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雲散(二)——雲 上帝,請不要和我開玩笑

作者 ︰ 明燕玉林

所謂的偶遇,在夢蝶看來,一點都不偶然,因為她早就猜到了幫永馨推薦工作的人是曉曉。不過,能在這里看到永馨,她還是覺得有些意外的驚喜,她伸出手跟永馨打著招呼,開心地走向永馨。

能在這種場合見到夢蝶,永馨是絕對沒有想到的。

她一直以為像子夕這樣的大明星,不可能是夢蝶有機會能認識的。以至于當她看到夢蝶和蘇一朋同時出現在子夕的party中,她心中原本面對夢蝶會產生出的那種強烈的優越感,頓時蕩然無存,她甚至忘了應該保持一個禮貌性的微笑。

「永馨,很高興在這里見到你。」夢蝶走過來,輕輕擁抱了一下永馨。

永馨眼前的夢蝶,比平日里稍稍化了淡妝,頭發依舊和她一樣,是披肩的直發,上面著一件圓領淺咖啡色薄呢外套,下面配了牛仔藍底白色圓點的裙子,長及膝蓋上面兩寸,腿上是及至膝蓋的白色厚襪,上面有淡淡的菱形花紋。

這個夢蝶,有點陌生,和永馨往常見到的夢蝶有些不同,淡妝之下的夢蝶顯得成熟了些,清純中透著些穩重;一身略顯活潑的服裝搭配,又令她看起來洋溢著青春的活力。

永馨這身白毛衣加牛仔褲的搭配,剛才還令她自信十足,現在,站在夢蝶面前,她卻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一只丑小鴨。

她也擁抱了一下夢蝶,勉強笑了笑。

「你怎麼會來這里啊?」永馨忍不住好奇地問夢蝶。

「因為我和志勇哥還有曉曉是好朋友啊。」夢蝶微笑著回答,「你呢?你和曉曉是朋友吧?」

永馨听到夢蝶把子夕叫做志勇,就感到了夢蝶與志勇和曉曉之間的關系一定不會像她和曉曉之間這麼簡單,「是啊,我和曉曉是朋友。」她回答。

一個低低的好听的男聲在耳邊響起,「夢蝶」。

志勇在叫夢蝶,可是眼神卻落在永馨的身上。他走近才發現,夢蝶其實比這個女孩子略矮了一點點,兩個人的樣子也長得完全不同。

一個眼楮大大的,一看就是古靈精怪、主意多多的那種小女生;一個溫順賢淑,一對眼楮總好像在微微笑著,充滿了善意和聰慧。兩個人好像只是身材……準確的說,應該說是背影,和走路的姿勢,很像而已。

夢蝶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屋子的人,志勇會走過來和她講話,一時有點緊張,「志勇哥。啊,我給你們介紹。這是永馨,我的朋友。這是……啊,不用介紹想必你也認識吧,永馨?」夢蝶笑著看著永馨。

永馨也完全沒有想到,子夕叫夢蝶時的聲音,會這麼溫柔,這麼低沉,好听到讓她的心都快要掀起驚濤駭浪了。怎麼子夕對夢蝶講話的感覺,听起來是如此的親密?而她的心中,同時騰起的那股子嫉妒感,把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永馨還沒有回過神來。听到夢蝶在叫自己,她才恍然大悟似的,說︰「子夕哥好。」

志勇被永馨傻傻的樣子逗笑了。

是的,一般他的粉絲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會有點緊張,不過,既然是曉曉的朋友,也就是他的朋友,再這麼緊張可就顯得太見外了。

他伸手拍了拍永馨的肩膀,「你們好好玩兒,那邊還有點心和水果,好好招待自己,地下一層有ktv,一會兒一起去唱歌。」

志勇說完,他回頭看著夢蝶,然後月兌口而出,「你今天很美。」

夢蝶被志勇這樣盯視著,感覺十分不舒服,「謝謝。」她微微低了下頭。

蘇一朋正坐在沙發上和剛剛認識的朋友聊著天,他眼角的余光看到志勇注意到了永馨,然後走過去聊天的情景。他覺得,他的預感不是沒有道理的。在志勇的心里,有些事情,有的人,可能是他這輩子都放不下的。

