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超腦回明朝 第一百三十一章 火山加油(二)

作者 ︰ 朱丹御筆

第一百三十一章火山加油(二)

「你以為想要殺他就這麼一句話那麼簡單?這家伙狡詐的很呢,這些年網羅了不少高手在身邊,全天十二個時辰守衛,連一只蒼蠅都靠近不了,咱們上哪找武功那麼厲害的人去殺他。而且就算真殺了他,若是被皇帝查到蛛絲馬跡,咱們只怕死得更難看。」李景隆橫眉一瞪,恨鐵不成鋼的斥責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咱們還能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白白讓他們欺負到咱們頭上?」李增枝一臉郁悶煩躁不安的罵咧咧道。

「急什麼,咱們雖然不行,可是別人行啊。」李景隆嘴角浮起一抹陰笑。

「大哥的意思是朱高煦他們?」李增枝聞言,連忙問道。因為朱高煦和朱桂都是皇室宗親,且朱棣身為藩王之首,勢力之大無人能比。若能讓朱高煦和代王朱桂對上,那就勝負難料,但到那時他李景隆卻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坐收漁翁之利。

只是李景隆這邊雖然打的一副好算盤,朱高煦等人卻也不傻。近日來發生的一連串詭異事件早已讓朱高煦和鄭三寶兩人心生警惕。關于代王朱桂和李景隆之間的事情他們知道的並不多,唯一知道的是那一日在太醫院的廂房里親耳听到的代王朱桂想殺李景隆滅口的事情。

但除此之外,他們也同時知道了在這之前代王朱桂與李景隆明顯是一伙的。只是因為某些原因而起了內訌。

代王朱桂為什麼想殺李景隆?李景隆又為什麼要殺自己?代王朱桂是不是也想殺自己?這一直是纏繞在朱高煦和鄭三寶兩人腦子里的最主要的三個問題。這三個問題一天沒解開,朱高煦兩人就無從得知那隔三差五就來刺殺自己的那名刺客到底是什麼來歷,幕後主使者到底又是誰。

重重謎團把朱高煦兩人暈的團團轉,他們只覺自己似乎被卷入了某個驚天陰謀中。因為他們到京城的唯一目的只是想要拉同盟,策反皇帝統治下的官員,而不是和他人起沖突引起仇恨。且朱高煦雖曾一直與李景隆算的上是酒肉朋友,卻與遠在山西大同的朱桂扯不上任何關系。

換句話說,朱高煦與李景隆和代王朱桂兩人應該沒什麼利益沖突才對,哪知如今卻莫名其妙的成了與李景隆水火不相容的仇人。

「還在想刺客的事情?」朱高煦正失神的坐在中山王府的涼亭上,一個渾厚的聲音忽然從身後響起。

「舅父。」朱高煦回過神,見是徐輝祖,慌忙起身道。雖然他與徐輝祖的關系算不上很親密,但好歹是舅甥,長幼有別,禮儀還是不可少的。

「放心吧,舅父已經加大王府守衛的兵力,諒她再神通廣大也別妄想再靠近中山王府半步。」徐輝祖輕輕拍了拍朱高煦的肩膀,自信滿滿的回答道。

徐輝祖嘴里雖這麼說,心里卻是暗自不停嘆息,自己加大王府守衛的兵力有屁用,只要皇帝仍要執行那個「詭刺」的計劃,只要那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刺客還是余月瀅,這些守衛的兵力就跟紙糊似得不堪一擊。即便把中山王府用鋼鐵澆鑄包圍起來,余月瀅照樣能在中山王府里頭來去自如,如入無人之境。

誰叫自己這個中山王府的主人,堂堂的大明魏國公,其實壓根早就被皇帝拉到同一戰壕里,成了刺殺事件的共犯之一。

所謂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又曰外賊好捉,家賊難防;還有老鼠攻牆,家賊難防。這三句諺語無一比說明家賊的可怕性。如今連王府主人都成了「內賊」,他朱高煦要是能安生的了,那才叫真的見鬼。

而且除了為余月瀅執行「詭刺」的計劃提供方便之外,皇帝還交代給了他另外一件任務︰誤導朱高煦和鄭三寶兩人的判斷方向,誘使他們的思想和行動按照皇帝早已計劃好的路來走,從而完成皇帝想要達到的最終目的。

