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宥銘點點單心的鼻子︰「傻瓜,十年之後,我只會跟珍惜你。別想這些了。你有精神想這些,就先喂飽我吧。」說完他就抱著單心走向了那張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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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學院密集的福山路上,一輛黑色的車子緩緩在愛XX大學對面的停車線上停了下來。
蘇祈一身粉色的風衣裙,頭發用一個蝴蝶水鑽的發卡挽起,那長長瞧瞧的睫毛眨巴著,大眼楮從降下的車窗看向了外面。
在大學門前,一輛黑色的越野車旁,夏宥銘一身帥氣的軍綠色戶外服,穿著軍靴,頭上戴著一頂帥氣的牛仔帽。正在教著幾名男生,玩著他的軍刀。為了今天的活動,他還特意跟人換了越野車。
圍觀的那些男生女生,一個個都露出了欽佩的目光。甚至有些女生已經被夏宥銘打動了,一臉腦殘粉的模樣。
單心也是一身軍綠色的戶外服,給圍觀的男生女生發著粉色的宣傳單。不少人都拿出了手機對著夏宥銘拍照。得到風聲的八卦記者也在不遠處拿著相機猛拍。
蘇祈白了那兩個人,說道︰「世界上,總裁來發宣傳單的,也許也只有夏宥銘一個人。」
雷漠笑道︰「他確實很有魅力。男生,女生都被迷倒了。要下去看看嗎?」
「算了,打電話給單心得了。就當我不認識那兩傻瓜。」
雷漠無奈地笑笑。看著那路旁,正在講著自己經歷的夏宥銘搖搖頭。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的夏宥銘這次的企劃有點太強求了。做不了,就放手好了。也不至于做到這個地步。其實夏日完全可以另外請業內的知名人士的,他偏偏為這件事投入那麼多是精力。萬一弄砸了。他還不知道多失望呢。
午飯的時間,是在市中心的一家韓國料理。一間小包廂中,坐著六個人,除了蘇祈雷漠,單心夏宥銘外,還有這次發傳單的另外一對男女隊員。
大家坐定之後,把今天早上的表格擺了出來。夏宥銘看了看道︰「不錯,三家學校反應都很好。這樣一個星期下去,我們能涵蓋全市大部分高中大學。」
雷漠也扯過了那兩本表格,看了看,才說道︰「喲呵,不錯啊。」
蘇祈在單心身旁,低聲道︰「你今天挺漂亮的。嗯,男人都喜歡的模樣。」
「胡說什麼啊?」單心推開了她,兩人笑成了一團。
夏宥銘轉向了雷漠道︰「一會你回酒店,讓宣傳部準備下個月五號的夏日戶外俱樂部的酒會。我們要大規模的。哪怕這次虧本了,以後也能賺回來。」
「五號?不是史天雅那邊的酒會嗎?你不去?」
「去看她炫耀?是我向她炫耀的時候。」夏宥銘說得很有自信。
雷漠換了個姿勢,看著夏宥銘道︰「宥銘,我可以不可以把你現在對史天雅的針對看成是和她在事業上的比拼。還是說你對她的感情不一樣了呢?」
夏宥銘一個冷哼︰「她還不值得我去針對!」他雖然這麼說著,但是他的表現卻不是這樣的。
單心咬咬唇,給雷漠這麼提醒,她也絕對這次夏宥銘似乎太過認真了。以往他很少來上班的。他的工作都是以玩為主的。可是現在卻夜夜加班到很晚。一個大總裁,還親自來發傳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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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戶外運動俱樂部的成立儀式是在海島夏日酒店舉辦的。
