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鳳斗︰冷面王爺欠調教 第五十七章︰太後懿旨(求月票,求紅包)

作者 ︰ 花芊陌

砰——

顧汐婼剛一追出門,就被藏在門外的雪毓卿那小鬼伸腿絆了一跤。當即一個狗啃地不要緊,可疼得她這悲催的膝蓋喲,直想喊媽!

丫的,小惡魔!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什麼樣的老子生什麼樣的崽子,一個一個都他媽一個德行!

「哈哈哈......」眼瞅著顧汐婼摔趴著久久不見爬起身來,雪毓卿非但不內疚,反而騰的跳出身指著她哈哈笑的前仰後合,可叫顧汐婼給氣岔了腸子。

忍!為了封住這小惡魔的嘴,忍了!

咬牙切齒,良久,顧汐婼才皮笑肉不笑的艱難爬起身來,「好了小祖宗,你就別再笑了,我們這就去廚房,做肯德基好不好?」多虧了這一狗啃地,丫的啃出個肯德基來!

「什麼雞?」小家伙動了動嘴,居然拗口的叫不全名。

「什麼雞都行,不過前提要廚房有雞才行,不然我可沒辦法哦?」還有叫花雞呢,估計這小鬼也沒吃過!不過,顧汐婼可沒忘給自己六條退路,要是到了廚房找不到雞,那他纏著不放,那可就麻煩大了。

「嗯!」興奮的點點頭,小家伙一臉的hold不住了,拉住顧汐婼的手就往廚房跑,「走咯!去廚房咯!」

「這麼晚了你們還去廚房做什麼?」

冷不丁響起的熟悉聲音令奔跑的兩人猛的剎住腳,尤其是雪毓卿,滿身滿臉的泥土可把顧汐婼給急壞了,恨不得把他給整個隱身了,可卻無處可藏。嘴角不停的猛抽,那叫個心虛啊!

迎面走來,雪逸寒一眼就看到了雪毓卿滿身滿臉的髒污,不覺皺了眉頭,「卿兒,你這滿身泥土是怎麼回事?」

「呃......」眼楮滴溜著,雪毓卿隨即諂媚笑得可愛,「來時的路上不小心,扎泥坑里了。」

「扎泥坑?你?」雪逸寒顯然不信,先姑且不說這小子功夫怎樣,就他堂堂王爺出門不備馬車卻走路?還有機會扎泥坑?

「是啊,一跟頭扎下去,好疼呢!」為了逼真,雪毓卿恨擰了把大腿,癟著嘴,眼淚汪汪,一副委屈的快哭出來的表情。

雖然清楚他這都是在演戲,但看在顧汐婼還算正常的份上,雪逸寒也不想深究了。

「那你們這麼晚了去廚房作何?」挑眉,雪逸寒隨即把目光投向一直悶不吭聲的顧汐婼。

「嫂嫂要**......」

「你還做鴨呢!是肯德基!肯定的肯,品德的德,基礎的基,肯德基!」啪的一巴掌拍在雪毓卿後腦,顧汐婼義正言辭的糾正道。雖然不知道他們古人懂不懂**的意思,但對她這現代人來說還是很敏感的。

「肯德基?怎麼還給鴨扯上關系了?你剛才不是說要有雞才能做麼?」一心糾結在那雞鴨上,雪毓卿全然忽略了自己被拍了一腦勺。

媽喲!

面部那叫個抽搐華麗的,顧汐婼心中直喊無語,跟個古人真難溝通啊!

「那個,呵呵......所謂的肯德基,就是雞翅和雞腿,還有雞肉做的,給鴨不鴨的,不沾邊兒。」心里大叫苦逼吧,顧汐婼還不得不賠笑解釋,這小祖宗可得罪不得,自己還有把柄被他拽著呢!

「哦。」雪毓卿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可是轉念又偏腦袋蹙眉道,「可是,既然是雞肉做的,為何肯德基的基是基礎的基,而非雞肉的雞呢?」小家伙所有的糾結都放這雞和基上了。

頭頂嘎嘎黑鴉飛過,顧汐婼滿腦瀑布黑線華麗滑下。

「那你先告訴我,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呢?」給她出難題是吧?那就以牙還牙,反正這小鬼愛糾結,那就讓他糾結個夠!

