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里快3點鐘了,漆黑的夜空中沒有一絲星光,機場上的跑道燈顯得格外明亮.從太平洋上吹來的海風帶著一星咸腥味.海風很柔和,吹在身上毫無涼意反而覺得很舒服.雖說快到11月底了,但在接近赤道的南太平洋的島上,只能說不是很炎熱,和寒冷一點邊也挨不上.一等兵佐佐木敬二只穿了一仵工作服,他站在停機坪的跑道邊,仰望著夜空.他全神貫注地數著返航的轟炸機,嘴里喃喃的吐著數字:
‘20252829,好!30‘
降落的飛機掀起的氣流和著太平洋的海風不時地吹開他的衣擺,但他卻一點也不再意.是啊!在家鄉的鹿兒島上說不定己經開始下雪了,如果把這里的這個夜晚放到故鄉去,那就是一個涼爽的夏日夜晚了,這風吹著空氣顯得是這樣的清涼干淨.
佐佐木敬二是家里最小的一個男孩,今年剛滿20歲.他的父親是參加過日,俄戰爭的老兵,在那場戰爭中的爭奪旅順口炮台時,父親失去了一條腿,回到家鄉操起了他家祖傳的打漁為生的老本行.小時候,佐佐木敬二經常听父親說,中國是日本的近鄰,是一個很大的國家,土地多得數也數不過來.人口眾多,各種資源更是日本根本無法去比的.日本對中國只能有兩個方法,一是想法和他搞好關系,從而從中國那里得到日本需要的東西.如果不行,那唯一的選擇就是和中國開戰,並設法打敗他們,佔領他.否則有這樣一個大國作鄰居,日本的生存的確很困難,日本人的日子決不會好過.父親說,自己國家的全部國土和人口,只相當于中國的一個什麼省.而這樣的省在中國有30多個.佐佐木敬二一直很懷疑,那麼大一個國家,能打敗他們嗎?但他卻不敢把這個問題提出來,弄不好會遭到父親的斥罵的.佐佐木敬二的大哥佐佐木信,畢業于日本陸軍中野學校步兵科,中日戰爭爆發後就去到了中國.後來在中國長城上一個叫喜峰口的地方,在和中國士兵進行肉搏戰時,少尉小隊長的大哥的頭臚被中國士兵用大刀片砍掉了.沒有了腦袋這對大哥來說是最不幸地了,死後不僅進不了神社,據說連靈魂也沒法回歸故里.二哥佐佐木岸之是個海軍輪機兵,在今年的中途島戰役中陣亡,是隨他服役的艦空母艦‘赤城號‘一起沉沒的.這樣,在佐佐木的家族中,佐佐木敬二就成了到目前為止還唯一幸存的男丁了.但這種幸運還會維持多久呢?誰也不知道!想到這里,一等兵長長地嘆了口氣,又仰起了頭看著天空,盼望著出擊的飛機能平安歸來.
