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房里倒是安靜了,暮香與蘭屏彼此對視,滿臉籌措,到底要不要出去認罪呢?若是認了罪,那事情就是鐵釘釘板子的了,事後大姨娘肯定要被好好處置一番,而她們兩個幫凶也別想有好果子吃。
蘭屏倒還算好,她昨日的任務是去紫葦灘偷香爐,可這會兒查出來的香爐卻並非自己偷來的那個,那她也算是逃過一劫了。可暮香卻不然,她是真真切切的往百善堂去了一趟,順道模到小管房偷了迷迭,那可是好多下人都看到她從百善堂進出的啊。
一時間兩個丫頭都是一頭紊亂,心蕊見她們局促不定,只得輕言細語的說︰「若是真沒人自首的話,那此事就定是要嚴查了。」
大姨娘一張臉龐早已雪白成紙,她一雙茫然的眸子先看看憤怒的元娘,又看看滿面淡然的五娘,最後終是看向大老爺,只見大老爺早已怒不可揭,讓她頓時就算有滿肚子的話也不敢說出來了。
唐媽媽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所有人的神色,當她看到大姨娘時,只見大姨娘滿面閃縮,她眸子一深,當即捕捉到了什麼。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整個房間里都彌漫著一股靜頤卻危險的味道,最後,大老爺許是等得不耐煩了,張口就往外頭喚︰「來人。」
孫斌家的哆哆嗦嗦的進來,規矩的躬身听命。
「先去把小廚房的人給我抓來,這大少爺今夜的菜單是誰負責的?再去各房搜,看看哪個房里有迷迭,最後再去將彩幽汆的所有下人給我帶來,我要一一盤問。」
大老爺吩咐完,孫斌家的不敢怠慢,即刻離去,屋子里又恢復了平靜。
心蕊看了眾人一圈,微微側身,對著遠處的唐媽媽就說︰「如今時辰倒是還晚,太女乃女乃還沒被驚動吧?媽媽要不要先回去看看,莫要讓老人家憂心了。」
唐媽媽深深的看了心蕊一眼,怎麼覺得這五小姐好像能看透她的心思似的?這會兒她的確想離去,趁著孫斌家的沒搜到百善堂去之前,她得好好回去籌謀籌謀,縱然都知道太夫人不可能毒害親孫,可若迷迭只在百善堂搜到,定是萬千辯解也說不清楚的。
因此她也就順著起身,朝大老爺行了個禮︰「雖說奴婢也是想在這兒幫忙太夫人看著,可到底時辰的確尷尬,請老爺準許奴婢先回去,那搜尋的人若是動百善堂,我也好與太夫人解釋解釋,莫要起什麼沖突才好。」
大老爺本已經心煩意亂,這唐媽媽又是太夫人身邊的老人了,他也沒什麼不放心的,揮手就說︰「勞煩媽媽了。」
唐媽媽笑了一聲︰「不麻煩。」便轉身走了,走之前,她還若有所思的看了心蕊一眼,只見心蕊滿臉平靜,與這屋里的滿室緊張,倒是格格不入。
要搜查,定然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搜完的,大太太在老大夫的診治下很快就醒了,元娘立即請求︰「父親,母親這會兒傷上加傷,容女兒先帶母親回院兒歇息,這頭上的毛病,可是大事。」
大老爺這會兒怒氣沖天,大太太又是第一嫌疑犯,他怎可能讓她們離開,他冷哼一聲,便朝大夫問道︰「她的傷勢如何?」
老大夫連忙回道︰「就是小磕踫了一下,倒是無甚大礙,只是太太終究是千金之軀,恐怕還是……」
大夫的話還沒說完,大老爺又冷笑一聲︰「什麼千金之軀,既然沒事就在這兒等著,今日事兒沒弄清之前,誰也不準走。」
元娘暗暗咬牙︰「可母親……」
話音未完,心蕊就插上一句︰「大姐就不要氣著父親了,父親也是關切大哥的身子,母親若是實在不舒服,不如就近在旁邊的耳房躺躺吧,今夜可還長著呢。」
大太太猛地憤然瞪著心蕊,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道︰「為娘真是感恩,這輩子有你這個好女兒。」
元娘也冷聲哼道︰「五妹,娘這可是頭受了傷,你關切大弟,卻也不能不顧娘的身子啊。」這話雖說對著心蕊說的,可弦外音卻是在向大老爺述不平,這兒子是人,妻子就不是人了?