「先有雞!」雪毓卿小都沒想就答道。

「可是雞還是蛋孵出的呢?」顧汐婼秀眉一挑,學著他糾結的樣子蹙其眉頭。

「呃......」這下,小家伙被徹底難到了,糾結半天答不上來。

「等你先想清楚這個問題,再來問我所謂的基和**。」煞有介事的點點頭,顧汐婼一派授教夫子的架勢。

「噗......」

話音剛落,噴笑出聲的竟然是一旁看熱鬧的雪逸寒。

呃?狐疑挑眉,顧汐婼轉身奇怪的看看他,又轉而望望天。

「怎麼了麼?」見她怪異的反應,雪逸寒隨即收住笑,不解的問。zVXC。

「切,大晚上的,除了月亮沒看見太陽啊,更別提是掛西邊上了。」肩膀一垮,顧汐婼故作嘆息的搖了搖頭,一臉懶得糾結的表情,根本不加搭理雪逸寒,轉身牽起小惡魔的手就朝廚房走去。

望著一大一小走遠的背影,雪逸寒不禁微愣,隨即厚顏的跟了上去。猶記得一句至理名言,烈女怕纏夫,他一定會把娘子給找回來的!直到來到廚房,雪毓卿還在糾結著究竟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小小眉頭皺皺直跳,滑稽的讓人看得直想爆笑。

不愧是王爺府,這廚房還真就像個食材儲存庫,雞鴨魚肉,蔬菜瓜果,應有盡有。尤其是雞鴨魚,都是能游會跳的!

「你,去逮雞!」撅撅嘴,顧汐婼想都沒想就將手指向猶在糾結的雪毓卿。

「為什麼是我?」回過神,雪毓卿一臉的不解。

「因為,你會武功。」挑挑眉,顧汐婼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

「這算什麼理由,這里的廚子可都是不會功夫的,再說,會功夫的又不止我一個!」雪毓卿當下就蹦跳抗議了,他可是堂堂九王爺,要他抓雞?不可能!「哼!你欺負小孩兒!以大欺小!我......」

「我,我還是自己抓吧。」眼瞅著這小鬼就要激動爆料,顧汐婼趕緊打斷他,當即一頭扎去雞籠里,卻被雪逸寒阻止的拉住了手臂,「你......」

「還是我來吧。」話落,只見雪逸寒一甩袖,彈指一枚銀針飛出,一只肥雞已然中針倒地。

「呃,你這暗器上不會有毒吧?關鍵是,能吃麼?」顧汐婼直看得瞠目結舌,人家的暗器用來殺人,他的暗器用來殺雞?!

「放心吧,麻醉劑而已,毒不死人。」彈了彈指尖,雪逸寒隨即走到雞籠前,將那只死雞給擰了出來。

看著他擰著雞走回來,顧汐婼不覺嘴角一抽,「呵呵,要是再來只鴨就完美了。」左右一只雞,右手一只鴨,啦啦啦......

「肯德基不是跟鴨沒關系麼?為什麼還要來只鴨就完美了?」听著顧汐婼的嘟噥,雪毓卿小腦袋瓜一偏,狐疑的問道。

閉眼,仰頭,顧汐婼腦子里只蹦出一個反應,就是頭痛!丫的,這小鬼......真恨不得揍他一頓屁屁啊!

「雞在這,拿去吧。」看著顧汐婼一臉頭痛至極的模樣,雪逸寒很是忍俊不禁,隨手把雞拋到了她的懷里。

一把接住,顧汐婼憤憤的白了兩人一記,「一邊呆著去,看我如何大展身手,來一頓豐厚的改良肯德基大餐!」

摩拳擦掌,顧汐婼一把將雞給摁在了案板上,當下就動手開始拔毛,那血淋淋的殘酷手法,直看得兩人心驚瞠目。

「咳咳......」握拳抵唇,假咳著清了清喉嚨,雪逸寒好意提醒道,「那個,雞毛得燒開水燙過之後才會好拔,我來燒水吧。」

「啊?」顧汐婼手一頓,雷懵住了。她沒听錯吧?雪逸寒居然主動提出幫忙燒水?!

