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儀的話十分露骨,也很尖銳,慎選侍不安的往穆紫鸞身邊挪了挪,惹得瑞德儀譏笑連連,「眼看馨貴人得寵,你便效仿著往沁嬪身邊鑽,殊不知她都失寵了,見不到皇上,如何還能向皇上引薦你呢?你這個算盤可是打錯了,倒不如,等下馨貴人來了,你好好巴結巴結她,不過我看,她倒不像沁嬪如此大方,她可是日日霸著皇上,不肯跟任何人分羹呢。」
慎選侍怯怯的欠身道︰「嬪妾沒有巴結任何人,嬪妾真的喜歡和沁嬪姐姐在一起。」
「呵呵,在宮中裝什麼姐妹深情?你心里想些什麼,我一看便知道。」瑞德儀尖銳的目光一寸一寸劃過慎選侍的面孔,慎選侍動動唇,看著她銳利的樣子,生生不敢說話。
穆紫鸞不動聲色的將她拉到身後,巧然看著瑞德儀,「半月不見,德儀姐姐口齒越發伶俐了,倒比那新磨的刀子還快上幾分,嬪妾清減自是因為病中胃口不佳,不過,姐姐說說嬪妾也罷了,若是把皇上也牽扯進來,就不怕皇上听聞遷怒于姐姐嗎?」
「沁嬪是在嚇唬我嗎?」她輕輕拍了拍胸口,做出一副害怕的神色,「姐姐我當真好害怕啊,」她忽而一笑,「只可惜沁嬪半月都見不到皇上了,又上哪里去告訴皇上呢?呵~哈~。」
穆紫鸞微微一笑,「嬪妾帶病之身,自是不宜面君。皇後娘娘協理六宮,便是替皇上管理後宮妃嬪,臣妾有話只需對皇後稟明便是,再不濟……」她的笑意越發濃密,像一條密織的絹子,鋪天蓋地的向瑞德儀蓋去,「姐姐也知道馨貴人日日得見天顏,嬪妾自然也可請馨貴人代為向皇上傳達,嬪妾自知姐姐天不怕地不怕,只是不知道皇上听見這些話後,對姐姐會是個怎樣的看法。」
「你……」瑞德儀被她噎得無法還口,恨恨的瞪了她們一眼,走遠些,不再言語。
穆紫鸞扶一扶慎選侍緊緊抓著她的胳膊,溫言道︰「沒事了,別怕。」
慎選侍懦懦的點點頭,似乎當真被瑞德儀嚇到了,悄悄躲到穆紫鸞身後,頭低垂著,生怕被別人看到一樣。
玉貴人站在遠離眾人的風口,剛剛瑞德儀與穆紫鸞的談話,隨著風一字不差的落入她耳中,她向穆紫鸞投去一個贊賞的眼神,穆紫鸞正好往風口撇去,正對上她的目光,兩人相視一笑,看得出都對對方頗有好感。此時,蓮心掀開門簾,眾小主一一進入鳳儀宮,向皇後請過安後,便按照位分高低落座。
進去的時候才發現,賢妃攜著馨貴人已經坐在座位上,看來是來了許久了。皇後受了眾小主的禮,笑意綿綿,指一指馨貴人道︰「眾位妹妹快恭喜馨小儀吧。」
听到「馨小儀」這三個字時,穆紫鸞頓時什麼都明白了,這麼快就又晉了位,雖然尚比自己低,可一時間眾妃嬪卻無一人能敵過她的恩寵。
馨兒面若桃花,乖巧的行了一禮,「嬪妾初初入宮,不懂規矩,突然晉封為小儀,內心十分惶恐,若有不足之處,還望皇後娘娘包容,嬪妾一定改正。」
她穿著藕荷色雲錦宮裝,繡著白蓮花盛開的圖案,繡樣精巧,一看便是蘇繡。出雲髻,十支溫玉瓖南珠垂銀色流蘇的發簪分兩邊對稱而簪,流蘇從短至長垂于面龐,更襯得她楚楚之態。今日她的穿衣裝扮遠勝于半月前的寒酸,看來,沐辭楚當真賞賜了她許多。
