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做什麼?」
碧溪看見林寶兒對白澤最近這些日子的冷淡,心里總是不踏實,白澤這幾日日日都來粘著林寶兒,也不見他多說話,不過也算是很有誠意了,可林寶兒一句話都不說,只當白澤是空氣。
眾人也都察覺的到林寶兒這是有意的避開白澤,上次失憶好歹林寶兒還有意無意的吊著他,讓白澤總粘著她轉悠,可這次林寶兒是明擺的連話都不怎麼願意跟白澤說了。
追根究底,可能還是白澤讓林寶兒有些失望了。
先是月復水之上和碧溪交鋒,後來是清越的死,即便白澤說了要孕養清越,可都沒換來林寶兒的一個笑臉,最近他們才發現,林寶兒也有這種冷淡高貴的時候惚。
「爹爹,我不想說他。」
林寶兒說話直接,碧溪的臉色微變,起身就走了出去,天帝略有責備的看了林寶兒一眼,也跟了出去。
剩下的幾個人不是嘴巴笨的要死,就是說話沒個正經,只能看著林寶兒郁悶溫。
說實話他們也不覺得這一次是白澤的錯,畢竟白澤那時而歡月兌,時而正經的個性,誰都不知道哪一個才算是正常的。
「我不是氣他控制不了自己,也不是氣他沒有趕在清越之前救我,我是氣他不肯承認,錯就是錯,對就是對,錯了就要改,若是連這一點都做不來,那只能說他還是孩子,或者說是我一路縱容他縱容的太過分了,沒有給他成長的機會。」
白澤的心性不穩定,為人也任性,自己想到的事情從不肯多給林寶兒說半句,不管他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也不管他那麼做是對是錯,只要是他認準了的,他就會一路坐下去。
他是雪貂的時候,林寶兒憐惜他,只要他沒有大錯,萬萬不會多說他一句,祁連山之後,他們聚少離多,林寶兒心疼他,恨不得整顆心都掏給他,自然也不會拂逆他的意思。
想起兩個人相處的點點滴滴,似乎總是林寶兒站在他的前面,護著他,讓著他,也讓白澤越來越粘她,越發的覺得這世上只要林寶兒在,什麼都無所謂。
從那日清越走了之後,林寶兒就問過他,為何要去血池,又為何不肯將他身上有噬心魔的魂魄一事兒說出來,可偏偏他就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轉身摔門就出去了。
若是他肯說,那他們這些人必定有防備,當日萬萬不可能落到那麼淒慘的下場。
林寶兒還是怨他,怨他連累了大家。
也怨恨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把大家逼到了無路可退的地步。
「你有沒有想過,白澤的身體內,可能住著另外一個白澤?」
東華帝君這話說的小心翼翼,林寶兒還是第一次見他對玉清以外的人這麼低聲下氣的。
「就是一個是好白澤,一個是不好的白澤。你知道我們說的意思吧?」
太白也趕忙插嘴,眼巴巴的看著林寶兒,林寶兒眉頭輕蹙,道︰「在我們的那個世界,這個叫雙重人格,兩個極端相反的人,是嗎?」
「林寶兒,你真是一點就透啊,太聰明了。」
太白立馬接口,林寶兒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接著開口問︰「具體的有什麼反應?」
這話問的不是太白,是東華。
「正常的時候就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比較隨性一眼,不正常的就是你上次在月復水之地看到的那個樣子,唔,比較張揚一點。」
東華帝君第一次覺得說話也這麼累,還要小心翼翼的揣摩用詞,生怕林寶兒一個不順心徹底把白澤打入十八層地獄啊,以後來個老死不相見,白澤估計就徹底好不了了。
「我以前怎麼沒看見?」
林寶兒和白澤認識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他倆天天相處也沒見有什麼異樣啊。
「只要你在他身邊,他還是比較正常的,唯一不正常的那次就是自己跑到萬劫之地入魔的那次,那也是你刺激的,這次估計是灰鷹有意引發,你應當察覺的到,白澤最近時不時的就會冒出來那種一本正經的模樣,看起來有點嚇人。」
那個白澤算起來才是他們熟悉的白澤,冷漠,高傲,六親不認。
倒是遇見林寶兒之後的這個白澤一直都是他們不熟悉的,現在好不容易熟悉了,可惜那個冷臉王又準備出來了,嘖嘖嘖,這個白澤能打得過那個冷臉白澤才怪,到時候說不定就是被鯨吞。
林寶兒使勁在腦子里面想著自己以前對雙重人格的了解,貌似真的不多,但是記得好像是一種不可治愈的嚴重心理疾病,現在的神仙也這麼時髦,都開始得病了?
