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雲輕有些不適,可否先行告退?」
麗妃自然也是看到了蕭澈的位子空了,聞言看一眼正在和西涼太子敘話的蕭戰,點點頭道,「去吧,皇上這里自有我。」
楚雲輕走出正廳的時候子墨急急的迎了過來,「郡主。」
楚雲輕听她說話的語氣有些急,心中也是一緊,「怎麼回事?」
子墨眸光一暗,「王爺傷口開裂,現在很是不好,他說要出宮去,可是府中鬼醫不在,王爺也絕不肯去叫外人來治,今夜,不知道怎麼才能熬過去——」
楚雲輕眸色一沉,看看時辰已經不早,如果此時出宮,不知道能不能趕得及回宮,子墨的眸光帶著希翼,她心中一動,「我跟你出宮。」
子墨大喜,「郡主跟我來。」
德陽門外正停著一輛馬車,楚雲輕步子有些急的上車,子墨在外長鞭一揮,直直的出了正陽門。
蕭澈雙眸緊閉的坐在馬車里,胸前的傷口似乎在流血,衣襟之處一片濡濕,手上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著血珠,蕭澈沉沉的嘆一口氣,他何時如此狼狽!
馬車自正陽門而出,他只覺得身體之中的暖意點點的流逝出去,本來在胸口處鑽心的疼痛此時也消失了,不知道是麻木了還是不痛了,他的眸光緩緩一閉,又想起了剛才在宮宴上看到的場景。
蕭淩起身為她說話,慕容塵也在護她,他從來沒有在哪一刻覺得自己那般無力,听到和親二字的時候他只想拍案而起,管他巫國還是西涼,從來都沒有入過他的眼,可是他不能,至少現在不能。
那一刻他竟有些羨慕蕭淩和慕容塵,一個是他的五弟,一個是他的摯友。
十二歲去往軍營歷練,在燕國的邊境上遇到了同樣也是十二歲的慕容塵,分明是他越界站在了燕國的土地上,卻硬生生的將慕容塵說成是燕國的奸細狂揍了一頓,從此結下了不小的梁子。
慕容塵是燕國定北王的獨子,又因為年過半百的燕王膝下無子,幾乎將他當做了自己的兒子,多重的寵愛造就了他這般妖孽的性格,兩人自十二歲結識,十年之間暗地里明面上交手數次,多是他贏,可是這一次,蕭澈卻覺得自己一敗涂地。
蕭澈的眉頭無意識的皺的更緊了些,車窗外似乎有熱鬧的人聲,也不知道是不是走到了鬧市,聒噪的哄鬧聲讓他覺得有些煩累,神思一沉,只想靠著馬車歇一下。
馬車正是走到了鬧市,從宮門道睿王府的必經之路上正是整個盛京最繁華的街市,此時正是晚上最好的時辰,街市上來來往往的都是行人,子寒趕著馬車,總是不住的往身後看去,一來是擔心蕭澈的傷,再來便是看看子墨跟上來沒有。
街邊的店鋪鱗次櫛比,川流不息的人群阻擋了馬車前進的速度,子寒避著人多處,想著能盡量快點到王府,蕭澈急需好好的休息。
然而人越來越多,馬車慢慢的堵在當下,竟有些停滯不前的意味,子寒心中微微有些著急,卻也無可奈何。
「車中的可是睿王?」
忽然而來的一聲輕喚讓子寒一愣,他轉過頭去一看,微微有些意外。
「顧小姐。」子寒下地行了禮,這京中女子他認識的絕對不多,然而眼前這位他卻是不敢認不出的。
顧嫣然一身青色衣裙,許是晚上涼了便披了一件白色的披風,整個人本來就眉眼如畫,此時這般青白之色一襯,越發的出塵動人,在她身後也有一輛馬車,看樣子也是堵在了此處進退不得。
顧嫣然一笑,「車中的可是睿王?」
子寒點點頭,「正是王爺。」
顧嫣然回頭看身後的人流一眼,眸色有些閃動,「今夜人也太多,這馬車一時半會兒只怕是走不了,王爺可是要回府去?」
子寒點點頭,回頭看一眼車中,自己和顧嫣然說了這麼久的話了,王爺怎麼一言不發?
