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要有點精神的,有了理想和信念,就能爆發出無窮的力量。
多日的操練和引導終于結出了成果,海盜們經過了洗腦轉化成強兵,認同了自己是一名戰士。看著氣勢如虹,殺氣騰騰的一百多名手下,季風恍如看到了千軍萬馬。
天下之大,盡可去得!……
入夜,烏雲遮蔽了殘月,密林擋住了星光。
黑沉沉的樹林下,一隊近八十人的隊伍模黑向著海盜潰退的方向前進。
看不清道路,後面的人牽住前面人的衣襟,模索前進。在黑夜中不發出一點聲音,只有細碎的腳步。
鮮血沾染的道路,在黑熊托尼嗅覺敏銳的鼻子引領下向前延伸,上千人在密林荒草中踐踏踩出的道路,比開闢山路要便利的多。
路旁不時出現的路倒,是被同伴拋棄的海盜傷兵,半夜里負傷倒地,最後只會淪落為野獸的宵夜,叢林的養分。沿路散落的槍械,也為隊伍指引了前行的方向。
行進不到二十里,在一個隱秘的山谷,季風找到了海盜的臨時營地。估計白天潰敗,眾多傷員拖累了海盜返回的速度,只能慢慢撤退,找一處安全的地方暫歇一晚。
營地里沒有火堆,只有白天燒剩下的余燼,大概是怕火光可能會為火炮指引方向,他們只能趕在天黑前燒火做飯,不時添上一小把樹枝,維持微弱的光亮。
沒有了火光的威懾,山谷周圍無數的野獸蠢蠢欲動,咆哮嘶吼。濃重的血腥味已經招致了越來越多的叢林猛獸,凶悍的海盜竟然淪落成了被野獸窺視的獵物,只能圍攏一起瑟瑟發抖,不時從人群里發出痛苦的嚎叫和粗魯的謾罵。
人心慌亂,谷中的氣氛異常緊張而詭秘。
天助我也!
季風將八十余人馬分成五組,自己居中鎮守,兩側各派出兩組戰士,攜帶機槍,步槍和手雷沿半山腰構建簡易陣地。
或許是叢林中野獸太多,毒龍不敢向遠處派出崗哨,只安排了少量海盜守夜。沒過多久,戰士前來匯報情況,外圍清理完畢,一切就位,包圍圈已經形成。
「你們趕緊回去,通知大家休息一個時辰,等谷中火起,即刻發動攻擊。」
戰士沒入了黑夜,疲倦的隊伍倚靠在一棵棵大樹下,在叢林的躁動中稍作休息。敵人眾多,叢林凶險,誰也不敢真正睡著,只能咪眼打個盹,恢復力氣。
沒過多大會兒工夫,一個時辰已到,戰士們相互推搡著起身,整理好隊伍,準備即將到來的戰斗。
季風的身影從山坡下飛奔而上,身後不遠,兩三百米處,熊熊的火焰照亮了山谷,火焰中子彈怪叫著四處橫飛。
原來,他點著了彈藥堆。
他本來想要獨自潛入海盜群中實施斬首行動,刺殺毒龍,不過在敵人的重重包圍中他並不能保證可以全身而退。在勝券在握的時候,沒有必要冒險。
所以退而求其次,他找到了營地邊上的彈藥箱。十多萬發子彈,無數炸藥,炮彈,手雷堆成了一個個小山。守衛已經睡著,在睡夢中被幸福地歌喉,從此結束了冒險奔波,刀頭舌忝血的無奈人生。
季風用刀打開結實的木箱,將黃燦燦的子彈頭削開,火藥灑在四周,待到燃料足夠,他扯下守衛的衣襟,用樹枝扎成一個火把,再撒上些槍藥粉末,一個簡單的燃燒彈即已做成,用打火機點著,對準彈藥堆的方向遠遠投過去。」哧——「,地面上冒出了火光和白煙。
成了!
季風撒腿就跑,彈藥堆殉爆可不是好玩的,那將是一場燦爛的焰火,好看的要命。那是真的要命。
「啪啦啪啦—嗖-嗖-嗖-」
寂靜的夜晚傳來如大年夜鞭炮的喧鬧,爆炸中夾雜著流彈飛舞的尖嘯。山谷中熱鬧非凡,人聲鼎沸。
海盜們驚慌失措,躲避子彈的漫射,白天的挫敗,加上眼前恐怖的場景,導致海盜們在恐懼中炸營。
近千人的營地里,人群象無頭蒼蠅般四散奔跑。然而山谷的周圍也響起了步槍機槍的射擊聲,手雷的爆炸,將營地隱隱包圍。
毒龍在混亂的人群中竭力聚攏自己的親信,試圖集中力量,組織反擊。
听得出來,來襲的敵人不多,然而糟糕的是,他把雜牌海盜安排在來路的後邊,想要炮灰們當作阻擋敵人追擊的盾牌。
此刻,潰散的炮灰們卻成了他的噩夢,殉爆的海量子彈,五挺重機槍的火鏈和連連爆炸的手雷,讓海盜兵們如浪潮倒卷,沖散了海盜強兵的地盤,帶動整個營地的混亂。
在混亂中,無可避免的自相殘殺,漫步目的的反擊,使得臨時營地里沒有哪一處地方是安全的。
「撤退!撤退!」海盜強兵開始轉告毒龍的命令,集中隊伍蜂擁向通往島尾的谷口。
經歷了營嘯之後,海盜們已經如驚弓之鳥,再也組織不起反擊,甚至來不及攜帶武器,打空的步槍也直接丟在了地上,被數十上百只腳踐踏。
山谷中死傷藉地,估計有接近一半的海盜倒在了這次襲擊中。由于人少,季風不敢關門打狗,只能放任殘敵逃離。
「陳大生,你負責清剿谷中殘敵,不要留俘虜……還有,要盡量減少戰士們的傷亡。「
季風臉上抹了油彩,在暗夜里如鬼魅般猙獰恐怖。他忙著往腰上別手雷,收拾停當,端起一挺馬克沁。他肩上掛滿了彈帶,大步奔向山脊,趕往毒龍逃跑的方向,幾個呼吸間就消失在眾人眼前。
全身披甲的戰熊,也嗷叫著緊隨而去……
陳大生是近衛隊的二號統領,也是這次突襲的副手,現在季風這個大頭領跑的沒了影,他只能打起精神,組織清剿。
谷底的敵人大部分都是雜牌海盜,能跑得動的都已經跑了,留下的都是傷兵。
然而困獸猶斗,兩三百殘兵臨死前也能爆發出驚人的戰斗力,沒人會甘心等死,何況傷兵里還有不少受傷的海盜強兵,在失去退路後依靠不多的子彈拼死反擊,和近衛隊打了個旗鼓相當。
雙方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