皇後揚一揚手,滿面春風,「快起吧,辛苦你了,也累了一晚了,本該好好休息才是,無奈宮里規矩多,新侍寢的妃嬪一定要晨起向中宮請安。」
皇後這句話如同驚雷般在鳳儀宮炸響,眾人驚詫的抬頭,目光瞬間匯集在馨小儀面上,嫉妒、羨慕、不屑……一齊壓向馨兒,她面上飛快的閃過一縷心虛,然而只是一瞬而已,再看她時,她只含著溫潤嬌羞的笑意,柔柔一福道︰「嬪妾不辛苦,孝敬皇後是嬪妾的本分,嬪妾喜不自勝。」
這話是說的相當討人喜歡,皇後頷首微笑,賢妃將她面上剛剛飛快閃過的心虛盡收眼底,目光在馨兒與穆紫鸞面上一旋,隨即會意一笑,轉了轉清靈的眼瞳,道︰「馨兒妹妹自是有福氣的,能在眾位新進小主中第一個侍寢,」她親自扶起馨兒,「姐姐祝你早日懷上龍胎,為皇家開枝散葉,那才是頂要緊的福氣。」
穆紫鸞不動聲色的看著,賢妃這話看著是好話,可無意間便將馨兒拱到了與眾人為敵的位置。果然,賢妃剛說完,眾小主面上便蒙上一層灰,瞥向馨兒的眼神,隱隱透著尖銳。
馨兒謙卑的垂眸,「眾小主中,馨兒資質最差,皇上也只是一時新鮮罷了,又怎敢奢望著能為皇上延綿子嗣呢。」
皇後笑一笑,「馨小儀不必過于妄自菲薄,本宮看你的性子就很好,溫順乖巧,皇上既然能在眾小主中第一個寵幸你,也是說明皇上喜歡你。」
不知為何,皇後說話的時候明明看著馨兒,穆紫鸞卻覺得她眼角含著若有似無的光,隱隱射向自己。也是呢,皇後當初看好自己,想與自己聯盟,最後自己卻沒得寵,到讓一直不顯山露水的馨兒登了先,皇後應該是覺得慶幸吧,幸虧當日自己沒有答應她的聯盟要求,否則到今時今日,自己對她也只是一枚棄子而已,現在她應該轉了念頭,去拉攏馨兒了吧?
後來眾妃嬪的閑話家常,穆紫鸞一個字都听不進去,她總是暗暗看向馨兒,可馨兒卻一點回應都不給她,馨兒的目光從頭至尾都未落在她身上過,好似自己並不是她的表姐,而是陌生人一樣。穆紫鸞並不羨慕她得寵,但是對于馨兒現在的表現,若說她心里沒有疙瘩,那是不可能的。這便是所謂的過河拆橋嗎?可是為什麼?她們不是自小一起長大的表姐妹嗎?難道這宮中有這麼大的威力,能讓當初那個單純如水,簡單至極的小女孩,一夜之間成了頗有心計,工于算計的寵妃?她不願意相信,真的不願相信。
「前幾日,前朝余黨偷襲了幾個地方知府,這半月來,皇上一直著人調查,終于找到了作惡的歹徒,」皇後深深看向馨小儀,「也多虧了馨小儀的母親,替蘇知府擋下歹徒一刀時,從歹徒腰間順手揪下一塊腰牌,這腰牌正是當地一家著名青樓護院的腰牌,皇上命人順藤模瓜,最終發現前朝余黨正是隱藏在青樓之下,做著危害百姓,危害官員,危害國家的事。皇上說了,蘇知府遇刺,本就該安撫,現在立下這等大功,便升你父親為大理寺少卿,調任京城,你母親有功,封為正四品誥命夫人。」
馨小儀鄭重跪下,含著點點惶然垂頭,「父親乃朝廷命官,為皇上盡忠盡力乃是本分,母親不過是踫巧發現了刺客的腰牌,怎敢居功而受封?臣妾當真惶恐。」
