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閻王 第六十一章 刺殺

作者 ︰ 卓東來

今天還得在mm的住處陪她過夜,所以更新不了vip了,全勤也泡湯了(起點太小氣,才300),所以趁著出來散步溜回家里更一章公眾版。抱歉了,大家只管罵我重色輕友好了,小弟皮厚,撐得住,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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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忠強原本的計劃,就是和呂公望一起演一場戲,去新安江附近的村子抓一些當地民憤比較大的富戶,抄了家,抓了人以充做水賊。至于栽贓之類的事,就由他來做,這都是駕輕就熟的把戲了。得到的錢分些給村民,堵他們的嘴,剩下的兩標一起分了,豈不快哉?

可是就在除夕夜,一件突發事件打亂了趙忠強的計劃,使得兩標「比武」的事就此落空,甚至還使整個浙江的局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事後,趙忠強曾經估算過利弊,最後的結論就是這個事件竟然可以算得上是自己步入「天下大局」的前兆。

年三十,趙忠強帶著趙蠻熊和他訓練的十名保鏢,來到了杭州最知名的酒樓樓外樓。這酒樓之名自然是取自「山外青山樓外樓」之意,只是商人哪會在意這首詩的強烈諷刺意味,只管拿來顯示自家的附庸風雅,樓內整日是歌舞不休,熱鬧非凡。

大中午的,本是準備過年的時間,他們這些官員自然不用親自操辦,像趙忠強這樣基本上活了二十三年也沒好好過一個年的人,哪知道該怎麼準備除夕夜,所以一切都交給了魯秀秀來主理。他此來,是參加貴福發起的宴會,這類似于後世單位上的歲末聯歡,但是在這風雨飄搖的時期,貴福舉辦這樣的宴會,自然帶著濃厚的政治意味。

新軍方面前來的只有趙忠強和袁思永,其他人要麼是回鄉過年去了,要麼是借故推辭,袁思永是新軍目前真正的主事者,他的到來自然是代表新軍明面上還是忠于朝廷的,而他本人也是屬于那種有些愚忠的人。至于趙忠強,他是八面玲瓏,是貴福倚重的紅人,當然是不能不來。至于其他賓客,除了在浙江的一些旗人官員,就是大多數能夠過來的各級衙門的官員。這些人都是絕對的軟骨頭,都是為了混飯吃,沒那個膽子拿身家性命去參合革命。

趙忠強也清楚這些官員的稟性,如果真是革命黨成事,這幫人見著勢頭不對,肯定會立即披上「革命」、「激進」的外皮,趁機維護住乃至攫取更多的權力。他的印象中,辛亥革命後,各省宣布自治,最後獲得實際權力的多為舊官僚和立憲黨,湖南那邊甚至出現了民政部長謀殺都督的事情。因此他心里暗暗下決心,等將來起事,一定要換一批自己信得過而且政治立場比較進步的年輕人來當中下級官員,這些舊官僚只要有不妥的跡象,自己軍隊在手,到時候是扣帽子抄家滅門,還是以「法律」的名義將他們投進監獄,都是隨心所欲。把權力推給「名望」之人,坐視革命成果被他人竊取的事情,他趙爺可是萬萬做不出來的,屆時如果需要殺一千人來立威,他絕對會殺上三千。

樓外樓的確是名符其實,已經有一些大酒店的雛形了,迎來送去的都是眉清目秀的小伙計,嘴利索,辦事也麻利。趙忠強瞥見一個穿馬褂套長靴的中年官員對一個不超過十三歲的小伙計是動手動腳,那小男孩忍著不適,只是陪笑,不禁暗罵這種男風橫行的骯髒官場。

進了大堂,地方寬敞,各處緊要地點都有府衙的兵丁把守,而幾十張八仙桌更顯出辦宴會者的氣派。這貴福作為東道主,還沒有來,大堂里多為一些下級官員,旗人子弟,有認識趙忠強的多起身打招呼,「趙管帶,來咱們這一桌!」的喊聲不斷,趙忠強對應付這種場面倒也在行,含笑一一還禮,轉了多為熟人的幾桌,喝了兩杯酒,才選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趙蠻熊等人都被伙計招呼到其他地方吃飯去了,今天整個樓外樓的二、三、四層都被貴福包下,只有底層還留著,給那些官員的隨從們吃飯用。

來的人都帶著禮物,可見貴福這家伙斂財有術,年終獎金沒有,還得破財,這不是逼著各級官員當貪官嗎?趙忠強帶的是兩盒品質相當好的珍珠粉,據說慈禧老妖婆就是喜歡服用珍珠粉以及用它敷面,所以六七十歲了還能有一身雪白的肌膚,因此在旗人內部,婦女們也極是喜歡珍珠粉,貴福有六個小妾,趙忠強送上的正好是兩盒六份,可謂面面俱到。

他心里其實並不喜歡這種無聊的宴會,只是如今貴福想要通過他來控制部分新軍,對他也是格外器重,三天兩頭都會和他見上一面,不時還會有意無意的問起杭興會的生意,故意敲打敲打他。趙忠強自然明白他的手段,這種御下手法對別人來說或許有效,對趙忠強而言屁大的作用都沒有,表面上當然是必恭必敬,不斷的表忠心,和貴福越發的親密,心里卻打定主意,要找個合適的機會除掉這家伙。

