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音釵 第一卷 地心石 第6章 預言師

作者 ︰ 九指書生

「老大,老大!」紀雷走過來,指了指那個小女孩兒,「老大,那個小女孩兒神神秘秘的,你能看出什麼來不?」

楊哲搖搖頭,「不要叫我老大,整的我跟你一樣成黑社會了。」他望了望那個金發小女孩兒,道,「她身上有很多秘密,她也知道很多秘密,不過你最好不要靠她太近,不然以後的日子會過的很無趣!」紀雷撓撓頭,對楊哲的話不太理解。

時間過去不久,楊哲所乘坐的班機就起飛了。一排三個座位,金發小女孩兒坐在最里面,楊哲緊挨著對方。紀雷則坐在最外面。三人一直沉默著。飛機飛到高空,乘務員開始為乘客送上飲食。金發小女孩兒拿出手里的撲克牌,反復不斷地搓洗著。

「你能幫我選一張牌麼?」女孩兒碧藍色的眼眸望著楊哲,眼神中閃過一抹緊張之色。楊哲點點頭,隨意的抽取了一張。女孩兒將牌的背面對著自己,然後閉上眼楮,良久,才緩緩的睜開。緊張的面色變的有些輕松。

她神情專注地盯著撲克牌,喃喃低語,「我知道這張牌肯定就是我所需要的,上帝啊,不要再戲弄我了,好麼?」左手輕輕按在胸口,女孩兒終于下定了決心,微微一用力,牌面被翻轉過來,赫然是一張黑桃K!

「我就知道是這一張!」女孩兒一時激動地有些不知所措,她將黑桃K緊緊貼在胸口,嘴角抽搐著,眼楮中的淚滴悄然滑落。閉上眼楮,小女孩兒又低聲嘟囔幾句,過了許久,她才擦了擦眼淚,一雙微紅的眼楮望著楊哲,眼神中充滿著熾熱。

「先生,您能再幫我抽一張牌麼?」小女孩兒再次提出請求。楊哲無所謂的點點頭,抽選了最上面的一張牌。這次小女孩兒沒有再猶豫,輕輕地將牌面亮在自己面前。「竟然是一張草花5。」閉上雙眼,小女孩兒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紀雷正喝著乘務員送的飲料,突然感覺場景有些詭異。原本明亮的機艙內,突然變得有些暗淡。掃視了一眼周圍的情況,紀雷竟然看到每個人的身後都有一個淡淡的身影,就連他自己也不例外。他想對著自己的身影笑一笑,卻見那道身影突然變得清晰,對著自己咧嘴一笑,竟然有些陰森之意。紀雷打了個寒顫,再睜開眼,剛才的詭異景象已經消失,機艙內仍如最初般明亮。

紀雷正了正身子,揉了下眼楮,想要再度尋找剛才那種感覺。小女孩兒突然出聲,「大個子,你在干嗎?」紀雷仔細地打量了小女孩兒兩眼,直覺告訴他,一切的根源都在對方身上,但又不敢肯定,于是開口問道︰「剛才是不是你搞的鬼?小丫頭片子!」

小女孩兒搖搖頭,「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還有,我不叫小丫頭片子,你可以稱呼我瑞琪兒。」然後不再理會紀雷,將目光移向楊哲,瑞琪兒開口道︰「還不知道您該怎樣稱呼?尊貴的先生。」

瑞琪兒前後兩種迥異的態度讓紀雷有些惱火,他握了握拳頭,最後還是松開了。想他怎麼也是個黑社會大佬,沒必要為了個小丫頭片子置氣。

「楊哲,瑞琪兒,你的中國話說的很不錯。」楊哲淡淡的夸贊道。

瑞琪兒對于楊哲的夸贊無動于衷,「楊先生,您相信命運的說法麼?人生下來就被一根根看不到的線牽引著,在既定的時間里,完成既定的命運。絕大多數人茫然無知的過著自己的生活,只有極少數人才能透過那一根根命運之線,通曉個人的過去與未來,掌控自己的命運……」

