什麼名字?」

「雪毓卿。」揚起小臉,雪毓卿倒是不介意把自己的名字說與她听。

「那我叫你毓卿可好?」撅嘴一笑,顧汐婼隨即問道。

雪毓卿咬唇仔細想了想,隨即點頭,「可以,只要不是小屁孩兒就行!」直接跑到床上在顧汐婼身邊坐下,氣呼呼的鼓著腮幫瞪著她,「女人,听說你進過皇宮了,為何沒來找本王?好歹本王還幫過你,你居然利用完就忘了,沒良心!」

「呃......」眉角一跳,顧汐婼不禁瞥了桌前的雪逸寒一眼,此時的他一臉陰翳,怪嚇人的呢!想起之前拜堂的月兌毛雞,不禁一陣心虛。

「听三個說你受傷了,要不要緊?」見顧汐婼一臉‘知錯’的心虛表情,雪毓卿大把的火氣瞬間就熄了,不禁開始擔心起她的傷勢來。

「呵呵......謝謝你的關心,已經好多了。」心中一暖,顧汐婼隨即親切的揉了揉雪毓卿的頭,誰知道卻被他沒好氣的打斷。

「你干嘛呢?男女授受不親,動手動腳的!」小屁屁迅速往旁邊挪了挪,小家伙一副防著似的表情戒備的盯著她。

呃......

後腦豆大一滴冷汗掉下,顧汐婼驚愕大張著嘴,一副快驚掉下巴的表情,很是吃癟的夠嗆,就連雪逸寒喝茶的手都不禁微的一抖。

「九王爺這麼看中男女授受不親,那你就這麼跳上嫂子的床,是否有欠妥當?」月牙兒眼賊溜一彎,爍爍眸底狡黠閃動,顧汐婼故意曖昧的湊近他惡作劇道。

果然,小屁孩兒騰的就蹦下了床,逃得遠遠的,哼!你少給本王抹黑,我對你這樣的老女人沒興趣!」

「噗——」

這下,雪逸寒再淡定,也華麗麗的噴了。

「二,二哥?」第一次看到雪逸寒這麼失態,雪毓卿一對晶亮大眼瞪得大大的,看不出是驚詫還是愣怔。

雪逸寒嗆紅了一張臉,二話不說,比出兩根手指頭。

「又是自己飛出去或是被你飛出去是吧?每次都這樣,一點新意也沒有。」瞄著雪逸寒舉著的手指,雪毓卿皺鼻撅嘴,不滿的嘟囔著,卻一點閃人的意思也沒有。

呃......

顧汐婼听得一愣,敢情這雪逸寒把他兄弟當紙飛機玩兒呢?任他飛來飛去?

「你又偷偷跑出宮來,母後知道該有多著急,趁還沒有搞得皇宮雞飛狗跳之前,趕快回去吧。」故意板著一張臉,雪逸寒一臉嚴肅的道,「或許奴才們的命賤不值錢,可你也不能如此任性妄為,就算不屑保護他們,但也別拿他們的命不當命看,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句話的深意,相信太傅已經授教過你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經雪逸寒這一提,那一幕幕血腥的場面嗖嗖掠過腦海,雪毓卿不禁難過的垂下頭來,「我每次都有求母後開恩,不關他們的事,可是......」

「既然沒能力保護你所在乎的人,那就得學著約束自己,勤太妃善良賢德,相信她在天之靈也不會想看到自己的孩兒為了一己痛快罔顧他人性命不顧。」看著眼前的雪毓卿,雪逸寒仿若看到了當初的自己,情緒激動難抑,良久,才稍微平復了心情,軟下語氣道,「九弟,你過來。」

抬起頭,雪毓卿怯怯的望了雪逸寒一眼,卻還是乖乖的走了過去,大大的眼楮里閃爍著晶瑩的淚水,泫然欲泣惹人疼惜。

無奈一聲嘆息,雪逸寒將雪毓卿抱上了大腿,溫柔的替他擦去眼角溢出的淚珠,「想母妃了?」

「嗯。」只是輕嗯了聲,那豆大的晶瑩淚珠就滑落了粉女敕的臉頰,卻倔強的咬緊了下唇想要忍住不哭。

指月復心疼的掰開他緊咬的下唇,雪逸寒疼愛的抹去他臉頰的淚水,「男孩子要學會堅強,哭,只會把你變成弱者,只有強大,才能保護自己,保護你最在乎的人,知道嗎?」

「我很堅強,我才不會哭!」抬手胡亂了把眼淚鼻涕,雪毓卿用力吸了吸鼻頭,嘴巴卻因為忍哭忍的扁扁的,「二哥,卿兒不是頑皮,卿兒只是不想太規矩,那樣我就會想起母妃,會好難過,姚太妃真的是自己跳進湖里的,父皇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母妃,為什麼要賜死母妃,嗚哇......」