皇後笑意越發濃密,「聖旨已經在去杭州的路上了,想來再過幾日,你父母就該抵達京城了,到時候,本宮向皇上求個恩典,準你父母進宮覲見,也好看看你。」
馨小儀眼眶一紅,動容道︰「多謝皇上、皇後娘娘的恩典,臣妾感激不盡。」
皇後親切的揚揚手,「快起來,地上涼的很,你現在也是從五品小儀了,本宮命內務府備了幾個奴婢奴才,等下便送去未央宮供你挑選。」
馨小儀又是一番謝恩,感動的幾乎垂淚,人還是若以前一般謹慎小心,一點也沒有因得了恩寵而驕縱,只是穆紫鸞總覺得,她似乎有哪里不一樣了。
皇後眼中含笑,靜靜打量著馨小儀,雖說她比不上沁嬪傾城傾國,眸子卻溫柔如水,性格亦是乖巧懂事,不比沁嬪清冷中帶著點點傲氣,並不把富貴、地位、恩寵當做一回事,連皇上她似乎都不放在眼中。馨小儀是怎樣被沁嬪推到皇上身邊的,皇後心里清楚的很,沁嬪貌似的失寵,並沒有讓皇後斷了與她聯盟的念頭,相反的是,正因為沁嬪拒寵的舉動,讓她更加覺得沁嬪實在是個值得合作的對象。眼光太淺的人,是沒資格站在她身邊的,就像她貴為皇後,依然可以忍了明妃一年的氣。也正是因為她當年的容忍,才有了今日的揚眉吐氣。她相信,沁嬪失寵只是暫時的,馨小儀絕對沒有那個魅力也沒有那個本事綁住皇上的心,皇上不再去沁心宮,也絕不是因為對沁嬪失去了興趣。她冷眼旁觀,皇上,仿若只是生了沁嬪的氣,生氣說明他放沁嬪在心上,而唯有放在心上的人,才值得他去在意。
「今晚皇上會在廣寒宮設宴,王爺、福晉也會前來赴宴,眾位姐妹入宮後,宮中第一次舉行這樣的宴會,大家便一起來吧,反正是家宴,也不必拘束。」她的目光投向穆紫鸞,「雖說沁嬪病著,也該出來走走,這樣對病情有好處,晚宴沁嬪可一定要來啊。」
穆紫鸞本想借著病推月兌不去,可皇後如此特意囑托,她再無理由推月兌,只得欠身道︰「嬪妾多謝皇後娘娘關心。」
「自入宮後,皇上一直忙于政務,妹妹們也沒什麼機會見皇上,」皇後面上含喜,「今日皇上因著抓到余黨的事很是開心,妹妹們好好打扮一下,說不定也能得到馨小儀一樣的福氣。」
眾小主的眼楮瞬間被這句話點亮,十四位小主中唯有穆紫鸞與玉貴人神色如常,似乎對這恩寵並不在意。馨小儀盈亮的眼眸暗了一下,也只是一下而已,再看她已是如常般溫柔乖巧的樣子,看不出一絲異樣。
皇後揮了揮手,「妹妹們各自去準備吧,誰今晚能討皇上歡喜,本宮通通有賞。」她看向穆紫鸞,「沁嬪且等一下,你身子不好,本宮囑咐你幾句。」
眾妃嬪一時間散了,因著皇後的話,穆紫鸞只能坐在原位,看著馨兒連看都不看她就快步離去了。她本想借這個機會和馨兒說幾句話,今天晚宴恐怕是沒法和馨兒交談了,等到下次機會的話,只怕還要再等半個月,也就是下個月初一向皇後請安的日子。
等眾妃嬪散干淨了,皇後淡淡的喚了一聲︰「蓮心。」
蓮心應了一聲,從內室捧來一個四方紅木盤子,端到穆紫鸞面前,上面是一件粉藍色顏色漸變的水袖舞衣,並一雙銀白色舞鞋。
皇後這是想做什麼?穆紫鸞稍稍不解的望向皇後。
