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當著咱們金家所有人的面,正式向大家宣布一個消息。我認了白無瑕當孫女,盛蘭兩口子認了她做女兒。瑕瑕雖然不姓金,但她就是我們金家的一份子。在我和盛蘭兩口子的心里,她和阿竹秀秀是一樣的,沒有什麼親厚之分……」悌
金家老太君的宣布,換來了一片掌聲。
只有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家伙好像是置若罔聞,甚至俊顏比剛才更陰鷙難看。
「哥哥,嫂子,恭喜你們親上加親,多了一個女兒——」諛
「謝謝,謝謝——」
金盛君夫婦的恭賀,讓金盛蘭笑得很開懷。
林美蘭的眼眸里雖然有一絲不悅,即便是如此,她的面部也始終保持著微笑。
「女乃女乃,你是不是老糊涂了?白無瑕明明是你孫媳婦,你干嘛非要認她做孫女啊?你這麼一弄,我是叫她姐姐還是叫她嫂子啊?」悌
金梅秀雖然也跟著眾人鼓掌,卻也嘟著嘴提出了自己的抗議。
從她發覺方寒喜歡白無瑕的那一天,她就對這女人充滿了敵意。這女人做嫂子還好,終有被哥哥休掉的那一刻,終有離開她視線的那一天。女乃女乃突然認了這女人做孫女,那豈不是威脅到她金梅秀的地位?她想做金家唯一被人寵被人捧的公主,那豈不是有點難了?人家市長都有了女兒,她這個佷女還算個鳥啊?那幫想拍市長馬屁的人,恐怕再也不會捧她金梅秀了!諛
「我也覺得,這老太太是糊涂了——」
「女乃女乃老是老了,卻一點兒也不糊涂!我覺得叫姐姐比較親切,你還是改口喊姐姐吧!」老太君白了孫女孫子一眼,笑,「你們倆的心思,女乃女乃比誰都清楚。你們心里怎麼想的,女乃女乃閉著眼楮都能看清楚……」
兩個唱反調的人,一下子都沉默了下來。
因為他們都知道金家老太君是個睿智的人,他們那點小心思恐怕真瞞不過女乃女乃的火眼金楮。萬一這老太太把自己的心事當中捅出來,那他們臉上怎麼掛得住啊!
「媽,瑕瑕既然成了我們金家的女兒,總得有個祭祖儀式吧。只有祭拜了祖宗,才顯得比較隆重比較有誠意——」
「盛君說的有道理,我看也該這麼著。只是這雪天路滑的,回老宅子一趟也不容易。要不等天晴雪化了,咱們再把這儀式補上?盛蘭,你怎麼看?是現在就過去,還是等兩天再補?」
金盛蘭還沒開口,白無瑕就接了腔。
她淡淡地一笑,阻止了金家老太君。
「女乃女乃,別因為這件事兒折騰大家了。這雪天路滑的,萬一再出了什麼事兒,我心里也不好受。如果您堅持要讓我祭拜金家的祖宗,那就等兩天再去好了!現在大家都應該餓了,先吃飯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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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瑕瑕,你可真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孩子——」金家老太君點點頭,滿眼的寵溺,「像你這樣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女孩兒,那可是一塊珍貴的璞玉。有人把你弄丟了,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金家老太君說這話時,故意瞟了一下自己的孫子。
或許是那家伙意識到她再指桑罵槐敲打他,俊臉微顯窘迫尷尬之色。
「吃飯,吃飯,我都餓了——」
「女乃女乃,吃飯吧,我也餓了——」
金竹疏陰著臉催促之際,金梅秀也隨聲附和著。
兩兄妹如出一轍的表情,讓長輩們都偷笑了起來。這兩個孩子,一直都在嬌生慣養中成長,在別人的贊美聲中長大。他們幾時見過女乃女乃當著他們的面,去贊美另外一個人。
他們吃白無瑕的醋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長輩們自然也理解。
為了防止老太君的做法過激,產生不良後果,金盛蘭也跟著催促開飯。在大家的一致要求下,這頓大年初一的團圓飯終于開動了。
白無瑕坐在老太太的身側,默默的吃著飯。
雖然沒有什麼胃口,她還是強迫自己吃著老太太和林美蘭夾給她的各種食物。空空的胃髒里,因食物的注入越來越滿漲。空落落的心,似乎並沒有因為胃的充實而跟著充實起來。
金盛蘭兄弟倆一直在推杯換盞的飲酒,那行酒令的聲音不時地響著。
女士們也都給自己滿了酒,時不時舉杯相踫。
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雖然也很想加入這個行列一求一醉,卻因為醫生的叮囑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他手里端著一杯果汁,默默地喝著。用眼楮偷偷看一下那個跟他同樣喝著果汁的大肚子女人,心里的不悅一點一滴的升騰起來。
這女人那麼喜歡方寒,剛才秀秀的話語一定刺激到她了吧?