看著雪毓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口口聲聲喊著他母妃是冤枉的,雪逸寒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那時的自己還沒有卿兒大呢,他也是親眼看著自己的母妃被太後和姚太妃一伙人濫用私刑,殘害致死的。總有一天,定叫他們血債血嘗!

看著如此兄弟倆,顧汐婼徹底震撼了。雪逸寒素來冰冷拒人千里,卻惟獨對這個九弟有著不一樣的寵愛,是因為,他們每每午夜夢回時,都做著同一個噩夢吧......

更想不到,如此一個活潑可愛的漂亮小孩兒,卻是自幼喪母命運多舛,如斯坎坷悲戚。

就這一刻,顧汐婼忽然不忍心打擾他們,這樣的雪逸寒是陌生的,可是,卻是最迷人的,原來,他並非表面那般冷酷無情,雖然僅是听著他教毓卿如何由弱者變得強大,可眼前卻不由得浮現出倔強小男孩兒逆境中求生存的畫面,鼻翼亦是不由一酸。

「咳咳......」終是受不了的假咳兩聲打斷這種讓人落淚的場面,顧汐婼騰的赤腳跳下床就跑到兩人面前,「毓卿難得來府上一趟,嫂嫂親手下廚,給你弄好吃的怎麼樣?」

眼淚馬上一收,小家伙開心的點了點頭,卻隨即想起什麼,征詢的目光望向雪逸寒,「二哥......」

「那就留下吧,二哥這就捎信去宮里給太後,告訴她,是二哥讓人帶你來的,她便不會再為難你身邊的人了。」望著雪毓卿巴望的目光,叫雪逸寒怎生忍得拒絕,當下也就點頭應允了下來。

「謝謝二哥!」一見雪逸寒都點頭了,而且還會幫忙捎信給太後,雪毓卿一張帶淚的小臉瞬間就大放光彩,別提那樂乎勁兒。

寵溺的揉了揉雪毓卿粉女敕女敕的臉,雪逸寒隨即隨即放下他來,正要起身,卻眼尖的瞅見顧汐婼一雙赤腳站在面前,不覺莞爾,「你打算就這樣去下廚?」

「啊?我這樣怎麼了嗎?」被他瞧的一臉納悶兒,顧汐婼狐疑的低頭瞅了瞅自己,並沒發覺有何不妥啊?正想問是不是自己的頭發太亂,卻忽感腳底一陣沁涼,再次低頭一瞧,這才驚覺,竟然忘記了穿鞋!「呵呵......忘了穿鞋子。」

說罷,連忙跑去床前把鞋子穿上,至于頭發,也就拆了發式,簡單的用手理理扎了個高高的馬尾,「好了,我們走吧!」

「啊?」這下,換雪逸寒和雪毓卿不知所謂了,「去哪?你不是要給卿兒做吃的麼?」愣愣的望著她,雪逸寒不禁納悶兒的問道。

月牙眼當即一彎,顧汐婼縱了縱肩,「是啊,可是我不會生火,所以,有勞王爺幫忙咯。」

「什麼?你讓本王給你打下手?還是生火?」雪逸寒可驚的不輕,猛的站起身,一副見到怪物似的表情。

「是王爺就了不起了嗎?毓卿可是你的弟弟呢,做哥哥的給弟弟做點事也是理所應得的事,有這麼難以接受嗎?再說了,我一個人又是生火又是做吃的,到時你們還敢吃嗎?就不怕太髒吃了鬧肚子?」撇了撇嘴,顧汐婼一副不把他王爺身份放在眼里的輕挑,實則卻是根本拿這古代的灶火沒轍!雖然在爵祿也是丫鬟,可那御膳房都是由御廚火奴負責的,壓根沒她份兒,也就是倒倒茶水,掃掃地什麼的。

「可是,府里有的是火奴。」笑話,讓他堂堂王爺下廚房生火,怎麼可能?