佐佐木敬二是一名彈藥裝填手,他的工作是負責‘i‘式轟炸機尾炮上的炮彈裝填工作.在日本空軍中,士兵的分工是細致而明確的.佐佐木敬二一等兵只負責10架飛機的尾炮彈藥其它一概不管,而且他還有一名助手.他們每天的工作內容,就是到自己分工負責的飛機的尾炮台去,撿查和裝滿機炮的內掛彈藥箱.一架轟炸機的尾部,有兩門可作半球旋轉的20毫米機炮,載彈量為3000發左右,夠機炮不停地發射大約4分鐘.機炮和機槍比,雖說威力大一些,但射速卻較慢.每分鐘在600發至800發之間,彈藥的裝填是很有講究的,它分為混編和組編,一般是4發炮彈為一組.如果是夜間作戰,則必須是混編的,即一發曳光彈,一發穿甲彈,一發爆破彈,一發燃燒彈編成一組.也可以是組編,即4發曳光彈編成一組,後面是同樣數目的穿申彈,爆炸彈和燃燒彈.曳光彈在夜空中會拉出明亮的彈道,可以讓尾炮手修正射擊偏差,這是夜戰中必須的.如果是白天作戰,則可以不編曳光彈.而是另外三種炮彈的組編或混編,這要看情況和尾炮手提出的要求而定.佐佐木敬二一等兵頭腦靈活,愛思考,不怕吃苦,干活細致加上身強力壯,很是勤奮,很快他就成了航空戰隊中小有名氣的尾炮彈藥裝填手了,經他的手裝填的彈藥箱,從來沒有出過什麼問題,尾炮手們使用起來十分快捷和得心應手.而且他還能從飛機尾炮的炮口發射痕跡和未掉落的炮口彈鏈上,看出這架飛機的尾炮要補充多少炮彈,是什麼彈種,而且還很準確.尾炮手們都很喜歡讓他的小組來充彈.一當他負責的飛機出現了損失,指揮官們就會調來別的飛機補充,所以他負責的10架飛機總是滿編的,一架也沒有空缺過.但佐佐木敬二一點也不以為榮,因為在他現在負責的10架飛機中有一半是在最近一個月中,從其它的組調過來的.也就是說,他原來負責的一組飛機的戰損率高達百分之五十.那麼多的熟習面孔一個接一個地消失了,換了誰心中也不好過.所以每當飛機出擊,他就會計算著大概的返航時間,不管多晚,他都會站在這兒,親自數一數返航的飛機,心里才覺得踏實一點,這也成了他的習慣.據說美國人在瓜達卡拉爾島上的那支叫‘仙人掌‘的航空隊十分可怕,不僅使海軍護航的‘零式‘機損失慘重,連西澤廣義兵曹這樣的空中王牌都被擊落了,而且還用空爆彈轟炸機群.那一天出擊的飛機有一半沒有回來,叫飛行員們一提起這事就心驚膽顫的.不過最近改變戰術後,據回航的飛行員們講,瓜島上的機場已快被炸癱瘓了,美國人的航空隊也快完蛋了,抵抗十分微弱.難怪最近幾天出擊的飛機回來的甚多,損失輕微.近兩天更是全數返航,只有一兩架飛機被高炮彈片擊中,但負傷很輕,根本算不得什麼.而且只有一兩架美軍戰斗機在空中,談不上什麼威脅.第25航空戰隊的全體人員無不興高彩烈,佐佐木敬二也不例外,打勝仗畢竟是使人高興的事啊!他從內心里對山田定義司令官充滿了敬佩,將軍就是將軍嘛!稍稍改變一下戰術,就把美國人打得抬不起頭了,這對他們這些當小兵的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和難以想象的!
位于赤道附近的拉包爾,是日本帝國在南太平洋上最大,最重要的軍事基地.自從太平洋戰爭爆發後,日軍很快佔領了這里,日本的陸,海軍就把這個基地變成了軍事行動的大本營,也成為了陸,海軍在南大平洋上一切軍事行動的補給點和出發點.這里駐扎著日本陸軍第17軍,海軍第8艦隊.南雲中一將軍指陣的聯合艦隊機動部隊也多次在這里停靠,並留下了一個聯絡處.良好的深水港和陸,海軍航空戰隊的機場,使拉包爾經常處于一種繁忙的狀態.如今第8方面軍的司令部也在這里安營扎寨.多如牛毛的各種司令部,軍事部門和數也數不清的後勤供應部門,外加兵營,都快把拉包爾漲破了.