而同樣震愕得幾乎下巴月兌臼的,還有一旁的小鬼頭,雪毓卿。天!二哥說什麼了?親自燒水?!

就在兩人愕然怔愣時,雪逸寒已然蹲到灶前,自發燒起火來。

別說,這王爺干起活兒來,還真是有板有眼的!

既然燒水有人代勞,雞毛拔不得,顧汐婼也就開始忙活別的去了,像什麼和豆粉啊,拌蘸料啊......

說是肯德基,其實她也就是想把整只雞分尸跺肉裹著豆粉下鍋油炸而已,改良肯德基,可比改良漢堡簡單多了。

先前雪毓卿也就在旁邊看著,接著也經不住誘惑放下那臭屁小王爺的架子跑上去打起了下手,幫著把雞毛什麼的。一場雞毛大戰就此展開,三個人玩得是不亦樂乎,一時間,忘卻了午夜糾纏不休的噩夢,忘記了曾經徹骨撕心的傷害,真心的笑著,鬧著......

就在廚房找了三張凳子,三人就地圍坐一起。

雖然這改良肯德基外觀看起來還挺有賣相的,他們一人一只雞腿啃得是砸吧砸吧響,可是顧汐婼就是沒多少胃口。對于他們古人而言,這山寨版肯德基確實很美味,不過對于她這個吃過正版貨的人,確實難以下咽。

「嗯嗯,表皮松脆,外焦里女敕,真的很好吃!」一邊啃著一邊還不忘舌忝粘在手指上的殘渣,雪毓卿油嘴兒砸吧著不吝贊嘆道。

「呵呵......好吃就好。」顧汐婼卻皮笑肉不笑的呵呵扯了扯嘴角。外焦里女敕?這女敕還有些牽強吧?而且還有點塞牙......

雪逸寒猶自很享受的吃著,並未有發表任何的言論意見,顧汐婼坐在他對面,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他,笑容不由得定格在了唇角。

今晚的他真的很不一樣,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微笑,每一份溫柔,都是真實的,要是這樣的他能一直這麼下去該多好?或許,天一亮,他就會再次披上帶刺的偽裝吧?為了保護自己,不惜痛傷他人......

望著他,心間的悸動讓顧汐婼清楚的明白,恨之深,愛亦深,就算他是午夜扼喉的夢魔,哪怕他是摧破身心的魔鬼,愛了就是愛了,自己想逃離的,其實就是自己這顆即將泥足深陷的心罷了。

如果,時間可以靜止該多好?只可惜,夜會去,天會亮,事太變遷,物理倫常......

直到天方朦亮,雪逸寒這才抱著雪毓卿和顧汐婼並肩出了廚房,懷抱著熟睡的小人兒,他不甚感激,若不是他這一鬧騰,婼兒現在還避著自己呢,能夠如此並肩而行,真好!

然而,他們剛走出廚房不遠,就與風急火燎跑來的張伯撞了個正著。

「王爺!總算是找到你了!」猛然的剎住腳,張伯累的微喘粗氣。

「何事如此驚慌?」睇了滿頭大汗的張伯一眼,雪逸寒疑惑的問道。

「太後下懿旨來了,郭公公已經在客廳等候王爺多時......」

「太後下懿旨?」打斷張伯的話,雪逸寒微挑了眉,眉宇間瞬間凝聚了一層冰霜,隨即鼻翼一聲冷哼,輕挑勾唇。

「郭公公還說了,請王爺攜王妃一塊兒前去。」看了一眼顧汐婼,張伯隨即補充道。

「哦?」微斂的俊眸幽深不可度測,雪逸寒邪肆冷笑,笑意卻冷毅的噙在唇角未達眼底,「你去告訴他,本王稍後便到。」

「是。」抱拳一禮,張伯隨即領命,轉身而去。

「我,可以不去麼?」望了眼張伯離開的背影,顧汐婼忐忑的問道。這太後頒懿旨就頒懿旨吧,為何還一定要讓自己到場?不會又是什麼不好的事吧?

「不可以。」雪逸寒回答肯定,「去換身衣裳吧,王妃穿成這樣可不行。」

顧汐婼低頭撇了撇嘴角,真不想去啊!