客人,以大學生和高中團體為主。項目包括了在海島上兩天一夜的住宿吃飯,島上線路的免費試玩,外加游輪的往返接送。
這些都是不要錢的。真要收錢的是俱樂部統一的裝備。這麼一賺一賠,最後的結算夏日還是陪了幾十萬。
當史天雅在電視上看到夏日戶外運動俱樂部的成立儀式上,好幾百個人穿著統一的制服,朝著鏡頭歡呼的時候,她手中拿著的高腳杯,被她直接摔到了地上。
幾百人在海灘上的歡呼,要比她這邊幾十個人的宴會要顯得盛大得多。她低聲道︰「夏宥銘!哼!只是改開游樂場罷了。」
「余明,進來。」她按下了辦公桌上的內線。
很快一名穿著運動裝的男子就走了進來,問道︰「史隊,什麼事啊?」
史天雅指著電視上的畫面說道︰「你去加入的俱樂部吧。他們那點項目,你也很清楚,我不喜歡這個人,我要他在這行里,混不下去。」
余明愣了一下,才猶豫著點點頭。轉身出去的時候,在門口又停下了腳步,回身問道︰「史隊,萬一我出事了呢?那可是商業罪,或者是刑事罪的。」
史天雅無奈地看看天花板,才說道︰「所以你聰明一點。」
余明這才走出了辦公室。史天雅看著電視上,穿著一樣戶外服的夏宥銘和單心,一起握著香檳,站在小椅子上,澆著酒杯塔,就覺得刺眼。
而在另一邊,海島夏日酒店的大門沙灘上,大家歡呼著,從香檳塔上取下酒杯。
一些高中生甚至是第一次喝酒,都興奮得大聲喊叫著。
單心退到了一旁,用餐巾擦著滿手的酒,看著大家笑著。
蘇祈今天也穿著戶外服,大有颯爽英姿的感覺。她的手搭在了單心的肩膀上,問道︰「當女主人的感覺怎麼樣啊?」
想著昨天剛到這里的時候,她有多單心。夏宥銘讓她當女主人,畢竟很多女生都是沖著她那淒美而感動的愛情來的。可是她卻沒有這樣的經歷,擔心得一夜睡不著覺。
現在單心跟著他們笑著叫著,就像大家都是很熟的朋友一般玩鬧著。
單心說道︰「呃,玩起來就不覺得緊張了。」
這個宴會,跟以往的不一樣。不用刻意去微笑,可以大喊大叫,可是任意拍照吃東西。沒人去在乎,她是誰。
沙灘的中間架起了篝火。夏宥銘親自將一罐汽油澆在了那些木頭上,然後讓工作人員將罐子拿走。畢竟再這里可以瘋玩,卻還是要考慮安全的。
他應自己那昂貴的打火機打上火,點上煙,然後轉身的時候,隨手將打火機丟在了木頭上。一瞬間火焰暴起,現在一片歡呼。
蘇祈笑道︰「他好風騷哦。點個火都這麼大的陣場。是不是在床暗暗上也很風騷啊?」
單心也笑得直不起腰來,道︰「他臭美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蘇祈還想打趣幾句的,可是看著夏宥銘朝著單心走過來,她還是快點退後兩步當個路人甲吧。
單心正疑惑著夏宥銘怎麼突然走向她了。按流程是該組織跳舞了啊。這里那麼多的大學生,很多集體舞都會跳的啊。再不行,放音樂,當聯誼都會有人跳舞的啊。
可是沒有想到,夏宥銘直接走向了她,伸手擁住她,就在她的錯愕下吻住了她的唇。
「嗯……」單心微微掙扎著。人群都看了過來。瘋狂的大學生們已經開始為他們歡呼,敲著今天新在夏日買的不銹鋼水罐。
火光,歡呼,深深的吻,讓單心都迷糊了。
在這個吻分開的時候,她只看到了一雙眼含笑盯著她的夏宥銘。夏宥銘不知道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吻她。只是在回身的時候,看到她,就像這麼做。想向全世界宣布,單心是屬于他的。他想得到大家的肯定,這個女人,他做的這些,都有她身邊支持著。
音樂響了起來。大學生跳起集體舞。
在海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單心坐在上面,垂著海風。喝了點酒,身上暖暖的,倒不覺得冷了。