有這樣一個懂權術,笑里藏刀的家伙在,自己怎麼能放心的經營如今的事業?雖然在千島湖那里開闢的罌粟田已經播了種,在肖白朗和水龍王的控制下嚴密封鎖著消息,但難保有一天會貴福知道。這麼大的利益,貴福不想染指才怪,但這一塊的收益是將來趙忠強立事之本,絕不肯與他人分享,那麼除掉這個狗官,便逐漸成為必須要做的事了。

當然,笑臉陰人,背後捅人,不單單是貴福這種人的專利,趙忠強也是慣于這麼做的。而且他還有個特點,那就是喜歡采取極端的手段,將矛盾雙方中的一方徹底抹殺,以此來解決掉矛盾。這是作為黑幫人物的習慣,或是通病,然而在特殊的時間使用這個手段,往往會收到奇效,畢竟,陰謀詭計踫到絕對的暴力,也是沒有絲毫用武之地的。

不久,下面一陣喧鬧,原來是張曾楊和貴福都到了。眾人都忙起身迎接,從樓梯口簇擁著上來一群人,為首的三十來歲,滿面紅光,未語先笑的高官便是貴福,比較引人注意的是他嘴里有幾顆金牙,一開口則是金光閃閃。他身邊是位五十來歲的老頭子,胡子花白,眼神溫和,並沒有多少高位者的氣勢,倒更像個老學究,這便是浙江一省名義上最高的官員,巡撫張曾楊了,兩人後面都是些巡撫衙門和知府衙門的一些官員,之外還有些生面孔,看衣著也是官員,估計是其他市縣里趕來拍貴福馬屁的家伙了。這幫孫子為了博貴福一笑,連年都不過了,巴巴的跑到杭州來現世,趙忠強在心里甚是鄙視。

那貴福的確有幾分籠絡人的本事,一口京片子倒也脆繃好听,和眾多官員們打招呼來也是分外熟絡,不時叫出一些身處下僚的官員的名字,讓這些人一陣激動。張曾楊則是微笑不語,一付老好人模樣。

等他們來到趙忠強面前,趙忠強立即笑臉相迎,貴福哈哈笑著拉住趙忠強的手道︰「好些天不見振華,怕是一心撲在操練上吧?等過了這個年,你就升任第二標的統帶了,那還不更累啊!不如就抓著這個時機,好好的輕松下吧!過幾天,一起去春風院如何?」

光看言行,這家伙和普通的那幫貪玩好婬的八旗子弟沒什麼兩樣,但趙忠強卻不會小看貴福,知道這家伙如此做派,就是向在場的官員宣布,趙忠強是他貴福的心月復,進一步把趙忠強拉攏進自己的陣營。心中冷笑,趙忠強也沒有什麼拘束,點頭道︰「那是當然,大人有意,卑職一定奉陪!」

他又給張曾楊見過禮,老頭子多番接受趙忠強的禮物,又收了杭興會一成五的份子,自然對他是態度溫和,拍了拍肩膀,說了些鼓勵他好好干,忠于朝廷,未來必定還會高升之類的廢話。趙忠強一付恭敬聆听的模樣,感受到周圍羨慕、嫉妒的眼神,心道︰「等我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天,也不知道你這貪財的老鬼會是什麼表情。」

和眾官員說了會話後,趙忠強便被拉著和貴福、張曾楊、袁思永等六七個高級官員一同去到最高的五樓,那麼專門準備了一席名貴佳肴,趙忠強見自己也能加入這個高官才能進入的圈子,心里竊喜,知道這是貴福市恩賣好之舉。

一共九人,諾大的五樓就只有他們湊成一桌,桌上的所謂看盤,花團錦簇,讓人有很好的視覺享受。這些玩意還都只是供賓客看的,連開胃菜都算不上,然而實際花費卻非常的多。想起這些東西都是民脂民膏,若是給了自己拿來建造兵工廠,那才算是財盡其用,總比被這幫狗官吃進肚子里要強,趙忠強不由得起了在將來抄這些混蛋的家以充軍費的念頭。

「大家伙都坐吧,今天我可是花了心思,請到了揚州名廚一刀鮮的傳人來為咱們掌勺。這一刀鮮當年可是贏過御廚的,今兒個也讓各位都品一品這蓋世奇珍!要是將是我被調回京城,你們誰要是來北京看我,我一準請他吃滿漢全席!」

貴福一番話說得很是熱情,听著就覺得心里暖洋洋的,絲毫沒有旗人的跋扈做派,讓人感覺此人是做朋友的好人選。趙忠強當然知道此人實質上是什麼貨色,裝作興奮之色,和眾人都是一齊道謝。