顧嫣然心中也是一涼,車中之人不可能不知道是自己,竟然是這般的一聲不響徹底的不打算搭理自己?
「什麼味道?」
說話的是顧嫣然身後的小丫頭,此時鼻子一吸,眉頭緊皺的低語一句,這一句卻是落在了另外二人耳中,子寒猛的回頭看向馬車之中。
「王爺!」
子寒猛的一喚,顧嫣然便知道是不好了,她只見子寒跳上馬車先開車簾利落的鑽了進去,在那車簾掀開的一瞬間,她掩嘴低呼一聲。
子墨看到蕭澈胸前的濡濕便知道是不好了,血腥味道濃烈的四散在空氣里,便知道他流了多少血,子墨有些著急,可是眼看著馬車動都動都不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王爺可是受傷了?」
子墨知道瞞不過,鑽出車來點點頭,他眸光凌厲的看看前面擁擠的人流,若是是在不行,他便駕車從此處沖過去!
「讓我看看。」
顧嫣然眸光急切,子寒卻是微微猶豫。
「把這馬車駛到路邊去,我雖不是大夫,卻也是看過些醫書的,你讓我看看,我車中有些藥材,或許派的上用場。」
子寒尚自怔愣,這廂顧嫣然已經交代了身邊侍女,見的那侍女回身到顧嫣然的馬車上取藥去了,子寒也沒有攔下去的理由。
「既然如此,那就有勞顧小姐了。」
顧嫣然一笑,「無礙。」
子寒將馬車趕到路邊,看著顧嫣然提起裙子上了馬車心想著蕭澈一定莫要出什麼事才好,而這廂,那侍女已經走過來,將手中大大小小的藥瓶盡數送進了馬車里。
子寒眸光緊張的四望,忽然,眸色猛的一抽。
就在他們後方不遠處,一輛同樣掛著睿王府禮制的馬車正向他們駛了過來!
顧嫣然進了馬車便見到蕭澈側頭靠在車壁上的模樣,他的雙眸緊閉,似乎是因為流血過多而昏睡著,精致的容顏之上沒有半點血色。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面容一瞬間有些怔愣,思緒一動,仿佛又看到了那個雪夜里守在紫玉宮之外的身影,世人或許想不到,一個才兩歲的you女竟能將一個男孩的身影記得那般清楚。
白雪皚皚的夜晚,星辰無光,唯有那個身影,堅定挺立在冰天雪地之中,無論何時回想起來,最能勾起她的心疼,她並非常常憐憫世人的聖女,而這一份牽掛和憐惜,卻在她心中停留了十六年。
「小姐。」
書香不知藥理,竟將藥瓶全部都拿了進來,顧嫣然猛的回神,接過藥瓶放在一邊看蕭澈的傷勢,眼見得他胸口之前一片暗紅的濡濕,她心中一緊,伸手去解他的衣扣——
顧嫣然心中自然是緊張的,然而就在她的手剛伸到理他的領口還有三分之時,蕭澈的大手毫無預兆的阻止了她的繼續!