「還有,即日起,你不用再去下人房了,以後......」

「不行!」一听又得換住處,顧汐婼當下急了,「我已經住習慣了,住那很清靜,我不想搬。」

眸色一沉,雪逸寒心里不禁鈍痛難忍,「婼兒......」

「我去換衣服了。」不想听他說那些會影響自己決心的話,顧汐婼毅然轉身而去。

雪逸寒跨了兩步,卻並沒有追上去,「回頭我讓香草過去伺候你。」望著她已然走遠的身影,眸底若墨玉幽潭般深邃,「不想搬就不搬好了,婼兒,我不會再勉強你......」

客廳里,郭公公捋著胸前垂下的銀絲優哉游哉的翹著二郎腿,對于旁邊的茶水卻是嘗也未嘗。那派頭,那像是公公拜訪王爺府,分明就是高官串門下屬嘛。

一旁的張伯是早就看不慣他了,奈何這郭公公是太後身邊的紅人,還是太監總管,著實得罪不起,至少暫時,還得給他幾分顏色。

遠遠的,就見雪逸寒和顧汐婼相攜走來,那郭公公卻僅是放下了二郎腿,並未及時起身,那傲然睥睨的眼神,顯然沒把雪逸寒放在眼里。

直到兩人進門,他這才慢條斯理的站起身來。

「不知郭公公遠道而來,有失遠迎,切莫見怪。」人未到聲先到,雪逸寒對著郭公公的熱情比起對那太後遠有過之而無不及。

顧汐婼微愣,不覺仔細打量起那郭公公來。一頭銀絲如雪潔白,卻偏生的白面清俊,飛揚的劍眉亦是花白參差,俊眸如鷹犀利,卻不失柔和,高挺的瑤鼻若精雕細鑿,唇若點脂,瑩光澤澤,若刀削般剛柔適中的面部輪廓更是完美的無可挑剔,一身紫色太監總管袍服穿在他身上竟是那般的顯得格格不入。

靠!這年頭妖孽帥哥都當太監了,可真他媽暴餮天物啊!秀眉一陣抽抽,盯著眼前的帥哥太監,顧汐婼好不糾結,很是扼腕嘆息。

迎視著顧汐婼打量的目光,郭公公眸底氤氳的笑意深不可測。見兩人已經進門,他這才站起身來,上前抱拳一禮道,「奴才郭興拜見碩王爺,王爺千歲......」隨也起心。

不待他行禮完畢,雪逸寒連忙上前扶住他的手,「公公客氣了。」說著,隨即縮回手來,「听說太後有懿旨下來,不知所為何事?」

郭興垂眸隱笑,隨即轉身回去拿起桌上的懿旨。

「咳咳!」輕咳兩聲展開道,「碩王,碩王妃接旨!」

「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雪逸寒當即應聲帶著顧汐婼跪下叩禮道。而張伯,亦是跪在了兩人身後。

淡睨了幾人一眼,郭興卻並未宣讀,而是執著懿旨的手一抖,豁然展現眼前的居然是一幅美人畫像!

呃......

三人抬眸一瞥,皆是一臉茫然。

「郭公公,這是......」微皺了皺眉頭,雪逸寒直覺嗅到了陰謀的氣息。

「這便是太後懿旨,畫中美人,想必王爺您並不陌生吧?」劍眉一揚,郭興笑得別具深意。

夢妙可,太後遠房的表親佷女,年方十六,才情相貌皆不輸與皇後洛雲殤。雪逸寒當然不會陌生,就在三年前才見過,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太後這次葫蘆里又是賣的何藥?

「本王愚鈍,還請公公明示。」鳳眸微斂,雪逸寒直視著郭興,卻是正眼也未再瞧那畫像一眼。幽眸的犀利被縴長的羽睫掩藏的極好,他,並不想得罪此人。

「太後的意思再明白不過,王妃嫁進王府已有一段時日,卻遲遲未傳出喜訊,太後她老人家也是抱孫子心切,故此下旨賜婚其佷女夢妙可屈就王妃之下,嫁于王爺做側妃。」雖然這畫像上除了美女是一個字也沒有,但這郭興就是動用著三寸不爛之舌,上下嘴皮子一砸吧,就把太後空白的旨意翻譯的好不冠冕堂皇。

如此一來,顧汐婼反而成了那最該感動得感激涕零的人。古人有雲,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人家太後雖然很生氣她肚子不爭氣,可卻慈悲心腸沒有踢掉她正妃的位子,她不應該感恩戴德是什麼?