大老爺面色鐵青,抿唇一言不發。
看大老爺的意思好像不想理她們,心蕊就故作無知的咬咬唇,吶吶的說︰「大姐教訓得是,是我本末倒置了,母親才是府中的主母,身子自然嬌貴,大哥到底是男兒,自然不若女兒家嬌氣也是正常的。那女兒便請父親看在與母親的幾十年夫妻情分上,讓母親回院兒歇息吧。」
大太太暗自咬牙,這五娘,這番話說出口不就是說她這個主母的命,比長哥兒這個長子的命要值錢嗎?
素來宅門對男子比對女子看重數百倍,此話一出,大老爺勃然大怒︰「什麼嬌貴?我兒子的命才是千嬌萬貴。」
心蕊悶悶的垂下頭,一臉為難︰「可是……」
七姨娘急忙斷聲︰「小五,不要多言了,你大姐也不是那個意思,如今咱們都是嫌疑人,恰好各房的人又都在此處,就等你父親一一盤問清楚吧,冤枉的就給平冤,犯錯的就給懲治,也是應該的。」話說完時,七姨娘還眸帶難受的看了大老爺一眼,像是在說,我不怪你冤枉我,只望你等一切平息後,還能記得我受的委屈。
如今時態,七姨娘這帶著滿腸心酸的一眼,硬是將大老爺看得骨頭都軟了,他的口氣也慢慢平緩了些,洪亮的聲音慢慢響起︰「七房說的是,都等著吧。」
此言一出,事情便沒有轉圜的余地,大太太唯有坐在一側的椅子上,眼角卻頻頻看向大姨娘,只見大姨娘一臉慌張,卻還強自鎮定。大太太暗暗搖頭,幸虧女兒之前提醒了她,切記此事與她們彩幽汆無半點關系呢,莫不然這一次,非要被大姨娘連累不可。
這大姨娘也真夠笨的,做一點點小事也做不好,真是沒用。
孫斌家的只去了一個時辰,就回來了,帶了不少彩幽汆的人,後頭還有力氣大的婆子架著一個模樣生疏的小丫頭,那小丫頭極力掙扎,卻動彈不得。
暮香與蘭屏看到那小丫頭時,猶如一盆涼水,被人從頭澆到尾,兩人不禁同時望向大姨娘,只見大姨娘也是臉色煞白,指尖泛青,這會兒手正死死的抓著椅子把手,呼吸都像要停止似的。
那小丫頭看到大姨娘,連忙求救︰「大姨娘,救命啊,您一定要救奴婢啊……」
大老爺獵豹似的眸子猛地看向大姨娘,見她一臉雪白,霎時明白了什麼。
大姨娘對視大老爺憤怒的眼神,連忙跳起來,沖到那丫頭面前,猛地一個巴掌就閃過去︰「你這賤婢,說什麼胡話,你是死是活與我何干?」說完,又一巴掌要扇過去。
可心蕊卻突然走過去,一把抓住大姨娘欲再動的手,柔聲道︰「姨娘這麼大的怒氣做什麼?她是不是胡說八道,還要由父親定奪,您還什麼話都沒听,就這兩巴掌下去,她也別想能說話了。」
大姨娘臉色一黑,這五娘是專程與她作對的,沒錯,她是想幾巴掌將這丫頭扇啞了算了,這丫頭白天已被她打發出府,這會兒為什麼還會被抓回來?
