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綠袍 53 盟武當,重劫秘,呂祖遺府

作者 ︰ 似雪衣冠

3盟武當,重劫秘,呂祖遺府

綠袍一問,圖窮匕見。那半邊老尼細目精芒一閃,已知是中了老祖的設計,落入對方彀中,心中不免有些惱火。

但轉念一想,即便自己確是一時不察被對方引入套中,講了一句些許對峨眉微露不滿的話來,可就這一句就算對方日後于三教中傳揚出去,被那峨眉以及三教皆都耳聞,可那又能如何?

以自己武當教祖的身份及法力神通,難道還會怕因為這一句不慎之言惹得峨眉派前來聲討不成?那可真是開玩笑了。

或許放在別的什麼旁門散仙異教宗師身上,那峨眉可以憑強勢實力大興無名之師,任意對其等肆意討伐。可對于自己,峨眉派便是大勢再盛,卻也絕不敢如此施為,自己這武當可也是純純粹粹的玄門正教,真武大帝道統,若往上再回朔六百年間,武當在玄門中的地位聲威,更不比今日的峨眉派稍弱。

如這等的玄門大教,雖如今門戶已漸凋零,但也絕不是哪家哪派隨便按個罪名就可任意聲討的,便是峨眉,也都不行,那會惹得余等各派各教都看不過眼去,對峨眉離心離德。既然如此,區區一言便是被這綠袍抓住,自己卻又有何所懼?

想到這,半邊老尼神情一變,微微冷笑看著綠袍,便譏諷道︰「道友這話問的卻就奇怪了,你乃百蠻教祖,怎卻替我這武當派操起心來?老尼我真有意廣大武當門戶怎樣?假有意廣大武當門戶又怎樣?與道友有何相關嗎?

道友如此問話,不嫌自己有些交深言淺了嗎?」

此言一出,更足見得這老尼性情的乖戾剛烈處,適才還言談語笑,極領綠袍的人情,可此時忽醒被其設計,剎時間說翻臉就翻臉,一點情面也都不留,半點遮掩也都不用,直言就與老祖難堪。

但對此,綠袍卻也早有心理準備,早知道這老尼性情如此,對于其言便也絲毫不惱,畢竟也是自己先去設計人家的,故他又微微一笑,對老尼譏諷狀若不聞般便笑道︰「大師說的是,交深言淺確是有些,但說武當廣大與我無光,這話卻就說的錯了……」

「哦?如何錯了?你卻講出個道理來。」那老尼見對方仍是不惱不怒含笑回話,心中的惱火便略減了些,也冷硬的接了一句。

綠袍便道︰「當著神尼不說假話,現今我百蠻山與峨眉等佛道正教兩邊情形到底如何,想神尼你也清楚。現今峨眉正值全力大興,聚攏此界大勢之要緊關頭,什麼良才美資奇珍異寶以及海內外仙山福地等,他們全都想要,如此籌謀其目的既是為了那時間已不足百年的那正邪三次總斗劍預做準備,也是為了百年後的千二重劫積蓄度劫的儲備。

故此,眼下他們只會嫌其門戶佳弟收羅太少,派中法寶奇珍為數不足,海內外仙府資源不廣,所以他們的胃口,在三次斗劍和千二重劫來臨之前,便永無滿足之日,大師覺得綠袍此論說的可對?」

「這……」

老尼遲疑一下,皺眉再度皺起便徐徐道︰「你這話倒也有些道理,那峨眉,現今確沒有胃口填滿之意。不過峨眉卻是貪婪,可你百蠻不也一樣?這數載來因為搜羅異寶仙籍你百蠻不也是和峨眉派連番因此爭斗,頗從中硬奪了好些好處去,大哥不說二哥,同屬一類之輩,你卻在我面前說嘴作何?」

綠袍再笑,點點頭道︰「大師出言直爽,此節我不否認。但有一點,我百蠻與峨眉卻是不同的。那便是我百蠻確也在四處收羅佳才奇寶,為日後預作準備,可百蠻的胃口,卻十個也及不上峨眉一個。若是沒有峨眉派屢次相逼為難,我百蠻即便是有再多的弟子法寶,卻也無心隨意向別派討伐,當然正常的結仇爭斗那是避免不了的,我等修士對于此等事情本就都習以為常,算不得什麼大事。

但最起碼,我百蠻不會因為哪家哪派有什麼合己所用的法寶奇珍仙丹靈藥等,便給人家任意安個罪名隨便找個借口便去強索強要,人家不從便傾出全力來個掃穴犁庭,殺了主人佔了寶地,把別人的仙府做為自己門派的別府來經營,就如那紫雲宮的遭遇一般,想以大師你的神通,那紫雲宮原三位宮主的下場,卻瞞不過大師吧?」

