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嫁︰鬼煞啞妾 021 怎樣的結局

作者 ︰ 泣雪成霜

那一地的明媚的陽光,那一枝紅艷的海棠,凋零了,那一聲的嘆息,她對他說︰「我已經忘了。」

是的,忘記了,曾經的一切是是非非,都已被她全部遺留在了記憶之外。

所以,這一句「我已經忘了」,是任流螢發自內心的最為真實的回答。

張管家抬頭看了付遠涯一眼,便躬著身子,輕輕退出了門去。

所謂的知己摯友,也就是如此了。

張管家忙道︰「快說,什麼事?」

且說張管家出了付遠涯暫住的院落之後,迎面便遇到了同樣步履匆匆的魏大夫。

看到任流螢雙目中的澄澈與坦然,封辰霄知道,她的回答,是真真切切的。

任流螢嗤笑一聲,「不是我狠,而是要看你的王上父親會不會心軟了。當然,就算他不答應,對我來說,也沒有絲毫損失,不是麼?」

付遠涯將信紙重新折好,隨之將手負于身後,抬起臉,看向窗外。

聞言,封辰霄眸光一寒,鋼牙恨不得咬碎,「任流螢,你——夠狠!」

所以,任流螢想要用他的命去換封城,那是根本不可能如願的。但如任流螢所說,即便不能如願,對她,對靈幽宮,也不會有任何的損失。

此時此刻,他的心里,全是憤怒忿然,更夾雜著絲絲縷縷的酸澀與悲涼。因為,他比誰都知道,自己雖身為封國六皇子,但其實,他的父親——封國的王上,並不會在意于他的生死。而此次領軍出征東北,為的本就是想要一展身手,為他自己奪得屬于他的尊榮與地位。涯沒還你。

兩日後,西南雍州城,雍王府。

「可是……」

如此沉默了片刻,張管家才又開口道︰「老奴此時來,也是要告訴付將軍一件事。」

原易將馬牽來,兩人隨之跳上馬背,又抱拳施了一禮,便策馬而去了。

付遠涯步履匆匆,行至偏僻之處,更腳尖輕點,施展了輕功,縱身消失于夜色之中。

白衣男子似是察覺到了自己這抹笑所帶去的「威懾力」,忙斂住了笑,略一垂首,轉過身,倏然而去。

「你——!!」封辰霄攥緊了雙拳,卻是憤憤然不語。

付遠涯垂下眼,看著那折好的素白信紙,停頓了一瞬,才伸手接過。

付遠涯抿了口茶水,微微眯了眯眼,一副極為享受的表情。緩緩咽下香茶,才開口道︰「張管家不必自責。說吧,管家在著急什麼?」

張管家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那近在咫尺的笑顏太過美麗耀眼,加之那與生俱來的如簫管般好听的聲音,只讓張管家不由一怔。

「沒問題。」張管家一口同意。zVXC。

這世間,哪里會有這般美貌之人?而且還是個——男人?!

任流螢這才轉過身,掩嘴一笑,「殿下怎麼知道我就不會殺了你呢?」

張管家緊皺花白雙眉,道︰「除了我家王爺,還能有誰?將軍吶,您不知道,王爺他……他身體有恙,此時又被那靈幽宮一群妖人抓了去,這麼久都沒有音信,老奴實在是擔心啊!」

任流螢轉過臉,柳眉微挑,「皇子殿下還想說什麼,還想問什麼?」

百花宴持續十五日,三日後,宴會還未結束。

「滄流水傳來消息,三日後,便可抵達九尾城。」說到這里,張管家又從衣袖中抽出一紙信箋,「他將這張信箋夾在消息中一並送來,這信要將軍親啟。」

他抿了抿唇,終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心底深處,似有什麼在一點一點地碎裂,再拼湊不起來。

可現在,他非但沒有成功,更被人擒住,成了……俘虜……

魏大夫回了一禮,「這是應當的。」

任流螢目光一掠,盈盈而笑,隨之,只見她抬起手,食指指向一方,微笑著緩緩道︰「我要你封國一座城。」

付遠涯嘆了口氣,「管家應該比在下更為了解雍王爺吧。你且想想,王爺何時做過沒有把握的事?既然他這麼做了,便是安排好了一切,張管家又何必庸人自擾?」

此人身穿白衣,面目俊美無濤,那樣的容貌,只讓人覺得美得不敢直視。

听到蕭明楓的病可以治,張管家自是喜不自勝,「這是好事吶!魏大夫還需要什麼,盡管告訴我,我這便去置備!」

這樣的人,除了付遠涯,還能有誰?

里面坐著一個人,正在悠閑地喝著茶水。

自始至終,失去最多的,也只是他封辰霄而已!