「在我們大夏聯邦有不少的算命先生,他們能夠通過人的手相、面相,了解這個人的過去、未來。按照你的說法,他們都是能夠掌控自己人生的人了?可為什麼我所見的他們只是行走在人類社會的中下層,沒有錦衣玉食,也沒有豐功偉績?」楊哲淡淡的問道。

相比較于楊哲的平淡,現在的瑞琪兒臉上無絲毫表情,連說出的話都不摻雜半分感情。抿了抿嘴唇,瑞琪兒回道︰「你應該知道我所說的是什麼,那些不過是些江湖騙子罷了。早在一年前,世界就已經開始改變。以前種種不可思議的能力,到了現在不過如家常便飯,說不定你遇到的這個人就擁有著你想都不敢想的能力。你們不是有句話麼?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兩人的聲音都壓得比較低,但距離他們最近的紀雷還是能夠听的到。只是令他心癢難耐的是,兩人的話他並不能完全听明白。不過從有限的話語里,他能夠猜測到,身邊這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小姑娘,也是一個擁有奇特能力的人。

瑞琪兒停頓了半晌,見楊哲一點兒開口的意思都沒有,忍不住問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未來麼?又或者……」猶豫了半晌,瑞琪兒才下定決心道,「關于那件事情的線索!」

本來神情淡然的楊哲,突然睜大了雙眼,他目視著瑞琪兒,有些咄咄逼人。瑞琪兒卻渾然無覺,臉上的表情仍然很淡定。旁邊的紀雷卻被楊哲嚇到了,雖然與楊哲沒接觸多久,但楊哲淡然的形象已經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里,現在楊哲突然這樣一種表現,讓紀雷頗為吃驚。

「你都知道些什麼?說!」楊哲語氣低沉,給人一種不可抗拒的感覺。

瑞琪兒輕輕閉上雙眼,腦海里出現了紛亂的畫面。她一邊翻看著腦海里的畫面,一邊輕聲說道︰「墓地中的你……幾個能力者……十三張王牌……還有……」瑞琪兒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大腦卻突然感覺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小手撫模著額頭,瑞琪兒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臉色蒼白的嚇人。緩緩睜開雙眼,瑞琪兒碧藍色的眼眸變成了暗紅色,她沙啞著說道︰「現在我只能看到這麼多,雖然關于你未來的命運之線難以捉模,但總歸能夠看到一些東西。我的預感告訴我,只要跟著你,就能得到我想要的……」

楊哲閉上眼楮,向後面靠了靠。紀雷對瑞琪兒的話頗為吃驚,他砸吧砸吧嘴,聲音有些干澀,「瑞琪兒,你能夠看到過去未來?那能不能看看我的未來?」

瑞琪兒淡淡的掃了紀雷一眼,「你想知道關于哪方面的?」

「呃,」紀雷猶豫著望了楊哲一眼,然後似乎下定了決心,「我的決定,能不能達成我的願望?」

「一半一半,你的願望只能達成一半。」

「那我會不會長命百歲?」

「不會,你的命運之線顯示,你的生命將要走到盡頭。」

「啊!」

紀雷忍不住驚叫一聲,引得機艙內眾人紛紛側目。他咧了咧嘴,按捺不住心中的震驚,「我還有多長的時間可活?又會因為什麼而死呢?」

瑞琪兒將目光移向窗外,看著朵朵白雲,輕輕地道︰「我看到了一幅畫面,已經覺醒了的你,面對著兩個能力者,三人同歸于盡。至于時間,應該不會距離現在太久。」

紀雷沉思良久,按照瑞琪兒的說法,自己竟然覺醒了那種能力,可是,為什麼結局是那樣的?他搖了搖頭,頭腦變得清晰起來,「我不信,為什麼你看別人的未來那麼費力,而到了我這里,卻能夠隨口說出來?」

瑞琪兒並不想再理會這個大個子,但考慮到對方現在的身份,還是回道︰「我看普通人的生命線,根本就不會費多大力氣。你雖然將要覺醒,但命運線即將到頭,所以也同樣不會費力。早在登機前我就跟你說了,至于其他的,你還是自己考慮考慮吧。」

