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劍 第二章 昆侖驚變(下)

作者 ︰ 靜月禪明

「他們來做什麼?」听到那門將的稟報,堂下眾人議論紛紛。有些腦笨的,開始相互猜測起來;有些聰明的,便閉口不再言語。

「夠了,你們都安靜!」看著堂下毫無素質的弟子,道玄真人好一頓氣結。這就是自己的徒孫們?人家青銅派先是抓了杰出弟子,在逃出來之後,又率眾弟子前來拜山,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果真是與先前想的那樣,抓弟子是為了削弱昆侖的實力。那麼,現在弟子已經跑出來了,實力一點也沒有削弱。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依然還敢來,只能證明先前的推論有錯誤。

不論怎麼樣,既然來了,就看看你葫蘆里賣得是什麼藥吧!想到此處,道玄真人氣勢磅礡,無形中透露出一股霸王之氣。也難怪,平時看上去溫溫順順又好說話的道玄真人,卻可以長坐掌門之位,沒有些手腕又怎麼能坐得穩?

看見道玄真人露出如此氣勢,眾首座們都知道掌門人是要發威了。

「叫他們到乾脈比武殿相見!」一聲令下,道玄真人便率眾昆侖弟子前往比武大殿。

比武殿。

氣勢磅礡,宏偉壯麗。那足以容下千人的比武場地,可以說是昆侖派最著名的幾個場景之一。在一般的情況下,派內組織比武大會的時候,也不過就在乾脈比武殿舉行。可見,這一次道玄真人有多麼地重視與青銅派之間的事了。

說是殿,其實中間有大半的空間是露天的廣場,而觀眾席則在殿內。這個建設起源于六百年前,昆侖派一位最出名的商人所建築,同時他也是昆侖派史上唯一一名修真商人。

切說那修真商人至今仍然存活,已年過千歲。但為人行事低調,已經有數百年沒有在派內出現過。他的事跡,在昆侖派已經成為了傳說。甚至有很多新入門的弟子,當成故事來听,根本沒有幾個人去相信他的存在。

言歸正傳,昆侖弟子根本沒有等多久,那青銅派的岳首峰便帶著眾弟子上了山來。在比武殿的另一頭,與道玄真人對視而立。

「好朋友,我們又見面了!」岳首峰首先開口,見到道玄真人一點也沒有拘束的感覺,反而就像是多年未見的好友,只不過那眼神卻告訴別人,他們相處的未必就真的不錯。

道玄真人冷笑了一下,道︰「怎麼青銅掌門沒有親自出山,派你這小人物來我昆侖搗亂不成?」

「你!」岳首峰生平最痛恨別人說他是小人物,看來這道玄真人是拿住了自己的短處。不過岳首峰識大局,並沒有在此時與道玄真人做過多的計較。

嘿嘿一笑,那陰險狡詐的表情一覽無遺。道︰「道玄真人似乎看不起在下,不過沒有關系。今日本座率幾名優秀弟子前來,正是為了向昆侖挑戰的。還是老規矩,敗者向勝者獻上一個寶物。」

「哼,今年你賭得挺大呀!往年都是我們昆侖勝出,也不過是向你們討要一兩個法寶而已。這一次,你竟然賭上寶物來了。你就這麼有自信?難道你還不知道我們昆侖派的韓履霜與程樣已經逃出來了麼?」說到這時,道玄真人仔細地打量起岳首峰的表情。如果能在他的表情中看到什麼,那是更好。

只見,那岳首峰果然狡猾的跟狐狸似的。道︰「道玄真人,我想這一切都是誤會。我們青銅派雖然往年戰利都不如你們,但還不至于做這等下三爛的手段。我想,一定是有什麼人冒充我的名諱,或是儀容成我的樣子,來個災髒嫁禍來達到挑撥離間的目的。」

看著岳首峰那搖頭晃腦,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如果不知道他的為人,還真以為他說的是實話呢。但道玄是何等人物?一個久坐高位的人,豈能如此輕信他人?