身後有人靠近,最後坐在了她的身旁。不用轉頭,單心已經知道是誰了。這里他們這麼坐過兩次了。
「累了,就先去睡吧。不少人去睡了,在那邊的也只剩下十幾個大學生在拼酒了。」夏宥銘說道。今天他也沒喝多少酒,畢竟是主人。
單心微微一笑道︰「今天不累,就是太興奮了還不想睡。」
「為什麼這麼喜歡在這里坐?」他問道。
「嗯,就是,這里畢竟清淨吧。」單心應道,「還有,就是,曾經在我在這里靠著你睡著過,那感覺,挺好的。」
夏宥銘伸手擁住了她,將她壓在懷中︰「這件事過後,我們就去曾經那小島上,我們住過的木屋住一段時間吧。還想以前一樣,一起做飯。」
單心仰頭對他一笑︰「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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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海島回來沒幾天,夏媽媽就找單心一起逛街了。
正是周末的時候,夏媽媽開著車子,載著單心到了A市最繁華的步行街。因為是要跟夏媽媽一起逛街的,單心穿著一身當時從國外帶回來的裙子。這天氣,正好是春變秋,也合適穿上。
夏媽媽看著單心的模樣,一直帶著微笑,應該是很滿意她的吧。單心心中想著。
夏媽媽看中了一間外套,單心趕緊掏出夏宥銘的卡,說是夏宥銘讓送給媽媽的。夏媽媽高興得很呢。
逛街的女人,不容易累。在兩人終于回到夏日酒店餐廳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五點多了。這個時候的餐廳雖然不是很多人,但是也開始陸續有客人到來了。
在角落的小桌子前,夏媽媽點了中餐,都是家常菜。她說道︰「在國外,想吃著這些都吃不到呢。」她點的菜,菜單上並沒有。讓後面的廚師專門給做了。
和夏媽媽在一起,單心並沒有多少緊張。畢竟她也知道,夏媽媽是支持她的。
在菜還沒有上來的時候,夏媽媽壓低這聲音說︰「听說,你前段時間又住院了。還是因為那個問題是嗎?」
單心剛掏出手機,想打電話讓夏宥銘也一起過來吃飯的。可是夏媽媽這麼一問,她的手就僵住了。
看著單心不安地捏著手機,臉上出現了慌亂的時候,夏媽媽才緩緩吐了口氣。看來是真的了。她說道︰「你願意讓別的女人,孕育宥銘的孩子嗎?」
單心咬咬唇,這個問題,讓她怎麼回答呢?
夏媽媽苦苦一笑,道︰「我知道,你不願意。但是……我是上個星期就知道這件事的,我想了多天,才有勇氣來跟你說的。」
「媽,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單心相信,夏媽媽不會只是來問她幾個問題,確認這件事這麼簡單的。她已經已經想好了應對的辦法了。
夏媽媽說道︰「我去醫院問過了,其實習慣性流產,也不是就懷不上了。只是會比較辛苦。你願意,為夏宥銘努力嗎?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就四次,七次八次,總有那麼一次會成功的。只是,你會受苦罷了。」
想著這段時間夏宥銘和她在床啊啊上的表現。曾經,他們可以不顧一切地擁抱對方。可是現在卻一定要用套暗暗子。偶爾一次兩次激暗暗情下,沒有防護,在第二天,夏宥銘也一定會交給她一盒事後的藥。
單心知道,夏宥銘是在保護她,不想她受到孩子一次次被迫離開身體的痛苦。那種痛苦不單單是生理上的,還是精神上的。
可是夏媽媽卻提出了一個正好相反的觀點。讓她怎麼回答呢?