身為親舅父,卻要把自己親妹妹的兒子也就是自己的親外甥一步一步慢慢的引誘到沒有回頭路的深淵里,這對徐輝祖的良心考驗未免太殘忍了一些。

可是不管他心里再怎麼不忍,為了父親生前赫赫威名,為了中山王府的榮譽,為了家族子孫後代的福祉,他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

至于對皇帝和大明究竟還有多少忠誠,他已經失去標準無法判斷。因為他已不是在為自己而活,甚至更確切的說他除了繼續堅定不移的走下去外,再無任何路可走。

「對不起舅父,為了高煦,實在太辛苦您了。」徐輝祖為了自己的安全不斷增加王府的守護,這讓一向眼高于頂的朱高煦心中隱隱有些感動,覺得昔日不怎麼被自己待見的舅父其實也不算那麼差勁,雖然事實上這些護衛根本無法阻止那名刺客進入中山王府,但這份心意卻是實實在在的擺在自己眼前。

「傻孩子,說的哪里話。」徐輝祖長長的嘆了口氣,坐在涼亭里的石椅上,愁容滿面的說道,「只是可惜那個刺客的武功實在太厲害,幾次三番都被她成功闖入,害的你數次均危在旦夕。唉,若是被你母親知道在京城里頭,舅父卻不能好好保護親外甥,只怕要被你母親責備死了。且舅父也實是愧對你母親和父親啊。」

「舅父言重了,您為高煦做的已經太多太多了。高煦心中感激不盡。只是不知舅父從那名刺客那里是否有查探出蛛絲馬跡?」朱高煦一想起那名刺客出神入化的身手也不禁為之後怕心悸不已,一臉沮喪之色的問道,似是想出徐輝祖這個大明赫赫有名的魏國公那里得到哪怕一點有用的信息。

若是放在往日,他可能不會隨意向徐輝祖求助,奈何他如今身在京城,勢單力薄,寡不敵眾,徐輝祖這個親舅父無疑成了他溺水之前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或者也可說是他病急亂投醫吧。畢竟他曾經從未經歷過這些事情,年歲又小閱歷更是少的可憐。

「關于李景隆,舅父倒是有些了解。至于那名刺客,舅父就和你一樣,一無所知。」徐輝祖搖搖頭道,繼而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臉疑惑之色的問道,「你之前不是一直和那李景隆交好的嗎?怎會忽然一夜之間變成如今這副局面?」

「李景隆不過一奸詐小輩爾。」朱高煦听到徐輝祖說自己和李景隆有交情,眉頭頓時皺的緊巴巴的,一臉不屑的恨聲說道,「他表面雖與我交好,實則暗地里恨不得欲置我與死地,半月前就是他派人刺殺于我的,若非我警惕機敏,只怕早已慘遭毒手。」

「不會吧,竟然還有這種事情!」徐輝祖聞言不由大吃一驚,一臉迷惑的說道,「李景隆那個貪生怕死的渾小子居然還有膽量派人來殺你。何況你與他近日無怨遠日無仇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而且以我對他的了解,哪怕借給他十個膽子,他都不敢這麼做。不會是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吧。」徐輝祖臉上依舊一副不可思議之色,好像直到現在仍然不敢相信李景隆會真的派人來刺殺朱高煦。

「不會錯的,此乃我親耳從他口中听到的,而且後來他也承認了。」朱高煦搖搖頭,言辭鑿鑿的肯定道。

「想當初我把他狠狠揍了他一頓他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如今居然敢以大欺小欺凌一個孩子,太讓人難以置信了。莫非是受了誰的脅迫才不得已而如此為之?當真是世間一大怪事。」徐輝祖猛然一拍後腦勺,口中喃喃自語。

「什麼?」徐輝祖自言自語時說話的聲音很小,朱高煦雖然能听清,但有些不確定,于是下意識的反問道。

「哦,沒什麼,沒什麼,只是舅父突然臨時有事,必須先進宮一趟,你就在府里好生歇息吧。」徐輝祖連連擺手,故作沒任何問題般若無其事的說道,然後立即起身告辭,嘴里還直嘟囔著,「看來又是這代王朱桂仗勢欺人了。」

「代王朱桂又仗勢欺人?」徐輝祖已然走遠,朱高煦臉色有些迷茫的望著他的背影,口中喃喃重復著徐輝祖最後不經意間留下的話語。

李景隆貪生怕死,膽子很小。這是朱高煦從自己與徐輝祖的談話中了解到的信息。他與李景隆曾算的上是酒肉朋友,以他對李景隆的了解,好像此人平日里雖然囂張跋扈,欺凌弱小,當真正遇到危險時,卻好像的確如舅父所說的那般貪生怕死的不得了。

莫非真正的主謀是代王朱桂?