據說這種疾病的形成原因很多是因為一些負面的心理情緒,例如什麼自卑啊,不安啊,生活壓力大啊,這個跟白澤搭不上邊吧?
「他天生的?」
林寶兒問了一句,東華帝君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道︰「遇見之後才不正常的,不是,我是說才有了比較可愛的這個白澤,另一個好像就不見了,我也很久沒見過了。」
「他倆誰是主性格?」
「啊?」
「我的意思是兩個人都知道對方在做什麼嗎?」
林寶兒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解釋了,什麼兩個人,那明明是一個人。越來越亂了,真是……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其實我還是覺得,他們可能是一個人,只不過是為了讓你喜歡,才故意變成了這個模樣。」
「他騙我?」
「也不是啦,你可以自己去問問,我們也不知道。」
東華帝君生怕越說越黑,到時候真把兩個人給挑撥了,白澤估計就真的瘋了。
「你們怎麼看?」
林寶兒看著閻桀開口詢問,閻桀眉頭輕蹙,沉默了半晌之後才開口道︰「他不會騙你,這種事情,我也說不好。」
是的,白澤不會騙他,這是最起碼的一個東西,只要不是騙他的,只要是彼此喜歡的,沒什麼解不開的,他不就是雙重人格,不就是一個神仙一個魔,有什麼啊?
林寶兒向來是雷厲風行的人,說做就做,听完了兩個人的話就直接出門找白澤去了。小瑾月和小花卷剛進門就看見林寶兒出門了,剛想開口叫一聲,林寶兒就把兩個孩子送到了太白身邊。
「你們陪哥哥玩兒。」
林寶兒轉身出門,太白在身後郁悶啊,什麼哥哥,是伯伯,不能佔他便宜啊……
林寶兒在冥宮外面的荼蘼花路找到白澤,此刻他正自己站在大片的紅色荼蘼中出神,一身素白的長衫越發顯得的人消瘦,紅色的長發溫順的披散在肩頭。
這個背影,越發的落寞。
林寶兒突然想到了玉清說過的那句話,只要林寶兒的目光沒有落在白澤的身上,他就會有一種難以言語的悲傷,像是被全世界拋棄的孤獨。
那孤獨,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嗎?
「誰?」
白澤察覺到背後有人,血紅的長發瞬間變長,直撲林寶兒而來,卻在林寶兒面前突然停下,又收了回去。
白澤轉身,看見林寶兒站在遠處,微微有些發愣,他以為,至此之後,林寶兒就再也不會主動尋他了呢!
她現在對他戒備的很。
白澤不想說自己多可憐,被這樣對待也是理所應當,可總掩不住的失望。
他沒有辦法將自己所有的東西都坦露在林寶兒的面前,尤其是那些林寶兒根本不喜歡的。
林寶兒縱然整個人都帶著淡淡的疏離,可她正氣,容不得邪魔入侵,容不得身邊的人受傷,容不得,他這個早就不是白澤的白澤!
林寶兒每每往前走一步,白澤的身子就繃緊了一分,等到林寶兒到了他面前的時候白澤覺得自己都快不行了。
她的表情這麼嚴肅,她眸子這麼暗淡,不會是要來說和離的吧?他不會同意的,即便是被討厭了,他也絕對不會跟林寶兒和離的……
「我們談談……」
「不要,我什麼都不想談,我還有事兒,我先走了……」
白澤幾乎是準備落荒而逃了,林寶兒卻在下一刻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溫熱的感覺一路從她的手心蔓延到他的身上,這久違的溫暖,幾乎逼出來白澤的眼淚。
十指緊扣,不離不棄,當初說好的事情,卻一再的被其他的事情沖淡,白澤幾乎以為,這次之後,他就再也看不到這景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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