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水天下,誰堪一合!
十多年前,商恨雨便是憑著所學‘佩水劍決’和手中佩水劍被譽為「天下第一劍」。年少之時連敗諸子百家劍子,二十歲時更是和北邙山墨家鉅子交手百招而未落敗,沈彥塵猛的听到少女這麼一說心頭一驚,更知能參悟此劍訣天下儒門也不過數人而已,忙問道「你怎麼會知道‘佩水劍訣’,難道你是商恨雨前輩的女兒,不過晚輩未曾听說…」。
少女掩嘴輕笑道「你才是他女兒,說是你個偽君子,你還是個書呆子不成。你到底是學還是不學啊?」
那聲音真是如黃鶯出谷,沈彥塵只覺有著說不出的好听。此時少女上身那遮胸的紅綢仍未干透,緊貼在胸前更襯出那曲線飽滿和堅挺,薄薄的紗裙緊貼在大腿上,白生生的雙腿渾圓修長,沈彥塵眼楮雖是刻意避開這玲瓏浮凸,可眼角偶爾掃過總覺著怎麼也看不夠,
你說這等知而慕少艾的年紀,誰又能這麼淡然處之。那是正值年少所見的明研,雖是未見可謂之以情愛,可這年紀誰能沒有那麼些許貪顏慕色的**,這**可不見得「低俗」,沈彥塵這兩年也算見過不少絕色之人,可這少女卻是有這未見濃妝的渾然天成,那是素面朝天的天成之「妍色」,少女身上著衣不多,那恰到好處的紅綢裙擺,那水跡未干的黑發,直讓沈彥塵覺得處在幻境之中。那說話的聲音如珠如玉端是好听,沈彥塵斂了斂心神,搖頭道「這佩水劍決乃是稷下學海武藏秘典,我若是就這麼學了只怕有越距之嫌。」
少女一以為听錯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暗道「說是個呆子還真是呆子,放著這‘佩水劍訣’都不學。姐姐可說這是天下武者夢寐以求的擊技之術,這呆子竟然不學。」明眸之間略顯驚異之色,美目一轉道「你不學的話,山崖之上的劍者雖是厲害,可大瘋子這浩瀚滄流之招,你覺著他能擋多久,我以前听姐姐說這大瘋子使的可是觀瀾听海閣中的刀法,越往後刀勢越強強猶如怒海潮涌,而且這‘觀瀾听海’刀法之中還藏有極為厲害的陣法,招式之間有什麼「疊浪勁氣」,你越是擋這後招來勢越加凶悍,雖然能等著這大瘋子力竭而停,可山崖之上的儒者雖是厲害,可若是稍有不慎可就…。」說帶此處話語一頓道「你到底是學還是不學?」那水煎雙瞳瞧著沈彥塵,心里竟是微微有些怕他說不學。
沈彥塵心憂程無逸安危,思索再三之後點了點頭,說到「可這‘佩水劍決’精妙紛雜,我怎了可能在短時間內學會?」
少女一笑道「要學完整的佩水劍決當然不是一時半刻能學會,可只學佩水劍決的天一踏歌步就簡單了,听我姐姐說這天一踏歌商恨雨當年一學就會。」心里卻忘了這天一踏歌自己學了一年多還是不懂其中奧妙何在。
沈彥塵道「等救出程大哥之後,彥塵自當向稷下學海儒者,告知修習天一踏歌這件事。」
少女道「偽君子,嗯…還是叫你呆子好點,要是你學不會可別怪我這師傅教的不好」續道「呆子,你可听好了,天地之大,日月之行,風雨之變俱可睹之,然水之所變不可察兮,…其綿邈乎渺渺萬里,其凌雲乎冠蓋九霄,其曠則籠罩八隅,其載則能承**,…若動迅乎電馳,若靜謐若淵蔽,…倏爍而景逝,氛霏而雲浮…天地,吾以星軌可識。日月,吾以歷法可推。風雲,吾以音律能知,至于水則何如!…」
沈彥塵初次听到這天一踏歌步總綱,心中竟似隱隱覺著和自己所修的「石火光中寄此身」的身法略有相同之處,在認真往下听只覺兩者之間又有很大不同,這「石火光中寄此身」本就是天下少有的輕身功夫,而听著少女黃鶯吐翠的聲音,那平仄、張弛,最後竟像是悅耳的歌聲,這歌聲之中漸有節奏、韻律,沈彥塵只覺四肢和身體似乎要在這韻律之中動起來,殊不知這正是此步伐的精妙之處。這「天一」本就取自儒門易學,謂之「天一生水」,天下形象之變莫巨于水,天下能容之大莫過于水,而江海汪洋水勢循環往復類如真氣運轉,這體內的心火之力竟似便走奇經八脈,宛如以入空靈之境,而踏歌步的精要就在這節律之間。