朱高煦腦海中突然冒出這麼一個想法,心里不由為之一驚,一陣涼涼的寒意從腳底生氣,顯然是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假設這幕後主使真的是朱桂,朱桂掌握著能置李景隆于死地的把柄,並以此作為要挾,讓他刺殺自己。接著朱桂以為刺殺能成功,為了避免事情敗露,又偷偷暗中派人準備將李景隆斬草除根,免得後患無窮。朱高煦開始在自己腦子里提出各種設想和猜測。

那一日听到李景隆和李增枝的對話時,李景隆的確有說過代王朱桂心狠手辣,連身為同伴的他都不肯放過。

此外徐輝祖說他曾狠狠揍過李景隆,但李景隆卻連屁都沒放過一個。若此事屬實,那麼以父王在朝廷中和大明王朝的威望和勢力,想必李景隆更不敢輕易與父王作對。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麼真正的主謀很可能就不是李景隆,而是皇叔朱桂。這麼一想,好像這一連串的事情漸漸開始有了一條比較清晰的脈絡,唯一剩下的便是皇叔朱桂為何要殺自己這個問題了?

莫非皇叔朱桂已發覺自己和朱高熾到京城來的目的,所以想要阻止自己?不對,自己與皇叔朱桂雖然只見過幾面,但打死他都絕不會相信向來無恥,囂張跋扈、為所欲為、目無法紀、臭名昭著的朱桂會有這麼忠誠于皇上的一天。

或者說是皇叔朱桂也覬覦皇位?想及此處,朱高煦心底不由悚然一驚,冷汗從腦門上不斷冒出來。皇帝是絕不會殺自己的,要不然自己早死一萬次都不夠,李景隆也沒必要殺自己,因為一旦殺了自己,他非但沒有任何好處,反而還會成為世人口誅筆伐欲除之而後快的對象。

父王朱棣遠在北平,朱桂的勢力再大,也伸不出觸角到北平去,朱高熾身在孝陵守孝,守衛森嚴,機關重重,貿然闖入,必然有死無生,所以朱高熾是安全的。如此說來,父子三人當中,好像就只有有自己一人是待在眾目睽睽之下的,又遠在京城,勢單力薄,反倒是最適合成為敵人最容易解決的那一個。

想來想去,想去想來,唯有皇叔朱桂也覬覦朝廷上的那把代表著大明王朝至高無上的權利的椅子這個理由最合理,最能說的通。

而且現在在京城里不斷冒出自己和李景隆相互各派殺手刺客暗殺對方等等一大堆流言蜚語,這無論是對自己還是李景隆而言,都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必然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放眼大明王朝,能有如此勢力,又同時與自己和李景隆有一定利益沖突的唯有代王朱桂一人而已。

朱高煦抽絲剝繭,將所有發生過的事情從頭到尾全部梳理了一遍,發現自己想的越深越覺得自己推定的這個假設是最能解釋目前所發生的一連串種種怪事的理由。

「陛下,如此一來必是事情可成了。」紫禁城乾清宮中的涼亭上,魏國公徐輝祖與皇帝李修遠相偕而立,眺望著遠方,緩緩開口道。

「不,這只是開胃菜而已。」李修遠搖搖頭,直接否決了徐輝祖的看法,「朱高煦年輕氣盛,狂妄自大,自以為是,你雖隱晦的給他透漏了假消息,他也完全有可能按照預定的計劃走。但是你還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鄭三寶?」徐輝祖眉頭一皺,開口反問道。

「嗯。你別以為鄭三寶是一個小太監就把他看扁了,要不然吃虧的肯定是你。而且朱棣對他有知遇之恩,為了報恩,他整整跟隨服侍了朱棣二十多年漫長的事件,完全可認定為是朱棣的死忠。且此人胸懷溝壑,素有計謀,善于兵事,端的不可小覷。你雖然能哄騙的了朱高煦,卻是很難能瞞得了他的。」李修遠臉色凝重的沉聲說道。