如果不是受了嚴重打擊,她怎麼可能失態到扔掉手中的餐具?怎可能連割傷自己的手指,都茫然不覺不知道疼痛?如果他猜得沒錯,她心里的疼一定比手指上的疼更劇烈濃郁得多吧?
想到這里,心就更加的郁悶。
他甚至有點嫉妒方寒,嫉妒那個他一直鄙視的野男人!那家伙到底有什麼好的,為什麼會輕而易舉地俘獲一個又一個女人的心?這女人愛著那男人,秀秀的心也在那男人身上!他想不通,他真的想不通!
讓人匪夷所思
的是,那個女人明明受了打擊,居然還能吃得下去飯!她那大快朵頤的樣子,哪里像是受了感情重創的人?看她吃了這道菜又夾那道菜的模樣,倒像是吃得滿開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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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局,終于結束了!
金盛君一家人,也告辭而去。酒醉的金盛君駕駛不了車輛,換成了于慧敏做司機。在大家的叮囑聲中,踏上了歸途。
喝得有點高的金盛蘭,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林美蘭和老太君,也有些不勝酒力,各自回房而去。
白無瑕看著這殘局,有些哭笑不得!
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充當女佣收拾起碗筷杯碟來。好不容易收拾完了一切,她如釋重負地出了口長氣。摘下手上的皮手套,扔在整體廚房的窗台上,舉起雙臂伸懶腰活動活動酸沉的筋骨。
「喂,我要上廁所——」
「喂,我要上廁所——」
男人的聲音,接二連三在客廳里響起來。
回答他的,卻是一片寂靜以及金盛蘭那有規律的鼾聲。
白無瑕好像沒有听見一樣,從廚房里走出來,經客廳走向自己的臥房。客廳里的男人,似乎有些抓狂。不知道是因為尿急憋得臉紅,還是因為女人的無視讓他十分不爽。總之,那張帥氣的俊臉此刻變成了絳紫色。
「白無瑕,他們都喝醉了,你總沒喝醉吧?我喊那麼大聲,難道你沒有听見?」
「听見了,那又怎麼樣?我們倆離婚了,你現在對我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扶你上廁所,我有這個義務嗎?我答應你在這養傷,沒承諾要照顧你這個讓人討厭的傷患……」
女人回過身來,一臉的漠視和不屑。
她毫不顧忌男人已經變了色的豬肝臉,嘲弄的反問。
「白無瑕,你不要跟我說這些大道理!我現在不想听你說這些兒,我只想上廁所方便方便——」
「你想去就去,我又沒攔著你——」
女人看好戲似的,瞅著這個一臉無助的男人。
明知道他急著上廁所,她卻就是不肯過來幫忙。
「白無瑕,你要不扶我上廁所,我就拉在褲子里。只要你不怕我弄髒了你的地盤,只要你不嫌難聞,我反正無所謂——」
「金竹疏,你威脅我也沒用……」
女人徑直進了臥室,門 地一聲關上了。
男人瞅著那關閉的臥室門,生氣卻又無可奈何,他一邊轉動輪椅去衛生間,一邊小聲嘀咕,「明明是心底善良的一個女人,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一個沒有同情心的家伙……」
他丟開輪椅,金雞獨立站起來。
越是心急,那腰帶卻越是難解開。雙手忙活了一陣,皮帶倒是解開了,腳卻負荷不了自己那魁梧的身軀。身體搖晃了兩下, 當一下倒在了地上。他想要掙扎著爬起來,地上又濕又滑卻怎麼也爬不起來。
「白無瑕,白無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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