後頭的大老爺這下徹底震怒了,一拍桌子就說︰「當著我的面你都敢動手了,這丫頭是誰?」
孫斌家的忙應著︰「老爺,剛才咱們搜到彩幽汆的時候,看這丫頭鬼鬼祟祟的,就給一道帶來了,可一路上,彩幽汆別的丫頭倒是都說不認識這丫頭,好生奇怪。」
大老爺頓時看向大姨娘︰「這是你院兒里的人?她怎麼會去彩幽汆?」
元娘看到這小丫頭出現後一張臉便沒平靜過,這會兒,她更是連忙慫恿︰「爹,這丫頭我沒見過,只怕是去彩幽汆偷東西的吧。」
大太太也緊忙附和︰「是啊,我也沒見過這丫頭。」又著為卻。
大老爺卻冷哼一聲︰「認不認得讓她自個兒說,你們緊張什麼?」
心蕊看了一臉急切的大太太,微微一笑︰「母親,清者自清,咱們就听這丫頭能說出什麼道道來?」
大太太一看到心蕊那假笑的面龐,就恨不得將她的臉撕下來,這賤丫頭,就是上天派給她的魔鬼。
孫斌家的看了眾人一眼,突然又說︰「老爺,還在這丫頭身上找到了半包迷迭。」說完,她就將一個小紙包遞給旁邊的大夫。
大夫打開嗅了嗅,微微點頭︰「是與大少爺房里的香料一樣的。」
大老爺眼楮驟然發紅,盯著這小丫頭,狠狠的就問︰「是誰派你對大少爺下毒的?說。」
小丫頭早已哭得肝腸寸斷,結結巴巴的卻死活不開口。
大老爺見她倒是嘴硬,便怒氣沖沖的對著外頭就吩咐︰「拿板子來,打到她肯說為止。」
小丫頭萬念俱灰,嘴角還掛著剛才被大姨娘扇出的血漬,卻硬是不開半句口。大姨娘滿臉緊張,大太太與元娘也是心里忐忑不安。她們倒都希望這板子一打,順便將這丫頭打死了最好。
外頭的下人動作快,沒一會兒就拿了大板子進來,說話間就要往這細皮女敕肉的小丫頭身上招呼。
小丫頭緊閉雙眼,等著死亡的來臨。
可空氣中,一聲嬌柔婉約的聲音卻突然響起︰「且慢。」
心蕊慢慢走過去,蹲子,與那丫頭平行,拿出懷中的絲絹,親自動手,細細的為這丫頭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又點了點額上的熱汗,才輕笑著說︰「好丫頭,縱然你維護了什麼人,卻也不保證人家就會對你感恩戴德,保不住人家就是盼著你被打死了算了,也是個滅口的好法子,你這般為了人家,人家卻安安樂樂的享受太平,你甘心嗎?我看你也是個骨頭硬的,卻不知你的硬是為了什麼?是為了家人?還是為了銀子?若是為了家人,你一死,家中親人又能保證平安無事嗎?若是為了銀子,你死了,也享受不到半點舒快,這又是何必呢?」
大老爺听出了不對,皺著眉頭就問︰「什麼家人?」
不等心蕊回答,旁邊的三姨娘已快一步說道︰「老爺是不知道,這若要命令下階丫頭做那亡人命的事,不將其家人抓住,怎麼讓她甘心死命的辦事啊?」說完後,三姨娘還故意意有所指的瞥了大太太一眼。哼,這個丫頭出了這等大的事兒卻還敢留在府中,還偏偏要去彩幽汆,這是為什麼呢?只怕其中的因原是藤連瓜瓜連藤吧。
大老爺眼眸睜大︰「還有這等事?這府中是要反了嗎?小丫頭,你現在就說,到底是什麼人派你的,你說了,我保你家人平安無事。」
那丫頭一听,眼楮瞬間一亮,一時間又是空哭流涕,對著大老爺猛磕響頭︰「謝老爺恩典,謝老爺恩典,奴婢家中無旁人,只是女乃女乃八十有余,實在經不起折騰啊。」
大老爺臉色一變︰「果然是有人挾持了你家人,說,是誰?」