飛機在白雲中穿梭,飛過蒼山野地,飛躍江河湖泊,陸地上的一切都變得有些渺小。乘客們默默地注視著機艙外,感受著這次輕松地飛行之旅。楊哲沒有再說過話,閉著雙眼,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兩個小時之後,飛機抵達濟南機場。

濟南市的建築多有些老舊,只有一些新開發的地方才能顯示出這座城市的繁華。臨近中午,大街上車來車往,人流如潮。步行街上,一對年輕男女坐在長凳上,肆意的打量著周圍的人群。

女子眉毛如畫,身姿婀娜,穿著薄薄的羽絨服。男子一臉奸猾相,梳著新潮的雞尾頭,右手放在女子柔軟的腰部,肆意的揉捏著。女子對此絲毫不介意,媚眼觀察著周圍的人流,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寶貝兒,這次可要找一個身家豐厚的下手。快要過年了,做完這次我們就暫時收手吧!」男子在女子耳邊輕輕地說道。女子對男子的囑托有些無奈,這樣的日子她還沒有過夠,心里一邊暗罵男子膽小怕事,一邊想著怎麼找個值得出手的家伙。

突然,女子找到了目標!她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年輕人道︰「風哥,你看那個家伙!」年輕人名叫孫風,他朝著女子所指的方向望去,卻見一個身著休閑裝的男子正望著一處店面發呆。打量了半晌,孫風點點頭,在社會上混了這麼久,孫風可以說得上是見多識廣,像眼前男子一樣氣質如此出眾的人,肯定有著非同一般的家世!

透過玻璃窗,楊哲打量著里面那件紫色的連衣裙,嘴角勾起一個迷人的笑容。憂郁哀傷的眼神一時有些迷離,他就那樣靜靜地站立著,足足有一刻鐘之久。期間有店員出來詢問,卻被旁邊的紀雷給打發了。

「真希望看到你穿上這身衣服的樣子,肯定會很漂亮。呵呵……」楊哲喃喃自語道,眼神中的憂郁哀傷之色恢復如初。

「您最好不要再讓自己陷入這種狀態。」瑞琪兒淡淡的說道,「身為一名能力者,應該時刻提防戒備著。如果精神陷入無防御狀態,就會很容易被人趁虛而入。」她似乎發現了什麼,望著街上的人們,碧藍色的眼楮閃爍著詭異的色彩。

楊哲無所謂的搖搖頭,「那樣豈不是活得很累?真要有人能夠趁虛而入,那也是我的命!」轉過身來,楊哲正要招呼紀雷繼續趕路,突然听到一聲尖叫!

一名身穿紫色連衣裙的年輕女子,正被一個街頭混混撕扯著。女子手里的紫色提包狠狠地砸向混混的頭部,混混恍然無覺,他手里緊緊握住女子頸前的名貴項鏈,用力一扯,項鏈到了混混手中,他雙手突然用力,將女子推向街邊,然後轉身逃跑。

眼見女子就要被過往的車輛撞到,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竄出,千鈞一發之際,將女子拉了回來。紀雷望著懷中的女子,心里有些驚訝,眼前的女子是如此的年輕漂亮,望一眼就會讓人產生一種要將其呵護在懷里的感覺。女子輕輕的月兌離紀雷的懷抱,並連忙向紀雷道謝。

「姑娘你沒事吧?」紀雷黝黑的面容有些微紅。女子連忙回道︰「沒事沒事,只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項鏈……」

「在這里。」楊哲淡淡的聲音在女子身後響起。

女子回過頭來,看到楊哲手里的項鏈,果然是自己的那一條。她抬眼望向楊哲,感激的說道︰「謝謝。」楊哲凝視著女子的臉龐,嘴角微微顫抖,「不用客氣。」聲音仍然很平淡,但只要仔細感受,就能听到那一絲絲的不正常。

