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楓修仙錄 第七十九章 日盛高氏

作者 ︰ 人生無奈多

高拜山又勸說了一番,但楊楓執意不收,高拜山也只好作罷。

第二天上午,駝隊到了日盛鎮,在遠風鏢局日盛分號里結算之後,楊楓剛出鏢局大門,便看到高氏祖孫四人正在鏢局門口。一看楊楓出來了,高拜山走上前來恭敬地說道︰「楊將軍,家父想請將軍去飲杯薄茶,不知將軍是否肯賞臉?」

既然高拜山抬出白發蒼蒼的父親,楊楓自然不能唐突拒絕,就答應下來,跟著高氏四人進了附近一家茶樓的雅間里坐下。等茶博士將茶點擺放好關門出去後,高拜山就開門見山地介紹起來。

原來高氏四人就是日盛鎮左近的人,高氏在這里是一個比較大的家族。日盛高氏有一門絕技——「尋石」,到高世行這里已經傳承幾百年了。高氏族規有令,只有掌握了「尋石」絕技的子孫才能擔任族長。但如今高氏出了非常嚴重的問題,就是多年來一直找不到能掌握尋石絕技的繼承人。不但所有的高氏子孫都考察遍了,還把臨近有可能入贅高家的年輕男子都試了,就是沒有一個有能掌握尋石絕技的天賦。為了日盛高氏的傳承,高世行雖然仍是族長,但從二十幾年前就開始把族內事務交給高拜山處理,自己一心尋找繼承人,但二十幾年下來一無所獲。根據高氏十幾代人的經驗來看,尋石絕技是一門需要用心神來感受,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技藝,需要前輩根據繼承人的天賦特點親身詳盡指點才能掌握,光靠高氏傳承的《石經》是很難領悟的。眼看著高世行日漸衰老,繼承人卻仍舊沒有眉目,高氏族人都十分著急,不斷放寬著備選繼承人的考察範圍,比如,沒有妻室的中年男子也可以考慮。在五人剛進入沙漠的時候,在一次閑聊中楊楓說起自己仍是孤身一人,而昨夜高世行又發現楊楓有學習尋石絕技的天賦,便背地里和高拜山商量了一下,把楊楓列入了考察範圍。所以今天就來邀請楊楓到高家,說高拜山弟弟家有個女兒,二八年華,是附近出名的美人,可以許配給楊楓為妻,只是有兩個條件,一是楊楓要學習尋石絕技,並日後轉授給高家後人;二是楊楓的兒子中至少要有一個隨高氏姓。

楊楓當然不會同意,他從少年時就走上求長生之路,為此已經舍棄了許多,包括親情和婚姻;他已經因為從軍和行醫耽誤了不少時間,雖說游歷的過程中時間方面可以寬松些,能拿出一些時間來做些閑事,但也不容他再花太多時間分心做修行以外的事;而且楊楓知道那塊石頭是寶貝,憑的不是天賦,而是神識。所以楊楓委婉而堅定地謝絕了高氏父子的好意,說先師留有遺命,自己要去遠方辦一件重要的事。

高世行說,那楊楓可以先到高家學了絕技後再去辦事,辦完事再回高家。

楊楓從高世行的話中能听出生怕他自己活不多久、絕技失傳的意思,但楊楓還是說自己此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甚至不知道今生能否回來,不敢因此耽誤了高氏傳承絕技的要事。

最後,高世行見勸說楊楓不成,便說了另外一個想法,就是高世行把尋石絕技傳給楊楓,楊楓以後盡量抽時間來高家,將絕技轉授給高氏後人;如果楊楓終其一生也沒機會來高家,也就罷了,畢竟尋石絕技也沒有斷絕在高世行的手上;如果楊楓沒機會來高家,也可以把絕技傳給別人;當然若楊楓的傳人以後能來高家轉授絕技,那也是再好不過了。說到後來,高世行甚至臉上露出了哀求的神情,讓楊楓實在不忍拒絕高世行那種讓尋石技藝傳承下去的殷殷之情,楊楓便答應到高家去暫住,盡力學習尋石絕技,但時間上最多不會超過半年。

到了高家後,高世行先拿給楊楓兩本書和一個鐵箱子,楊楓看到兩本書的封皮上分別寫著《石經》和《石質》。高世行打開鐵箱子,楊楓看到里面是一團團用布包裹的東西;打開布包,里面是一塊塊顏色不一的拳頭大小的石頭,每塊石頭上都有一個編號,寫著「一」、「二」、「三」……,一共二百九十一塊。高世行對楊楓說,這每一塊石頭,都代表著一類質地的石頭,其中每塊石頭都有其不同的「石質」。這些石頭是高家祖先多年來積累下來的,關于每一塊石頭的質地描述都按編號記述在了那本《石質》上。學習尋石絕技的第一步,就是能通過觸模這些石頭的質地來分辨出每一塊石頭,實際上這需要用整個心神來感應才能做到;如果真能做到與石頭心神相通,就會發現,不光這二百九十一塊石頭各不相同,就是世間的任意兩塊石頭都有所不同,也就是說,每塊石頭都有其獨特的石質。