「任流螢。」封辰霄的聲音再次從身後傳來,只是,這樣的語調與語氣,再不復曾有的輕柔與惘然,而是轉為了漠然甚至透出絲絲冷厲。

「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尋找救治王爺的法子,無意間翻到一本古醫書,上面有這方面的介紹。只是,救治的方法太過詭異,所需藥引也不甚好找。」魏大夫頓了頓,才又繼續道︰「我準備起身去找尋,明日便動身。」

時光如梭,恍恍然,已過了五月,進入六月,天氣愈加炎熱,甚至連風都帶著滾燙的溫度。九尾城大街被曬了一天,到得夜晚時,那熱氣仍未散去,但夜風拂過,倒也帶來些微的清涼。

那麼,他的王上父親,就更加對他不屑一顧了。

封辰霄朝她抬了抬下巴,問道︰「告訴我,你要怎樣才會放過我?」

彼時行人太多,不過轉眼的功夫,便不見了那人蹤影。仿佛剛剛只是看到仙人一般的錯覺。

魏大夫擺擺手,緩了緩氣兒才道︰「我正準備找你呢。有件事要同你說。」

任流螢眨了眨眼,隨即竟是歪著頭,故作一副為難的模樣。

張管家一臉焦慮,匆匆穿過長廊,來到一處院落,徑直走上前,朝著一件廂房推門而入。

自知付遠涯說的在理,張管家雖仍覺得放心不下,但還是嘆息著點了點頭。

張管家擺擺手,「不必。我只需要原易隨我一同去。畢竟我功力不深,恐有些事做不到。」

任流螢看著他高瘦而蒼涼的背影,斂住了臉上的笑。然後,輕輕轉過身,快步離開了。

封辰霄恍然後退了兩步,然後,倏然轉過身,猛地閉上了雙眼——此刻,他的狼狽他的不堪以及他的悲哀,他,實在不想在任流螢面前展露。

一白衣男子站在人群之外,目光掃過那車水馬龍、人潮涌動,如玉的臉上露出一抹溫柔至極的笑。如此,到得第二日清晨,天剛亮,魏大夫便與原易出了門。兩人都騎馬,所帶的東西也不多。

普通至極的信箋上,一行猶如寫信人本人性情的字跡——

有人無意間捕捉到了這抹笑,竟呆愣在了當處。

「魏大夫,這次……就全靠你了。」張管家朝魏大夫抱拳施禮,雙眼中滿是期待與希望。

百花亭四周,各種各樣的花爭奇斗艷,芳香四溢。樂坊的紅牌歌女懷抱琵琶,歌聲悅耳動听。更有兩名舞姬伴舞,惹來陣陣拍掌叫好之聲。

付遠涯也沒有招呼張管家,只靜靜地站在當處,緩緩展開了信紙。

「沒有可是。」付遠涯放下茶盞,緩緩站起身,慢步來到張管家面前,微笑著道︰「放心吧,雍王爺深謀遠慮,睿智無雙,絕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那麼,到時候,他與他,便能夠相見于百花亭,觀歌舞,賞百花,訴說這一路來的坎坷與收獲。

「難道——」任流螢故作一副頗為驚訝的模樣,雙手一攤,吃驚地道︰「難道,封國王上會不顧父子之情,而舍了殿下,以保全一座城?!」

那是專屬于夏季的明媚,空氣中飄散著梔子花的芳香,而那前方的路,也必將如同這夏天一樣,明媚而美好。

付遠涯與張管家將他們二人送至大門外。

「三日後,百花亭百花宴,不見不散。」

雖然長著一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蛋,但這人周身都透出一股凌冽之氣,那是久經戰場才有的肅殺與風發的氣質。

封辰霄咬牙不語。

封辰霄全身一震,棕色的雙目中閃過一絲震驚。

任流螢深深地看了封辰霄一眼,亦是無語。然後,她轉過身,舉步便要離開。

付遠涯略一點頭,「管家但說無妨。」

他的長睫在眼底投下兩片陰影,也遮擋住了他眼中的波動與目光。

見魏大夫一臉焦急,張管家心頭一跳,連忙問道︰「出什麼事了?」

封辰霄棕眸微眯,似笑非笑,「你若是要殺我,何必等這麼多天?說吧,你究竟要怎樣?」

「封城,我要封城。」任流螢收回手,嘴角笑意更深,漆黑的眸子里更是閃動著流轉的光澤,「消息已經發至封國了,卻不知道殿下您那個王上父親,舍不舍得用封城來換殿下一條命了。」

「付將軍,恕老奴失禮,老奴實在是……太著急了。」張管家進了房間才發現自己還沒有敲門。

百花亭,百花宴,如期召開。

沒有立馬听到她的回答,封辰霄心下不由有些緊張焦急起來,「你到底要什麼?直說便是!」

……

她會心軟,會不忍,但,她絕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

張管家在遠處站了良久,直到再看不見那兩人身影,才嘆息著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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