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微涼……」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微涼轉身看去,看到的正是蘇攏非有些焦急的容顏。
「給我,給我……」那一貫平靜的容顏上堆滿了焦急,看到微涼手中的牌位的時候,他的臉上突然之間安靜了下來,看著微涼的目光帶著惡毒。
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以為你將畫未帶走,我就會愛你。」
「蘇攏非,你未免自視過高,你傷微涼如此深,你以為她還可能愛著你。」
微涼還未開口,秋無意就慢慢的踏了出來,擋在微涼的面前。
「洛微涼,我到不知道你是如此水性楊花的女人,才從我身邊離開,就找了另外一個靠山。」他不知道為何自己能夠說出這樣惡毒的話,或許初到山頂的時候看著微涼被秋無意握住的雙手,他的心中有些自己難以說明的感覺。
一直以來有個人在身邊默默的的看著他,什麼都不說,她沒對他撒過半分的嬌,也沒對他柔情似水,只是偶爾看向他的時候綻放出最美麗的笑容,即使笑容里面有著哀傷。
他親手推開了這個女子,他歸納于自己心底的佔有欲,他是一個男人,即使無論如何,洛微涼可以死,可以不見了,但是絕對不能在他的面前和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
「蘇攏非,你說話客氣一點,信不信我只需須臾之間能夠取你性命。」秋無意的眉角微微的挑起,神情不怒反笑,他素來心思玲瓏蹊蹺,就連師尊也說鮮少能夠猜到他的心思。
他只會對自己想要的人好,其他人死活都不會關他的事情。
若不是微涼在身邊,他從不在微涼眼前沾血,蘇攏非三個字已經可以刻成墓碑。
「敢做還不敢承認。什麼雪衣公子也是這樣的人,把那個還給我。」
微涼低垂的眉眸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她慢慢的抬起頭,突然認真的審視著眼前的男人。
她曾經那樣深的愛過他,只因為曾經在最荒蕪的時候,他給的那抹暖陽傾城,須臾的瞬間,成為了心底永遠不滅的溫暖。
可是當那份溫暖褪去,她與他,只能從此蕭郎是陌路。
若是陌路之人,又有何資格干涉她的生活,她莞爾一笑,然後裙角微動,伸出手止住師兄的動作,然後自己慢慢的走到蘇攏非的身前。
抬頭看著那個男子「蘇攏非,縱然我曾經與你夫妻一場,但是我從洛家離開的時候,就說過從此你我再無瓜葛,從今以後無論我是生是死,都與你沒有半點干系,這是你要的畫未,我還給你。」
「你是我的妾,我沒說休你,你憑什麼休我。」蘇攏非想要伸手握住微涼的臉頰,微涼側身閃開。
看著蘇攏非的目光直視,看不出半點的情緒,清冷的眸子中再也看不到曾經的哀傷和希望「你忘記大梁律例,你是入贅洛家,我是有資格單方面決定你我之間的關系。」
慢慢的退後,退到秋無意的身後,秋無意伸出手緊緊的握住她,那種溫暖,是她一直以來所奢求的。
「小姐,小姐……」紅袖的聲音遠遠傳來,微涼看到紅袖從後面的小樹林慢慢的跑上來,崖邊的風,吹起眾人的發絲。
蘇攏非一個人的身影看起來很是孤單,紅袖慢慢的走到他們三個人做站的地方。
幾乎是帶著喘息的喊道「小姐,你要走,怎麼不可以帶上我?」
紅袖踏出步子上前,蘇攏非去突然伸出手將紅袖的脖子扣住,然後將紅袖拉到身邊,對著秋無意和微涼說道「微涼,畫未曾經說過她要做我的十指連心,她痛,我更痛。而你,就是我那心底的刺,只要你在,我永遠無法安眠。」
蘇攏非的臉上浮現一貫淡淡的笑容,看向微涼的時候帶著誘惑,帶著無法說出來的感覺。
