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嚇死媽媽了?你知不知道,你爸爸一听說你連人帶車掉進山谷里爆炸,魂都嚇飛了?如果不是怕你女乃女乃知道了跟著著急,我們在家里就想放聲大哭……」
「媽,我這不是怕你們擔心嗎?我只想暫時瞞著你們,只想讓你們過好這個年。如果我知道事情會傳到你們的耳朵里,我一定不會這麼做的……」悌
出門前的失落,忽然間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溫暖。
父親的著急和擔心,母親的哭訴和責罵,都讓他感覺到了一個事實︰他們都愛他,他們都在乎他。即便那個離了婚的女人,也一樣不希望他死。要不然,她也不會不顧嚴寒和危險,跟他金竹疏的父母一起來到這事發地點。雖然他投過去的視線遭到了拒絕交匯,但他依然感覺到她心里擔心他。盡管這個叫白無瑕的女人一直低著頭,他還是發現了她臉上的淚痕。諛
她害怕自己死嗎?
她不希望他死嗎?悌
難道說她也像他一樣,對這幾個月的婚姻生活多多少少有一些眷戀和不舍?難道說她也像他一樣,發現自己刻意追求的東西原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難道說她也像他一樣,後悔離婚之際的一時沖動?
「美蘭,現在不是埋怨孩子的時候。阿竹穿得這麼薄,而且還受著傷。咱們趕緊把他送進醫院,等醫好了他的腿,你想打想罵都有的是時間——」諛
「對不起,我都忘記孩子有傷了……」
林美蘭似乎恍然大悟,急忙松開兒子的手。
醫護人員把傷員抬進救護車里,呼嘯著直奔人民醫院而去。警員上車之後,也鳴著警笛離去。金盛蘭叮囑金盛君夫婦照顧好老太太,也急匆匆地上了車。他準備開車去醫院時,才發現白無瑕還站在原地。
「瑕瑕,你怎麼不上來?」
「爸,媽,醫院我就不去了吧——」
金家人趕去醫院照顧金竹疏,她這個下堂妻自然不應該再跟著。她來的目的,只是為了讓孩子給他那可惡的父親送終。既然金竹疏沒死,這里面似乎沒有了她白無瑕什麼事兒。
「瑕瑕,阿竹上次受傷,都是你照顧的。這一次,你還照顧他好不好?我和你爸爸都上了年紀,成天待在醫院里也吃不消啊……」
「媽,對不起,我沒辦法答應您的要求——」
離了婚的兩個人,再待在一起的確是名不正言不順。
她白無瑕為金家人考慮,委曲求全住在金園時,金竹疏不照樣讓她走嗎?現在她都已經出來了,再也不想回到過去那種尷尬的境地。金家的長輩要跟著她,她沒有辦法驅趕。她不照顧那個可惡的家伙,這總不算不仁不義吧?
省得再出力不討好!
省得再落一個狗咬呂洞賓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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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竹疏的腿,終于固定好了。
他被護士推出手術室時,金盛蘭夫婦就圍了上來。目光本能地掃視了一下周圍,去搜索那個單薄卻臃腫的身影。走廊上空空如也,除了他們一家三口人之外,就是這幾個不得不在大年初一值班的醫護人員。
心里的溫暖,忽然就涼了起來。
剛才還滿漲的一顆心,忽然覺得空落落的。
「爸、媽,我不想住院,我想回家——」腦子里驀地閃過一個念頭,「你們知道,我不喜歡醫院的味道……」
「阿竹,你女乃女乃住在瑕瑕那兒。她年紀大了,我們必須得就近照顧她。你要回家,我和你爸怎麼能分出身照顧你?要不,你還是忍忍住院吧。怎麼說,這兒有醫生有護士,總比你一個人住在家里好——」
兒子的要求,林美蘭似乎很為難。
她沖著醫護人員揮揮手,那些人識趣地閃開。
林美蘭刻意把自己的難題擺出來,好打消金竹疏想回家的打算。沒想到,這受傷的家伙竟然提出了一個讓林美蘭都吃驚的提議。
「要不然,我跟你們去世外桃源那兒住——」
「我和你爸倒是沒意見,萬一瑕瑕不同意呢。你和她鬧得那麼僵,她不讓你進門也是你自作自受。如果她執意要趕你走,我和你爸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是你小子先趕她出門的……」
母親擺出的問題,讓金竹疏一時之間有點語塞。
他窘迫了幾分鐘,給自己找出客觀理由來,「媽,什麼叫她不讓我進門?那房子可是在我金竹疏名下,我想給她住,那就是她的。我不想給她,馬上她就得給我搬出去……」