許久,得不到單心的回答,夏媽媽再次嘆了口氣,才說道︰「十年的時間。十年夠長了。十年之後,如果你還是沒有孩子的話。單心,真的對不起。我們只有夏宥銘一個孩子。」
夏媽媽低著頭,沒有看單心。只是許久沒有听到單心的回答,她才抬起頭看向了單心。本以為會看到單心傷心地哭的。可是沒有想到,她只是有些不安地捏著手機,咬著唇,卻沒有一點要哭的痕跡。
「你……要是難受就哭出來吧。」
單心這才放開了唇,苦苦一笑道︰「不哭,因為我知道,一切會好起來的。我會努力為夏宥銘生孩子的。如果十年後,我還是沒有生的話。那麼……那麼,我同意你的決定。」
「單心,」夏媽媽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放心,媽媽知道你們是相愛的。我只打算找個代理孕母,並不會讓你們分開的。」
話剛說完,就有服務生給她們上菜了,這次談話就這麼中斷了。
*
A市人民醫院急診部,在晚上七點多接到了急診。
一名少年渾身是血,被推進了手術室中。陪同而來的有他的三個同伴,還有一名正在給醫生說傷勢的隨隊醫生,還有那滿身泥水,還沾著血跡的夏宥銘。
夏宥銘靠在了手術室外的牆上,哆嗦著手給雷漠撥打了電話。
「喂,雷漠。」
「你怎麼了?宥銘,你聲音不對勁啊?」手機中雷漠急切地問道。
「海島酒店出事了。你連夜去坐鎮大局。船在港口。」
「到底怎麼了?」
「有一架滑翔機在半空墜下來了。一個男大學生重傷,現在在醫院。你馬上過去,處理積極一些,盡量不要有負面消息。」夏宥銘的話一說完,一旁的一名同伴大學生就朝著他吼道︰「都是你!是你害了葉剛!」他憤怒的情緒被他的同伴拉住了。
另一名同伴喊道︰「好了!出事的時候,也多虧他直接用滑翔機下去找人,幫忙急救的。要不葉剛早死了!」
雷漠在手機清晰地听到他們的吼聲,說道︰「喂,滑翔機怎麼會出事的?不是都驗過了才使用的嗎?」夏日酒店上百年的傳統,所有使用的東西,高層都會先試用,覺得有問題是不允許投放使用的。小東西的套子,蛋糕,大到游輪。那滑翔機剛回來的時候,可是每一架都用過了,才投入使用的。
夏宥銘皺著眉頭,揉著眉心道︰「我也不知道。現在已經讓人查了。你先過去吧,我在醫院看著。」
夏宥銘剛掛斷電話,就看到剛才那吼著的大學生將手機放在了他面前,說道︰「夏總,我已經將這件事發上微博了。你別想著封鎖消息,或者用錢來收買我們。」
夏宥銘心中一沉。在這行業里,遇到這樣的事情,確實是會先考慮封鎖消息,用錢賠償,只要事情不捅出去,付出比法院判的還多的錢都是願意的。畢竟名譽是錢買不到的。
不過現在既然人家已經這麼說了,夏宥銘只能說道︰「我沒有想過用錢收買。我只希望夏日能積極處理這件事,希望葉剛能活下來。」
因為網絡的關系,記者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在葉剛的手術剛結束的時候,就已經有記者趕到了醫院。
醫生走出來說道︰「家屬呢?」
一個大學生道︰「還沒有到。我們是他同學。」
夏宥銘走了過去,說道︰「我是活動負責人,跟我說吧,他情況怎麼樣?」急救是他做的,他還算了解葉剛的傷勢。滑翔機落在了樹林里,被樹枝欄住了。人才從樹上掉下去的。高度應該不到兩層樓。下面又是落葉常年鋪上的,地面並不是很堅硬。
醫生說道︰「月復腔內出血,肋骨骨折兩根,骨裂一根,左手骨骨折,頭部鈍性撞擊。先送去住院部吧。那邊會安排做CT的,具體情況,等他醒來在看吧。」
夏宥銘長長吐了口氣。人活著就好!戶外運動這行,危險性很大。這樣的傷,在戶外運動中,也算是重傷,但是至少人活著。夏宥銘帶他們這個隊伍的時候,就說道,雖然是酒店,但是也是一次戶外運動。危險性是肯定的,做好送命的準備。
戶外運動危險性是肯定的,做好送命的準備。這番話是夏宥銘十幾歲剛接觸這個是時候,帶他的隊長說的。
可是這樣的情況已經讓那些大學生承受不了了,他們都暗暗哭了起來。
夏宥銘拍拍手道︰「我去辦住院手術。醫療費夏日承擔。你們看你們是先陪他去住院部,還是先回去?我會請特護照顧他的。」
那發微博的大學生一邊喊著淚,發著微博,一邊說道︰「少假慈悲了。記者就在這里,你說的話,都會被傳出去。」