從空中看下去,拉包爾的地形就象一把椅子,斯坦利斯山的余脈在這里形成了一個園弧,緊緊地抱住了這塊蔥綠的平原.而唯一沒有被山脈包圍住的一方,是浩瀚的太平洋.在拉包爾的港口上,整天都響著機器的轟鳴聲.起重機日夜不停的工作,巨大的輸油管和淡水管不斷地象艦船上噴吐著燃油和淡水,不時有船支和軍艦靠岸和離港.交通艇在水面上竄來竄去,螺旋槳攪動著海水,艇首飛濺起雪白的浪花,潛艇則在水下游弋著,加上環形山上林立的高炮陣地,港口中巡洋艦和驅逐艦上巨大的炮口,以及不時轟鳴著從空中掠過的‘零式‘戰斗機,‘i‘式轟炸機群,拉包爾給所有駐扎在這里日軍官兵一種充分的安全感.的確,從太平洋戰爭爆發到如今,這里沒有落下過一顆炮彈或炸彈,甚至連子彈也沒有挨上一粒.不僅如此,它還給50海里外的特魯克和120海里外的布干維爾提供空中保護.日本人如果失去了拉包爾,就等于失去了南太平洋.就象美軍如果丟失了莫爾斯比港就等于失去了澳大利亞一樣.其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313233‘佐佐木敬二站在微風中,還在等著返航的飛機.今天出擊的是34架‘i‘式轟炸機,起飛時是在空中編好隊後一起飛走的.據說在臨近瓜達卡拉爾島時,飛機會分散開來,從瓜島空中四面八方一齊撲向美國人的機場發起襲擊,就象一群綠頭大蒼蠅撲向一塊臭爛肉一樣.據飛行員們講這叫‘分進合擊‘.只听名字佐佐木敬二就對將軍佩服得五體投地了,更何況凡是參加了戰斗的飛行員們都對這種戰術贊不絕口.不多的美國戰斗機,就象被一條打昏了頭的狗一樣,東竄西跑,手忙腳亂,顧得了南顧不了北,見誰都想咬一口,但又誰也咬不著.據飛行員們說,最近至少有30多架美國人的飛機在地面上被炸毀了.這就是為什麼攔截他們的美國戰斗機越來越少,戰隊的飛機損失也越來越小的原因.而且前天和昨天幾乎就沒有看到美國人的戰斗機了,今天起飛的34架轟炸機,也己經回來了33架.這應該是很不錯了,就算還有一架不能回來,那也不是什麼大事了,‘殺人三千,自損八百‘這個道理佐佐木敬二一等兵還是懂的.但他還是決定再等一等,他繼續仰望著漆黑無光的夜空,禱求著最後一架飛機能平安歸來.
也不知道是天照大神果然顯靈,還是佐佐木敬二的禱告生效了.空中竟然又出現了一架飛機,一等兵暗暗地松了一口氣,最後一架飛機回來了.可是可是一等兵突然覺得這架飛機有點奇怪,它的機身不象他熟習的‘i‘式轟戰機的身形,要小一點,而且它亮著的航行燈不是紅,蘭,白,而是紅,黃,綠,這架飛機的後面好象還有幾架飛機.在這幾架飛機的後面,還有一串模糊移動的黑影,高空中也傳來大馬力發動機的轟鳴聲.這架飛機看樣子並不想要降落,它飛得很低速度卻很快,象是在進行俯沖.這是海軍的戰斗機嗎?可又比戰斗機大了一些,這是從哪兒飛來的什麼飛機呢?未等彈藥裝填手回過神來,這架奇怪的飛機順著剛才降落的‘i‘式轟炸機的飛行線路向停機坪撲了過去,兩個黑糊糊的東西從這架飛機的機月復下掉了下來.3秒鐘後,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來了.佐佐木敬二完全呆住了,腦袋中一片空白.他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一點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只看見,停機坪的機群中騰起兩團大火並發出兩聲巨響,火光中,一架轟炸機龐大而笨重的機身跳了起來折成了兩段.