鄙夷的扯出一抹冷笑,顧汐婼隨即低下了頭,雖然她很想自己能做到心口如一,不去在乎,可是心卻在拼命的告訴自己,她在乎!她掙扎著想要漠視這一切,可是卻下意識的更期待著雪逸寒究竟會作何回答,他,會答應麼?

「還請郭公公轉告太後,本王恕難從命!」斷然拒絕,雪逸寒隨即帶著顧汐婼他們站起身來,「本王與王妃伉儷情深日月可鑒,心里除了彼此再也容不得他人,可兒算起來也是本王的表妹,本王也著實舍不得她受一丁點委屈,所以還是請太後給可兒再另擇良婿吧。」

「可是......」

「本王心意已決,勞煩公公代為轉告了。」打斷郭興的鍥而不舍,雪逸寒的態度不容商量。

郭興幽眸淺笑,微微頷首,「那,奴才就先告辭了。」

「公公好走。」雪逸寒客氣回禮。

送走郭興,雪逸寒隨即回頭一看,卻哪里還見得顧汐婼的身影?

「婼兒呢?」

「王妃......」張伯茫然的四周一看,那趴在桌上呼呼睡得正香的人不是王妃還是誰?「呃,王妃她......」

話還沒說完,雪逸寒已然幾步過去,將顧汐婼給打橫抱了起來。

哎......昨晚可真是累壞她了。心疼的蹙眉一聲嘆息,隨即抱著她走出門去。

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張伯直愣怔了好久,須臾,才輕扯動了下唇角,「已經和好了麼?如此甚好。」

然而,就在張伯欲要離去之際,一名家丁突然匆匆來報,「張管家,獨孤公子在門外求見王爺。」

「獨孤冷月?」他來做什麼?听罷,張伯微擰了眉頭,因為那一出不愉快的插曲,直覺對獨孤滄月的到來有了抵觸,「請他進來。」微猶豫了下,顧大局著想,他還是點了點頭道。

「是。」家丁應聲,隨即轉身跑去。

嘆息著搖了搖頭,張伯隨即前往洛寒軒通報。

客廳里,一黑一白,兩個風華絕代的傾世男子對峙而坐,眸底笑意淺盈,實則卻是刀光劍影。尤其是雪逸寒,只要一想到那日獨孤滄月意圖染指他妻子的畫面,就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以泄心頭之憤。

「不知獨孤兄登門到訪所謂何事?」心里憎恨,面上雪逸寒卻是客氣不失禮節,只是那眸底的疏離更多了幾分戾氣。

「給王妃送藥。」溫潤淺笑,獨孤滄月說著,隨即自腰間掏出一粒藥丸遞上。

冷睇了一眼那藥丸,雪逸寒卻冷眸微斂,「婼兒身子好得很,不知獨孤兄這藥送的又是何意?」

「難道王爺不知道,王妃已經中毒多時了麼?」獨孤滄月依舊眉目含笑,然那溫潤的眸底卻漾著繞指柔般的韌勁。

「中毒?」雪逸寒心頭不由一緊,他全然不知呢?

「上次王妃回到太白樓找在下,也正是為了此事。」獨孤滄月的話听似像是在為上次的誤會解釋,可听著卻像極是暗意包含了什麼。

「她知道你是......」

「不知道。」打斷雪逸寒的疑問,獨孤滄月隨即將藥丸遞到了他手上,「為了讓王妃安心,上次我故意騙她這藥能抑制她毒發三月之期,其實,也不過十幾日而已。」

「你的意思是,要本王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給她服下?」精明人和精明人的對話就是這麼簡單,只消一句便已猜透對方心思。