紅袖反身對著蘇攏非就是一陣冷哼,然後說道「蘇公子,你到底是為了畫未,還是貪戀權勢,小姐把洛家都放下給了你,你還是想要小姐的命,小姐對你情深意重,你卻是如此對小姐,若是你還有一絲的良心,就不該如此。」
「良心?」蘇攏非輕聲的重復了這兩個字後哈哈大笑起來,眼角看得到淡淡的淚珠滑落。
「良心那兩個字能吃嗎?還是我有良心,這個時間所有人都會有良心,那師傅就不會死,畫未也不會被那畜生這樣對待?」
「蘇公子,你永遠不會懂,小姐為你付出的,你也不佩說愛,或許你根本不愛畫未,因為如果你真的懂了愛一個人,你不會這樣對待愛你的人。」
紅袖一邊說完,一邊抬頭看向微涼,看著微涼臉上的著急,看著秋無意臉上越發冰冷的神情,紅袖突然露出一個笑容。
輕聲的對著微涼說道「小姐,紅袖自幼跟在你身邊,若是說了解,紅袖恐怕比老爺夫人還了解你,洛家向來不缺錢財和權勢,但是小姐根本不喜歡這些,因為一直以來在身邊的人,小姐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有幾個是真心。小姐,這些年來你過得怎麼樣的辛苦,紅袖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小姐,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束縛你,紅袖只是希望小姐能夠幸福。」
紅袖一邊慢慢的說完,一邊在所有人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拔出頭上的玉簪,刺進自己的喉嚨,蘇攏非大驚,他根本沒有想到殺紅袖,他只是想要威脅微涼。
感覺到手心一點點侵染的紅色液體,蘇攏非松開了手,然後看到手心沾滿了鮮血,看著紅袖那雙睜得大大的眼楮,一直盯著他,紅袖的唇動了動,蘇攏非依稀可以看到,她想說的是,蘇攏非……
微涼看著那鮮血蔓延開,倒在地上的紅袖,微涼幾乎是沖了過去,然後抱住紅袖,眼淚一滴滴的落在紅袖的臉上,紅袖睜開了眼楮,看著微涼,張開了嘴,然後又這樣張開了幾次,想要說什麼,然後就慢慢的閉上眼楮。
「紅袖……」
微涼的聲音大聲的想起,她的淚如斷線一般的落下,看向蘇攏非的神情中帶著自責,帶著痛恨。
「若不是我一步步的縱容,若不是我一步步的默認,你不會走到今日,更不會害的紅袖這樣,所有的錯都是我造成的。」
「不是你的錯,微涼」秋無意上前抱住微涼,輕聲的安慰著。
他抬頭看著蘇攏非有些恍惚的神情,秋無意順手將蘇攏非手上快要劃落的靈位奪過來,然後扔向後方的懸崖。
蘇攏非的神情像是一瞬間清醒過來,他看了看靈位的方向,第一的反應卻是將身前的微涼一把推向懸崖,扔向靈位的方向,阻擋了靈位下落的速度,微涼的身子猶如斷線的風箏,松開了紅袖的身子,然後慢慢的落在懸崖邊上。
秋無意躍上前去,拉住微涼的手,微涼整個人掉落在懸崖,被她身子所踫的靈位反倒是被踫到了懸崖邊上。
「想要傷害畫未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你要奪取我最珍愛的東西,我也會讓你更痛。」懸崖邊上長滿了青苔,沒有可以支撐的東西,秋無意是習武之人,自然可以將微涼直接拉上來。
但是若是微涼被拉上來,身後是蘇攏非,恐怕會更加的危險,即使只是一瞬間,他也冒不起這個險,所以寧可讓微涼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秋無意遲遲一直攀著崖邊,拉著微涼的手。
蘇攏非一步步的靠近,然後笑容中帶著惡意,抱住靈位,細心的擦拭之後,走到秋無意的身邊,蹲下去,然後對著秋無意燦爛一笑。
神色一黯淡,將鞋狠狠踩上秋無意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