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繼續說︰「娘家不能回,自己的媽被撞了,從出了院就再沒回家看過,听說孟婷每打一次電話,就不吃不喝躲在房里哭一天。」
「你別听她們胡說,臭老娘們,不干正事,湊在一塊,就知道胡咧咧,就是把你們閑的。」悌
「胡說什麼胡說?是不是胡說你還不知道呀?就跟我裝。」
聶龍被她嗆了一頓,沒說話。滿月又說︰「孟婷那人,別看柔柔弱弱,性子擰著呢,人家跟三哥也不是圖三哥的錢,現在人家涼心了,想走了,三哥這麼強留也不是辦法,你看看孟婷,都死了幾個來回了?」
聶龍嘆了口氣,還是沒說話,孟婷已經被三哥揉進了自己的血液里,哪是那麼容易放手的。
滿月推了推他說︰「哎,我說,咱別干了吧,反正錢也夠花了,你看看最近,多少弟兄被送了進去,弄的家屬們都人心惶惶的。」悌
聶龍眉頭一蹙說道︰「那不都有安家費嗎?三哥又不曾虧待過哪個弟兄。」
「切!錢哪有人好,感情不好的,樂了,女人拿著錢跑了,敢情好的,給多少錢人家也不換,三哥在明處,那個男人在暗處,人家要收拾你們太簡單了,你是三哥的頂梁柱,要不是有楊晨在那兒幫你說好話,估計那個神秘男人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你,我听說,有好多弟兄都不想干了,想干點別的,咱也不干了吧。」諛
聶龍嘆了口氣,伸胳膊把滿月摟在懷里說︰「誰走咱也不能走,當年要不是三哥救我,我早就死了,再說,咱家這一切,都是三哥給的、、、、、」
話沒說完,就被滿月打斷︰「咱家這一切,都是你幫三哥賺的,你也不想想,孟婷是三哥的心尖肉,三哥對她的媽都能下那麼黑的手,何況你和三哥還不是親弟兄,從孟婷的事來看,三哥的心黑著呢,你別給三哥當了替死鬼,到時候我們娘倆咋辦?」
「說什麼呢?」聶龍火了,「還有,你是我老婆,別人要是胡說八道,你盡量往下壓著點,你要是也跟著胡說八道,別說我不慣你那些臭毛病。」
滿月哼了一聲,轉身過去,不再理他。
聶龍也知道她說的有理,但這些娘們不比孟婷,她們嘴碎,再這麼胡說八道下去,不被神秘人整死,也被自己嚇死。
要三哥放手基本上是不可能,自己也不可能在他最難的時候離開他,三哥手中已經沒有了任何籌碼,怎樣才能反敗為勝?
前些年,孟婷和三哥好的時候,生意好,家庭好,孩子更好,現在,楊晨走了,孟婷眼看也保不住了,神秘人正在一刀一刀的片三哥、、、、、、
反敗為勝?反敗為勝?、、、、、、
天快亮時,朱三听見床上有聲音,打開燈一看,孟婷疼的渾身冒汗,想哼又哼不出來,咽口唾沫都疼得皺眉頭,模模頭,又燒起來了,李醫生就在原先李玉琪住的那屋休息,喊過來看了一下,說發燒加發炎,最好送醫院,可就孟婷的情況實在不忍心挪動她,只好先扎兩個吊瓶,看看情況再說,這一折騰,天就大亮了。
今天是王亞楠的忌日,以前每年的這一天都是孟婷和朱子涵先去墓地,親手收拾干淨了,等自己忙完了,過去一塊祭奠,今年這個忌日,讓自己攪的,大老婆靈魂不安,小老婆奄奄一息,兒子負氣離開,並發誓永不回來,所有的快樂和幸福隨著丫頭的到來而來,也隨著丫頭心的離去而走、、、、、、
朱三從未感覺這麼累。
孟婷的情況時好時壞,自己一刻也不舍得離開,但是亞楠是自己的結發妻子,而且因為自己的狂妄丟了性命,再怎麼著也要去拜祭一下,朱三等孟婷的情況穩定些才敢離開,上墓地匆匆祭奠了一下,就坐車離開。
在車上,朱三打了聶龍的電話,「聶龍啊,今晚的貨讓黑子和大亮去接吧,她的情況不太好,我實在是不敢離開。」
聶龍早就猜想到了,早就做好了兩手準備,只等著朱三發話了,听他這麼一說,就應了一聲︰「我明白,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畢竟是黑子第一次獨自接貨,朱三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囑咐︰「驗貨時多長個心眼,把槍都裝上消音器,咱這邊換了人,要通知那邊一聲,要不?定個暗號吧,再加上手機驗證,雙保險。」
「是,三哥,你放心吧,我一定給黑子安排妥當,不出一點紕漏。」
