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說到,水月生下樓送信,華一季一路鬧心。忐忑一夜後,第二天一大早華一季就來到了班級,水月生也起得很早,早早地坐在了位子上。見水月生一副愛理不理很不高興的樣子,華一季不敢出氣,小聲地拉開椅子在邊上坐下,拿出來了英語書準備早讀。華一季在一旁很是疑惑,自己並不曾得罪于他,何苦他這般冷落,兩人只好這麼互相拉鋸著。
其實水月生何嘗不知在一旁的華一季是焦急萬分,哪有心思在讀書,可能一門心思就在想著知道昨晚送信去時木雨樓的反應,可水月生氣憤華一季為什麼半路上跑了,去跟蹤木雨樓越想越不對勁,越覺得華一季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不管怎麼樣,自己不想趟這次渾水已經趟了,算是個中間人吧,要是出了個什麼狀況,自己豈不是會被自己罵死?本來初衷自己就不太願意干這種事,只是一時拗不過華一季,「這華一季就得給點顏色看看」水月生心里想。
感覺華一季整個早讀都心不在焉的,水月生心里偷偷笑著,又不露聲色。剛打下課鈴,華一季就忍耐不住了,賠著笑臉對水月生說︰「昨晚的事辦得怎麼樣了啊?」
「什麼怎麼樣了?」水月生故意答非所問,轉移話題。
華一季只好依舊笑臉對著水月生說︰「別別別,兄弟,您要是受了什麼委屈,盡管朝我發,我在這里給您賠不是了」
水月生看華一季還算有點良心便說︰「我倒是沒受什麼委屈,只怕是別人受了什麼吧。還沒見過面,就給人盯上了。」
華一季看水月生說話沒好氣的,只能一味賠笑︰「不知小弟哪里做得不對,得罪到你了?」
水月生听到氣就不打一處來,吼道︰「你這兔崽子還好意思說我昨晚送信回來,你怎麼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你跑哪兒去了?」
華一季見水月生發無名之火,忙解釋︰「這還不是怕你給我下套嗎?要是你把木雨樓慫恿上樓,那時我會無言以對的,很尷尬的。所以,這才溜之大吉的。」
「恐怕沒這麼簡單吧……」水月生冷笑著對著華一季。
華一季這下可明白了水月生今早怎麼怪怪的,對自己愛搭不理的,原來是懷疑自己去跟蹤木雨樓了,可自己有這麼齷齪嗎?當場拍著胸口說︰「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端。我昨晚真的就直接回家了」
見華一季「死不承認」,水月生也無可奈何,只想以後還是多加小心,別給人家當槍使,自己還不知道,到最後還得幫人家擦。華一季也是剛剛反應過來這麼一大早來,水月生一臉不爽的感覺,原來都是沖著自己的罷罷罷,華一季也不願多往上面想,只盼著木雨樓快快回信,了結自己的一個心願,雖然期望值不大,也算一個高考前的一個信念吧。
過了兩三天,木雨樓遲遲不來回信,這華一季也是有預料到的,現在的女孩子都像老佛爺,是一請不來,二請不到,三次四次混熟了,事情就水到渠成了。正糾結時,忽生一計,華一季心想︰「你既不便回信,我倒也有轍,那就再叫水月生出馬吧」
可水月生听了又要他送東西,打死不干,華一季一頓軟磨硬泡,又施以好處,仍毫不見效。最後水月生看華一季實在執著,方答應「下不為例」,華一季趕緊連連點頭把一封信遞給了水月生。
下課時,水月生又來到了樓下,把木雨樓叫了出來,果不其然她並未曾準備什麼回信之類的東西。她知道要麼不來了,要麼遲早還會來,何必還沒開始就把自己看輕了,弄得那麼著急。幸虧華一季早有準備,在信中還夾了一份本該給班級同學填寫的同學錄,這下木雨樓見著自然會明白其中的意思,不得不回了。
水月生把信遞了過去說︰「寫都寫了,就當認識認識吧。」木雨樓倒也爽快,把信接了過來。華一季在樓上是看得真切,心中不住叫好,只嘆自己腦袋靈光。
水月生回來後,華一季也不住地千恩萬謝了一番。水月生也不搭理這些,只警告華一季︰「別把這好好的姑娘虧待了別把自己拉下這趟渾水」
華一季听著這沒來由冒火的話,只得不住點頭,滿口答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卻不明水月生是什麼意思。反正大事將成,先不管這些無關緊要的,填了這同學錄她就是想跑也跑不掉了。古人說的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高考結束了,誰還能找到誰?有了這張同學錄就好辦了。再說,華一季也把自己的信息寫了個同學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夾在那封信中一並送給了木雨樓。就算她不寫也不回,也許有一天她會主動通過留下的聯系方式找上自己的,華一季心中不住地盤算,也不由得一陣竊喜。