「阿竹,你是一個大男人,可不要做讓人鄙視的事兒。你想去世外桃源住,爸爸沒意見。只要瑕瑕肯收留你,什麼都好說。但是你要出爾反爾,收回自己送給瑕瑕的房子把她趕出去,那爸爸可就替你羞愧了……」
金盛蘭的責備,讓金竹疏不好意思再說臭話。
他尷尬地笑了笑,為自己辯解。
「爸,我只想去那兒住幾天養傷,又沒說真要收回那套房子。只要白無瑕不趕我走,我保證跟她井水不犯河水……」
「小子,這可是你說的——」
「爸,我是你親生兒子。我的脾氣,你還不了解?充其量,我這人就
是嘴上不饒人,心沒有那麼狠那麼黑!如果我真是薄情寡義的人,根本不會在離婚時給她房子跟她錢,讓她把我辛辛苦苦掙到的財產帶給一個給我戴綠帽子的家伙……」
「這個,我倒是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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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豐盛的飯菜,擺上了餐桌。
白無瑕在圍裙上擦擦手,笑著招呼金家一家人上桌。
「女乃女乃,叔叔,嬸嬸,秀秀,過來吃飯了。我很少進廚房,手藝肯定不如嬸嬸的好。如果覺得還行,那就多吃一點兒。如果覺得不好吃,那就只能委屈大家一下了……」
「聞著就感覺很香——」于慧敏深呼吸了一下,用嗅覺肆意地品嘗著房間里溢滿的菜香味,「瑕瑕,你的廚藝肯定在你媽媽和我之上……」
幾口人正說話期間,門鈴響了起來。
金盛君狐疑地看看玄關處,猜測著來訪人的身份,「這大年初一,誰會來這兒啊?瑕瑕,會不會是你媽媽白秘書?」
「不會,我媽媽根本就不知道我搬到這兒住了——」笑了笑,否定金盛君的猜測,「你們先吃,我去看看是誰——」
她習慣性地從貓眼里看了看,卻發現站在門外的人是金盛蘭。
一邊開門,一邊詢問。
「爸爸,你不在醫院,怎麼回來了?」
「瑕瑕,爸爸有個事兒想跟你商量一下——」
金盛蘭的表情很凝重,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他這神態,讓白無瑕驀地想到了什麼,「爸爸,您有什麼話,只管說就好。只要不是讓我去醫院照顧金竹疏,我什麼都答應——」
「瑕瑕,照顧阿竹這件事兒,倒不用你親自來做。但爸爸求你這事兒,還真跟阿竹有關。你知道,阿竹不喜歡醫院的味道,非要回家養傷。你女乃女乃住在你這兒,我和你媽媽也不放心。讓阿竹一個人住在金園,似乎也不太現實。所以,爸爸想求求你,讓這小子在這兒養傷。他腿一好,馬上就讓他走人。那時候,換屆選舉基本上已經結束了。你自己想走什麼樣的道路,爸爸都依你……」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容不得白無瑕拒絕。
她勉強點了點頭,答應了金盛蘭的請求。只是答應這請求時,附加了一個條件,「爸,我可以讓他住一段時間。但是,你得告訴他一聲。如果他再像在金園那樣欺負我,我絕不會讓他住下去……」
「我已經給他打過預防針了,他心里應該有數——」
「既然這樣,那就讓他回來吧!」客廳里的贊美聲,此起彼伏。不用仔細听,也知道是金盛君一家人再夸贊她白無瑕的廚藝,「爸,我已經做好飯了。您吃了,再去接他出院好了……」
「阿竹已經出院了,就在樓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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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事兒,每有存下稿子,今天更新完了,親們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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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海萍的大荷包,格格非常的感動。格格宣布,從明天起,開始加更。即便是不睡覺,我也要體諒大家等文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