「王爺應該也不想,王妃整日因為數著毒發的日子,惶惶不可終日吧?」將藥丸放進雪逸寒的手上,獨孤滄月隨即優雅起身,「王爺可是覺得最近府上清靜多了?」

「是啊,最近那些亂竄的夜貓確實安分了不少。」眸色忽閃,雪逸寒隨即微笑道,「倒是多虧了獨孤兄......」

「在下也是最討厭那些沒事房梁亂竄的飛禽走獸,哪怕一只也礙眼,所以也不過是為了圖個眼楮干淨罷了,王爺毋須掛懷。」搖頭打斷雪逸寒的客套,獨孤滄月隨即把弄著拇指上的血玉扳指,「十日之後在下會再來給王妃送藥,倒是王爺,今晚會有西風大作,王爺可得有心理準備了?」

雪逸寒俊眸微斂,頷了頷首,以是明白。

「在下還有事情,就不再打擾了,告辭。」見罷,獨孤滄月隨即抱拳道。

「本王送你。」

「不用,王爺還是好生照顧王妃吧。」擺手拒絕,獨孤滄月說罷隨即轉身而去。

听似客套的一句話,卻听得雪逸寒渾身不舒服。就在獨孤滄月轉身的一刻,唇角的笑意瞬間收起。

獨孤滄月一走,門外的張伯隨即便走了進來。

「王爺,看來上次是誤會。」瞥了一眼雪逸寒手上的藥,張伯垂眸道。

誤會麼?雪逸寒冷笑不語,態度不置可否。他是誤會婼兒了,不過,獨孤滄月,確實是個旗鼓相當的稱職對手!

「不過,王妃的毒,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想到顧汐婼從此就要靠著這藥來續命,張伯不禁皺了皺眉頭。

「這藥治標不治本,就算一直這麼服用下去,也不可能延續得了婼兒多久性命,獨孤滄月這麼做,無非是想牽制本王。」收起藥丸,雪逸寒負手而立,矍鑠冷冽的俊眸閃爍著洞悉一切的犀利,轉瞬,眸色隨之一凜,「即刻徹查,毋必找出給婼兒下毒的凶手!」

「是!」張伯抱拳應道,隨即領命而去。

偌大的客廳唯剩下雪逸寒頎長而立,孤寒而料峭。敢害婼兒者,死無全尸!只是,婼兒,為何中毒了想到求助的竟是獨孤滄月,而不是為夫?為夫真的就那麼讓你難以信耐麼?