睡著的人猛的睜眼,一雙幽深的眸子極為森寒,多年來的機警告訴他陌生的氣息正在靠近,然而看到是顧嫣然的臉時,那眸子里多多少少的還是有些意外。
顧嫣然的手背蕭澈猛的一抓,在對上那極為森寒的眸子,當即便是愣在了當場,他的眸子好似帶著怒氣和殺意,然而也不過是一瞬,繼而便是無邊的寂冷。
這寂冷在別處是生人勿近的警告,在顧嫣然這里,卻是勾起了有關于那個雪夜的全部記憶,她嘴角一動,輕聲喚出兩字,「王爺——」
這兩個字含著連她也不自知的柔軟親近,蕭澈眉頭微皺,正要放開顧嫣然卻听得刷一聲,車簾被掀起——
人來人往的背景之下,楚雲輕正一臉錯愕的看著車中的二人,她眼中的擔憂還沒有來得及隱去,撞上這樣一幅場景尚自有些怔愣,此刻在她眼中,顧嫣然傾身在蕭澈身前,而蕭澈非但沒有拒絕,還緊握著顧嫣然的手,兩人離得極近,若非她這般打擾,或許正是郎情妾意的時候。
楚雲輕怔愣之中,蕭澈緩緩地放開了顧嫣然的手,他看著軟榻旁側放著的藥瓶一眼,開口欲說什麼。
便是在此時,楚雲輕也看到了那藥瓶,心中一哂,眸光之內隱隱有什麼破繭而出,然而她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唰的一聲放下車簾,轉身向著來時的馬車走去。
她的步子極快,仿佛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趕自己一般,子墨也看到了車里的畫面,此時急忙追了上來,「郡主,郡主,您誤會了——」
楚雲輕轉身,「誤會了什麼?」
子墨不知如何說,指指前面的馬車,「那顧小姐——」
楚雲輕這才想起來,剛才車中容色貌美的女子正是那在瓊花宴上大出風頭的顧嫣然,當今左相的女兒!
楚雲輕搖搖頭,「我想我沒有誤會,既然有顧小姐為王爺療傷,我看是不用我多此一舉了,你送我回宮呢還是我自己趕車回宮?」
顧嫣然看著那重新被放下的車簾微微一愣,而這廂蕭澈已經開口,「多謝顧小姐好意,不過本王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話音落下,顧嫣然只感覺眼前一道黑影閃過,車中瞬時便只余了她一人,一點空茫襲上了心頭,她嘴角牽起一絲諷刺的笑。
楚雲輕眸光強硬的看著子墨,卻見前面那馬車之處一道人影一閃,繼而便有一道寒氣四溢的眸子鎖住了她。
子墨見蕭澈下了馬車當即退在了一邊,這廂楚雲輕看著向自己走過來的蕭澈微微的退了一步,眸光冷冷的看著他。
蕭澈眸子死死的釘在楚雲輕的身上,走近她二話不說直接將她打橫抱起,繼而毫不憐惜的扔進了馬車里,「回府!」
子墨看著動作利落之極的蕭澈扔下這兩字進了馬車,目瞪口呆之極應一聲上了馬車打算回府,而顧嫣然在下了馬車之後看到的便是那暴力非常的場面,她面上自始至終都掛著淺淡的笑意。
子寒看她一眼,「今日多謝顧小姐,改日必將登門致謝。」
這不過是客套話,子寒眸光看著子墨駕著車從人群之中擠過去微微有些著急,顧嫣然了然于心,點點頭放他離開。
書香站在顧嫣然身後,此時微微一嘆,「小姐,那姑娘給人的感覺好生熟悉,想來與睿王關系極為親近吧。」
顧嫣然點點頭,回身走向自己的馬車,「你忘記了麼,在瓊花宴上,正是這位姑娘拿走了貴妃娘娘的永生花呢。」
「啊——」書香一陣輕呼,「就是那個彈琴的,她上次便是搶走了小姐您的花,這一次睿王也——」
書香的話沒有說完,顧嫣然卻是微微一笑,未曾言語。
楚雲輕被蕭澈重重的摔進馬車里,肩膀撞在車壁上一陣陣的疼,而後听得蕭澈道出那二字,待看到他進了馬車,卻是只坐在她身旁,再無其他反應。
楚雲輕心中一怒,「王爺怎麼不與顧小姐同車?她那里傷藥都齊全的很。」
蕭澈緊閉著雙眼呼吸微重,此時听她這般講話卻是不言不語。
楚雲輕挑眉,憑著他的性格,若是對她有什麼不滿早就強橫的與她爭鋒相對了,她的思緒一頓,眸光沉沉的落在蕭澈的胸口,是了,子墨說他的傷口裂開了,她承認自己被剛才的場面沖撞的一下亂了心神,這才忘記了這回事。