言罷,他目光也直直的望著老尼,眨也不眨。

老尼被他如此看著,面上卻是一派的聲色不動,暫時也不回答,只是靜靜的穩坐那里沉思,此前臉上那微微的惱意現今也早都盡去,直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麼。

良久,終于那老尼抬眼回望,與綠袍四目相對間,便又沉聲道︰「綠袍教祖,你講了這麼許多,把峨眉派的用心利弊與老尼我全都剖析的如此分明,真正的用意到底為何?卻不要再多做虛繞,直接講來便是,老尼我在此听著呢」

「那好。」綠袍神情一肅,便正色道︰「我之目的,卻是想與大師你當面約盟,為我百蠻與大師的武當于此當面結下盟約,約期可定為二百年,從今日算起,為百年內那三次斗劍和百年後的千二重劫預作準備,結下一個同進同退的可靠盟友,彼此互為助力。」

「什麼?你要我和你結盟?」半邊老尼失色叫道,終于,她也是再沉不住氣了。

綠袍對她的驚愕失聲視若不見,只是再正色點點頭道︰「正是如此,大師以為如何?」

「如何?老祖,我看你是真有點糊涂了吧?還問我以為如何?哪有什麼如何?此事絕無可能。我武當派乃是玄門,你百蠻山卻是魔教,彼此冰炭難以同爐,要想結盟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即便武當派如今確實凋零,但卻也不至于落至和你百蠻結為盟友。真要如此,日後我武當在玄門中如何立足?又把自身置于正邪哪方?這些老祖你都想過沒有?」半邊老尼終是被老祖的異想天開所驚,言辭中竟帶出些許的口語來。

可那綠袍听得其言後,卻還是一派的胸有成竹之色道︰「大師莫急,且待我把話講完你再給結盟可能與否下處定論。」

「你講。」半邊老尼頗不服氣道,不信這老祖還能講出天花來。

當下綠袍便再點點頭,仍是肅色沉聲道︰「先說結盟可能與否。若是放在前二百年前,甚至是前一百年,五十年前,我以魔教教祖的身份來和大師你道門宗師談什麼結盟訂約,那確實便如同笑話一般,絕無可能。

可是放在今時今日,這結盟之言可就不再是笑話,而是保身護命,傳承道統的最佳良方了。正如大師你適才所講,真要與我百蠻結盟,日後你武當如何立足,如何置身。可大師你卻忘了一事,真等到三次斗劍與千二重劫陸續開始,那你武當與我百蠻,究竟卻還有幾層機會去考慮日後,考慮立足置身?大師你仔細想想,那所謂的日後,到時它真的還存在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頓時間,老祖的話便如在老尼耳邊響起個叱雷般,頃刻把她震醒。

「那所謂的日後,到時它真的還存在嗎?」

綠袍的這句話不斷在老尼心中回想著,而越是回想,心中就是越發的沉重,臉色也越發的陰沉難看。它,真的還存在嗎?老尼不知道,更也不敢肯定。

恰在此時,因老尼心情激蕩而听起來有些悠悠的綠袍聲音,便又不緊不慢的傳入了老尼耳中,就听得他平緩道︰「所謂的正邪三次斗劍,對于首次我所知不多,這里就也不便多言,但第二次斗劍,起因卻不過是因為那五台派與峨眉派為了爭奪此界大勢,而定下的他們兩教一個約戰而已。這一點不但我綠袍清楚,就是大師你也應該十分明白。」

老尼點頭,對綠袍之言表示贊同。

「但區區兩教約戰,即便同為當時一方之雄,卻為何會演變成席卷此界三教,包括海內外無數散仙旁門九成修士的一場正邪大戰,這一點,大師您又想過沒有?」綠袍繼續說道。

老尼更是陷入沉思,越想越是可怖,即便以她那剛烈無畏的心性,此時盡往深處探尋間,隱隱都有些毛骨悚然。

的確,說起當年二次正邪斗劍,起初之因,可不正是因為那五台派與峨眉派因為一時雙雄並立,彼此各據一方,時日久了雙方門下弟子便都因教派興旺過于強勢而沖突漸多積怨日久,便哪一方也無法長久忍耐這等有大敵與己抗禮的情形,終導致雙方教祖訂約對戰,以勝負來決定兩教的興衰。