張曾楊撫著胡須,悠然自得的說道︰「道光爺年間,揚州廚界出了個一刀鮮,靠著一道‘老蚌懷珠’打敗了當時的大內總領御廚,道光爺親自題了‘煙花三月’的牌匾給一刀鮮當時所在的揚州煙雨樓,淮揚菜因而名震天下。我當巡撫多年,早就吃膩了杭州菜,今天知府大人親自請我等吃這淮揚第一名廚傳人整治的宴席,真是盛情感銘于內啊!」他此時一付老饕模樣,對貴福甚是客氣,可見其為人之圓滑。照理來說他是巡撫,一省大員,南方其實不少巡撫、總督都是財權軍權一把抓,早就對中央不大放在心上,而張曾楊這老家伙卻是正經科舉出身,多年的小官熬下來才成為一省的首官,不但對于新學、革命之類是深惡痛絕,而且不擅政務、軍務,簡直就是以貪污受賄為其主要職業。這種貨色,對于貴福來說卻是最佳排擋,平時政務上基本都是貴福做主,張曾楊只是點頭應付,至于軍務,兩人都插不上手,軍隊分別把持在了那些青年軍官手里,建設新軍又是國策,旗人里少有什麼治軍之才,貴福才會想要拉攏趙忠強,張曾楊這個所謂的督辦,哪能起多大作用?

這老家伙也就是打定主意多撈多取,好好的享受,只要浙江不出亂子就好,趙忠強明白這種人便于控制,將來說不得也要拿這老鬼做一做幌子,榨取他的利用價值。

此時在這里伺候的全是漂亮的少女,手腳麻利,斟酒端菜,對于這幫月兌去偽裝暴露本性的官員們伸手撫摩掐弄的揩油之舉也是泰然處之,趙忠強不禁感嘆實在是很有「職業精神」。那些少女在一堆猥瑣官員里見到趙忠強這樣的英俊男兒,望著他的次數也多,故意用身體蹭來蹭去的次數也多,趙忠強樂得她們如此殷勤,送上門的豆腐,不吃白不吃。

「哈哈哈哈,還是振華這樣的青年俊杰受女子歡迎啊!這樓外樓有我的份子,不如由我做主,送你幾個丫頭,回去也好多些人伺候,如何啊?」貴福笑道。

趙忠強擺了擺手,自嘲道︰「大人美意,本不敢辭,只是家中有河東獅,收了她們回去,必定是攪家不寧,所以還是請大人收回成命……」接著就一付不好意思的模樣,傻笑起來。

眾人都笑起來,袁思永打趣道︰「沒想到號稱‘趙閻王’的你,令新軍的兵士們都畏懼的鐵面管帶,也會怕你那個小不點的老婆啊!」

氣氛很熱烈,這時熗虎尾、中堡醉蟹、風雞、雙黃咸鴨蛋、熗青螺這五道冷盤在桌上轉了一圈就被撤下,接著是道光皇帝曾言是「天下第一鮮」文樓蟹黃湯包。趙忠強對于淮揚菜只有蟹粉獅子頭等粗淺的印象,今天第一次見到這名聲極大的湯包,正用勺子撈起要吃,張曾楊出言提醒︰「振華,先別吃,這文樓湯包和富春籠包一樣,都是外涼內冷,就這麼咬會被舌頭燙傷的。你先咬破外層,讓湯流出來,然後吹冷再吃。」

「果然當貪官就是舒服,吃遍美食,還這麼多講究……」心里鄙視一番,趙忠強謝過張曾揚,照他說的一吃,果然鮮美無比,入口爽滑。

接著便是十大淮揚主菜,原燜魚翅、揚州獅子頭、大煮干絲、三套鴨、拆燴鰱魚頭、金蔥砂鍋野鴨、豆苗山雞片、扒燒整豬頭、醋 鱖魚、蛋美雞,一道接著一道,讓趙忠強大呼過癮。他特意表現出來的這種有些粗魯、不懂禮數,就是想讓人認為他不過是個有幾分本事且懂得鑽營的武夫罷了,多少,都會降低他人的戒心。

當最後的「老蚌生珠」端上來後,趙忠強忽然覺得有些尿意,便對貴福拱拱手道︰「實在太豐盛了,卑職吃得都有些撐住了,這就去淨手,還請諸位大人見諒。」

貴福點點頭,示意他去,然後埋頭開吃。這道「老蚌生珠」不愧是蓋世名菜,連這幫吃過多少山珍海味的人都停不下口。

一名美貌侍女上前攙扶,趙忠強搖頭說道︰「我沒喝多少酒,不用扶了,你帶我去茅房就是。」那女子卻還是貼上來,也不知是誰扶著誰。

放掉月復中的「存款」,趙忠強一身輕松,正要回去嘗嘗傳說中一刀鮮的招牌菜「老蚌生珠」,還沒走到五樓大堂門口,便听到里面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險些把他的耳膜給震破,他連忙一個翻身,避開撲面而來的氣浪,身後的侍女則是摔到在地板上。

「全……全滅?人體炸彈?」望著里面的一片狼籍和滿地尸體,趙忠強腦袋里轟鳴不已。

顯然這事情不是他策劃的,若不是剛才尿急,這些尸體里恐怕就要多他一具了。後背一陣發麻,勉強站起來,趙忠強模出槍和匕首,喊道︰「來人哪!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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