只不過,現在還不是調查此事的時候。這岳首峰前來挑戰,一定是有什麼依仗。問道︰「那既然如此,不知貴派今年拿出什麼寶物來和我們昆侖派比斗?」

話一落音,岳首身微微一笑,從身後之人手上接過一個小盒子。道︰「真人切看,這是什麼?」

說完,單手將盒子打開,露出一本秘籍。

「岳陽真經?」眾人看見那本秘籍後,不僅是道玄真人,就是後面站著的首座都不禁開始喧嘩起來。有些不認識寶物的後代弟子,隨著自己道行的增長,目力的增長,也可以看見秘籍上寫著「岳陽真經」四個大字。

「師兄,這‘岳陽真經’又是什麼?」站在後面的番少偉,用胳膊肘拐了一下旁邊的人問道。

「番師弟入門時間短,可能你還不知道。這‘岳陽真經’是青銅派無上至寶。多年以來,青銅派與昆侖派的較量只勝過一次。而那一次,正是青銅掌門使用的‘岳陽真經功法’。據听說,這本真經修練的難度極大,歷代青銅掌門只有一個人學會過。其它的掌門,別說是修成,就是連築基都達不到。」旁邊的師兄見自己離掌門人較遠,想來小聲說話不會被人听見。所以,大膽地和番少偉聊了起來。

「這麼厲害?」番少偉不由得張大嘴巴。一直以來,他都以為是昆侖派的「乾坤鎮玄道」才是修真界無上寶典,沒想到今日見到「岳陽真經」卻比「乾坤鎮玄道」更加厲害。

看著眼前的寶典,道玄真人微微一笑。道︰「你們這‘岳陽真經’是厲害。昆侖史上記載,百年前你們青銅派一個天才掌門,就是憑借著這門功法,將我們‘乾坤鎮玄道’擊敗。不過,本座還听說,這門功法雖然厲害,但卻只有一個人練成過。這麼難懂的功法,對于我們來講,豈不是花瓶,中看不中用麼?」

「此言詫異!」岳首峰听了道玄真人的話,並沒有一點意外。這「岳陽真經」當年在青銅派上一界掌門中,確實大放光彩。憑借這一門功法,打遍全修真界無敵手。只是後來,前掌門無故失蹤後,後人通過百年之多的時光,都未曾有一個人可以參悟這本秘籍。這個傳聞,在修真界已經不再是秘密了。換言之,道玄真人有此顧慮,也是理所應當。

「這‘岳陽真經’雖然百年來無人可以參悟,並不代表它是一門參悟不了的真經。畢竟,百年以前,不是有過成功之例麼!想來,我青銅派弟子與‘岳陽真經’無緣,所以只好另尋他法。只要貴派比武中勝了,我們就拿這門秘籍當成賠罪。如果我們僥幸得勝,希望貴派能拿出與其具有同樣價值的寶物,來做為賭資!」岳道峰言語中略帶笑意,那春風得意之色,看在道玄真人眼里。

眾人一驚。與「岳陽真經」同等價值的寶物,那不就是在指「乾坤鎮玄道」嘛。那可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怎麼可以當賭注?

這小子可以拿出如此寶物來做賭注,想必定是有所依仗。如果真的如他所願,豈不是要著了他的道?可是,幾百年傳下來的規矩,兩派其中一方提出挑戰,另一方必須無條件答應。可是如果答應了,賭注卻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傳世之寶,這又怎麼可心?

就在道玄真人兩難之際,但听青銅派一方開始嘲笑起來。

「哈哈,老家伙害怕不敢答應了。」

「這老東西一點也沒有膽魄,還當什麼掌門呀!」

「你們是不知道,這老家伙當初可是靠美男計當上掌門的。要不,就他這點能耐,怎麼可能技壓群雄?」

「哈哈,哈哈……」眾人啼笑皆非。

昆侖這一邊,听到青銅派如此看不起人,怎麼能忍得下去?