「對哦,可是,現在他們在廚房嗎?」經雪逸寒這麼一說,顧汐婼這才恍然一拍腦門兒,不過隨即又擔心的皺起眉頭。

「這個時候他們也差不多開始準備午膳了。」

「準備午膳?」一听他說完,顧汐婼陡然拔高了音量,「我居然睡了這麼久?」

「不然呢?」雪逸寒揚眉,笑睨反問。

「那你們等著,我一會兒就好。」不想再次被雪逸寒那張賤嘴奚落一番,顧汐婼撒丫子跑出門去。

來到門口,望著她眨眼跑遠的身影,雪逸寒俊眸深邃,而那眸底淺淺浮動旖旎的,是連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柔情。

「二哥,你說她弄的東西真的能吃麼?」上前拉了拉雪逸寒的衣袖,冷靜下來的雪毓卿這會兒倒是頗有擔心。

「你剛才不是很興奮的麼?現在才來擔心會不會遲了點?」收回視線,雪逸寒不覺好笑的抬手捏了把他的臉頰。

「她怎麼說也是爵祿公主......」

「爵祿的女子與我們這邊不同,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這才能嫁的出去,就算是公主也一樣。」雪逸寒也想不到自己會為了顧汐婼編瞎話唬小孩兒,不覺笑得頗是尷尬。

「哦,原來是這樣。」听罷,雪毓卿這才懂了的點了點頭,少了後顧之憂,小臉上復又布滿希夷期待。別說,還真想看看那女人究竟會弄些什麼好吃的東西呢?

這廂,雪逸寒和雪毓卿滿臉期待的等著,而廚房里,顧汐婼又是玉米粉糯米粉,臘腸,雞肉,青菜,醬料的早已忙活開了。而整個廚房的人,除了火奴能夠幫上忙,一旁的廚師看得是傻愣愣的根本插不上手。

「王妃這是要做什麼呢?」看著她又是和面團,又是切肉,又是弄醬料,廚師老張終是忍不住將心中疑惑問了出來。

「改良漢堡包。」顧汐婼弄得鼻尖上都是面粉,不過她卻開心的很,來王府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真心覺得開心呢。

「改良漢堡包?」詫異瞠大著眼,老張不禁滿心期待起來,真想快點見識見識,那所謂的改良漢堡包究竟長個啥模樣!呵呵......詞兒還挺新鮮!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看出老張的期待,顧汐婼賣弄神秘的揚了揚眉,隨即拍了拍面團的韌勁,「嗯嗯,韌勁兒夠了。」抬起手背擦了擦臉,顧汐婼隨即洗了手,拿過準備好的食材開始做漢堡。

只見她抓起一團由玉米粉和糯米粉混合的面團,揉成饅頭狀,然後再拿到對半切開,隨即將青菜,臘腸,肌肉,醬料塞進口子里,再合上,這才將做好的漢堡放進蒸籠。

那奇形怪狀的模樣直看得大伙兒一陣新奇,光是看著,就開始嘴饞的想要一嘗其味了。

一個個將漢堡包好,上蒸籠,顧汐婼手腳利落駕熟就輕,那可有大師範兒了。最主要還是大伙的表情太給力,讓她動力倍增。第一次做就這麼順利,哈哈!她真是太有才了!

不消多時,香噴噴的改良漢堡包就鮮香出爐了,顧汐婼拿了六個,其余的,就都讓老張分發給王府上下所有人了,都是王府的一份子,這吃好的當然也不能少了他們的份兒。

看著大伙吃的直舌忝手指的滑稽樣子,顧汐婼心里那叫個美滋滋,別提多有成就感了,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兄弟倆舌忝著手指意猶未盡的模樣了,呵呵......那該有多有趣?