機首砸向了左邊的一架轟炸機,這架被砸中的轟炸機頹然翻倒了.而這架被炸成兩段的飛機的右邊兩架‘i‘式機,則象紙一樣‘呼‘的一下燃了起來,火焰熊熊直沖夜空.停機坪馬上被照得通明.這一切發生得是那樣突然,所有的人都驚呆了,誰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佐佐木敬二甚至還數清楚了,空中還有8架飛機在俯沖.剛才起火的飛機油箱爆炸了,帶著火苗,飛濺的燃油在兩聲巨響中澆在了鄰近的飛機上,這些飛機也開始燒起耒.隨著又是8顆200磅炸彈的落下,停機坪上連續響起沉悶的爆炸聲,火勢更猛烈了.直到這時,機場上的防空警報才尖厲的響起來.一些高射炮也開火了,很顯然,由于事發突然,幾門倉促中開火的高射炮根本不知道目標在哪里,只是盲目的射擊,比賽誰浪費的彈藥多.寬大的停機坪己成為火焰的煉獄.本來排列得整整齊齊,威武雄壯的轟炸機群,一半在大火中燃燒,仿佛是蠟和紙作成的,不斷崩坍,另外一些正在變成支離破碎的金屬殘片.整個停機坪上,大火沖起幾十米高,熱浪翻卷,破片橫飛,有彈片,也有炸飛的飛機破片,還有被大火燒爆了的機炮彈和機槍子彈.佐佐木敬二覺得自己是在看一場精彩的焰火表演,機場上剛亮起來的幾道探照燈光柱,白晃晃地在夜空中蕩來蕩去更增添了幾分美感.直到淒厲的防空警報聲穿進了他的耳膜.一等兵才醒悟過來‘這是空襲!‘佐佐木敬二這才想起應該隱避,可太遲了,就在他剛打算臥倒的一剎那,一塊破片飛了過來,也不知道是炸彈彈片還是飛機破片,這塊破片從一等兵的背部切入,撕開了他那年青結實的背肌,打斷了他的脊梁骨,余勢未衰,直接射入了他的肺部.佐佐木敬二甚至沒有感覺到痛疼,他嗆出一大口鮮血,象一根被折斷的筷子一樣向下倒去,朦朧中,他看見了一架美國戰斗機俯沖下來,機首和機翼上閃動著明亮的火光,一束探照燈光從美機機身上一劃而過,已經快失去知覺的一等兵最後看見的是,這架美機機身上的紅色‘9‘字編號和機頭上畫著的那一片又肥又大的仙人掌葉片,仙人掌上那夸張得象刺刀一樣的尖刺,好象直接對看他刺了過來.‘真漂亮啊!‘這是一等兵彈藥裝填手吐出的一生中最後幾個字.接著他旋轉著栽倒下去.
圖拉吉島是個小珊瑚礁島,它的面積恐怕只有瓜達卡拉爾島的十分之一左右,島上一無例外的長滿了熱帶雨林和植物.以空中下看,滿島翠綠蔥郁.圖拉吉島上有一個深水港和一個小機場,但由于地形的限制,港口能停泊軍艦和船支的錨位不多,而小機場的跑道也只有800米長,因而不算是一個重要的大基地.8月前,日軍只是將它作為一個中繼補給點,並沒有駐扎太多的軍隊.美軍佔領了這個島後,也只是在島上建立了一個無線電偵訊站.由于這里處于日軍拉包爾的陸基轟炸機作戰範圍內,美軍放棄了這個深水港和小機場,而是重點使用了日軍在瓜島上新建峻工的機場,就是現在不斷被空襲的‘亨德森‘機場.因此3個月來這個港口和小機場己出現了荒廢的模樣,沒有飛機在跑道上起降,也看不到地勤人員.熱帶小草己經開始侵佔它了,綠色的小葉片爭先恐後,頑強地從夯得很實的土地中冒了出來,土黃色的跑道上出現了一些斑駁的綠色.自從11月13日黃林他們被日軍轟炸機趕出了‘亨德森‘機場被迫在這里降落後,‘仙人掌‘航空隊就把這個小機場作為備用機場了,部份地勤人員,維修技師,指揮人員也遷移過來.但日本人這種不定期,不定時的夜間空襲,便他們十分頭痛,當無月的夜晚日本轟炸機就會光臨,一來就是一大群,從四面八方撲向‘亨德森‘機場,一通亂炸後就揚長而去.戰斗機根本攔截不住日本人的飛機,一是戰斗機的數量太少,常常是顧此失彼,二來是有夜間作戰經驗的飛行員不多,一些飛行員別說去攔截敵機,能平安返航著陸就謝天謝地了,有幾次還險些發生撞機事故.