楚雲輕沒有遲疑的傾身過去,小心翼翼的直接要剝他的衣服,蕭澈呼吸一沉,就那般靠著任她作為。
楚雲輕心中著急,小心翼翼的扒開他胸口的衣服一看,眸光一深,她聲音里不知道是含怒還是含著心疼,「蕭澈,你多久沒有換藥!」
蕭澈沉沉道,「從你昨天離開。」
楚雲輕心中一動,他的藥本應該一天三次的換,她心中一滯不知道說什麼,從袖子里掏出隨身帶著的絲巾極為細致的為他清理傷口。
絲絲的血跡被她擦去,繼而便是觸目驚心的血口子,本來已經有些愈合的傷口重新裂開,便等于是舊傷加新傷,這等疼痛她自然是知道的。
楚雲輕隨身並沒有帶什麼藥,只得用手中的絲巾暫時的墊在他的傷口處,看著他慘白的面色,楚雲輕小心翼翼的用手按壓著,幸好沒有在繼續流血。
一路無言的到了睿王府,蕭澈進府之時尚有幾分清醒,下了車也不理楚雲輕直直的進了江山樓,楚雲輕一嘆跟了進去,這廂子墨和子寒卻都是命人將傷藥送了進去便守在了門外。
楚雲輕跟著蕭澈進屋,待走到了內室卻見蕭澈不是去躺著,轉而走向了旁里的一間耳房,楚雲輕想著快些幫他處理傷口,連忙又跟了過去。
然而一進屋子楚雲輕便愣住了,蕭澈竟然無所顧忌的背對著她月兌起衣服來,「蕭澈,你做什麼——」
蕭澈的手不停,外袍,中衣,瞬時便只剩了里衣,楚雲輕連忙轉過身來,蕭澈似乎故意不與她言語。
身後是簌簌的衣物落地之聲,她等了許久,听到身後忽然沒有了聲音,心中一緊,待她轉身之際看到的卻是蕭澈的背影——
不,不只是背影!
楚雲輕的臉紅了,她看到了什麼?!
此時的蕭澈一絲不掛,墨發盡數披散在肩上,從後面看過去,挺俊的背影及其直觀的表現了他剛硬的背部線條,修長的雙腿,精壯的窄腰,還有——
楚雲輕下意識的閉上了眼楮,只听得‘噗通’的一聲,楚雲輕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屋子盡頭有一方湯池。
原來是要沐浴。
楚雲輕心中懊惱,分明是她看到了他和別的女人親近,為何現在他擺這般臉色給她看,竟然一句話也不說,她勞心勞力的從宮里奔出來,難道是為了看他的臉色?
越想心中越是憤慨,听到水流的簌簌聲,電光火石間楚雲輕面色大變,「蕭澈,你難道不知道你的傷口不能見水麼!」
這一聲輕喝讓整個室內安靜了一下,楚雲輕等待著蕭澈的回音,然而哪有什麼回音,就連最開始的水流聲都沒有了!
楚雲輕大驚,她疾步走向那湯池,還未走近便看到了水中四散開來的血色,腦海中仿佛有什麼炸開,她失聲喊出來,「蕭澈!」
水騰騰的霧氣讓她雙眼微眯,水面上只有隱隱一抹紅色,再無其他動靜,想到些不好的,楚雲輕心中一急想也沒有想的跳入了水中。
溫熱的水流霎時間包裹了她整個身子,楚雲輕努力睜大了雙眼,然而水面上風平浪靜的沒有一絲波瀾,沒有多想的,她深吸一口氣沉了下去,看著巨大的湯池中似乎有一抹白光一閃,她使勁全力向那處游去,然而待游得近了些才發覺那不過是池中的一支柱型的進水口。
一陣心慌,楚雲輕暗道自己遲鈍,心中卻更是氣惱蕭澈此人做事不計後果,四處看看無果,她只覺得水下窒息的難受,暗勁一提向水面浮出。
一瞬間水花四濺,她的面紗早就掉落水中,此時抹一把面上的水滴,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便是在這里,身後忽然貼上一具溫熱的軀體,楚雲輕渾身一震,回頭便落在一雙幽暗的眸子里。
她心中氣惱之極,看著蕭澈面無表情的樣子有些咬牙切齒,「混蛋!」
蕭澈並不理她的怒氣,自顧自的看著她的臉,電光火石間,就在楚雲輕還沒有完全轉過身的時候蕭澈已經將她一把禁錮在了懷中,面對面的相視讓楚雲輕緊緊的貼在了蕭澈的身上。
水及腰深,楚雲輕定定的看著眼前一絲不掛的男子,臉更紅了幾分,「我說過了,你的傷口不能見水,蕭澈,你在挑戰我的忍耐力嗎?」
這是前一天蕭澈對她說過的話,此時便被她還了回去,她的眸子 亮,那口氣含著慍怒,一定要讓這個人長點記性才行!