如她所料,當滿滿一盤改良漢堡呈上桌,果然看到倆兄弟一臉吃屎的驚愕表情,既新奇,又糾結。

「這是什麼東西?」良久,雪逸寒終是狐疑問了出來,拿起一個左瞅右瞅,就是沒敢下口。

「改良漢堡包。」雙手撐著下巴,顧汐婼坐在倆人對面,眨巴著眼獻寶道。

「改良漢堡包?」雪毓卿當下皺了皺小小的鼻頭,「這饅頭不像饅頭,包子不像包子的東西,叫改良漢堡包?不過,為何要加上改良呢?」小臉寫著滿滿的不解。

「因為,真正的漢堡包不是長這個樣子的。」顧汐婼倒也不吝解釋,「你們倒是吃啊?光瞅著干嘛?擔心我下毒啊?」見他們誰也沒肯先動口,顧汐婼不快的撅嘴,沒好氣的催促道。也不管他們了,二話不說,拿起一個就大口吃了起來。

見她吃,倆人這才小口嘗了起來,可就一口,一大一小,已是震驚滿目。天!太好吃了!

將兩人反應看在眼里,顧汐婼得意的撇了撇嘴,「先說好了,一人兩個,不許多吃。」

「為何?就兩個能吃飽麼?」最先發問的不是雪毓卿,倒是最愛耍冷酷裝悶騷的雪逸寒。

「什麼叫美味?那就是讓人吃不滿足,意猶未盡,那才是人間美味第一。」比劃著手里被啃了一半的改良漢堡,顧汐婼含糊不清的歪理道。

「什麼歪理?」好笑的搖了搖頭,盡管確實美味至極,可雪逸寒依然吃的慢條斯理,不失優雅風範。

就連雪毓卿,也僅是稍微快了那麼一點,反倒是顧汐婼自己,有些狼吞虎咽。話說,這也不能怪她,雖說這是她所做,可這創意也是第一次嘗試,想不到味道還真的很不錯,甚至比真正的漢堡包還可口呢!餈而不粘,混合著淡淡的玉米清香,還有臘腸雞肉,青菜沙拉的味道,別說還真的很特別!

三人圍坐一起,手里啃著改良漢堡,這頓午飯吃雖然簡單摳門兒,卻充滿了溫馨興奮,然而,雪逸寒怎麼也想不到,正是這突兀闖進他內心的小小幸福會就此改變他的一生。此時的幸福溫暖,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誤入了瑤池仙境,飄飄欲仙,而誰也預料不到,幸福來得遲,卻去的快......

自從那日顧汐婼小試牛刀,獻寶改良漢堡包後,雪毓卿那小家伙來王府串門兒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了,而一向清冷孤傲的雪逸寒也開始再慢慢回溫,恢復著人類該有的溫度。縱容著小家伙的翹宮,甚至好幾回還是他親自把他給帶出來的,素來不與人親近的人突然和一個小屁孩打得火熱,這簡直跌破了宮中一干人的眼鏡,皆一致狐疑,在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屁孩身上下功夫,他這來的又是哪出?

經過與雪毓卿長久的相處,顧汐婼得知,他雖然自幼喪母,也很想看到殘害自己母親的壞人得到懲罰,可是他卻並不希望變得強大,只要他一直胸無大志,游戲人間就不會成為他人忌憚的目標,宮里已經有了太多太多強大者的存在,他們常常拼的頭破血流,他不想成為他們其中一員,更不想,與手足為敵,尤其是二哥。

當得知他有此想法時,顧汐婼不禁感嘆,誰說小小的毓卿是弱者?他才是宮中那唯一真正懂得適者生存的人,逼前一步刀光劍影,退一步福樂安詳,與其逞蠻夫之勇,螳臂當車,倒不如坐看天下雲起雲涌,笑等螳螂氣竭之時。自毓卿天真無邪的外表下,顧汐婼看到的是一顆同樣擁有抱負的心,他之所以親近雪逸寒,那是因為雪逸寒足夠強大,能夠成為庇蔭的大樹,他的抱負或許不是坐擁天下,但絕對不會甘心做一名弱者。

而雪逸寒對雪毓卿的好,顧汐婼亦是看得真切,他是真的對自己的弟弟好,只因他們有著同樣的經歷,那種寵愛,來源于一種叫做心心相惜的感動。

至于顧汐婼和雪逸寒的關系,也因為雪毓卿的加入而不斷發生著微妙的變化,雖然偶爾也有拌嘴,雖然他們同樣只是有著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但他們每每兩兩相望的眼神中,卻多了一抹悸動在浮動,心,漸漸被彼此的身影填滿,他們都清楚的知道,這就是愛情,他們都愛上了彼此。

最甜蜜的愛情莫過于萌芽之時,然,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卻不知不覺蒙塵,愈發鉛重。

初十的月亮已經呈現出圓月的三分之一,月輝冷清,一如顧汐婼此時的心情。

十五之期眨眼及至,而她體內的毒,也該復發了吧......