至于那現今流傳于三教之中,說混元祖師是因維護門下惡徒作惡才被峨眉所除的說法,也只不過是勝利者冠冕堂皇的官方宣揚罷了在明眼人心中,哪一個會不明白,五台派瓦解混元祖師身死兵解的真正原因,卻只是因為五台派當時過于興盛,竟隱隱掩蓋了峨眉派的風頭,這才是他們真正的取禍之因。

但把話再說回來,峨眉五台爭奪大勢,為何卻把個三教各派全都牽扯其中,這其中自然也不會是無因所致。

而綠袍要請半邊老尼深思的,也正是這內中的緣由,且受了他的連番點醒後,以那半邊老尼的見識,對此中奧妙終也是剝繭剖析漸漸想明。

起來並不復雜,兩教之爭之所以卻演變成牽扯三教的正邪大戰,雙方約戰時互約己方好友至交紛紛助陣也只是表面原因,深層次的原因,卻是那五台派與峨眉派在對戰之初,便應已都有志一同的考慮到一個重要問題。

那就是他們兩派傾力對戰,彼此實力相當下便是終有一方能勝,但勝者肯定也要大傷元氣,損折許多人手。如此下來待雙方約戰結束後,敗者不用多說,自是風消雲散,可勝者呢?元氣大傷之下,卻能保住勝利果實嗎?

若是在那樣的情形之下,再突然有一個或幾個原本不足為患,但在此等情況下勝者卻奈何其等不得的教派趁勢興起,從中大得好處,撿了五台峨眉對戰後的便宜怎麼辦?

那約戰的五台峨眉,豈不就相當于平白給他人做了嫁衣?讓旁邊的漁翁從中得利?

或便基于此,故在約戰之初,那五台派與峨眉派便都是用盡諸多手段,或用交誼,或用恩義,或威逼或利誘,把那三教中稍夠些資格的教派便無一遺漏的全拉進這場爭斗起來,全拉下水參與對戰,誰也別想置身事外站在岸上看熱鬧。

且此等結論也並非是老尼在綠袍yin*下無端猜測,現在細細回想起來,對當年之事卻仍有蛛絲馬跡可尋。

如此,五台峨眉兩方一意,這才促成了當年三教各派全卷其中的正邪二次斗間,少有漏網之魚。這相等于一種陽謀上的謀劃,或者說清洗。

只是,二次斗劍雖峨眉五台都懷著這等心思相約對戰,但有一點出乎雙方意料,誰也沒有預想到的意外卻突然發生了。那就是混元祖師兵解的太早了,斗劍才剛剛開始,被歸類于邪派領袖的混元祖師卻因被三仙二老圍攻偷襲早早兵解。

這般一來,邪派中沒了混元祖師這個為首大能的約束自是一盤散沙,沒再堅持幾日便都星羅雨散月兌身隱跡,都很聰明的不再趟這份渾水。而峨眉派的目的便也只達成了一半,此界大勢是爭了過來,可消耗余等三教各派實力的謀劃卻是盡數落空,功虧一簣。

如此,不能不說是那三仙二老的謀劃失誤,暗襲混元祖師太早。又或者是混元祖師受傷後也不想讓峨眉所圖功成,故意不去壓制傷勢早早兵解壞了敵人的大事。

總之在這件事情上,各種可能性都有,真要探究其中真正內情,除非是那已兵解的混元祖師轉世親臨親口解釋,否則再無一個人可全明其中內情。

但其中內情外人雖不可能盡數詳知,但大略上的一些陽謀計較,這三教之中稍有些城府慧心之輩只要細細思慮一番,卻有哪一個品不出來?便如此刻的半邊老尼一般,她為什麼越想越怕?正因為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奧妙。

而再往下想,自百年前混元祖師兵解,魔教旁門星羅雨散,雖仍有諸多大能分隱于海內外,但實質上,從中想找出一個有當年太乙混元祖師那般聲勢,那般聲望,那般一呼百應之邪派領袖,卻早已是再無可能。

便是西昆侖星宿海的紅蓮魔君,火雲峰阿修羅宮主尸毗老人,論神通他們或皆都比混元祖師高上數籌,可論號召力,這兩個大能加在一塊,也都比不上一個太乙混元祖師。

混元祖師的號召力,其實卻是由一種性格上的無畏,魄力上的剛烈,以及種種機緣巧合逐漸形成的異數,不是誰有多大神通便能做到的,在統稱為邪派的魔教旁門之中,號召力無以倫比。

而既然現今魔教旁門中再無一個可如混元祖師般眾望所歸的領袖,那麼現今三教皆聞的正邪三次斗間,那正教一方峨眉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主角,可邪派呢?誰來做這個主角?他又以何等名義來邀約旁門魔教的各派好手參與斗劍?什麼原因,如何斗法?此上種種可有一個真正清楚的答案嗎?沒有,一個都沒有。