當下,便有人站出來對斥道︰「哼,我看你們青銅派的掌門才是孬種。上一界掌門如此了得,這一界的掌門卻只會做些下三爛的手段。傳世寶典‘岳陽真經’半張皮毛都練不成,還學會了抓人家修真新人,來試圖削弱我昆侖實力。不僅是腦袋進了水,我看生出來的孩子,也沒有菊花吧?哈哈……」

「哈哈!」

當下,昆侖派這一方也開始大笑起來。就這麼一鬧,也不等道玄真人如何決定,兩方的人便先開始對罵起來。

「停!」道玄真人實在忍受不住,大聲喊了一句。便道︰「岳首峰,我知道你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我們‘乾坤鎮玄道’寶典,但我們不會讓你得逞的。不就是拿來做賭注嘛,如果我們不輸給你們,你一樣拿不走。」說時,道玄真人怒目岳首峰。

兩派之間的瓜葛,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雖然百年內已經有所減緩,但這一次不知道由什麼引起的爭斗,不得不讓道玄真人重視起來。

「掌門!」就在道玄真人話一落音之際,眾首座弟子們紛紛表示不同意。

「師傅,此事有欠考慮呀!」

「掌門,‘乾坤鎮玄道’是我們昆侖鎮山之寶,不能拿來當賭注呀!」

站在道玄真人身後的,有他的徒弟,也有旁系子弟。所以,稱呼他什麼的都有。有叫師傅的,也有叫師公的,也有叫掌門人的。

道玄真人拍了一下手,眾人同時禁聲。但听道玄真人說道︰「我知道你們在顧慮什麼。雖然‘乾坤鎮玄道’是我們老祖宗留下來的寶物,但祖上也有說過。只要青銅派發起挑戰,都無條件答應。難道,你們都忘了麼?」

「這……」說到這時,眾人沉默起來。

「師兄,為什麼青銅派發起挑戰,我們就必須無條件答應?」依然是番少偉,他入門時間短,所以對門派內部的事情知道的甚少。

「是這樣的。我們的前輩們認為,青銅派雖然與我們昆侖有過節,但畢竟同是正派中人。如果不以公平對決的方式定勝負,怕是就要引發戰爭。到了那時,無論是誰勝誰負,恐怕修真正派都要被削弱一定的實力。到時候,魔道有機可乘,便是我們中原正道的末日了。」旁邊那師兄小聲說道。

「魔道這麼厲害?我們正派中人只不過少了一個青銅派,就可以讓他們滅了我們?」番少偉听了師兄的話,不禁大吃一驚。

「番師弟,這你就不知道了。魔道為什麼可以橫行霸道多年,後被我們正道打敗之後,又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完全都是憑借著人家有強而有力的魔功呀!」番少偉身邊的那位師兄小聲說道,「那魔道之龐大,非我們正派可以想象。听掌門曾經說過,數百年前正與魔爭斗之時,最終結果可是兩敗俱傷之勢。只不過咱們正道恢復得快一些,所以才佔領了中原大片江山。要不然,這個世界指不定是什麼樣子呢。」

番少偉呼了一口氣,原來數百年前還這樣的一段故事。那魔道果然厲害,在這種情況下,正派中人既然還不勁往一處使。如果,真的兩派交戰,必有其中一門消亡。到那是,如果魔教真的趁虛而入,怕是整個修真界的災難呀。

「好,痛快!」岳首峰看見對方眾人都同意了這樁比斗,豎起大拇指對著道玄真人道了一句。

「呵呵,好說!」道玄真人微微一笑,心想︰你有策略,我又何嘗沒用?這岳首峰如果沒有依仗,做鬼他都不會敢來找麻煩。現在,人家以門中至寶「岳陽真經」做賭注,豈會沒有手腕?