蕭澈看著她的樣子手臂緩緩的收緊,「楚雲輕,我有沒有說過,再有下一次,就不僅僅像上次那麼簡單了?」
楚雲輕一滯,腦海一轉忽然想到這句話說在何時何地,腦袋之中轟然一聲,楚雲輕雙手一掙,只听得蕭澈「嘶」一聲倒抽一口冷氣,楚雲輕當即不敢再動,而蕭澈眸中光彩一閃,低頭深深地吻了下去。
楚雲輕顧及到他的傷,絲毫沒有反抗之力,蕭澈有力的手臂緊緊的扣住她的腰身,根本動彈不得,蕭澈這吻來的極深,唇齒之間的廝磨纏綿漸漸的讓她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整個人無力的靠在蕭澈身上。
蕭澈一邊吻著她一邊摟著她向著池邊移去,他的手輕輕的在楚雲輕腰間游走,隔著一層輕紗,那細膩的觸感讓他欲罷不能,不知何時,楚雲輕的背緊緊的貼在了身後的池壁上,蕭澈的手由她的腰間落下,直覆上那挺翹的山巒。
楚雲輕本是喘息著的,此時渾身一震,嘴巴里無意識的發出貓一樣的低吟,本來抵在蕭澈胸前的手臂也漸漸無力的垂了下來,蕭澈的手輕輕重重的落在她的腰肢上,只覺得那感覺美妙至極,引得他情難自已。
楚雲輕在蕭澈身前嬌喘連連,渾身上下被一絲一縷磨人的酥麻之感侵襲,整個人媚眼如絲,嬌若羞花。
他的吻順著她的脖頸而下,似乎能將她點燃,她及其自制的想要壓下心中涌起的莫名感受,然而小月復之處忽而覆上的灼熱之感讓她心中一驚,意識到那是什麼之時她的腦海之中閃過一絲清明,然而蕭澈的手在這時解開了她腰間的衣帶,一抹溫涼貼在她的後腰,她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瞬時便被一陣悸動淹沒。
蕭澈的吻不停,一只手自解開的衣帶探進去,自她的腰間而上,繼而到了那光潔細膩之際的背脊,他的手無意識的在她背脊之上磨砂流轉,手間忽而踫到一條極細的帶子,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手指一條,那沉寂在他胸前的柔軟便呼之欲出。
楚雲輕在他的手中快要化成了一灘春水,他的唇在她的鎖骨之處留戀,繼而順著那誘人的溝壑滑了下去,當她的堅挺被他灼熱的唇親吻膜拜之時,她低低叫一聲環住了他的腰。
蕭澈抬眸,看到身下的人兒雙眸帶著迷蒙的水汽望著她,貝齒輕咬著雙唇,胸前的大片雪白盡數在他的眼中,他眼眸一深,一手探向她胸前的雙峰。
「嗯——」
一聲輕吟,蕭澈只覺得小月復之下的邪火更甚,而楚雲輕卻是頭一低覆在了他胸前,他手中慢捻著那香軟之處,低下頭去在她耳邊輕聲問出口,「告訴我,那天你在想什麼?」
楚雲輕只覺得耳邊襲來一股子灼熱之氣,讓她下意識的偏了偏頭,有低低的聲音飄進她的腦中,她恍恍惚惚的月兌口而出,「在想,你是要成為皇帝的人,做皇帝的女人,都是,都是極為辛苦的——」
蕭澈眸光一暗,看著她晶瑩如玉的耳墜一口含進了嘴巴,又是一聲嚶嚀,蕭澈輕輕的在她耳邊道,「這是誰告訴你的——」
楚雲輕渾身微顫的伏在他的肩頭,雙手像抓著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緊緊的扣在他的手臂上,她並非意識全無,此時胡亂的搖頭,「不,不要說——」