夏宥銘沒有理會他,直接接過醫生的單子,走向了繳費處。
在這些事情都處理好之後,也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夏宥銘沒有回海濱園,而是去了酒店辦公室。靠在轉椅上,看著桌面上那俱樂部的資料,苦苦一笑,點上煙。
為什麼會出事?他明明已經做了很多次的檢查了。他閉上眼楮,將事情的發生從頭想了一遍。每一個步驟,每一個小動作。沒有一點錯誤啊。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也許是想事情的時候會讓時間過得很快。他一直沒有睡,睜著眼楮就到了早上七點。夏爸爸怒氣沖沖地走進辦公室。
他的身後,還跟著夏媽媽和單心。
單心是在六點多的時候,接到夏爸爸的電話的。
夏爸爸在手機中問道︰「夏宥銘在家嗎?」
「沒啊,爸,他帶隊伍去海島了。大概還要三天才回。」
「哼!你馬上看看網上的新聞吧!不在家,肯定就是在酒店了!」手機就這麼掛斷了。
單心疑惑著,直接用手機打開了網頁。最新的新聞就是夏日酒店的這件事。單心整個人都驚呆了。怎麼可能?在俱樂部成立儀式上,夏宥銘也用過滑翔機啊。那天不是沒事嗎?她急急撥打了夏宥銘的電話,竟然是關機。
想著夏爸爸的話,她也急匆匆換了衣服,趕到酒店。正好遇到了找過來的夏爸爸和夏媽媽。
這個時候,並不是很多人會一大早看凌晨的新聞的。所以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酒店的保安和總台都疑惑著看著這個時間沖沖走進電梯的三個人。
打開辦公室的門,就看到夏宥銘睜著眼楮,靠坐在轉椅上。
夏爸爸厲聲道︰「我告訴過你!你做不了就不要做!你看看這出的是什麼事?」
夏宥銘馬上意識到了那件事已經讓爸爸媽媽還有單心知道了。他假裝鎮定地點上了一支煙,道︰「人還活著,傷得不是很重。」
「人傷得不重!那我夏日的名聲呢?出了這樣的事情,整個夏日的安全性都會被人質疑的!」
夏宥銘沉默著,吐了口煙。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天快亮了,他要面對的事情會更重要。
夏爸爸頓了一下,說道︰「你手機怎麼沒有開機?」
夏宥銘這次拿起桌面上的手機,道︰「沒電了。我沒注意。」說著他就直接用電腦上的接口插上了充電線,馬上開機。然後閉上眼楮,說道︰「爸,我一夜沒休息了,讓我眯幾分鐘眼楮。八點我還要去醫院,十點開記者會。下午等雷漠回來,估計還要開高層會。」
「哼!不用了!」夏爸道,「從現在開始,我以夏日最大股東的身份告訴你,夏日酒店的總裁已經不是你了。」
單心和夏媽媽听著這話都驚住了。
夏媽媽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道︰「你這是干嘛啊。兒子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的啊。」
單心也說道︰「爸,這件事還是過幾天再說吧。現在不是應該先處理好事情嗎?」
夏宥銘長長吐了口氣,閉上眼道︰「單心說得對。現在如果我走人了,那外人怎麼看夏日。他們只會說你包庇兒子罷了。爸,這件事結束之後,我會辭去總裁一職的。我真的要休息一下了。」
夏爸爸也被他的話說服了,一個冷哼,就轉身離開了。夏媽媽看著丈夫氣得那樣子,趕緊跟了出去。單心看著夏宥銘擔憂地站在辦公室門前,看著他,離開舍不得,留下卻不知道要做什麼。
感覺到單心沒有離開,夏宥銘依舊沒有張開眼楮,就說道︰「單心,過來。」
單心緩緩走了過去。用聲音判斷著單心的位置,夏宥銘長手一伸,將單心抱了過來。將臉埋在她的胸前,夏宥銘緊緊抱著她的腰,低聲道︰「別動,讓我這樣抱一下。」
感受著他的壓力,單心輕輕拂過他的發際,想到了那天雷漠說的話。這次的活動整個策劃來看,夏宥銘都表現得很積極,這和他以往的表現是不一樣的。
單心猶豫了好一會才說道︰「宥銘,你告訴我,這次你堅持開展這個俱樂部是不是因為史天雅?」隱隱中,總有著這個感覺。