小丫頭緊咬下唇,滿臉淚痕的先看了看大姨娘,大姨娘頓時腳步蹌踉,往後一跌,差點跌倒,幸虧暮香、蘭屏及時扶住她,她才勉強站穩。
事情似乎已經不需要再猜了,就在眾人都將眼神投向大姨娘時,那丫頭卻倏地說道︰「是太太,是太太和大小姐……」
大太太一驚,連忙發話︰「你這賤蹄子,當著老爺的面也敢胡說八道,信口雌黃,來人,給我將她拖出去,打死為止……」
話音未落,程媽媽已經凶神惡煞的走過去,就要動手,大老爺頓時怒喝一聲︰「誰敢放肆?」
程媽媽心頭雖然害怕老爺,可這丫頭如今胡說八道,讓她說得越多,事情就越危險,她也顧不得什麼,伸手就要殺人滅口。
大老爺又喊︰「將這刁奴抓住。」
一眾丫頭婆子連忙七手八腳的將程媽媽抓起來,可那程媽媽還是不服氣,張口就說︰「老爺,這賤丫頭誣陷太太,罪該當誅啊。」
大老爺氣得頭頂冒煙︰「該是什麼罪還用你來說?你是哪里來的奴才,這般的膽大包天,你是不要命了嗎?」說完,他又轉頭,對早已一臉青黑的大太太喝道︰「這就是你教出來的下人?當著我的面都敢頂撞?來人,將這刁婆子給我抓出去,家法伺候。」
大太太一听家法,臉上頓時沒有半點血色,張口就想求情,可身邊的元娘卻一把拉住她,在她耳邊低喃︰「娘,不可再激怒爹爹了。」
大太太這才咬著牙,隱忍下要說的話,可一雙眼楮看著那伺候了自己一輩子的老媽媽被人抓出去,還是忍不住流下淚來。
「你是認定了這事就是我做的?你要處置我身邊的人也隨你,你是老爺,這袁府都是你說了算,可是長哥兒是我從小帶大的,這丫頭又來歷不明,你單是听她三言兩語就信了,我說再多你都不信,老爺,你我相處幾十年,莫不是我在你眼里,就是這等毒蠍如蛇的人嗎?」大太太看大老爺的眼神滿是絕望,若不是元娘使勁扶著她,她只怕早已跌倒了。
大老爺看著眼前這個如此熟悉的發妻,慢慢走近,盯著她淚眼朦朧的雙眸,痛心疾首的說︰「我就是看晚了你,才娶你這蛇蠍婦人進府。」
這話已是定了死罪,大太太淚霎時竟然止了,她怒氣反笑,搖著頭,痛苦的看著近在咫尺,卻好似遠在天涯的夫君,只覺得她的一生,竟然為了這樣一個絕情絕意的男人耗盡心神,當真是瞎了狗眼。
元娘也哭了,一張原本就楚楚動人的臉龐摻上淚水,更顯動人。她臉色一斂,眸中鋒亡盡現,她沖到那小丫頭面前,當頭就問︰「我問你,你說這一切是母親指示你的,你可有證據?」qlsk。
小丫頭一臉茫然,隨後又是大哭不止,口中全是埋怨︰「大小姐,奴婢為您,為太太做這麼多事,你們不管奴婢也就算了,怎還狡辯?您的意思是,奴婢沒事找事,非要陷害太太嗎?太太與我有什麼過節,大少爺又與我有什麼過節?你若是說不出來,奴婢就是死了做鬼也不能瞑目。」
元娘冷冷一笑,眸中百轉千回,卻是寒睿非常︰「你與太太沒過節,你與大少爺也沒過節,可你的主子有,我勸你識趣的就老老實實交代,是誰指示你的,莫要效這種隨時喪生的命。」
小丫頭臉色一漲︰「大小姐,奴婢句句屬實啊,若是老爺不信,奴婢還可將事情前因後果全部交代清楚,老爺,奴婢本是大姨娘身邊服侍的人,可是前兩日大小姐突然找來奴婢說,說那有個事兒讓自己房里的人做不好,讓奴婢去做,還說若是事成,就給奴婢一筆銀子,讓奴婢可以贖回賣身契,還能與女乃女乃在城郊買一處園子好生過日子。奴婢信了大小姐的話,卻不料事成之後,剛出府,竟就有幾個大漢要來追殺奴婢,奴婢這才知道上了當,古往今來,凡是參加過這種亡命任務的下人,有幾個是有好下場的,奴婢冒死也要回府救出女乃女乃,這才不慎給人抓了住。」