蕭澈眸光一變,一只手自她腰間慢慢的下滑,隔著她的衣裙探到了大腿邊緣,他的手指在那里停住,隱隱有向里的趨勢,「要不要說?」
楚雲輕只覺得一陣激動涌上,讓她情不自禁的抱緊了蕭澈的窄腰,她神思深處隱隱的覺得怪異,卻又無法再有過多的思緒來想這個問題,陌生的情潮涌上來,讓她無力思索更多,感覺到他的手更下去了些,她低吟一聲,「別,皇後,是皇後——」
蕭澈眸光一深,繼續在她耳邊誘哄道,「不會讓你辛苦,要做我的女人麼?」
楚雲輕微微睜開眼眸,近在咫尺的是一雙幽暗至深的眸子,帶著深重的疼惜和迷蒙的欲色,直直的看見了她的心里。
楚雲輕雙眸一閉,雙唇印在他的胸口,「後宮三千,我不願!」
蕭澈當即便笑出了聲,在她大腿邊緣磨砂著的手也收了回來,他的眸光繾倦的看著身下滿面嬌紅的女子,她顫動的雙睫微微的睜開一些,渾身都癱軟在她的懷中。
「哪有什麼三千,我只有你。」蕭澈體內有一種**在叫囂,他低低的道出這話,只覺得懷中人似乎微微一震,他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女子許久,再次深深的吻了下去。
這一個吻夾雜著狂風暴雨般的的熱烈,楚雲輕早就葷素不知,此時再在他的懷中沉淪一回,一邊吻著,楚雲輕環在他腰側的小手被他握在了手中,這般溫熱的手心讓楚雲輕覺得安穩有力,被他拉著緩緩移向下也不知。
直到那讓燙人的溫度在她的手心跳動,楚雲輕猛的驚醒,她雙眸之中水汽未散,此時帶著驚訝的瞪著蕭澈,卻惹得蕭澈欲念更甚,他一手遮住她的眼楮,片刻之後,楚雲輕只听得蕭澈悶哼一聲,將她整個圈進了懷里。
初經情事的楚雲輕尚自反應不過來,蕭澈喟嘆的抱緊她,幾欲將她揉進自己血肉里,她的衣裙被蕭澈解開,連褻衣都半敞,蕭澈見她迷蒙的模樣規規矩矩的替她掩好衣物。
「不會讓你和親。」
楚雲輕一愣,此刻情潮余韻未消,她細細的品著蕭澈的話,這才記起來晚間宮宴的場景,她低低一哼算是應答。
帶著嬌媚的聲音讓蕭澈呼吸微亂,他無奈的看楚雲輕一眼,只覺得自己二十二年的清心寡欲終于在她這里煙消雲散。
「來日方長!」
蕭澈細細的凝視變成這樣突然的一嘆,他手臂一抬將她整個抱著走出了湯池。
離了水的楚雲輕一個激靈,她漸漸眸光清明的看著蕭澈,臉色紅的幾欲滴出血來,剛才,他們都做了什麼——
蕭澈自那偏房的櫃子里扯出一件長袍將楚雲輕遮蓋住,兩只手不知怎麼的伸進袍子里再出來之時便帶走了楚雲輕濕透了的全部衣物。
楚雲輕羞怒交加的瞪著蕭澈,待看見蕭澈流血的傷口之時,再也氣不起來,她慢慢的回了力,急急掙扎著跳下地來,卻因為面前的男子體魄猛的轉身,「穿衣服!」
蕭澈發出一聲興味的低笑,楚雲輕听在耳里更是不好意思之極,良久,她緊握在身側的手覆上一只大手,側臉一看,蕭澈已經穿好了衣服拉著她走出浴室。
蕭澈將她帶出浴室,自己卻轉身走了出去,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已經拿了一樣東西,楚雲輕看去,卻是女子衣物,一應俱全!