這木雨樓收到後,看了看信發信還有兩張同學錄,一張填的是華一季的信息,另一張是空白的,馬上會意。提起筆來就填寫,不一會兒就寫完了,這種事這幾天幾乎天天都干,早已爐火純青,信手拈來了。只是她不會自己送過去的,她知道自然會有人來取的,自己何必煩這份閑心,順手將兩張同學錄夾在桌上的一本書中。
這日,果然又是水月生來了,遠遠地看到他來,木雨樓順手拿了夾在書本里的那張同學錄,走到後門遞給了水月生。
這華一季終于第一次見到木雨樓送回來的東西,頓時心花怒放,手舞足蹈。捧著那張遞回來的同學錄,看了又看,暗自感嘆這木雨樓還真是個好學生啊,連QQ號都沒有,還好有她家的座機,雖然不大方便聯系,不過這對于目前的華一季已經足矣。
從華一季遇到木雨樓到弄到她的聯系方式前後不到一個禮拜日,不由心中一陣興奮,深感激情不遜當年,然高考近在咫尺,已不足半月,心想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今有她號碼在手,萬事不愁。便放下心來,只盼高考一切安好,然後該結束的結束,該繼續的繼續。
高考即至,學校安排考前一個禮拜舉行第四次模擬考試也就是最後一次模擬考試,為大家培養一下考試感覺,不至于生場、怯場。且本次考試原則上不按真實成績安排考場,以一個區段隨機遵循進步程度分布。就是好比以前三百名為一個區段,誰上最近一次考試成績進步大,則考場靠前。特別提出水月生由于前段時間與華一季經常下晚自習仍然留在學校自習到很遲才離開學校,在學校自習,進步巨大,水月生這段時間進步達到五百多名。昨日還在別幢五樓考試,今天竟出現在第一考場。班上都大為驚嘆,悔恨自己沒有亡羊補牢、臨時抱佛腳,現已晚矣,離大刑之期已不遠矣…
華一季也拿水月生開玩笑,說這道那的,水月生反駁道︰「你小子,也不賴啊,第二考場…有追我當年風範」
華一季哪里會口上饒人,不改平日強勢之風︰「要不是你這次有幫我的忙,積點陰德,不然也只能做我身前的一個狗腿。」由于水月生平時有××習慣,因此落了個狗什麼的外號,這一般沒人會提起,這不剛說到,水月生便以牙還牙,言語與動作齊上,二人馬上嘻鬧起來,周邊一片混亂,實非言語所可描述,則無需多加敘述。
時光飛逝,光陰似箭,轉眼中學最後一場考試就要結束了。大家都早早來到考場,或坐在位上閉目養神,或倚在走廊欄桿前,與以前或現在同學閑聊,暢談高考後的愜意生活,個個都有各自的憧憬。華一季也靠在欄桿上和高一時同學在一起高談闊論、指點江山,吐沫四射。
事有巧合,人有緣,木雨樓偏偏在這個節骨眼里出現。不知她是否認識自己,華一季瞥了一眼,故作鎮定,仍與旁人胡吹亂侃,靜待她過去。木雨樓似乎有什麼察覺,加快了步伐,迅速向前走了過去。華一季一邊聊,一邊又扭著頭朝前望了一眼,她進了第一考場。早听說她成績不錯,果然不錯,她應該不像水月生那種情況。
華一季忙向旁邊的人解釋自己要上廁所,便從一班窗前飄過,看到了水月生叫了出來。水月生見到華一季開門見山地說道︰「木雨樓在我們考場啊。」
「我知道啊,看到了。」又拉了水月生到了廁所一旁指著坐在窗口的一個女孩,「不就在那嗎?」。
水月生一時興致大起︰「要不要我再幫你說說。」
「無聊,無聊無聊的人做無聊的事,很正常啊。」水月生也不與華一季多說什麼,便回了考場,和木雨樓攀談了一會,其間難免不提到華一季。木雨樓連連說他很無聊,搞得他很是無語,但仍不厭其煩推銷,好像華一季已經成了自己的商品一樣。
這時,華一季是一直待在廁所門前到處張望,突然看見雲凌波也從一班走里了出來,忙上前說道︰「你小子也混得不錯嘛。」
雲凌波見是老知己,忙自嘲︰「什麼第一考場啊亂安排的。哎,你在哪兒考啊?」
「啊,我啊,就在你隔壁。」
「噢,你也不錯嘛。」扭頭朝著一班門口,「木雨樓也在我們考場呀」
「哦,我知道啊。」華一季很平淡無奇地回答道,順手還指著坐在窗旁的木雨樓。
「你個孫猴子眼楮夠精的啊」
「那是當然。身為一個合格的追求者,若不能時時刻刻把握自己所追求的東西的最新動向,你就不稱職不敬業」
「說的也是。說的也是。」雲凌波不住點頭。華一季見雲凌波一直都還算中肯,便說了說自己的最新狀況。和雲凌波繼續說了會,快到考試預備時間了,便各自回了自己的考場。在一班門前分手,又從木雨樓的窗前跑過,進了二班的前門,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靜等考試的到來,不慌不忙,愜意人生。
高考轉瞬即逝,大伙就要各奔西東,至于華一季與木雨樓的後事如何,還得看考後的漫長三月假期。更多故事正在上演,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