黃林不得不下令停止了這種毫無用處的夜間飛行作戰.這一來日本人就更張狂了,幾乎是有恃無恐地進行轟炸.‘仙人掌‘航空隊的飛行員們把日本人的夜間轟炸稱為‘鬼難纏‘,只有鬼才在夜里活動,而且十分難纏.黃林干脆把僅剩的8架戰斗機,5架俯沖轟炸機和6架魚雷攻擊機以及3架‘卡達林納式‘水上飛機,全部飛到圖拉吉的小機場上藏起來.日本人倒是對這個小機場知之甚詳,但他們認為這個機場太小,派不上什麼用場,根本不屑一顧.這倒便宜了黃林他們,至少是比較安全的.只是在日機來襲前,由黃林,托馬斯和另一個叫蘭菲爾的上尉駕機升空迎戰,他們三人算是戰斗機飛行員中最有夜戰經驗的人了.3架戰斗機要去對付30多架轟炸機,根本就是杯水車薪,無濟于事的.黃林一直想解破日本人的這種‘分進合擊‘的戰木,也和考夫特,卡羅林,托馬斯等人商議過,但結果都是愁眉苦臉不得要領,都拿不出什麼好辦法來.黃林也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出什麼好主意,他不由得抱怨起來:
‘媽的!什麼阿爾木圖星人,好死不死的把自己弄到1939年來,而且還是在美國.明明知道老子是中國人,是中國學歷史的大學生,是革命事業的可靠接班人,將來是要建設社會主義祖國的,卻偏偏要與我過不去.老子當兵最長的資歷就是剛進大學的半個月的軍訓,站姿都沒搞清楚過,向左轉向右轉倒是剛學會,打過5發子彈,用的槍是‘中正式‘,3發子彈月兌靶,2發子彈擦邊,這就是老子懂得的全部軍事知識.最後被變成什麼科斯派爾學員,學的也是飛行,時間也才幾個月.飛行就飛行吧!憑著這個什麼勞什子能量保護塊,與幾百架日本飛機周旋老子也不虛,打下他幾十百把架,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大不了被人罵怪物罷了!可又當上了什麼帶著尖刺葉子的航空隊的上校指揮官.老子從來沒學過指揮,軍事指揮素質為‘零‘,偶爾打了幾次象樣一點的仗,哪一仗不是從書上偷學來的中國戰例?要我自己想法?老子想破腦袋也是絕對想不出來的.日本人故然該死一萬次,可這英國人,美國人,荷蘭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美國人挨炸不是不可以,可老子這中國革命紅色接班人的臉面可丟不起!美國人是指望不上了,還是咱這新中國的優秀青年再想一想吧!山姆大叔們只看到咱風光無限,可這苦啊!只有我自己知道,雖說比不上當年的白毛女,可也差不到那去他媽的!再想想地雷戰,地道戰破襲戰,南征北戰,有沒有可以借來用一下的東西?沒有,全沒有!這國內的電影制片廠,北京,上海,四川特別是八一,也不多拍幾部空戰的電影.嗯!閻雷的東西老子己盜用過了,高志航,李丹陽,王廣英王海,張積慧倒是不錯!可對我目前的處境一點幫助也沒有媽的!拚了!日本人來轟炸我,老子也去轟炸他,反正反正損失的又不是中國的飛機,讓美國人吃點苦頭沒什麼不好!不過,不能損失太大,要不我這中國新青年會臉上無光,還是要好好計劃一下.這地道戰里是這樣說的,嗯!關起門來抓雞不對!不對!是關起門來抓狗,不!也不太對!對了!是關起門來打狗,堵住籠子抓雞!哈!哈!不錯!不錯!老子去堵住狼窩,把小日本這群大狼,小狼,公狼,母狼,狼外婆,狼兒子,狼孫子,狼崽子一鍋端!對!去找考夫特商量下,這家伙的智商,比起我這中國青年是要低那麼一點點,但也稱得上是狡猾的,要說干折爛污的事,這小子還算是一把好手.走!找他去!