楚雲輕眼眸大睜,微微有些囁喏的道,「蕭澈——」
蕭澈聞言嘴角一笑,眸中帶著明亮的光,將手上衣物放在床榻一側,隨身往床上一趟,他徐徐一嘆,「真真太磨人。」
楚雲輕無奈至極,再想到適才的情景,面色紅暈再添一分,蕭澈躺在榻上才覺得一陣疲累涌了上來,他向著楚雲輕招招手,指了指自己胸口,「疼得厲害。」
蕭澈的衣襟半敞,楚雲輕看得到那傷口經過水中一泡之後越發的猙獰可怖,沒有猶豫的,她快步走到床邊傾身在他身側,傷口泛白的向外曲卷著,楚雲輕手下動作極為利落的止血,去腐肉,然後敷上傷藥打好繃帶,一切就緒,這期間蕭澈再也沒有發出一點點聲響。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蕭澈已經閉上了眼楮,他輕薄的呼吸聲低不可聞的在楚雲輕耳邊回響,讓她覺得一陣心安。
平日里的他森寒冷厲,微微一動氣都讓人不敢靠近,此時睡著了,卻是分外的沉靜親切,楚雲輕細細看著他的眉眼,心中悸動越深。
楚雲輕將里間的被子拉過來為他蓋上,而後將那藥具收拾妥當,再在那屏風之後將蕭澈拿過來的衣物換上,一身素白的百花落地裙,上好的千雪錦,袖口和下擺都繡著精致的雲紋,還有一條面紗,是她喜歡的色澤。
再走出來的時候便又是一個素日里清泠宜人的楚雲輕,她遠遠的看一眼床榻上睡熟的人,轉身出了門。
子墨看到楚雲輕這會子出來微微有些詫異,「郡主現在要回宮麼?」
楚雲輕听著他的語氣輕咳一聲,「是,明日有圍獵,要侍駕的。」
子墨看屋子里一眼,點點頭,「子墨送您進宮。」
楚雲輕坐上馬車的時候心中還在回響這蕭澈的那一句話,「哪有什麼三千,我只有你。」
楚雲輕不得不承認,她再也無法將這個男人了從她生命之中驅出了,愛與不愛不過是一念之差,最讓人幸福的不過是,你寒眸冷然,唯獨對我溫柔呼喚,而我心念百轉,恰好回眸應答。
翌日,楚雲輕一大早的便帶著春桃候在了乾德宮之外,大秦騎兵極為強悍,一個原因便是因為國人喜歡圍獵,這一次外使來賀,早早的就定下來要去城外兩百里處的皇家獵場圍獵三日。
說起來是三日,實則卻是五日,首日是各方鑾駕到達圍獵場的時辰,第二三四日才是正日子,每年的圍獵總是以京中各家貴族的少年為主,今年卻是連京中各家小姐都在邀請之列,因為是麗妃的帖子,眾人對這位新晉封的貴妃存著攀附之心,再來有外國來使在,便是一定要去看看的,由此,今年的圍獵隊伍十分的龐大。
蕭戰點了楚雲輕隨駕,麗妃也跟著去,再有便是其他的王爺親族了,想到蕭澈也要去,楚雲輕既擔心又有些期待。
待皇帝的鑾駕出了宮門,一路上都有陳傲領著官兵護衛,到了城門口,早前的百官親眷以及幾國來使都是等在此處,又是一陣絮叨,整個大隊伍終于出了盛京的城門。
西雲山獵場是一個佔地面積極大的獵場,是草原與山地夾雜而成的一處皇家御用獵場,此時正是初夏,白日里微現暑意,晚間卻又有些涼,整個大隊伍到了獵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因為著手準備的時間及早,看著一個個佇立在廣袤原野上的帳篷,楚雲輕生出幾分開闊豪邁之心來。
因為楚雲輕是隨駕的,住所等用具一應都是和親王們一個級別,此時住在自己的獨立帳篷之內,倒是十分的安生,春桃只叫她休息,自己里里外外安排好了一切。
這廂她正打算眯一小會兒,有人卻在帳外稟報,楚雲輕聞言出帳,卻見是五殿邊的亦絕。
「郡主,殿下請您過去呢。」
楚雲輕眉峰一挑,「五殿下可有說是何事?」
已絕面色微微有些怪異,他微微斂眸道,「青蘿郡主在殿下那里,殿下請您過去救場呢。」
這下楚雲輕可有些頭疼了,慕青蘿是個性格可愛的小姑娘,也看得出來是真心喜歡著蕭淩的,既然她們二人在一起,這個時候她過去是不是不太好?
