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職業婦女,也沒機會戴這麼奢華的首飾。要不然,留著讓金夫人戴吧?她的應酬比較多,這首飾也能排上用場——」
林美蘭陰鷙的神情雖然只是一瞬間,白如冰卻依然看見了。
她做了一輩子的行政工作,察言觀色可是強項中的強項。多年前的舊事兒,應該不會讓林美蘭耿耿于懷到現在。要不然,這女人也不會同意結下兒女親家。難道說,她不高興是為了這套價值不菲的首飾?悌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寧可把這套首飾讓給林美蘭。
畢竟,她白如冰的女兒還在人家的手里當媳婦。萬一林美蘭不高興虐待她的寶貝女兒,那實在是得不償失。何況,她本來就不喜歡珠光寶氣。呆板的職業裝,干淨無物的脖子,才是她白如冰的人生境界。悌
「白秘書,這是阿竹送給你的生日禮物,怎麼能隨便轉送人?你這樣做,不是讓阿竹難受嗎?他弄不好還會認為,你不稀罕他的禮物呢?」
金盛蘭的阻攔,讓林美蘭的神情再次一凜。諛
她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急忙笑著回應,「是啊,親家母。這可是阿竹的一片孝心。你真想轉送給我,我也不能要。要不然,豈不是辜負了我兒子的一片心意?」
「既然這樣,那我就無功受祿了!」
如果再客氣下去,倒顯得有點生分和小家子氣。諛
林美蘭客氣地笑一笑,收下了這套價值不菲的生日禮物。
「人到齊了,上桌吃飯吧——」
「貴嫂,咱們開始上菜——」
金盛蘭一吩咐,林美蘭就積極地回應。
貴嫂爽快的應答聲,從廚房里傳來。林美蘭前腳走向廚房時,白如冰後腳就追了上來,「金夫人,我跟你一起上菜吧——」
「親家母,您今天是壽星,又是金家的貴賓。如果我讓您進廚房,該有人心疼了。您還是等著吃飯,比較合適——」
「…………………………」
林美蘭的話語,讓白如冰一時之間頗為窘迫。
她不知道自己改說些什麼,只能尷尬的笑笑來掩飾自己此刻的心情。
正在此時,白無瑕跑了過來。
她用胳膊挽著自己的母親,硬是把白如冰拉到了餐桌處。
「媽,你是客人,還是客隨主便吧——」
「瑕瑕,你媽不是客人。她到這里來,就應該像到了自己家里一樣——」
金盛蘭的反駁,讓白無瑕有些驚愕。
她探究似的望向兩個人,想從中瞅出一點端倪。
金盛蘭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語病,急忙解釋,「瑕瑕,你是金家的媳婦,這兒是你的家對吧!這兒是你的家,當然也就是你媽媽的家。大家都是一家人,最好不要太拘禮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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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如冰听了這解釋,好像松了一口氣。
金盛蘭給出的這說法,卻讓被白無瑕頗為汗顏。
她和金竹疏離婚的事兒,幾個長輩還蒙在鼓里。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兒永遠不會是她白無瑕的家,自然也不會是白如冰的家。如果這幾個始作俑者知道他們極力促成的婚姻早已經土崩瓦解,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或許,金盛蘭會大發雷霆之怒。
也或許,他根本就不在意這段婚姻的存亡。
因為到那個時候,他的升遷早已經成了定局。即便她和金竹疏離婚的消息公布于眾,也影響不到他金盛蘭的前程,更不會成為他關注的焦點。
「爸,你和岳母同一天生日,不知道是不是同年出生的呢?」
「阿竹,你猜的沒錯,我和你岳母還真是同一年生的——」
說起這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事兒,白如冰莫名其妙的紅了臉。她偷偷地瞟了一眼金盛蘭,示意他不要提這個敏感的話題。
金盛蘭打住了話題,端著盤子上菜的林美蘭卻接了話。那笑意融融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一點點嫉妒的神色。
「有人說過,能夠在同年同月同日出生,那是幾世修來的緣分和福氣。還有人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注定是要做夫妻的。你爸爸和你岳母雖然沒緣分做一對恩愛夫妻,卻還是有緣做了親家。可見,這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說法真的有道理——」
「那依你這樣說,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注定沒緣分做夫妻了?你和我又不是一天生的,還不照樣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可見,這說法一點也不科學,甚至還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知道為什麼,金盛蘭莫名其妙的煩躁起來。
那說話的口氣,似乎也不像先前那個和氣。
白無瑕一看氣氛有點變味,急忙轉移了話題,「爸爸,媽媽,我都有點餓了,咱們是不是也該進入慶生主題了?兩位壽星,點蠟燭許願吧——」
「盛蘭,親家,趕緊點蠟燭許願。別人餓著不要緊,瑕瑕現在可不能餓著。她可是雙身子,是大家最值得關注的人物。你們這兩個壽星,也得給瑕瑕讓讓道……」
白無瑕墊了台階,林美蘭趕緊借坡下驢。
她帶著滿臉的笑容,打開了兩個一模一樣的蛋糕盒。目光注視著兩個蛋糕上的果醬字跡︰爸爸,生日快樂。媽媽,生日快樂。那美麗的眸子里,不由得閃過一抹
陰雲。
爸爸,媽媽,兒子,女兒。
他們在一起,似乎才更像一家人。
她林美蘭這個女主人,倒好像一個多余的人。
或許,從一開始,她林美蘭的人生就注定是個錯誤。有誰知道,在這表面的奢華尊貴下,她內心承受著怎樣的落寞和痛苦?