殊不知儒門亞聖手書時便有心考究學習者的心性和干能,這套步伐本就是暗和天地五方、陰陽五行,亞聖孟軻本就是儒聖之後六藝精深之人,便將這步法精要寫成辭賦,而要真正領悟其中關鍵卻得從律中著手,儒門之中所謂「成與樂」之言便是意有所指,稷下學海歷代劍子都是聰慧之人,可反倒是因為執念太重自縛于這步法精要和文意之論而不得出。沈彥塵雖是不精音律,可自身所修的出自心火之力的「石火光中寄此身」和「天一踏歌」實是又異曲同工之處,所謂「天本一而立,一為數源,地配生六,成天地之數,和而成性」。而心火之力正所催動之火,正是生命立身天地間的不屈之焰,前者為性,後者為命,‘天一生水,地二生火’,自有天地交泰陰陽互感之功效,因此沈彥塵雖非六藝皆通儒者,可竟是另闢它途得以領悟這「天一踏歌」的真諦。
這小小石洞之中,沈彥塵只覺這這「天一踏歌」之中更多了關于「靜」得描述,沈彥塵原本以為輕功所求便是「電光石火」之動,何曾想到還有「靜若淵蔽」一說,習練不及片刻竟覺著全身舒坦非常。踏步之間欲發即發,欲收既收,心意所身形無不如意,周身百骸舒坦非常。竟不知不覺的動了起來,那是只憑著身體內流轉的心火之力肆意而動。
少女看著不跳躍的沈彥塵,喃喃道「難道這呆子就是我要找的人麼?」只見沈彥塵此事腳下已經不是什麼步伐,而是跳舞,那雙手十時而舉國頭頂,時而跳舞似的不斷轉圈。而此時更為神奇這沈彥塵和少女卻未曾覺察,那就是沈彥塵從洗墨湖撿來的那一方小小黑石,那黑石在沈彥塵不斷地舞動之中裂開一道口子,雖是未見有什麼東西流出,可那經脈之中火色般的心火之力,每流經此處竟似漸染上一抹水色,其淡若無、似有似無,便是沈彥塵也未曾察覺到。
沈彥塵只覺這內息流轉之速度更勝從前,此時只覺著步履之間越來越舒合,這起初的那點滯澀越來越少,到了幾乎最後都不用去听少女的歌訣,只要依靠著最原始的本能而動,那體內的心火之力無需刻意,已是帶著自己的步伐,舉手投足,伸腰展肢,天地在這一刻似乎都變的小了,而周圍的所有都變成了汪洋大海,自己就是那最細小的水滴,或徜徉于江海橫流,或飛揚與潮頭浪尖,這是肆意而舞,這是生命的張揚,沈彥塵覺著自己就像是學會了飛。
一舞後,沈彥塵並沒有覺著疲累,而是更覺四肢百骸充滿力量,自知這身法自己已然有所得,神情之中稍帶疑惑,問到「這就是天一踏歌步麼?」心中暗道「這步伐和我所修的「石火光中寄此身」似乎暗有相合之處,可並不是很難。」卻不知這機緣巧合之下自己才能學得如此迅速,這‘天一踏歌’自儒門亞聖之後,稷下學海練成的也不過十人而已,稷下學海歷代劍子在繼承佩水劍之前,都會先去學習‘天一踏歌’的步伐,很重要的一點便是這是整個御使的關鍵所在,若是劍子不能練成‘天一踏歌’的步伐。雖然仍是稷下儲君,可其實並不能真正御使這配水劍法。
少女看著沈彥略微竟有些恍惚,心中若有所思,听見沈彥塵問話,忽的俏臉一紅道「這當然是天一踏歌的步伐了,難不成我還會騙你不成,你學的快可不是你聰明,只能說是我這師傅教得好。」
沈彥塵道「憑著著身法或許我能躲開冷滄海一招,知不知程大哥此時如何?」
少女道「管放心那山崖之上儒者雖是比不得冷滄海那般霸道,可憑他得守御之能雖是出不了水幕刀陣,可冷滄海想傷他性命也難。」
沈彥塵心中擔憂程無逸安危,急道「既有姑娘相助,或許我能躲開這冷滄海一招。為程大哥月兌困拼得一線機會」兩人順著方才的來的水路再出,這次少女的沒牽著沈彥塵的手,湖水粼粼之中那朦朦朧朧可見,少女就像是這水中的一尾美人魚,那雙腿輕擺,玉臂淺劃,說不出的明研來。沈彥塵只覺著自己像是處在迷離的夢幻之中,心中暗咐「若是能這麼這麼看這她一輩子該有多少」,一時又想起程無逸正自被困水陣刀木之中,不由得不收起心中些許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