皇後揚唇一笑,「這件舞衣,本是一年前本宮做給自己的,這一年來本宮發福不少,穿不上了,年紀大了,也跳不動了,看這衣服倒很適合沁嬪,不如沁嬪晚宴的時候穿上這舞衣輕歌曼舞一段。」她看著穆紫鸞欲拒絕的神色,根本不容她說話,又道︰「本宮老了,舞不動了,心里很是惋惜,也當真是辜負這舞衣了,沁嬪千萬不要推辭,否則本宮是會傷心的。」
皇後娘娘已經如此說了,再推月兌當真顯得矯情了。更何況,她深知,在眾妃嬪眼里她已經「失寵」,現在太違背皇後娘娘對于她想在宮中安穩度日的期望來說也是不好,再說她又不是不會舞。于是欠身道︰「多謝皇後娘娘美意。」
墨桐上前接過蓮心手里的木盤,皇後含笑點點頭,又道︰「沁嬪等下不必準時抵達晚宴,等晚宴節目開始時,本宮自會安排你出場。」
穆紫鸞清淺一笑,皇後如此費心安排,是為了什麼?既然馨兒已經得寵,皇後直接拉攏她不是更省事?
皇後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端坐在鳳椅上道︰「鸞兒,你年紀尚小,進宮時日又短,這宮中可不是像你想的那麼簡單。」她的目光定在穆紫鸞略帶遲疑的面上,莫測而深深的一笑,「在後宮,皇上寵愛的人,未必是真心喜歡的人,而皇上冷落或責罰的人,未必是真心厭棄之人。後宮看似只是皇上的妻妾,實則與前朝緊密連接。只是沁嬪,本宮實話實說,你似乎不願意承寵啊。」
「皇後娘娘誤會嬪妾了。」穆紫鸞深深一福,「嬪妾身子尚未好,太醫也囑咐了要好好休息,實在不宜承寵愛。」
「生的病再重也有痊愈的一天,」皇後扶一扶鬢邊,眼中大有深意,「本宮瞧著沁嬪今日氣色不錯,既然能向本宮請安,想來身子已經無礙,本宮記得院判大人為沁嬪診脈時曾說,沁嬪半月便可痊愈,現在已然半月了,」她揮一揮手道,「時候不早了,沁嬪早早回去準備吧,本宮很期待今晚家宴上你的表現。」
皇後根本就不給她拒絕的機會,而她也不想拒絕。半個月來,皇上再未踏足過沁心宮,可見她不知道哪里惹怒了皇上,若是再惹怒皇後,她還要不要在這宮中平安度日了?不過是跳個舞而已,裝裝樣子便是了。
穆紫鸞回到听雨軒,墨桐展開舞衣道︰「奴婢看這衣服分明是按小主的身量裁的,皇後娘娘比小主要矮些,穿這舞衣似乎太長了。」
穆紫鸞拂一下袖子,坐在桌邊,「難不成你以為那舞衣當真是皇後娘娘為自己做的嗎?」她撫一下舞衣,衣料當真很好,看著盈亮有光澤,又極有垂度,這樣舞起來才會輕輕飄逸,裙擺是多層荷葉裙,旋轉的時候,裙擺會若花兒般綻放,想一想便知美麗非常。
伶心捧了茶果進來,關切道︰「小主可想好要舞了嗎?」
「皇後娘娘根本不給我拒絕的機會,」她的眼神定在舞衣上,「看來今晚非舞不可了。」
「那小主這一舞是想動天下?還是想得過且過,不失了面子便好?」伶心繼續追問
「見機行事吧,皇後娘娘自是想我舞姿動人,但皇上說不定根本就不想看見我,」
伶心將一樣一樣茶果擺好,「奴婢听聞馨貴人……」她微微一滯,自嘲的笑笑,「不對,是馨小儀了,奴婢听聞她昨夜侍寢了?」
穆紫鸞點點頭,面上有些失落,她倒是不介意皇上寵愛馨兒,她只是覺得那麼親密的表姐妹,為何一入了宮就變成了這副樣子?