便是綠袍,他雖也早就知道正邪三次斗劍之事,且對準確日期也都盡知,但直到近年余來,才是才真正的開始細細琢磨此事,以往只說斗劍,可為何斗劍?斗劍的主角是誰?這些問題也都是新近他才開始琢磨,新近才漸漸品出其中的味道來。

至于像峨眉有意無意宣揚的說那五台派幸存者許飛娘或有可能是三次斗間的邪派主角,這話放在從前綠袍還真相信,可在經過近年余來的細細思慮,老祖卻只會撇嘴一笑,再不理會這等明顯是故意誤導之論。

放著此界這麼多魔教旁門大能各據一方,論法力神通勝過許飛娘的何止數百人?她許飛娘對這些大能能指揮動哪一個?又能邀請來幾十個?這數百人,真要較真的話萬妙仙姑能請到二十人出手,那老祖都得說一句許飛娘八字生得巧。

所以,對于峨眉派眼下一教獨興,卻還不忘時時宣講百年內正邪三次斗劍,從沒有敵人中硬捧敵人的做法,綠袍只能說一句,峨眉派是故意的,他們就是故意宣揚三次斗劍之約,倒時尋找理由對此界展開清洗。

而清洗的目的何在?老祖百般苦思之下,卻只想出一個結論,也不知對是不對。那就是峨嵋派這麼做,全是為了最終的千二重劫預作減壓。

什麼叫減壓?顧名思義就是設法消減千二重劫的威力,就如所有修士皆都共知的一個道理,那是一個修士在度那四九天劫時,周圍千里內也絕對不能有第二個四九天劫同樣臨頭的修士來,否則兩個修士同處一地度劫,那天劫的威力便會一加一等于二,兩者疊加,威力比單一度劫大上一倍,但卻不影響它同時降下兩道劫雷分襲兩人。

如是,兩位修士同處一片天空下都能引得天劫疊加,那麼如果把此界所有修士該要迎首的天劫同時選于一時呢?那這天劫的威能更會暴增到什麼程度?其時誰人可以想象?而千二重劫,卻正就是這樣一種同時針對除佛教外所有修士,同時臨降疊加的這一種近乎于浩劫的天劫。

當然,論修士此界足有億萬,雖因修齡成就有多有少有大有小,天劫威力肯定也是大小不一。但就把基數擺在這里,若所有修士的天劫盡數疊加,恐怕此方世界也絕承受不住這等的無盡威能。所以那千二重劫的威能,肯定也不會盡數按人數疊加,肯定也有個上限。

而就在這個上限之內,此界修士稍減一人,天劫威能便也極有可能遞減一分,自然這個一分可能連億萬分之一的威力都不到,這是指那些剛剛結成元嬰,初步踏入仙門的修士而言。

但若是把此間頂級乃至一流二流的大能及中堅人數銳減大半呢?那麼千二重劫的威力,便更極有可能銳減三成四成甚至六成七成,這要看在重劫臨頭之前,此界頂級中堅修士真個銳減了多少,到時才會所知。

所以,這個結論如果真的成立,那麼對于百蠻武當這等既不佔有大勢,實力又不頂尖的中堅勢力來說,千二重劫之前的正邪三次斗劍,卻就是不亞于千二重劫的一道凶險關口,邁過去了,接下來還有機會與那隨後臨頭的千二重劫一扛,拼出個道統傳承不死之身來。

而若來正邪三次斗劍之關口都邁不過去,那麼不好意思,接下來的千二重劫盡管人人心畏,但此中已是再沒有了你們一試之機,人都死了,再說什麼道統傳承光大門戶還有嗎?

這才是綠袍要那半邊深思,那日後還存在與否的真實用意。

而當然在這麼短短的時間之內,即便有老祖的細細引導,但那半邊老尼能想出三次斗劍可能是一場清洗的結論便已是足見高明,畢竟那綠袍可是經過了年余思慮才都得出以上結論。怎奈老尼雖想不透徹,可旁邊還有這老祖與之剖析。

故當見那老尼神情轉向陰沉時,那綠袍便也不失時間的把自己的推斷盡數給老尼講了一遍,其間也直言表明這些便是出于推斷,並無實據。但因為他的推斷屬實有太多的旁據用之佐證,跡象異常明顯。

