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妻有福 第七節 觀蓮節(一)

作者 ︰ 何小D

終于到了六月二十四這一天,白璃芝換上了早前新為她訂做的衣裙,高高興興地向孟回居住的主居走去,還沒到門口就嚷嚷著讓孟回看她的新衣裳。孟回還未出門就已听到璃芝大呼小叫的聲音,打開門正看到她在門前穩住身形,歪著頭盯著他看。只見她皮膚滑如凝脂,面色因為運動有些微微發紅,小巧的嘴巴不點而紅,亮如黑夜星辰的大眼楮一眨不眨的望著自己,仿佛在說,「快夸我漂亮,快夸我漂亮」孟回微微一笑,從上到下又打量了她一番。今日她順滑的長發被細細的盤成凌雲髻,上面之了一只翠玉蓮花,頭蓮花蓮葉栩栩如生,翠綠欲滴。身上穿的是他特意讓人為她訂做的一套名為「百荷裙」的交領齊胸襦裙,青綠色的長裙上整整繡了百朵或大或小,或粉或白,或綻放或含苞的荷花,再配上藍綠的半臂,活月兌月兌一個湖里面鑽出的小蓮花仙子。「不錯,不錯,我們小璃芝今天這打扮看起來真像天女下凡啊」「真的嗎?」。璃芝一听他的話笑的眼楮彎成了兩枚月牙,「阿回,我們快走吧一會兒千玨湖邊就沒有地方了」說罷自然地牽起孟回的手向外走去。

他二人剛走到到大門口就瞧見候在那里的李杳杳了,今日她又是一身大紅衣裳襯得整個人千嬌百媚。其實,這李杳杳也是一位美人,又出自書香門第,自有一種說不出的動人風韻,只是她自入孟府一直在意著自己這個妾的身份,所以每日只是挑選華貴的衣服首飾穿戴,生怕有人看不起她。此時她與白璃芝站在一處,一紅一綠看著倒有一絲不甚和諧的美感。

李杳杳見到二人攜手而來,心中已是不快,怎奈那一日與這小妖精的丫鬟在花園發生口角一事不知怎的被姑母知道了,還被說了一通。哼,她知道姑父一直想把孟回從當家的位置上拉下來,而自己也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不過事到如今木已成舟,難道還要她撇下相公與肚子里的孩子,幫著外人不成?自己的幸福他們不管,她李杳杳可以自己爭取到想到這里,她打起十二分精神,上前向二人福了一福,說道︰「今日觀蓮節,妾身已準備好與爺和妹妹一同賞荷共樂了」

孟回眉頭一皺剛要說話,卻被璃芝搶過話頭,「杳杳姐姐也要去嗎?太好了人多熱鬧就更有意思了」她笑眯眯的轉頭問孟回,「阿回,我們坐最大的船好不好?」她一門心思只想泛舟湖上,生怕孟回因為人少而拒絕她,所以一門心思的壯大自家游玩隊伍。「好,自然是好的。」孟回看她高興便也不說什麼,轉身狀似不經意的向李杳杳問道,「今日沒有用白腦香吧?」

李杳杳聞言一驚,連忙說︰「沒有啦上次是杳杳疏忽了,俗話說不知者不罪,還望妹妹不要怪姐姐啊」璃芝不在意的點點頭,催促著孟回快些走。于是三人分別上了轎子帶著隨從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城東行去。

千玨湖位于江州城東面,在江州城的四絕「千玨湖水萬玥樓,東城天寺西城粥」中位列第一。由開朝皇帝欽封的天寺——清靈寺就坐落在千玨湖邊上,湖岸四周遍植楊柳,景色宜人。湖水清可見底,每到夕陽西下之時,落日余暉將滿湖碧水映得如燃燒火焰一般,那景致任誰見過一次都是會難忘的。

一行人到達千玨湖時已經巳時,湖邊已有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道兩側更是有許多看準商機前來擺攤的小商販,賣一些小玩意和街頭小吃。璃芝平日里總是呆在府內小院之中,一年也出不了幾次大門。此時見到這麼熱鬧的景象早就興奮的不得了,拉著漫雲兩個人東看看西瞧瞧,遇見什麼都覺得新奇不已。周圍的人看見這擠來擠去的兩個玉雪可愛的小丫頭也不覺得討厭,反而覺得天真可愛,自動的給她們讓出路來。孟回看著眼前怪異的情境只得無奈嘆息,這丫頭好像總有一種能夠讓人熄滅怒火,心平氣和的特殊本事,他也只能讓花開緊跟在她後面。

正在這時湖岸南邊的田田亭處一大群年輕男女吸引了璃芝的注意力,便張羅這要過去看看。走進了原來是一群文人騷客在此吟詩作對。時下民風開放,雖然女子不是經常在外拋頭露面,但是這種節日還是有不少閨中小姐們出門游玩。所以此時在田田亭內外一片「以文會友」的表象下掩藏的實質是大型相親活動。年輕的公子哥們瞧見貌美如花的女嬌娥在身邊注視,個個都拿出看家本事,生怕自己落了下風。

璃芝他們一行人走近時,正听得一位面皮白淨,眉目俊朗,身著藍色深衣的少年書生念道︰「浮香繞曲岸,圓影覆華池。常恐秋風早,飄零君不知。」(《曲池荷》盧照鄰)「好詩好詩」周圍人紛紛和道。「爺,屬下打听清楚了,這些是咱們江州文會的人在此詠蓮以文會友。」孟回點了點頭,沒有作聲。

李杳杳听得此言,心里暗道自己在家鄉也是遠近聞名的才女,為何不在此展示才華,也好讓他對我刮目相看。「小女子不才,也得一詩,還望各位多多指教。」說罷,矮身一禮。眾人見說話的是個嬌滴滴的紅衣美人,面似芙蓉,顏若秋月,一時間皆連連稱請。李杳杳只稍稍思量一會兒,便輕聲念道︰「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下有並根藕,上有並頭蓮。」(《青陽渡》晉樂府)她一邊柔聲吟詩,一邊媚眼如絲的望向孟回,儼然一副「妾欲與君並蒂生」的樣子。而孟回此時卻心神恍惚,仿佛看見那個給自己繡了魚戲蓮葉荷包的女子,對自己說「制芰荷以為衣兮,集芙蓉以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

白璃芝看見孟回的樣子,還以為是李杳杳的詩做的太好,讓他回不過神。便拍掌笑道︰「杳杳姐姐好厲害,作的詩都把阿回听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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