不過蘇一朋並不擔心夢蝶什麼,他覺得他還是比較了解志勇的,志勇是那種想歸想,做歸做的男人,絕對不會做對不起朋友的事情。

志勇正想著再和夢蝶說點什麼,肩膀被誰拍了一下。

回頭看去,正是程峰,他的身邊站著靜如。

「來晚了啊。」志勇對程峰說。

「唉,沒想到路上這麼難開,早知道昨天過來了。今天哪兒哪兒都是車。」程峰抱怨著。

「怎麼沒帶著雅莉一起過來啊?」夢蝶問。

「這里沒有小孩子陪她玩,她見到陌生人會很怕生的。」靜如說。

「我來給你們介紹了。」夢蝶介紹永馨和程峰、靜如認識,永馨這回終于記得握手說你好了。

大家分別走進客廳去拿酒水飲料,順便和認識的或者不認識的朋友聊天。

有身穿聖誕服裝,頭戴聖誕帽的女孩子和男孩子們穿梭在人群中,幫忙添置酒水和點心,曉曉走到大廳中間用無線話筒宣布著一些party節目。

最先開始的是抽獎活動,每隔一個小時都會有一次抽獎,每次被抽中的獲獎朋友將為下一輪的活動抽獎,第一輪的抽獎將在九點整開始,負責抽獎的人是子夕。

永馨有點心不在焉地與夢蝶坐在角落里,看著曉曉來來去去地忙著招呼客人和準備節目,程峰和靜如兩個人黏在一起,跑到露台上去跳舞了。那里被志勇裝飾成了一個有著浪漫情調的小型舞廳,播放著優雅慢節奏的英文歌曲,彩燈串串掛在檐下,有溫暖的風機制造出春天的溫度……程峰和靜如跳著跳著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蘇一朋開始還在和志勇聊著天,後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大概下樓去ktv吼了吧,總之,連志勇也不見了身影,是啊,他到哪兒去了呢?

「你在找人嗎?」夢蝶看著永馨滿場飛的眼神問。

「啊,」永馨意識到自己找志勇的表情被夢蝶看到了,趕緊擺手解釋,「沒,沒找誰,在這兒我也不認識幾個人啊,我就是看熱鬧呢。」

「是啊,我也不認識幾個人,又不好意思去和不認識的人聊天。」夢蝶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其實永馨的心中在暗暗著急,上帝,請不要和我在這個平安夜里開玩笑。既然您給了我這個機會,您就一定是沖著幫我才讓我來到這里的,那麼,您好人做到底,給我勇氣和力量吧,讓我找個理由去接近子夕,把心中的懇求向他說出來吧!

「要不我們也去玩玩游戲什麼的吧?那邊兒一堆人干什麼呢?好像是踩氣球的游戲?永馨,咱倆也去湊個熱鬧吧。」夢蝶忽然來了興致,向永馨提議著。

永馨此時此刻哪兒有那個心情,忽然,她看到子夕從人群中走出來,正和誰說笑著,向著她們坐著的方向走過來。

永馨忽然站起身,說︰「我來這兒可不是玩游戲的,我有必須做的事,必須說的話,我現在,必須過去了。」

夢蝶被永馨的三個「必須」嚇了一跳,她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或者,根本就是在自言自語?

只見永馨迎著志勇走了過去,站在他的面前,微微低了一下頭,然後听到她用溫柔的聲音對志勇說︰「子夕哥,能請你陪我跳支舞嗎?」

夢蝶驚訝地用手捂住了嘴巴,張大眼楮看著永馨,她這是要干什麼啊?難道這就是她剛才說的必須做的事情和必須說的話嗎?

志勇也對永馨突然地邀約感到很驚訝,不過他立刻就恢復了自然的笑容,「好啊。」說完,他拉起永馨的手,向露台那邊的舞廳走去。

夢蝶的手半天都沒能從嘴邊放下來,她僵在那里,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志勇竟然拉著永馨的手去跳舞了,天吶,現在的女孩子,對初次見面的男性都是如此大膽邀約的嗎?她覺得自己和永馨之間,不過只差了四五歲而已,怎麼好像有了代溝似的讓她難以理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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