亦絕見楚雲輕有些猶豫,帶著無奈道,「另幾位王爺都在那里,可是慕郡主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我們殿下快要被大家逼著向慕郡主下聘了。」
楚雲輕心中一動,眼看著天色漸漸晚了,今夜其實並沒有什麼活動,無非是一些相熟的京中貴族聚聚,蕭戰身邊有麗妃和福海,此時只怕也不需要她,這般想著,楚雲輕點點頭,隨著亦絕走了。
皇子們的帳篷離得楚雲輕這里並不遠,沒幾步就到了蕭淩的帳前,楚雲輕只听得帳篷之內一陣笑鬧之聲,慕青蘿的聲音尤其大,免不得失笑的走了進去。
一入帳篷便惹來眾人的目光,楚雲輕眸光一掃,蕭清、蕭溟坐在主位,蕭澈與蕭淩分別坐在左右下手位,慕青蘿在蕭淩旁側,此時看她來了眸光一亮,而顧嫣然,卻是坐在蕭澈身邊的,另有幾位小姐,楚雲輕卻是認不得的。
楚雲輕向著幾位王爺見了禮,幾位姑娘又向她問了安,這廂慕青蘿已經等不及的要拉她過去了。
「楚姐姐!」
楚雲輕落座在她身旁,只見她眉眼之間都是笑意,「楚姐姐,蕭淩明日里要與我比賽圍獵,若是我贏了他就得去向皇上求得旨意下聘與我!」
楚雲輕向著她身後看去,蕭淩皺著眉頭不情不願的看著她,楚雲輕低低一笑,「那我要祝郡主心想事成了。」
這廂蕭淩本來請她來是來救場的,誰知到她也隨著慕青蘿的話來擠兌他,當即眸色一變,然而楚雲輕的話還沒有說完,只听她繼續道,「原來郡主擅長騎射麼?」
此話一出當即勾起了慕青蘿的興頭,在座的女孩子當中,唯有她是明面上會武功的,她興沖沖道,「楚姐姐,小時候我常常和爹爹一起出去打獵的,手上功夫和馬上功夫絕對的都是一流,楚姐姐,要不要我教你打獵啊——」
慕青蘿開始說起來她精湛的騎射技術,好像將下聘求婚的事放在了腦後,蕭淩感激的看楚雲輕一眼,知道請她來是對的了。
眾人見楚雲輕一句話把慕青蘿的勁頭帶了過去,眸中無不是興味眸光一閃,這廂顧嫣然看楚雲輕一眼輕聲道,「青蘿妹妹和楚淑儀都是郡主,若是青蘿妹妹和五殿下成了好事,想來皇上也一定會給楚淑儀尋一個好去處的——」
她的眸光往幾位王爺身上一瞟,意思明了。
慕青蘿一愣,轉而看向幾位王爺,低低一笑道,「顧姐姐這話說的對,這樣一來青蘿倒是不敢比楚姐姐先了,就是不知道皇上會把楚姐姐指給誰——」
這話也只有慕青蘿敢直白的說出口,其他幾人只當是玩笑並未放在心上,未有蕭溟和蕭澈,眸光深沉莫測。
蕭溟一笑,眸光直直的看向楚雲輕,「楚淑儀應該沒有忘記本王說過的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