可是卻沒有人回答,單心低下頭看去,夏宥銘已經睡著了。就這麼抱著她睡著了。
單心沒有再多問,緊緊抱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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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夏日酒店,籠罩著一片陰霾下。經過一個上午的時間,這件事已經讓大家都知道了。記者發布會也是在酒店舉行的。
當大家看著夏宥銘一身泥血的出現,都是一臉的詫異。
財務部辦公室中,單心對著面前的報表卻怎麼也看不下去。她的焦慮都寫在了臉上。何姐看著她,輕輕吐了口氣,道︰「單心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呢?夏日的東西出現質量問題還是第一次呢。」
「我也不知道啊,那個滑翔機夏宥銘也帶我也玩過啊。怎麼就出事了呢?」她的眉頭都已經擰在了一起。
在下午的高層會議上,夏宥銘終于換了一身衣服,但是眼中的血絲還是讓人看上去很憔悴。
十幾個人的小辦公室中,夏宥銘坐在主位上,听著下面人的討論。從這次事件的發生,到後續的處理。終于有人忍不住問道︰「夏總,這個項目一直都是你在做的。甚至這個項目的詳細資料我們都沒有收到。這次還出了事,你是不是能給我們一個交代?」
夏宥銘依舊沉默著。
雷漠說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而是積極把事情處理好。保住夏日的聲譽。各部門的員工,都要求對這件事積極回應。不能因為客人問起而隱瞞。那樣只會讓人覺得夏日在逃避責任。今天白天後,小夜班前,各部門都要開會,把事情傳達下去。各個問題的應對,一會我會整理出來,讓人發下去的。」
「雷總,是否先讓夏總說一下。」還是有人不放過夏宥銘。
雷漠擔憂地看著夏宥銘,不知道他要說什麼。沉默了一會之後,夏宥銘說道︰「我仔細想過昨天發生的每一個細節,我猜測,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的。信不信由你們。對于滑翔機來說,雖然我不算高手,但是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失誤。」
又一名高層站了起來,將一份文件放在了夏宥銘面前,說道︰「夏總,這件事是不是直接用錢堵死算了。你看看那個大學生,腦出血啊,萬一死了,我們就是錢也堵不死的。趁現在他沒死,馬上找他家長談。把他接到北京去,一次性給夠前。以後死了,植物人了,也跟夏日沒關系。」
夏宥銘听著驚道︰「你說什麼?腦出血?」他扯過那份文件,里面是葉剛主治醫生開的證明。頭部受鈍性撞擊,頭骨骨折,大量腦出血。
「不可能!」夏宥銘低呼道。現在的急救是他做的,在醫院的時候,也是他跟著的。葉剛的頭部是受了撞擊,但是沒有出血的跡象。沖頂也就是個輕微腦震蕩。
夏宥銘什麼也不再說,雷漠也只好吩咐了接下來要大家做的事情,直接散會了。
在大家都離開會議室只好,雷漠直接坐在了辦公桌上,將一支煙放在了夏宥銘的唇邊。
在唇被踫觸的時候,夏宥銘才回過神來,張嘴叼著煙,讓雷漠幫忙點上了煙。雷漠說道︰「別擔心,大不了就像剛才他們說的那樣,用錢堵死了。這種事情,別的酒店經常用。夏日出事的概率小,所以我們第一時間才排斥這種做法的。」
「雷漠!」夏宥銘打斷了他的話,他噴出了一口煙氣,才說道,「你信不信我的判斷。」
「什麼?」雷漠不解。
夏宥銘說道︰「那些大學生應該報啊啊警了吧。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啊啊官是誰?幫我聯系一下。還有,叫韋警官一起過來。」韋警官是他們的小學同學。多年的好朋友了,在這件事情上,他應該能幫幫忙。至少他的出現能讓警方更重視夏宥銘的推論。這也許就是他和夏日翻身的唯一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