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真的是她畫的?」有琴無惑指著面前的油畫。
有琴無涯站在他身邊,與他並肩,「是啊,你也看到了她的簽名。不用懷疑。」
「那她怎麼不來見我?」這幅畫是由有琴無涯帶來的,可是畫的作者卻沒有來。
「她說,當我們兩個同時欣賞這副畫的時候,她已經出城了。」有琴無涯說得理所當然的樣子。
「不可能朕早就讓人盤查城門,半月之期未過,她就不能出城門。」有琴無惑自然不是什麼傻瓜,他才不會讓簡兮那麼輕易地就離開。
「我也提醒過她,不過這個時候都沒有消息,看來她真的是離開了。」
有琴無涯回想起今天早上就來找自己的那個自信地有些驕傲的女孩,他勸過她一起進宮,可是她拒絕了,只是把畫交給他,他說,她沒有那麼容易就出城的,可是她只是回以微笑。其實就這樣讓她走,有琴無涯也有些小算計,他也想知道她是否能逃過盤查。
「皇弟,你是不是……」有琴無惑抿住嘴唇。
有琴無涯也知道有琴無惑並不是真正地動氣,「皇兄,我知道我這次的做法是有失妥帖,但是,我也只是想看看她真正的本事。」
「這麼說來,她是有自信能避開我的搜羅?」其實有琴無惑早就有計劃了,如果簡兮執意要走,那麼就讓她去,為皇帝畫過畫的人,誰還敢用?所以他打算等到她真的走投無路再派人去找她。
「恐怕也不容易。」有琴無涯回憶起簡兮說過她有辦法應對。
兄弟二人的目光又落到了畫上,畫中的正是有琴無惑。白雪皚皚的天氣里,他正孓然地站在一個亭子中,雙手後背,側立而站。身上穿的是一襲黑色龍袍,繡著金色的龍紋,但卻佔的比例不大,肅穆中透著貴氣。也沒有什麼裘皮大衣,筆直的身子顯得有些單薄,讓人看著也為他感到寒冷。但是最具神韻的是他的眼神,透露著憂國憂民的情懷,帶著暖意,似乎要融化這冰雪。
簡兮畫的有琴無惑的眼神,正是有琴無惑看著女兒的眼神,天下子民應該是像他的孩子一般。簡兮畫這畫,基本就是為了討好皇帝,畫中的含義不難理解,就是冬天下了一場很大的雪,皇帝沒有顧自己,而是擔憂地看著外面,擔憂著自己的子民。
「這副畫叫什麼?」
「她沒說。」有琴無涯也沒問。
有琴無惑的眼神暗淡了下來,「小順子,記得提醒朕,下次見到簡畫師的時候,要問這畫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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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沒有幾天就過去了,感覺那清爽的日子就這麼快地消逝了,轉眼便到了寒冬。簡兮一路往南,卻沒有感覺有多暖,反而這天氣是越來越冷了。
這幾天簡兮也不知道是到了哪里,反正是個人煙稀少的地方。冷冽的風吹得簡兮臉頰生疼,握著畫架的手也有些麻木,簡兮攏了攏身上的狐皮大衣,繼續往山上走,剛剛見到山上有建築物,方圓百里也就那里見到了人氣。
天色越來越暗,風也越吹越大,越往高處走,簡兮就覺得呼吸越困難,吸入的空氣就越寒冷,可是再怎麼樣也要往前走,如果天黑之前沒有找到庇護所,那麼是很危險的。
簡兮把畫板換了兩次手之後,離山頂的建築物已經很近了,原來在山頂上的是一間寺廟,看上去不是很大。簡兮在寒冷的空氣中分辨出一股清香,越走近味道就越濃,原來是梅花開了。
紅色的梅花傲立著,在寒風中舒展著自己的美麗,簡兮見到那些花朵,便也不覺得多麼寒冷了。簡兮抬頭看了一眼寺廟的牌匾,古樸的木頭,沒有什麼修飾的匾額上寫著「清涼寺」,這字倒是很不錯。跨進廟的大門,正好遇到兩個掃地的小僧。
他們上前雙手並攏,道了一聲阿彌陀佛。簡兮也用一只手回禮。
「兩位小師傅,我在山中迷了路,看著天色變暗,就看到有座廟宇,不知道能不能投宿在這里?」簡兮的小臉藏在頭發中,舉手投足都很清麗,兩個小和尚也知道這不是普通人。
「與人方便自然是可以的,施主先隨我師弟去客房,我去稟告方丈」
「那就謝謝了。」簡兮又對他們單手拜了拜。
「施主請跟我來」小和尚穿地不多,腦門光光的,似乎也不覺得冷。
「有勞了。」