伶心看得出穆紫鸞心里有些不痛快,于是勸道︰「小主且寬心吧,無論是誰進了宮都是會變的,小主如此真心對別人,別人卻不一定領小主的情,這宮中一向都是如此的。」
穆紫鸞笑意淒然,「我不信她是那樣的人,沒辦法相信。」
伶心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奴婢一早勸過小主的……」她停住,話點到即止即可,這宮里自然沒有奴婢訓主子的先例,不過她也實在是擔心小主,小主似乎有漸入迷局的危機。
「伶心,我不介意她獲寵,一點都不介意,我在意的是,為何她得寵後要避開我?難道之前的種種,只是為了要我幫她而已?宮中沒有真正的情誼,我知道,可我與她卻是在宮外就親密無間的啊。」穆紫鸞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氣息悠長綿軟。
伶心雖然心下不忍,還是道︰「小主雖然不願相信,但是事實擺在眼前,馨小儀似乎真的只是利用小主獲得寵愛而已,皇上半月未來沁心宮了,奴婢推測,也是她纏著皇上使用計策,或是說了些什麼讓皇上不願意再看見小主。」
「皇上來不來的有什麼要緊,」突然意識到自己話里的不妥,怕伶心發現她根本無意爭寵,于是遮掩一笑,「姐妹都沒有真心,更何況皇上?他還不是見一個愛一個罷了。」
「皇上只有一個,後宮中的女人卻那麼多,這也是無奈的事情,只是小主,」伶心關好房門,小聲道︰「皇上雖為九五之尊,但皇後才是後宮之主,很多時候,皇上忙于前朝朝政,根本無暇顧及後宮之事,若小主想在後宮安穩無事,還是不要違背皇後才是。」
穆紫鸞欣慰的看了看她,「我總是被一些小事影響心情,幸虧有你在我身邊隨時提醒我。」
伶心安心的笑笑,「小主心思細膩,善良單純,但宮中人心險惡,奴婢一定要護好小主才是,」她頓一頓,「奴婢看得出,小主無意爭寵,但若小主以為,失了皇上的寵愛便可安穩度日,那便錯了,鋒芒太露自然不可取,可若碌碌無為,這宮中自然也容不下,唯有兩者平衡,得寵又不專寵,才是長久的安穩之際。」
伶心的話向一道陽光射入她陰霾混沌的心,是她思慮不周詳吧,才以為避寵才能安穩度日,想想也是,若皇上根本就忘了她這個人,待到明妃禁足之日過去,豈不是會和她秋後算賬?到時候皇上不會管,皇後也不會護著對她沒用的人,自己還不是會被明妃輕易除去?
是呢,也沉寂這麼久了,似乎也該浮出水面透透氣了,更何況,若想見到馨兒,也唯有重新「獲寵」了,哪怕只是表面的讓沐辭楚想起還有她這樣一個人,讓他還會來沁心宮,這樣馨兒也不敢再對她避而不見了吧?
穆紫鸞決定好,悠然而篤定的笑一笑,吩咐墨桐道︰「你去儲物室梨木箱子里,把我從家里帶來的馬鞭取來。」
「馬鞭?」伶心略有些吃驚,皇後不是命小主跳舞嗎?取馬鞭做什麼?
穆紫鸞將伶心的驚詫盡收眼底,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笑容愈發從容,「若想吸引皇上的注意,中規中矩的跳舞怎行?哪怕我是飛燕再世,只怕皇上也早看膩了這些鶯鶯燕燕,不如跳個出人意料的舞,也不算是辜負了皇後的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