當高世行說到這里時,楊楓不由心中一動,想起了一些類似的東西。楊楓早已發現任意兩個人的脈律都不盡相同;而依遠也在其札記中記述了世間任意兩種聲音的「韻」都不同,楊楓通過自己的進一步模索發現依遠所說確實不錯。楊楓甚至在某次心中靈光閃動時從依遠的著述中延創出了一種由某個人的聲音中的「韻」來判斷其身份的方法,其依據就是一個人再如何改變自己嗓音和聲調,都改變不了他獨有的本「韻」,就如同一個人因病或者用內力造成脈相的改變,但仍可以通過一定的方法判斷出他脈相中的本「律」一般。

如今,楊楓听到高世行講到石「質」,覺得很可能和脈「律」與聲「韻」有相通之處吧,不禁對此興趣陡增,遂在隨後的日子里用心品悟高世行對石質的講解;研讀《石質》、《石經》及感觸那二百九十一塊樣石。

看到楊楓學習的專注,高世行和高拜山都很滿意。但他們並未完全放棄對楊楓的邀攬,高拜山隔三岔五地便以張弛有度為由邀請楊楓參觀高氏在日盛的家業——兩家玉石作坊及兩家珠寶店。伴著高拜山的講解,楊楓了解到,藉由尋石絕技,高氏的產業延展到玉石珠寶上,高氏開的珠寶店遍布小半個新遠國。高拜山還破例帶著楊楓到高氏的藏寶室中看過一次,滿屋的玉石翡翠,琳瑯滿目,令人目不暇接。在有兩次飲宴時,高拜山還把與楊楓提過的那位可以許配給楊楓為妻的佷女引到宴席上,給楊楓敬過兩次酒。但見楊楓沒有絲毫表現出態度有所松動的跡象,高拜山也不好說什麼。

大約一個月後,楊楓憑借修仙後超人的記憶力和修煉靈感訣後敏銳的觸覺把每塊樣石的特點都強行記住了。又過了一個來月的不懈努力,楊楓終于對高世行所說的「與石頭心神相通」有了幾分感覺,已經基本掌握了第一步,並能夠蒙上雙眼,依靠雙手的觸模,準確地說出二百九十一塊樣石的石質。

高世行驚嘆楊楓的天賦之余,開始傳授第二步︰如何用心感受那些含有寶物的石頭,說如果這一步達到大成,能遠隔千里感應到那些即將出世的寶石。但要達到這種境界,怎麼也得十年時間,而高世行本人卻是用了二十五年。楊楓只好又強調了一次自己確實時間有限,不容多待。

在隨後的三個半月中,高世行不但給楊楓仔細講解,拿出家中尚未剖開的原石讓楊楓體悟,還經常帶著楊楓到周圍可能出產玉石的深山中實際探尋。在高世行的親身指點下,楊楓倒也偶爾能找到一些內含有一定品級的玉石的原石。

時光如電,轉眼間半年的時間就過去了。對于尋石的第二步,楊楓只能算是將將模到了點兒皮毛,離那種「千里感應」的境界還差著十萬八千里。但楊楓決定不能多待了,便對高世行說自己已經能感應到近處的的寶石了,並在連續幾天地山中探尋時,用神識找出了好幾塊浮于地表、品質一般的寶石,有些連高世行都沒有感應到。最後高世行信以為真,高興得不得了,連夸楊楓是千年一遇的奇才,已經入了尋石的大門,剩下的就需要由楊楓自己慢慢積累,終有一天會大成。

回到高家後高拜山置辦了一席豐盛的酒宴以示慶祝。飲宴後,楊楓用靈力給高世行通了一遍經脈,並留下了一瓶得自萬毒門的、可延年益壽的丹藥。第二天告辭前,楊楓問高世行自己能否把那些樣石帶走、以備以後繼續琢磨,高世行說當然可以,那些原石家族中備了好幾份。高拜山幫楊楓雇了一輛馬車,楊楓向高家人拜謝後離去。

當天晚上到達了一個鎮子,楊楓和車夫在一家客棧中投宿。第二天吃過早飯後,楊楓付了車夫車腳錢,讓車夫返回。然後把盛放樣石的鐵箱子收入儲物袋,到車馬市上重新雇了輛走長程的馬車,繼續向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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