1942年11月16日,美國海軍陸戰一師的師部直屬工兵營被派到了圖拉吉小島上,他們的第一個工作就是折去了機場800米跑道端頭面對大海的一堵長5米高2米的矮牆,也不知是哪個門外漢出的這個歪主意,這牆就能防止飛機栽進海中嗎?如果說飛機起飛失敗,栽進海中無論如何也比一頭撞在牆上好.栽進海水中,飛行員還有機會月兌身,如果撞在牆上那就不用再說了!接下來,他們毫不客氣的炸掉了機場另一端的日本人留下來的一幢三層磚木樓房.黃林他們上次襲擊日本艦隊的水雷,就曾經保存在這里.堆土機奮力地推開了磚頭,樓房後的林木也被砍去一長溜.工兵營白天施工,晚上隱蔽,只用了3天的時間,一條寬30米長700米的土路跑道就與原來的長800米的跑道連在了一起,成為一條1500米的飛機起降道.如此勞工費神,完全是為了那5架‘b一17‘空中堡壘.考夫特振振有詞地告訴飛行員們,如果要去轟炸日本人在拉包爾的機場,‘仙人掌‘航空隊可以出動近40架飛機.飛行員們面面相觀,不知道這家伙在胡扯些什麼?黃林差點沒笑出聲來.可考夫特堅持說就是近40架,他給飛行員們和他們的指揮官上了一堂小學生的數學課.他說:一架‘b一17‘的肚子里可裝4顆500磅的炸彈,這就相當于4架‘復仇者‘式俯沖轟炸機或同樣數量的‘劫掠者‘式魚雷攻擊機,5架‘b一17‘就是20架轟炸機,外加現有的5架俯沖轟炸機,6架魚雷攻擊機,8架戰斗機,這不就是近40架飛機了嗎?出于對航程的考慮,戰斗機當然要掛上副油箱,俯沖轟炸機和魚雷機不掛500磅的炸彈,而是各自掛上2顆200磅的炸彈和一個副油箱.他經過仔細地計算後告訴飛行員們,留給他們空襲作戰的時間是15分半鐘,超過這個時間就會回不來了.因為燃料燒光了,只有用水上飛機到海上去找你們,他相信這是誰也不願意干的傻事.黃林覺得這個少校騙人還蠻有一套的,不過,他的確沒算錯.這使得飛行員們立刻信心大增.
與此同時,‘亨德森‘機場上的工兵大隊忙了個一塌糊涂,他們接到了科爾上校的一道奇怪的命令,要他們干兩仵事.一是用木頭做假飛機,飛機要作20架左右,不必太精細,但大小和模樣應和真的飛機一樣,至少從空中看去應該是真的.外面還要用銀白色的油漆刷上一遍,假飛機要分散停在跑道邊上.每架木頭飛機下還得掛上一個裝滿汽油的小罐子,一根長長地導火索,從油罐中拖出來,直接拖進防空壕.卡羅林派了一隊陸戰隊士兵守在導火索旁.他們得到的命令是,如果日機前來轟炸,這些木頭飛機被炸起火就不用去管,如果沒起火,則由他們點燃導火索,讓小油箱爆炸,使木頭飛機燃起來.另外一仵事,就是要他們扒開堆放在一起的飛機殘骸的金屬堆,並向里面填充大量的木頭,樹枝和磚石,然後再把飛機殘骸堆上去.只要是日本轟炸機來炸一次,他們就堆一次.這破飛機堆就會越來越大.機場上的工兵們都知道這是蒙日本人的,他們興高采烈地用釘子,鋸子,斧頭等工具,開始了這瞞天過海的欺騙行動.隨著日本轟炸機連續幾次的轟炸,機場的跑道邊躺滿了這些木頭飛機的碎片,破飛機堆也日益變大.而黃林則在頭幾天派出4架戰斗機進行夜間攔截,過一天就只派出2架,最後一架也不起飛.‘亨德森‘機場的跑道也不再修復了.木頭飛機的碎片加上象被剝了皮的死蛇一樣坑坑窪窪滿是彈洞的跑道,終于使日本飛行員確認,瓜達卡拉爾島上的美軍機場癱瘓了,飛機也被摧毀完了,他們的作戰目的基本上達到了.