「請!」當下,青銅派與昆侖派雙方分分讓開一片場地。那青銅派岳首峰顯然不是第一次來到昆侖山,看那輕車熟路的樣子,就好像進了他自己家門一般。去哪里能坐著,去哪里能站著,完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

「哎喲!」鄧姍叫了一聲,道,「咱們怎麼這麼倒霉呀,先是遇上了戰天那樣不可低檔的妖物,現在又遇上了這咱困難。」

陸豐抬起頭,看了看遍地的荊芥,是有些讓人頭疼。要是換做平時,就算九星望月步不能讓他凌空漫步,但在這種路上也不是不可以穿過去。只是現在受傷之下,怕是不可能那麼順利了。

「豐哥,你看你,比我還倒霉呢。又是魔道妖人,又是大貓頭鷹的,後又是戰天。你這麼倒霉,怎麼看上去比我還高興似的。你看,你還能笑得出來?」鄧姍實在不解,自己就遇到這兩件倒霉事兒,就已經很郁悶了,陸豐比她還倒霉,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陸豐點了點頭,微笑道︰「所謂黃河尚有澄清日,豈可人無得運時?雖然這一次出山,我所遇到的坎坷比常人更多,但我也不是沒有從中得到好處。再說,我們現在不是已經安全了嘛。」

陸豐回想著,在這幾次困難之中,要說最得益處的時候莫過于與大貓頭鷹交戰那次。那時,不僅認識了自己的義兄唐淵博,同時還向他學習了唐門的柳葉刀。不僅如此,在他那里還學會了很多東西,比如實戰經驗,還有對陣時的策略。就算是「大諾般德功」可以和其它外功相互應用的秘密,也是最近在這些困難中,逐一領略的。

鄧姍撅了撅嘴,在她眼里,陸豐像是有很多秘密一般。好多的事情,不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都不會讓她知道,她覺得這樣很別扭。在鄧姍的心里,一直以為兩個人在一起之後,彼此之間就不應該再有秘密了。但是陸豐卻不這樣,什麼事情都是到了發生時才告訴他。

就像這次,在這些倒霉的困難中,他竟然說得到了好處。可是,得到了什麼好處他卻沒有說!

鄧姍也沒有問,因為兩個人剛剛在一起,她可不想因為這點一小事,鬧得大家都不愉快。

「左腿再往前點,哦對,再左一點點!」在鄧姍的努力幫助下,陸豐的左腳終于落到了一塊平整處。這遍地的荊芥,讓兩個人前行的步伐頓時慢下了許多。

陸豐也沒有想到,這昆侖的前山上山那麼容易,後山卻這麼困難。也難怪,大家伙都從前面走。這麼多年來,他還真沒有見到過哪個師兄弟會走昆侖後山。這一次,陸豐心中多少有些後悔。經歷過這麼多天的磨難,再加上後山的道路如此坎坷。相比之下,好像還不如當初繞個遠,走前山了。

但世界上畢竟沒有後悔藥,就算現在知道已經太晚了。這後山的路,他們已經上了。如果現在回頭繞到前山去,又指不定到哪百年了。

無奈之下,陸豐與鄧姍只好繼續向前行走。為了不讓自己被腳下荊芥所傷,陸豐與鄧姍的前行速度頓時慢了數倍。這是陸豐絕對不允許的,但情急之下,他甚至有冒險使出九星望月步來。但大幅度的跳躍,讓他的左腳疼痛不已,歇了好一會後才勉強能走。之後,他也再不敢貿然行事了。

※※※※※※

 啪!

昆侖山,乾脈比武殿。青銅派與昆侖派的對決已經正是開始。這一場,正是兩派的第一次交鋒。

通過大半天的議論和選舉,昆侖派選定了十個人與青銅派的十個人相互對敵。打斗點到為止,不傷對方生命。

經道玄真人與眾首座決定,昆侖派出以下十人︰

韓大偉︰道玄紀三代弟子,掌門人道玄真人的徒孫;

韓履霜︰道玄紀四代弟子,韓大偉的女兒;

番少偉︰道玄紀三代弟子,韓大偉的師弟。雖然入門較晚,但卻天資卓越,已經達到了杰出弟子的平均實力;

吳大安︰道玄紀三代弟子,坤脈首座的嫡系首徒。

除此之外,還有六名番少偉等人也不是很熟悉的同門優秀師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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