一晚沒睡,顧汐婼這一睡便是午時過後才醒,而雪毓卿這小子卻是不到中午就醒了,用過午膳便早早回宮去了。

顧汐婼翻了個身,睜開眼就見雪逸寒坐在桌前發愣著不知在想些什麼,斟著的茶水早溢出茶杯,打濕了桌面浸透了衣袖,卻猶不自知。

「王爺?」撐坐起身,顧汐婼不禁納悶兒的喊道。

被她這一喊,雪逸寒這才自呆愣中回神,「醒了?」

說著,隨即起身來來到床前坐了下來,凝望著顧汐婼的眼眸旖旎繾綣著令人為之心顫的情愫柔情。

「你,你干嘛?」被看得頭皮一陣發麻,顧汐婼不由得舌頭打結,直覺想要挪開視線,卻被那墨玉幽潭般的深眸震懾的無可逃匿。

「還怕我麼?」看她閃爍不定的無措眼神,雪逸寒就知道她還忌憚著自己的靠近。

「你這樣看得我,很不自在。」身子往後挪了挪,顧汐婼諾諾的道。

話落,雪逸寒卻突然傾身將她給壓回了床上。

四目相對,更是直看得顧汐婼心里發毛,「雪逸寒,你又想做什麼?」

「婼兒......」雪逸寒喃喃的喚著,眸底蕩旖的似霧迷離就像那能吸人魂魄的魔咒,讓人淪陷身不由己。

他的靠近,不由得令顧汐婼屏住了呼吸,他那混合著冷冽幽香的氣息撲打臉上,不禁惹的她羽睫一陣顫栗。

「你......」

話未出口,雪逸寒已然低頭含住了她的嘴,趁她驚愕之際,一顆藥丸隨即送入口中,滑喉而下,喉間清涼讓顧汐婼腦子一嗡。

而這時,雪逸寒也放開她隨即坐直身來。盯著那驚愕微張的紅唇,眸底有著意猶未盡的痴迷。

「你,你給我吃的什麼東西?」

也不急著回答,雪逸寒隨即起身到桌前倒了杯水回來給她,「喝點水吧,藥味會沖淡一點。」

「你究竟給我吃的什麼?」接過茶杯,顧汐婼隨即喝了一口。

「生孩子的藥。」說著,雪逸寒隨即坐下。

「噗——」

一口的水噗的噴了雪逸寒滿臉,來勢洶洶,躲閃不及。

「生,生孩子?」一不小心,顧汐婼咬到了舌頭。

抬手抹了把臉,雪逸寒直啪嗒啪嗒甩了一手水,良久,緊擰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

「太後已經就你遲遲不見懷孕開始做文章了,倘若你這肚子再繼續這麼下去......」說著,雪逸寒下意識的掃了一眼顧汐婼平坦的小月復,想著前兩次的歡愛,他還真希望這肚子里能有一個屬于他們的小生命,「我雪逸寒今生只會有你顧汐婼一個妻子,可是,就怕太後叢恿皇上,到時候君命難違......趁現在,我們努力耕耘還來得及。」

「無恥!」前半句話听得顧汐婼還亂感動的,後半句就氣得她肺炸,二話不說當即就要下床,卻被雪逸寒給一把摟在了懷里,「雪逸寒!你再不松手我咬死你!」掙扎掙扎,掙不開!

「呵呵......娘子,脾氣太火爆皮膚會不好哦?」無視她的掙扎和威脅,雪逸寒反倒抱的更緊。

而他始料未及的是,就在他低頭欲再次吻上她之際,顧汐婼居然說到做到,真的狠狠咬上了他的脖子,當真一口見血。

一聲悶哼,雪逸寒隨即松開顧汐婼,抬手捂著傷口,「娘子......」癟著嘴巴,水眸矍鑠,好可憐,「要不這邊再給你咬一下,你就陪為夫耕耘好不好?」

面部一陣抽抽,顧汐婼活見鬼似的盯著雪逸寒,「你,中邪啦?」

「娘子現在不想耕耘也行,那你今晚開始就搬來和為夫一起睡。」見賣萌對顧汐婼還蠻實用,雪逸寒當即嘟著嘴裝可愛。

嘎嘎嘎......

頭頂嘎嘎黑鴉飛過,顧汐婼這下雷的連心髒都在開始痙攣了。

丫的!這死人妖今天吃錯藥了,肯定是吃錯藥了!沒事干嘛裝雪琉玥嘛?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好不好?呃......咋看咋滑稽的說!

「婼兒......」

「停!」抖落一身雞皮疙瘩,顧汐婼連忙喝止他打住,「我認床!好不容易睡習慣那下人的硬板床了,我堅決不搬!你再逼我,我就,我就哭給你看!」賣萌嗎?哼哼,那就看看誰賣萌的夠狠!

「可是,婼兒繼續睡那硬板床為夫很心疼呢,你看為夫這大床睡著多舒服......」

「少貓哭耗子假慈悲,把我扔去哪兒那會兒也沒見你手軟啊?」打斷他惡心人的撒嬌,顧汐婼撇臉冷嗤。

「既然婼兒執意不肯搬,那為夫讓人把床給換了,搬去和你住好了?」見正面攻之不破,雪逸寒隨即轉換戰術,委屈求全。

「你做夢!」顧汐婼想都沒想就厲聲拒絕。開玩笑,換床?一起住?那還不得露餡了!

「你當真不擔心為夫被逼娶他人麼?」轉換戰術還是拒絕,雪逸寒終于hold不住了,那可憐巴巴的小媳婦兒模樣還真是大有小受的潛質。

「反正你那玩意兒也不是沒踫過別的女人。」顧汐婼意有所指的瞄了眼某人褲襠,一句話夠狠,頓時轟的雪逸寒憋紅了一張臉。

「娘子......」

「我餓了,先去吃東西。」不想再給他廢話磨嘰,顧汐婼果斷跳下床,「卿兒呢?還沒醒麼?」

「已經回宮了。」這次,雪逸寒沒有再阻攔。

「哦。」隨意應了聲,顧汐婼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去。

望著顧汐婼出門而去的身影,雪逸寒幽眸深邃無邊。緩緩站起身來,妖魅俊美的臉上那還見得絲毫撒嬌的小可憐扭捏媚態?