11日20日夜,日本人又來了,‘i‘式轟炸機群沒有看見美國戰斗機,只有隆加山上的高射炮作了象征性的抵抗.日本飛機投下了照明彈,機場上一覽無余,已經沒有什麼可炸的了.日本轟炸機把目標鎖定為雷達站.在30余架日本轟炸機的輪番攻擊下,巨大的矩形天線被炸塌了.只有一架‘i‘式轟炸機被高射炮擊落.夜里1點30分左右,日本機群投光了全部炸彈返航了.
在圖拉吉島上,出擊的飛機己整裝待發,望著‘亨德森‘機場上升起的火光,黃林坐在座艙內冷笑著:
‘這日本人還真的學會了‘風高放火,月黑殺人‘了,說起當強盜,就是日本人的老祖宗中國人也會自嘆弗如的了!日本人不但有強盜行徑,而且還有一套一套的強盜理論和邏輯.就說這‘大東亞共榮圈‘吧!一听名稱就惡心得使人直想嘔吐.但你還不得不承認,這是日本人發明創造出來的.不信你就指出,在全世界的那一個拉圾堆中能翻出同樣的東西我就服了你.咱中國人是望塵莫及的了!真正是青出于蘭而勝于蘭了.這強盜人人都可以扮,今天夜里,我就帶著山姆大叔們扮一回.搶劫的對象當然是才殺人放火後歸巢的日本小強盜了!黑吃黑,嘿!嘿!日本人不是偷襲過珍珠港嗎?老子偷襲他一次拉包爾又有何妨!反正帳是算在美國人的頭上.哈!哈!真爽!‘
當最後一架‘i‘式轟炸機返航後約10分鐘,從圖拉吉島上就起飛了24架美軍飛機.這批美國飛機數目不多但品種復雜.這些美國飛機又編成了兩個小機群,黃林和蘭菲爾上尉帶領4架戰斗機飛在最前面,在他們的身後是5架各自掛著2顆200磅炸彈和一個副油箱的‘復仇者‘式艦載俯沖轟炸機,最後面的是3架‘b一17‘空中堡壘.第二個機群是由托馬斯上尉率領,當先的仍是4架戰斗機,其中有2架是p40,在戰斗機後面是挺著大肚子,機月復下也帶著一個副油箱和2顆200磅炸彈的6架‘劫掠者‘式艦載魚雷攻擊機.在魚雷機後面是2架‘b一17‘空中堡壘.兩個小機群在空中緊緊相餃,高度為4000米.飛機轟鳴著向拉包爾方向飛去.這些飛機都打開了航行燈,飛機在空中依靠彼此的燈光來保持聯系和拉開安全距離.從瓜達卡拉爾島到拉包爾要飛行1個半小時左右,回航時因投掉了副油箱和炸彈,速度會快一些.2點10分,飛在最前面的黃林用感識捕捉到了,在他前面也是4000米的空中飛著的一架‘i‘式轟炸機,這是日本人返航的最後一架飛機.黃林閃了閃尾燈,示意機群跟著他.他在這架日機機後3公里處,緊緊地咬上了.這架日本轟炸機的機組飛行員正全心全意地急匆匆趕路,連尾炮手也沒有發現跟在機後的美國機群.
快到凌晨3點了,拉包爾燈火通明的港口已經遙遙在望,黃林發出了信號,所有的飛機都拋去了副油箱.當頭的4架戰斗機左右一分,讓開了航線,5架俯沖轟炸機轟鳴著,隨著返航的日機,掠過拉包爾繁忙的港口,直向日本陸軍第25航空戰隊的機場撲去.‘b一17‘空中堡壘則開始爬高.另一個小機群則在托馬斯上尉的帶領下,在港口的上空拐了一個小彎,向日本海軍的‘零式‘戰斗機機場沖去.10分鐘後,當最後一架‘i‘式轟炸機降落在跑道上滑入停機坪時,美國飛機的第一顆炸彈就落在機群中爆炸開來.