那半邊老尼听過後,便已不再是隱隱有毛骨悚然之感,而是真個開始毛骨悚然,心中更是戒懼了到了極點。

所幸她總也是一派之祖,總還勉強沉得住氣,沉默良久後,便徐徐沉聲道︰「原來這才是老祖你要與武當結盟的原因,貧尼總算是明白了,為何百蠻在老祖你手中就能如此興旺,武當在貧尼手中卻是總難復興。也罷此事我信老祖,這盟約之事,我武當答應了。從今日起至此後二百年間,我武當與你百蠻誓必同進同退,絕不背約。只希望老祖你也能真個信守盟約,帶我武當共度浩劫。」

至此,半邊老尼已被綠袍折服,言辭中分明以從盟自居,再沒有了此前的乖戾孤傲。沒辦法,前面早就說過,若說怕死,修士比凡人更甚,眼見得不足百年生死大劫就要臨頭,還要說什麼乖戾剛烈,那豈不是開玩笑。

而綠袍听得其言,自也不會平白自居孤傲,微微一笑便道︰「大師客氣了,你我兩派結盟,全是為圖自保。義務彼此相等,地位自也相當,說不上誰帶誰之言。不過為了表明我百蠻與武當結盟之誠意,綠袍這里,卻是準備了區區一份薄禮,還請大師笑納。」

「哦?老祖還準備了禮物?這未免也過于客氣了吧?武當有幸接納良朋,此前已是多得助力已多,此時怎還敢平白受老祖厚禮,這豈非是貪心不足?此事不可,此事不可。」半邊老尼便連忙推拒道。

綠袍擺擺手,又說道︰「大師不必推拒,此事說來不過是我借花獻佛而已,其禮物還不在我手,須由大師自去,綠袍不過是動了動嘴便落得個順水人情,大師莫非還不容我賣弄賣弄,傾心接納?」

哦?」半邊老尼又覺意外,直不知這老祖究竟心生幾竅?怎麼竟連連出乎意料的顯露神異,現今送禮更說禮不這葫蘆里也不知究竟賣的什麼藥?好奇之下,她便再點點頭道︰「老祖即如此堅持,那貧尼便也卻之不恭了,就此洗耳恭聆。」

綠袍一笑,便說道︰「在那河北太行山脈中,有一座險峰其名東靈,峰底一座四季如春的山谷中,有一座前輩真仙所遺洞府,內中封存了一部道書,兩口仙劍,以及些許金丹,眼下應還無人知效,沒有出世。大師此時若有閑暇,可親身往那行上一遭,取出這位前輩真仙遺珍,聊增益些門戶儲備,也算是我綠袍對你我結盟表示出的誠意。」

「前輩真仙遺珍?」

老尼頓又動容,一時間直有些半信半疑,竟不敢盡信綠袍竟會以如此厚禮相贈,雖然需要自己前往自取,但此等消息既是綠袍主動開口告之,以他百蠻教祖的身份,這個消息必就是十足為真不可,否則豈不失了百蠻教祖的威信。

不過隨即一個念頭,卻把這老尼原本想要起身施禮相謝的想法止住了,卻又開口問道︰「多謝老祖指點,武當上下俱領老祖盛情,但恕老尼多問一句,那位前輩真仙的具體聲名,老祖可還有所確知?」

她卻是以為,這所謂的前輩真仙,恐怕也不會是什麼太過出色的人物,遺珍也不會是什麼頂級珍物。不然以這老祖這數載來表現出的貪……貪婪,為爭遺寶與峨眉猶是大戰連場,真要是頂級珍物他怎會不去自取?反倒來贈予武當?

而對老尼的這番心思,綠袍坐于對面,也都是猜出了幾分,不過眼下此等情形也都是他有意為之,有意先不講寶主之名,就為了此事對方誤會後,再狠狠的,出人意料的震懾其一下,為日後兩派合作進退間爭奪足夠的主導權預作準備。

故此,就听得老祖道︰「對于寶主,我原本是沒有十足把握確定方才沒與大師講明。但既然大師此際問到,綠袍便冒昧若有來日證實不符,還望大師不罪才是。」

「老祖說笑了,此等遺珍老祖肯贈予武當已是足見誠心,我武當只會感激不盡,又豈有反去歸罪老祖之理?說笑了,說笑了。」半邊擺手道。

「那好,綠袍妄言,大師便姑且听之吧」綠袍再是一笑,便淡淡道︰「據我所知,那太行所遺洞府,應該是那呂祖純陽真人當年行道時所遺仙府,內中應遺封了一部純陽秘典,兩口純陽仙劍,與些許純陽金丹……」

「什麼?呂祖純陽真人所遺仙珍?」半邊老尼再是沉不住氣,猛然離座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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