生日家宴上的氣氛,一直很高漲。
女主人林美蘭很熱情,她不停地給眾人斟酒。除了白無瑕以果汁代酒外,其他人都是清一色的茅台酒。林美蘭頻頻舉杯,熱情洋溢地恭祝金盛蘭和白如冰生日快樂。
「媽,你少喝一點兒——」
「阿竹,別攔著媽媽。今天是你爸爸生日,我高興得很,咱們多喝幾杯為兩個壽星的誕辰助助興——」
兒子的勸阻,並沒有讓林美蘭掃興。
她舉起手里的酒杯,在金盛蘭的高腳杯上踫了一下,微微一笑著說出自己的祝福語,「親愛的老公,我祝你前程似錦,鵬程萬里。來,先干為敬——」
金盛蘭雖然沒有說話,還是干了杯子里的那杯酒。
林美蘭又拿起酒瓶,給自己斟了一杯。舉起酒杯,在白如冰的杯子上踫了一下。待客的熱情,表露無疑。
「白秘書,你之前有沒有想過,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市長金盛蘭的親家?有沒有想過,你的女兒會成為金家的兒媳婦?有沒有想過,你和金市長會親上加親,由同事關系變為一家人?」
「沒有——」
「呵呵呵,也是哦!你一個市長秘書,怎麼敢奢望成為金市長的親家?你怎麼敢奢望自己的女兒,成為金市長的兒媳婦?即便你這樣想了,心里面恐怕也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吧?」
「是啊,我也不敢相信。我一個小小的市長秘書,居然能高攀上金市長。我也不敢相信,我女兒能嫁進你們金家做媳婦——」
或許是酒精作祟的原因,幾杯酒下肚以後,兩個女人的話語都多了起來。言多必有失,對這兩個女人來說,好像是一個例外。她們倆說的好像是醉話,卻也暗藏著令人捉模不透的玄機。
「阿竹,你媽媽喝多了。去,扶她回屋歇一會兒——」
「金市長,我也喝得差不多了,今天就此別過——」
金盛蘭讓林美蘭回房時,白如冰適時的告辭。
白無瑕打發司機送走了白如冰之後,客廳里早已經沒有了金家的人。貴嫂端著一碗醒酒湯走過來,哎喲了一聲放在了餐桌上。
「貴嫂,是不是燙著了?」
「不是,不是——」貴嫂尷尬的笑笑,解釋,「忽然之間,有些內急。少夫人,能不能麻煩您一下,把這碗醒酒湯送到夫人的房間里……」
「沒問題——」
白無瑕端起醒酒湯走進林美蘭房間時,卻發現了一件怪事兒。酒醉的林美蘭並沒有睡覺,而是坐在床沿上擲飛鏢。看她醉得七葷八素的,可經她手擲出去的飛鏢,每一把都正中靶子的紅心。
一種詭異的氣息,充斥著整個房間。
這種感覺在家宴上白無瑕就感覺到了,可她卻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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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有點事兒,二更來晚了!
說聲抱歉,格格悄悄地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