最近幾天,山田定義少將的心情非常愉快,美國人在瓜島上的機場己經癱瘓了,飛機也被炸毀了.自己承擔的戰斗任務可以說完成了.心情好,吃飯香,睡得也甜.第一顆炸彈的爆炸聲公然沒有驚醒他,直到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傳來,山田少將才從夢中驚醒.‘怎麼回事?‘山田來不及呼喚勤務兵,他穿著睡衣從床鋪上一躍而起,赤著腳幾步搶到三樓的臥室窗口前.火光己將窗戶的玻璃映成了紅色,山田少將驚呆了.停機坪已成為一片火海,飛機在大火中燃燒,爆炸.高空中的‘b一17‘正開始投彈,500磅的炸彈接連落下,明亮的火海是最好的目標.炸彈紛紛炸開,火勢更加猛烈.黃林早就下過命令,只炸停機坪上的飛機,其它一概不管.但最後一架‘b一17‘的飛行員,看了看己經燒得一塌糊涂的停機坪,它覺得實在沒必要浪費炸彈了,這個機組的投彈手,把炸彈扔向了一堆建築物.一聲巨響,一團濃煙夾著一個鮮紅的火球,象蘑菇雲一樣翻卷著升上100余米的空中,炸彈擊中了一個大油庫,近5萬加侖的燃油燒起來,聲勢十分浩大驚人.山田少將看見,遠處地平線上也有紅光閃動,那是海軍機場上的什麼東西在燃燒.機場上和周圍山上的高射炮火密集起束,但對于飛行在7500米高空的美軍‘b一17‘轟炸機是毫無用處的.等到高射炮手們發現低空掠過的美國俯沖轟炸機和戰斗機排氣管排出的火光時,一切都己晚了.美國飛機已扔完了全部炸彈施施然地飛走了.
在這個漆黑無月的夜晚,日本人實在太不走運了,他們作了一場惡夢.日本陸軍駐拉包爾的第25航空戰隊的46架‘i‘式雙引擎轟炸機,完好無損的只剩下7架,有6架受傷不重,可以修復.8架飛機受損嚴重,已無修復價值,只能拆零仵了.其余的飛機不是被炸得分崩離拆,身首異處,就是葬身火海,尸骨無存.一座大油庫被炸毀,50000加侖燃油被燒光.44名官兵陣亡,28人受傷.相鄰的海軍機場,由于停機坪上飛機分得比較散,損失要小一些,但也有12架飛機在地面上被炸毀,7架‘零式‘機受損嚴重只能報廢.12名官兵陣亡,18人受傷.等到在80海里外巡邏的4架戰斗機趕回來,美國飛機己蹤影全無.遭此重創後,拉包爾的日軍陸,海軍航空隊,基本上都己經失去了戰斗力了.而美國人的損失是,一架俯沖轟炸機被打掉了尾平衡舵,一架魚雷攻擊機的右翼尖被彈片削去,但都堅持著飛了回去.其余飛機毫發未損.全部飛機都平安地返回了圖拉吉島.
1942年的12月的日本本土,風雪交加.位于鹿兒島海邊的獨腳漁夫,接到了他最後一個兒子佐佐木敬二的陣亡通知書,隨著通知書送來的還有一個信封,里面裝著佐佐木敬二的同伴替他剪下的一束頭發和一些指甲.佐佐木敬二的妹妹,18歲的佐佐木幸子一聲不吭離家出走了.半個月後,她寄回了一封信,信中說她已參加了‘婦女慰安隊‘被派到了緬甸戰場上,現正在趕向戰場的路上.本來就體弱多病的幸子的母親,經受不起這樣的連續打擊,7天後去世了.獨腳漁天草草地給老伴辦完了後事,在一個大霧彌漫的寒冷的早上,他獨自駕著破舊的小漁船出海了.3天後,人們在距岸30公里的海面上發現了被風浪打翻了的小漁船,獨腳漁天再也沒有回來過了.鹿兒島的海邊,只剩下了一座孤零零的木板屋在風雪中顫抖著,仿佛在訴說著這本不應該發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