「婼兒,你是我的,只能是我!」這一聲宣誓,凝聚了萬千堅決。

入夜。

清冷月華,斑駁陸影。

幽暗中,一大撥官兵訓練有素的整齊想著碩王府進發,為首的,正是禁軍統領,姚太妃兄長,姚敬之。

高高的洛寒軒樓頂上,雪逸寒長身而立,一攏黑袍與黑夜極好的溶合一色,唯有那矍鑠的戾眸一如叢林幽狼,爍爍著嗜血的幽光。

而今晚,站在他身邊的卻不是張伯,而是暗衛的首領,厲風。

飛揚的劍眉,如炬的犀眸,雖不及雪逸寒傾國傾城之貌,卻飛揚挺拔,剛毅冷峻。

「王爺,這太後早上才來指婚,晚上就惱羞成怒了,未免也太沉不住氣了?這可不像她的作風。」厲風如炬的犀眸緊鎖著那大隊逼近的官兵隊伍,微蹙的眉頭滿是不解。

「恐怕是聲東擊西,別有用心。」俊眸微斂,雪逸寒緊抿唇線,笑得莫測高深。

「王爺懷疑......」

「集中所有暗衛,毋必保護王妃周全!本王這就去會會他們。」視線轉落在顧汐婼住所的方向,雪逸寒命令道,再看向那大隊逼近的官兵時,陰翳的戾眸透著饕餮的嗜血殘酷,「來者,未必就是太後的人。」

正要領命而去的厲風不禁一怔,「不是太後的人?那是......」

「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決不能讓婼兒有絲毫閃失。」打斷厲風的疑問,雪逸寒說著轉身朝樓下走去。

見狀,厲風隨即跟上。

「王爺,獨孤滄月那邊......」

「此人神秘莫測,不可完全信耐,還是小心提防的好。」提到獨孤滄月,雪逸寒不由得腳步一頓,微斂的俊眸犀利而幽深。

「是。」厲風隨即頷首應道。

「去吧。」

雪逸寒話落,厲風人已如鷹擊長空,轉瞬消失在了洛寒軒樓閣。

不消片刻,姚敬之帶領的人馬已然集聚王府門外。

正欲前往的雪逸寒剛出洛寒軒門口,就被風急火燎趕來通報的家丁撞了個正著。

「王爺不好了,姚將軍帶著禁軍堵上門來,說是通緝朝廷的要犯......」

「笑話!通緝朝廷要犯他姚敬之不去搜索全城,跑到我王府作何?」雪逸寒憤然拂袖,就光是那凜然的之勢就震得家丁身板兒一抖。

「姚將軍說,有人看到要犯跑進了王府,為保王府安全,特此請王爺批準他進門徹查。」膽怯的咽了咽唾沫,家丁抖著聲音如是匯報道。

「哦?」聞言,雪逸寒冷然挑眉,陰鷙的戾眸令人不敢直視,「本王倒是要去瞧瞧,是什麼樣的要犯,居然能長出翅膀飛進我這王府里來!」邪肆輕狂的唇角一挑,隨即疾步朝大門方向走去。

大門開啟,雪逸寒跨出門檻迎著夜風頎長而立,袍角翻飛,陰翳的眸子一一掃視著眼前這成片的人,邪肆輕狂的鄙笑全然不將他們放在眼里。

「姚將軍如此興師動眾,深夜造訪本王王府,不覺有欠妥當麼?」陰鷙的俊眸微斂,雪逸寒凜然睥睨著為首的姚敬之,冷厲的語氣仿若來自幽靈地界的咒語,直教人聞之不寒而栗。

「末將姚敬之參見王爺!」毅然上前一步,姚敬之對著雪逸寒抱拳一禮,態度不卑不亢,「末將一路追捕刺客,見他逃匿府上,為確保王爺府上安危,所以才趕了過來,多有得罪還望王爺恕罪!」,絡腮滿臉,刀眉粗獷,雖然目小狹長,但那眸底的凌厲犀銳卻也同樣不容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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