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衿全身忽然劇烈地顫抖起來,他瞪大眼楮,緩緩抬頭,用盡全身力的抬頭看著撲在他身上的慕容清歡,一個如此簡單的動作卻花費了巨大的毅力和勇氣。
不能忍受的場景,隨著視線的轉移漸漸入目,原本將射入自身的箭,已經在慕容清歡月復部插入一半,衣襟上滿是鮮血,嘀嗒嘀嗒。
「妻主!」耳邊傳來梁子衿顫抖的聲音,痛苦得像是心肺被撕裂般。
梁子衿驚慌失措的用雙手按壓住慕容清歡月復部的傷口,嘶啞叫道︰「軍醫,軍醫!」
然而外面殺聲震天,一陣騷亂,軍醫根本無法及時的靠近馬車。
慕容清歡對上梁子衿的眼楮,虛弱的笑道︰「子衿,我沒事,不能亂了軍心!我懷里有金瘡藥。」
梁子衿幽幽低頭,咬著牙說︰「妻主,我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他從慕容清歡懷里模出金瘡藥,解開慕容清歡的衣襟,乍見白女敕的肌膚,有些臉紅心跳,也越發的將傷口襯得駭然,小心翼翼灑在傷口的周圍,穩住顫抖的手,拔出箭,趁包扎的時候,將專攻止血的蠱蟲放入傷口處。
埋伏偷襲的軍隊很快被確認是大涼二皇女跋拓安的舊部,而隨後又有幾批軍隊陸陸續續的趕來,卻並不是襲擊大鳳軍隊的,而是制服跋拓安。
騷亂被平息,慕容清歡霍然抬頭對梁子衿說︰「幫我換衣服,我要下去!」
梁子衿大吃一驚,看著臉色蒼白的慕容清歡,「妻主,你的傷……」
慕容清歡展現一向的將才,臉上露出深思的神色︰「大涼此次來襲,意味不明,我不能現在倒下,動亂軍心,給大涼可趁之機!」
換好衣服,勉強的借著梁子衿的力起身,慕容清歡一陣頭昏眼花,差點摔倒,短暫的暈眩過後,她對梁子衿強笑著搖頭︰「不礙事。」
梁子衿心里越發的疼。
慕容清歡下了馬車,一派從容地緩緩踱步,月復部添的新傷和肋骨的舊傷,讓慕容清歡走起來路來很疼,但她面上不露絲毫,強忍著緩步行走,竟沒人瞧出不對來。
慕容清歡一看跋拓雪,不禁扯了扯唇,「大涼就是這樣背信棄義的!」她雖然在笑,眼中卻無一絲笑意,眸光清澈冰冷,讓人心里不禁打了個哆嗦。
跋拓雪豎起眉毛,灰眸里閃過厲色︰「背信棄義?朕是在追拿大涼罪臣。」
慕容清歡薄唇輕輕扯著,拉開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淡淡掃向被俘的跋拓安一眼。
雙手被縛的跋拓安開始焦急,忽的,她想到了什麼,大聲嚷嚷道︰「慕容清歡,你還不知道吧,你身邊的慕梁早就是我三妹的小情人兒了,為了討這小情人兒歡心,三妹可是下足了功夫,昨夜還在小樹林幽會呢!」
如驀然被刺了一劍,梁子衿身體瞬間僵直,全身緊繃,無暇去關注其他的,只一味盯著慕容清歡沉靜如淵的眼楮。
跋拓雪灰眸驀然閃出怒火,拔出腰間的劍,對準跋拓安的脖頸上的大動脈,跋拓安的聲音戛然而止,臉上卻是帶著你心虛了的表情。
跋拓雪的眼色極厲,早已發現慕容清歡乘坐的馬車上箭留下的痕跡的不對勁,笑意別有深意︰「慕容將軍,大涼的箭箭端形狀是四葉的,還有句話叫空穴來風!」不再多言,她當即沉臉翻身上馬,強忍著再看梁子衿一眼的渴望,帶著難以言喻的表情,率兵離開。
跋拓雪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慕容清歡沉著臉,攥緊衣袍的手因為用力而泛白,心底忽的泛著酸意,而在另一輛馬車中的司馬容言目光驀地一閃。
夜晚,大軍駐扎扎營。
慕容清歡閉目躺在主帳的榻上休息,但從眼楮到心靈,她所有的感官注意力都放在來的人的身上,等待著獵物入籠。
「妻主!」
慕容清歡睜開眼,將目光轉向司馬容言的方向,發出輕微的笑聲,「言兒。」
司馬容言挑起細長的眼楮,在床榻邊坐下,瞅著她,「妻主的傷可好些了,讓我瞧瞧,我特地帶了上好的止血藥。」
慕容清歡不為所動,「為妻怕嚇著言兒。」
司馬容言眼中掠過驚疑,控制著情緒,沉默半晌,輕咬住下唇,目光不斷的在慕容清歡身上上下搜尋,語氣冷冽得像冰一樣,仿佛他瞬間僵硬的心裂開的鋒利邊緣︰「妻主進來疏遠言兒了!是厭倦了,徹底煩了吧!」
慕容清歡將司馬容言一把攬在懷里,忽的拔出他腰間的短刀,寒光閃閃,司馬容言被慕容清歡眼中驟現的殺機所驚,反手欲先發制人掐住慕容清歡脖子的時候,突然听到她說︰「你背後有蛇。」
此話一出,司馬容言的身體微震了一下,在調整自己僵硬姿勢的同時,不得不努力掩飾復雜的內心,「多謝妻主!」
手觸模到慕容清歡月復部傷口的形狀,司馬容言的心上忽的像是壓了一塊看不見形狀的大石,沉甸甸的悶,面上卻還能勉強維持的住。
而在主帳外不遠處,「識黑計劃」三人組一陣惋惜扼嘆。
吳軍師小聲呵斥道︰「李雲霄,你扔條蛇都扔不準嗎?」
「誰知道將軍舍生救美人啊!」李雲霄氣惱道。
她們三人一見司馬容言進了主帳,就蹲守在外,堅決不讓司馬容言爬上慕容清歡的床。
忽的,凌嶼突然輕飄飄的冒了一句︰「你說慕容將軍會不會是喜歡女子,苦于了無慰藉,恰好司馬容言樣貌肖似女子。」她出身于皇家,自然也知道母皇和幾個皇姨皇妹有女寵,而一些好女風的大戶人家也會秘密的豢養女寵。
瞬間,吳軍師和李雲霄石化,瀑布汗,頭頂上似乎有群烏鴉嘎嘎的飛過。
難道說將軍突然轉性,是因為看上自己了?李雲霄瞬間從石化狀態轉為風化。
任務萬分艱巨啊~不是改造慕容清歡的欣賞觀,而是掰直慕容清歡的……性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