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段家門口時,看到段向晚正在送應憐惜離開。
為應憐惜打車門的那個身形很熟悉,但,一時又真的想不起。
看段向晚只是酷酷的單手插在兜里。
看到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已經接近晚上九點了。
「冰山哥哥,我們現在過去吧。」
她說著,就看見本已轉身欲離去的段向晚。
他又轉過了頭,燦爛地笑著看過來。安靜等待的姿勢。
等車一停穩,他就已為她打開了車門
「真是稀客呢。難不成,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
「你沒事?」她看他,只是立刻問一直懸在心里的問題。
他就看到他眼眸中女子神情慌亂的樣子。
他的笑花朵一般綻放著,並無一絲牽強。
「能有什麼事?」他不解,「怎麼?你的專屬保鏢呢?怎麼沒一起來?」
「什麼保鏢?」她哪有心思再思考。
「我哥啊。」
「是我只想自己來的。他即使來了,也總共說不了幾句話。來不來,又有什麼差?再者,這里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冰山哥哥在此,足矣。」
她淡然,「你沒事就好。看來,我想太多。」
「你還真有心防備我?」
「去你的,真要如此,我也不會三更半夜的跑來了。白天就想來的,可是沒有人照顧允兒。有些事,又不好當著小孩子的面講。」
「進去說吧。簡單,你一起進來喝些東西吧。這個時間你還沒下班,也辛苦你了。」
「就是啊,冰山哥哥,不好意思,害你還沒下班。我保證,絕不會有下次。」
「這是我的本職工作。」
「那簡單,現在,你可以回去了。我送她回去。你不必在等她,我會告訴我哥的。」
「我要先給華少打個電話。」
段向晚就無奈的聳肩了。
看她,「那我們進去吧?這里,好像蚊子太多了。對了哦,真可惜,你晚了一步,忻希她們剛走呢。」
「白忻希?剛才那個是她?我遠遠看她側面,還以為是個男孩子呢。打扮倒好像,只是,我還真沒想到她會來這。看來,你人氣很高哦。」
「我也不知道她會來。她們來回總共沒十分鐘。她們都很忙。應憐兮要工作,還要抽空陪男朋友。女生都一樣的,一有男朋友,世界基本就圍繞他而轉了。兩個人現在又是你儂我儂。忻希的比賽還在繼續,她要練歌寫詞,拍宣傳。都說,一天最多只能睡一兩個鐘頭。她們姐妹各自打拼,能聚一聚,也是極不容易的。」
「也好。踫上了,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呢。說,欣賞她要她加油?也太遜了,不如不佔用她時間,讓她多休息一下。是遺憾了點,但也沒什麼的。只不過是想讓她知道,她永遠不是一個人。」
「我听了,都很感動。」
「那就當作是說給你听的。」
他點頭,一時沒有再開口。
兩人正穿過花園,她又看他,說,「我想在這里吹吹風。」
在涼亭坐下。
「其實,我來,就是為了你。為了今天那視頻的事。」
「我哥說,你也看到了。」
她點頭,「差一點就把電腦砸了。」
視頻內容又是一段漫長的血淚哭訴。
這次出鏡的不止是司若煙。
還有,其父母︰司翰和謝洋。
兩人據說是某校的優秀教師。
他們一家三口聲淚俱下的控訴,訴說,他們清純可愛的女兒如何被段少潛規則,然後,又慘遭拋棄。不止如此,風流成性的段少還四處詆毀自己女兒的聲名,聲稱其水性楊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她們一口咬定,之前被曝出的司若煙與某導演的親昵照,更是純屬段家一手策劃,試圖只手遮天逼死無辜人。身為師表的夫婦倆滿嘴不堪入耳的污穢言語。
司若煙最後又暈倒在鏡頭里。
謝洋也隨後哭癱在地上。
而司翰不管妻女,仍在四處找鏡頭,哭天搶地,繼續說自己被害慘的兒子和葉珊。
他們口中的段少和段家,簡直就是罪惡的代名詞。
「向晚,你怎麼看?這才是關鍵。這件事一定會造成很惡劣的影響,要及時澄清嗎?你有對策了吧?他們太過分了,竟然還自稱什麼書香門第估計孔老夫子都快氣活了。」
她想起來,就覺得火大。甚至想過用惡劣的手腕以牙還牙。
也許白女士會不喜歡那樣用心計,耍狠的女兒,但是,向晚的事,她無法袖手旁觀。
「你相信我?」
「我只是對這一幕太過熟悉了。哎,一次比一次漏洞百出。我有時很傻,但不代表我真傻。你呢?真沒事?」