寺廟的客房只能說是很樸素了,小小的房間,被子整齊地疊放在床頭。窗外的風還在吹,把窗戶打出嗚嗚聲,只能說是很干淨。
「我們清涼寺的客房不多,只是留給過夜的香客的,施主請便這院子里除了施主,前兩天還有一位客人……」他說著就掏出火折子,為簡兮燃火上香,不久,香爐內便冒出縷縷青煙。
「在下簡兮,不知道小師傅怎麼稱呼?」
「小僧必清。」
「那麼先謝過必清師父了」
「待會用膳時,我再來叫簡施主一同用膳」
「有勞了。」
必清沒有多說什麼就離開了,簡兮坐在香爐前暖了暖身子,搓了搓雙手。聞著那讓人定心安神的檀香,身體漸漸恢復了知覺,手指也舒展地開了。
因為客房不多,所以幾乎所以客房都在一個院落,院落中間種了幾棵梅花,簡兮打開房門便可以見到那些梅花,簡兮依靠在椅子上,看著梅花,十分愜意。
一片雪花飄落在一朵梅花花骨上,然後漸漸融化,緊接著更多白色的雪花一片一片地飄落,漸漸覆蓋住地面,壓住花枝。伴隨著寒風,白色的雪花隨風飄揚著,如同曼妙的女子一般起舞。
「這還是第一次下雪呢」簡兮喃喃。
紅色的梅花跟白色的雪,在這小小的院落里相映成趣,別有一番韻味。簡兮看得竟有些痴了。
「簡施主,用膳了」必清來時見到簡兮在發呆,又是一個痴人
簡兮跟著必清來到了他們的食堂,寺廟里的和尚不算多,也就十來個人,他們都埋首吃著齋菜,對簡兮的到來沒有注意,而且整個食堂都只有輕微的碗筷聲,一聲竊語都沒有。
「施主你就在這里用齋」
必清指的那張桌子上已經坐著人了,側對著簡兮,簡兮也看不清他的容貌,只知是個青年男子,一襲玄色長袍,一根黑色腰帶,身材欣長勻稱。他對面還有一碗白米飯,看來是留給簡兮的。他不是寺中的僧人,那麼就是必清所說的清涼寺的客人了。
簡兮對必清道了謝,便走到那青年面前,拉開椅子,見他還是低頭吃菜沒有管自己,于是也自然地坐下,拿起碗筷,安心地吃齋。
當青年注意到多了一副筷子在夾菜的時候,他才想起要看一眼對面的人,稍稍抬眼見到一個散著頭發的女孩,看縴細的手是稚氣未月兌的樣子,但眉眼間卻有著一份淡泊和冷靜。
簡兮也注意到他,坐下平視才算看清了他的臉,簡兮可以這樣說,他是簡兮見過的為數不多的美男子,五官極為立體,那淺棕色的眼眸很深邃,筆挺的五官讓他上去更加立體,在簡兮看來,他的五官更像是歐洲人,但沒有歐洲人那麼張揚,結合了西方的立體跟東方的神韻,只是他的嘴冷冰冰地抿著,似乎對簡兮有些不屑。
簡兮出于禮貌,對他頷首示意,他只是輕輕瞥了一眼,便轉移視線,繼續吃他的齋飯。簡兮也不覺得生氣,只是覺得應該快點吃完這頓飯。
一晚的風雪把整個清涼寺都籠罩在白雪之下,當清晨簡兮打開門,那刺眼的白色就讓簡兮睜不開眼,整個世界就是銀裝素裹的,梅花枝顫動了一下,枝頭就掉啪地落了一塊雪。
當用完早膳,簡兮回房發現跟她一張桌子的青年就住在她的隔壁當然了,這個其實也不是很關鍵。
簡兮搬了個椅子,曬著太陽,看著院落的梅花,享受這難得的安逸。那狐皮大衣蓋在簡兮的身上,暖烘烘的。這件狐皮大衣是一戶獵戶人家送的,那家的男人是獵人,女人是個繡娘,簡兮幫他們的兒子作了幅畫,他們便一定要把這件狐皮大衣送給簡兮。
不過披著狐皮大衣雖然暖和,但是簡兮總覺得對不起這些狐狸,想著是不是要為它們超度一下。
想著想著,簡兮打了個哈欠,轉頭看到隔壁的那人也搬了個椅子坐在外面曬太陽,簡兮笑了笑,見他也往自己這里瞧,便對他揮了揮手,之間他不屑地轉頭,再也沒有看簡兮一眼。簡兮訕訕地放下手,大概是不知道揮手是打招呼的意思吧
其實他怎麼會不知道揮手是打招呼,只是他從來不理他不想理睬的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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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里的人很厲害哦不知道你們猜出來他是誰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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