元娘臉色一斂︰「一派胡言,我根本不認識你,剛才你來時明明喚著大姨娘救命,一回頭竟然又開始誣陷我?我看你這丫頭根本就是空口白牙的發了瘋。」
小丫頭不服氣︰「那大小姐昨日的確去了靜香潭吧,是您告訴大姨娘,當初四姨娘之死沒準兒就是七姨娘與三姨娘的所作所為,還說五小姐從小心思老練,恐怕就是她通風報信,才讓兩位姨娘得了手,又說四姨娘一死,五小姐就飛黃騰達了,這可不是僥幸。您還暗示大姨娘,若是能趁個機會,將這些惡人都一網打盡可是再好不過的,您走後,大姨娘就吩咐暮香先去百善堂偷迷迭,再讓蘭屏去紫葦灘偷香爐,最後讓奴婢將這些東西趁著給大少爺送糕點的時候,給偷偷放到大少爺房間里,只是奴婢手腳不慎,打壞了原先的香爐,又怕大姨娘怪罪,就順著去彩幽汆回稟您的時候,順手拿了個不打眼的破舊小爐子,原想換過了就算了,反正奴婢也帶了女乃女乃遠走了,卻不想,您根本不準備放我女乃女乃,還要殺了奴婢,奴婢本不求別的,只要女乃女乃有命,奴婢死不足惜,可若是老爺肯為奴婢做主,奴婢自然願意將一切都說出來。」
元娘心想這丫頭的女乃女乃在她手上,諒她也不敢說太多,卻不料狗急跳牆,這一番指責,當真讓她措手不及。
旁邊的暮香與蘭屏也猛地跪在地上,哭聲不止︰「老爺饒命,奴婢也是听命的,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
大老爺已經氣得快暈了,三姨娘和七姨娘連忙過來攙著他坐下,又是順氣,又是倒茶的,盡足了心思。
心蕊見此情景,先滿臉失望的看了元娘一眼,再若有所指的看向大姨娘,好心勸道︰「大姨娘,若你真是受人蠱惑,只管老實說出來,父親公正,定會為你平雪冤屈的。」這一番話,無意是提點大姨娘,若是想自保,就供出大太太和元娘吧。
大姨娘一臉復雜的看著同時盯著她的元娘與心蕊,一雙眼楮徘徊不定,怎麼辦?是自己認罪,一力承擔,還是以自保為重?
元娘心頭一急,忙催促︰「大姨娘,是非曲直,您可不能冤枉了母親啊,當初你不過是個區區丫頭,若不是母親扶持,你過得上姨娘的富足生活嗎?」
大姨娘當了一輩子的下人,骨子里早已帶了忠誠的血緣,她眼眸一黯,看樣子是想認罪了。
心蕊心神一閃,不行,不能讓大姨娘認罪,今天的一切,她順水推舟,推波助瀾到如今,可不止是要看著大房頹然倒勢的。
她目光一寒,頓時看向門外那一堆彩幽汆丫頭中的其中一個,那丫頭接觸到心蕊的眼神,連忙大聲說道︰「奴婢蓓若,有事稟報。」
自從上次心蕊感覺到蓓若有心巴結雪嬋後,她就偷偷找人打听了蓓若了近況,後才知道,四若中,嬋若也升了一等丫頭,還一心巴結程媽媽,害得蓓若日漸衰落,因此,她一直想投奔七姨娘,可卻因為得罪了窞若,一直不得其門而入。
既然沒有機會,那心蕊好心,就送她一個機會好了。
ps︰今日完畢~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