「我沒事。本來就是在娛樂圈混的,見怪不怪了。而且,我從小在商圈長大,早已練就金剛罩鐵布衫護身法了——早已刀槍不入。這個,你可以找我哥求證。如果不如此,是沒辦法生存的。別的,無所謂了。司若煙只是說我花心濫情,不擇手段差點逼出人命——她還算善良。還不夠狠。」
「你真淡然。換做我,我非得去起訴她,揭穿她的假面,讓她身敗名裂要不,就用陰招,想整死她不難,起碼也有成千上萬種法子。我幫你。」
「如果沒有足夠的證據,我最多只能告她誹謗。我若還擊,無疑只會讓事態更嚴重,她的關注度也會得到飄升。我也不想把靜蔓牽扯進來。有些事,她還不知道。葉珊的事也還在調查,估計快有結果了。最最重要的事,這種事,你不許插手。決不能插手。你的心意,我知道了。」
「段向晚,你累嗎?每天都考慮這麼多嗎?」。
她是心疼的。她以前一直以為他只是個玩世不恭的小孩,是在蜜罐里泡大的,不知人世滄桑。
他卻考慮到了每個人。
如今看到這樣深沉多慮的他。
「又要借肩膀給我嗎?」。
「你想得美哦。我是說,你既然心中有數,那就送我回去吧。若需要幫忙,要說。雖然大的忙幫不上你,但有些事我還是能夠做到的。」
「這種事,你靜觀其變就好,是最好的幫助。你沒必要為了任何人,改變自己的處事底線。是我也不行。只是,我還以為有肩膀呢。整日里被記者圍追堵截的,真是有點累呢。我要是能找個替身演員就好了。我真佩服司若煙呢,爹娘都可以亂認拿來利用——知情的人總是有的吧?他們兩老又情何以堪,又如何面對世人。那對苦命小鴛鴦,大概也再也沒有安生日子了。」
「累?那就躲遠點不要整天為別人想。我改不改變,只是我自己願不願意的事。只是,父母?她父母?你的意思是,她的父母是假的?」
「她的父母是文化人,不會如此。我想,司若煙如今也是眾叛親離了。我又何必生氣傷自己呢?」
「你能這樣想就好了。要不,你出去散散心吧。去看看深山里與世基本隔絕的靜蔓也好。」
「可是,我哪里都不想要去。」
他疲倦的笑,「要不你帶我回家吧,我也想喝媽媽做的粥了。想試試看,能不能馬上精神百倍,就像剛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
她的拳頭馬上飛了過去。
但對他點頭,「如若有機會,白女士一定會很樂意有你這麼帥的兒子的。她對帥哥也沒免疫力。」
「難得听你夸獎。想來,我段向晚也不枉此生了。至少還有你,憐兮和忻希三個紅顏知己。你們披星戴月的趕來安慰相伴——即刻死亦足矣。」
「可別,好好活著吧你沒人想要你的命活著吧。活著才能長吁短嘆。活著才能認識更多的美女。再說,允兒的落戶問題,還等著你想辦法搞定呢。還有,你還答應她要替她找個最好的舞蹈老師呢。這麼多事,你得好好活著。」
「別緊張啦。我感慨一下子,不行嗎?我還沒玩夠呢。還要等一天能遇見我的晨依妹妹呢。我真想一睹其芳容呢。」
「那你還是趁早死心吧想也是白想。雖然,我不討厭你,但並不代表依依就能接受你。你快點回到現實里來送我回去啦,允兒還在等我。她看不到我,不肯睡的。」
「別急,進去喝杯東西吧,自由人會來接你——我不和他搶這個權利。你也用不上我的。」
「嗯?誰啊?哪里有什麼人?快去送我啦」
「我哥。估計,已經快到了。他現在看誰都有可能打你注意,很不幸,我也在他的黑名單之列。」
「別胡說了。」
她沒又說下去,是因為听見車子在響。
「看吧。」
段向晚就聳肩笑了,「是不是?對了,記住我的話,小心,安然心。她不是壞人,但假若你是大觀園里的林妹妹,那她一定是薛寶釵了。」
「我又不是林黛玉我哪有那才情,努力十輩子也及不上她的萬分之一的。」
她看正走進來的人,笑容燦爛,「而且,你哥又不是賈寶玉。我可是最討厭賈寶玉了女人緣那麼好還拿姐姐妹妹下手。況且,我只喜歡陳煜,納蘭,他們好歹不是虛構的。」
「沒有我嗎?」。
「去你的還有,記住哦,如果你哪天想報復了,就算真不擇手段,我也鼎力相幫。反正,我不願看別人欺負我身邊的人。」
他點頭,「好吧好吧,你就喜歡他們吧。反正也沒有我哥。我就不留你了,晚安哦。」
「晚安,好夢。」
她轉身,但馬上又回頭,「等會,這個給你。」
她把自己手腕上的紅線解下,然後認真系在他的左手。
「萬事大吉,天隨人願哦。還有多為自己考慮些」
「真給我?」
「要不,還給我?」
出乎她意料的,自己就被段向晚強擁在臂彎里了。
而華擎宇已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