「既是如此,陛下又為何要微臣設計誤導朱高煦,豈不是徒然無功麼?」徐輝祖迷惑不解的問道。他與鄭三寶有數面之緣,心知鄭三寶的確不可小覷,但他卻不明白皇帝既然知道是這麼一個結果,卻為何又要自己這麼做。

「朱高煦才是主子,鄭三寶只不過一個奴才而已。主次順序可不能弄錯了。」李景隆微微一笑道,「朕之所以讓你這麼做,其實只是讓你在他心里種下一顆種子而已。此後自會有人主動給這顆種子澆水,讓它生根發芽。」

「莫非陛下所說的那個人是曹國公李景隆?」徐輝祖聞言,一臉錯愕之色,下意識的月兌口反問道。

「正是。李景隆只不過一跳梁小丑爾,朕要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且他雖也算的上是皇親國戚,但還遠遠不夠格和朱棣與朱桂兩人爭斗,最多只能算是一顆棋子。只不過他這只螞蟻卻是能讓朱高煦及朱棣與朱桂產生沖突的不可或缺的關鍵所在。」李修遠贊賞的點點頭,繼續說道,「朱棣遠在北平,朱桂遠在山西大同。以朱桂的實力,對上朱棣也只有慘敗的份,所以單單只利用李景隆讓朱高煦和朱桂產生矛盾間隙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有一個人幫忙才行。」

「微臣愚鈍,還請陛下明示。」徐輝祖忍不住心底的好奇,情不自禁的恭聲詢問道。

「呵呵,料想你已猜出朕所說的是誰了吧。」李修遠意味深長的望了徐輝祖一眼,後者听到皇帝話里有話,臉色不由微微一紅,想要開口辯解,卻又覺得那只是徒勞,于是只得作罷,李修遠則抬頭望著湛藍的天空,輕輕頷首,斬釘截鐵的說道,「你猜的沒錯。那人正是朱高熾。」

「朱高煦年輕氣盛,自恃深的朱棣所愛,素來未曾將其長兄朱高熾放在眼里。尤其是他野心極大,一心想繼承朱棣的親王之位,若是可能,他甚至連皇位也敢覬覦。但根據大明律中規定的「立長不立幼」的原則,只要世子朱高熾一日不死,他就永遠沒有機會得到他所想要的一切。所以在他心里,必然恨不得朱高熾能早日死去。」李修遠說到這里,略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如今朕所要做的就是讓他的希望暫時落空。而且朕非但暫時不能讓朱高熾死,還要讓朱高煦親眼看到他時刻欲除之而後快的兄長朱高熾將得天子聖眷,蒙受朕的浩蕩隆恩,再借機拉近朱高熾與朕的距離,並暗中破壞幾件朱棣預謀好的事情。如此一來,生性猜疑心極重的朱棣就很可能會慢慢的減少對朱高熾的信賴,同時朱高煦想要殺死朱高熾的心也會慢慢蛻變成對朱高熾深深的仇恨吧。哈哈,徐愛卿以為朕此計如何?」說到後面,李修遠忽然朗聲大笑,心中豪情萬丈,身心俱皆暢快淋灕,竟隱隱有種熱血沸騰激情澎湃又迫不及待的感覺。

「陛下天縱聖明,算無遺策,實乃諸葛再世。」徐輝祖听著皇帝有條不紊的將早已計劃好的計謀說出來,只覺心驚膽顫,噤若寒蟬,渾身更是忍不住打了個激靈,緊緊盯著皇帝後背的雙眼中充滿了驚懼之色。

對于皇帝遠勝常人的智慧,徐輝祖早有體會,但今日听完皇帝有關于「詭刺」的計劃後,心中的震驚已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他雖然一向自詡才智過人,但如今和皇帝比起來,才發覺自己與皇帝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根本沒任何可比性可言。

皇帝制定的這個計劃太完美了,完美到讓人恐懼。因為在這計劃中,皇帝不僅最大效率

的讓己方人員發揮最大作用,同時還把敵方的人也輕而易舉任意自如的操縱在自己手里,成為實現他目標的重要棋子之一。

無論是計謀策略的策劃,還是對人心人性的把握和掌控,都無一不說明了皇帝無人可比學究天人的智慧,實是可怕至極。

幸好自己並未選擇與他做敵人,否則說不定哪天會死得比朱高煦等人更慘。徐輝祖忽然感覺自己很幸運,因為起碼而言,他不需要去面對擁有如此可怕恐怖智慧的敵人,否則他估計連自己什麼時候死,又會怎麼死都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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