在楊哲的注視下,女子變得不太自然起來,白皙的香頸微微泛紅。

「你叫什麼名字?」

「馮雅寧。」

楊哲點點頭,突然背過身去,顫抖著從上衣口袋里模出一盒煙,取出一根放到嘴邊,剛想模出打火機點燃,旁邊的瑞琪兒遞過一張撲克牌,撲克牌上面燃著火焰。

重重的吸了一口煙,楊哲這才似乎變的平靜下來,眼神一如既往般憂郁而哀傷。

「有些話我不想說,但有必要讓你清醒一下。」瑞琪兒淡淡的聲音響起。楊哲揮了揮手,打斷了對方的話,「就給我保留這點權利吧。」瑞琪兒轉身,背對著楊哲,不再說話。

「你知道麼?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楊哲對著馮雅寧輕輕地說道。

「是麼?」馮雅寧有些意外。

「嗯,那麼,再見了。」楊哲將吸了一口的煙滅掉,隨手扔進旁邊的垃圾箱里。然後不再理會眼前這個自稱馮雅寧的女子,腳步輕移,向前走去。瑞琪兒緊跟在楊哲身後,紀雷望了眼女子,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只是重重的嘆了口氣,掉轉身,跟著楊哲離開了。

女子望著三人消失的背影,狠狠地跺了跺腳。這時,剛才搶*劫的那個混混跑了過來。

「那家伙怎麼跑了?你不是說百分之百能讓對方上鉤麼?」混混大聲地向女子質問道。

女子一改方才的形象,膩到混混懷里,嬌聲回道︰「風哥放心,我一定能讓那個家伙乖乖的倒在我懷里。」嘴里保證著,其實女子心里一點底都沒有。考慮了一下,女子建議道︰「我看到了他們的去處,不如……」孫風心動了。

當楊哲三人穿過步行街,走到汽車城的時候,早有一位衣裝革履的年輕人在等候著。他見楊哲到來,恭敬的向楊哲打招呼,並將身邊的蘭博基尼交到楊哲手里,然後告辭離去。

紀雷睜著一雙大眼,對楊哲又弄了一輛新車頗感驚訝。楊哲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上,瑞琪兒打開後車門坐了進去。紀雷悶哼一聲,坐上了駕駛。做跟班就要有做跟班的覺悟,雖然今天紀雷已經數次對自己這樣說,但從黑道大佬瞬間變成個小跟班,紀雷還是感覺頗為不習慣。

坐在車後座上,瑞琪兒翻*弄著手里的撲克牌,不時的低聲自語兩句。楊哲望著窗外的景象,思緒已經不知道飄到了哪里。紀雷通過車上的導航儀,穩穩地開著自己的車。

「我看到他們了。」瑞琪兒突然開口說道,「如果你不改變這趟行程的話,勢必會卷入一場讓人心煩的糾葛中,我建議……」

「瑞琪兒。」楊哲出聲打斷了對方,「不知道你要去哪里?不如我先讓紀雷送你過去?」

「你這是趕我走?」瑞琪兒急切的問道,一改平時的冷漠。

「我不認為將一個預言師帶在身邊是好事。」楊哲望著窗外的景象繼續道,「還有,我沒心思去管別人的事。如果你真的需要幫忙的話,我建議你去京都尋找電磁王那個老家伙,他能力很出眾,此外,西北的馬王谷,東南的海神殿,甚至于正在蓬勃發展的南方異能者聯盟,這些人或組織,都能夠幫助你。同時,他們應該很需要你的能力才是。」

瑞琪兒雖然不太了解楊哲口中的人或組織,但預言師的直覺告訴她,能夠幫助自己的,只有眼前的楊哲!她攏了攏耳邊的長發,向楊哲投降,「好吧,只要您讓我跟在您的身邊,我以後絕不會過多的過問您的事情,這樣可以麼?」

楊哲沒有回答,算是默許了瑞琪兒的存在。開著車的紀雷對楊哲更好奇了,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將神奇的預言師趕走,如果是他的話,早就緊緊地將瑞琪兒抓在手里,當成寶貝一樣呵護著。也許,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吧?紀雷默默地想著,同時也在考慮著,前方等待他們的,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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