獨立窗前,眺望月色,顧汐婼嘴角不禁挑起一抹難言的苦澀。

若是之前,死,她亦了無牽掛,可是......

閉上眼,腦海里閃現的全是雪逸寒的樣子,冷酷的,淺笑的,嘴賤的,溫柔的......

真的就這麼死去麼?可是,她心有不甘呢?

不行!決不能就這麼死去,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可以!不是還有位南山神醫麼?對了,可以去找他!只是,鈕祜國路途遙遠,怕是還沒找到就死翹翹了吧?

哎......難道,真的只能認命了麼?

砰——

突兀,嗖的一道勁風擦肩掠過,在身後的桌面上發出砰然一聲驟響。顧汐婼當即轉身看去,借著昏暗的月光,桌面上赫然立著一支森芒爍爍的飛鏢。

上前取下飛鏢上的紙戈,展開一看,白紙黑字,卻是警告︰十五將至,想要活命,任務交換!

叩叩叩——

正在此時,門外突然響起的敲門聲著實嚇了顧汐婼一大跳,雙手不禁猛的一顫,隨即利落的將東西收起,這才定了定神上前打開房門。

門外站著的,正是雪逸寒。

「還沒睡?」

「還沒睡?」

相望一愣,兩人皆是異口同聲的問道。

顧汐婼率先尷尬一笑,隨即讓出道來,「進來吧。」

雪逸寒卻並沒有立刻進門的意思,扭捏的表情看得人莫名其妙,「我......」

「啊?」見他吞吐扭捏的樣子,顧汐婼不覺納悶兒的皺了皺眉。zVXC。

「我們,我們圓房吧。」

砰——

話音一落,顧汐婼砰然關上了房門,那反應的速度連她自己都震驚。

「喂,你干嘛?為夫提出與你圓房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那可是你求都求不來的恩寵,你怎麼......」

「你還是回去吧。」若是以前,伶牙俐齒的顧汐婼定會反擊,而此時,她的逃避卻讓她失了底氣。

「你......」

正要吼,卻被那閂門聲給斷然打斷,雪逸寒這下可氣得不輕,堂堂一個王爺居然被自己的女人給吃閉門羹,這叫他顏面何存?

「哼,這可是你自己的選擇!我雪逸寒此生絕不踫你!」當即撂下狠話,憤然拂袖而去。

听著逐漸遠去的腳步聲,顧汐婼猶如被一塊巨石壓著猛的沉入了海底。背脊緊貼著門板,然而還是不堪重負的滑坐在地。

「我不過短短如日可活,如此決裂,甚好,甚好......」感覺臉上癢癢的,抬手一抹竟是淚水,然而,顧汐婼卻笑了,笑得好不淒楚,「雪逸寒,倘若我能熬過此劫,不等你找上門,本小姐定會把你吃干抹淨的!」

閉目,深呼吸,顧汐婼睜眼猛的彈跳起身,臉上的淒楚不見,有的只是熊熊的斗志。哼!想要她死麼?她偏不讓那賊人稱心如意!正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定能想到自救的辦法的,一定能!

「燃燒吧小宇宙,素素!(注︰素素,泰語,加油的意思)」

翌日,天方蒙蒙亮起,顧汐婼便駕輕就熟,躲過諸多火眼金楮,抄老路溜出府了。雖然攀牆鉤被雪逸寒給沒收了,可這翻牆翻多了也是很有心得的,就她現在,要想出去,也就蹬蹬幾下的事。

顧汐婼前腳剛一出府,後腳雪逸寒和張伯便跟上了。他們昨晚都看到了那個消失在她房外的黑影,所以才會以圓房為借口想要進去保護她周全,沒想竟被拒之門外,而今日一早她又鬼祟出府,其中必定有著貓膩!

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幾乎已經完全否定了自己的懷疑,難道,一切不過是她隱藏的太深?若真是如此,那麼......

拳頭在這一刻猛然攥緊,冷冽的戾眸凍結了溫度,更凍傷了他自己的心。

他曾說過,他予心交付,她若背叛,必將親手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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