「嗯,」朱三疲憊的嗯了一聲說︰「掛了吧。」說完,掛上了電話,什麼事情都不如丫頭重要,不是因為她能救自己的命,而是因為她本來就是自己的命,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自己真的不知道日子該怎麼過、、、、、、
天已近黃昏,太陽慢慢的鑽進了薄薄的雲層,變成一個橙黃色的光暈,橙色四下蔓延著,蔓延了半個天空,一層層逐漸淡下去,直到變成了灰白色。
山間蜿蜒的小路上,稀稀拉拉來了幾個好似閑游的人,一路上東張西望,好像並不是在欣賞這晚春的黃昏。
「二號、三號,來了,」楊雲霄低語。
「二號收到。」
「三號收到。」
「五人,前一,中二,後二,貨在中間,除了拿貨的,其余的用麻醉槍,二號,前面那個歸你,三號,你收拾最後兩個,中間這兩個我來。」
「收到,」「收到。」
「動手,」話
音剛落,麻醉彈準確地射在四人的身上,拿貨之人心里一驚,伸手掏槍,楊雲霄一躍而起,凌空一腳,將他踹出老遠,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槍飛出老遠,、、、、、、、、
山間蜿蜒的小路上,來了兩個好似閑游的人,用木桿挑著個破袋子,一路上東張西望,好像並不是在欣賞這晚春的黃昏。
手機響了,高個子男人掏出手機,摁了幾下,一會,從山路那邊來了幾個人、、、、、、
「哥們,挺有閑心呀,天要黑了還上山遛彎呀?」
「上山下了七個野雞套,看能不能抓著野味。」高個子男人反問道︰「你們來干什麼?」
「看能不能撿著野味。」
雙方點點頭,「貨呢?」
「錢呢?」
雙方各自打開皮箱,黑子上前用手指捅破一袋,挑了點,放在口中嘗了一下,點頭道︰「不錯,」
矮個子男人也走上前來,檢查了一下錢,點點頭,高個子男人對嘗貨的人說︰「听我們老大說,你們嫌上次的貨不純?老大說了,別讓你們小瞧了咱,你再嘗一袋。」
接貨的黑子一想也是,自己第一次接這麼多貨,一定要干漂亮了,再彎腰拿貨的一瞬間,高個子男人一掌砍在他的脖子上,與此同時,矮個子男人一腳踹在拿錢的男人的軟肋上,幾乎在同一瞬間,後面三人中有一人倒下了,情形突變,剩下兩人還未來得及掏槍,兩柄飛刀已同時扎在他二人的右肩上、、、、、、、
孟婷獨自一人走在荒涼的沙漠上,漫天的黃沙,吹得自己睜不開眼楮,滾燙的沙子,燒烤著自己的肌膚,實在走不動了、、、、、、
‘不能停下來,’她心想,‘停下來就意味著放棄,就會死在這兒,兒子還在等我,楊雲霄還在等我,’她想站起來,腳底的沙子卻變成了虛空,身體如陷在淤泥里,軟軟的沉下去,思想也一直的沉下去,自己逐漸的被黃沙淹沒、、、、、、、、、
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一絲涼爽的風,好像有輕柔的水,輕淌過她的身體,她有了點知覺,干渴的嘴唇滲進絲絲甘露,她貪婪的往下吞咽,咽喉卻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如火灼般,疼!她想哼,卻哼不出來,她不想哭,即使四周沒有人,她也不想讓天地笑話,但還是忍不住疼的從眼角流下淚來、、、、、、
下雨了,溫熱的雨點大滴大滴的落在她的臉上、眼上、唇上,順著唇縫流進嘴里,是苦的,原來沙漠的雨水也是苦的,有人輕吻著她的眼、眉和唇,好像有人用手掌揉著她的手腕在哭、、、、、、
是誰?會是誰?不會有人,做夢罷了,人在沙漠里會產生幻覺,不要相信幻覺,或是電影里演的那樣,是一只駱駝?可我一無所有,我沒有駱駝、、、、、、
「丫頭,不要拋棄三哥,你說過,你要和三哥一直到老、到死,你知道三哥喜歡你,三哥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不要放手,不要扔下我、、、、、、」
是他?是他!他是魔鬼!死也不能跟魔鬼生活在一起,放開,放開!她使勁往後抽著手,但卻抽不回來,她想搖頭,脖子疼的火燒火燎的,她的眼角流下了眼淚,如果掙不月兌,那就不要醒來,永遠不要醒來、、、、、、
一點多鐘,孟婷的情況有點控制住了,朱三疲倦地躺在她身邊︰‘怎麼到現在也沒來個信?’他爬了起來,來到了走廊上,給聶龍打電話,聶龍說︰「三哥,還沒回來,他們的家屬也剛給我來過電話,問他們怎麼還沒回來,我打了他們的電話,都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