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抱著他走在鳳棲宮的道路上,兩側的花香慢慢的飄散過來,帶著淡淡的流年記憶,懷中的孩子身體輕的幾乎不像他這個年紀的孩子,當了母親,因為念念,微涼對于孩子自然多了一絲的憐惜,將孩子帶到鳳棲宮的偏殿,偏殿雖然也比主殿好不了多少,但是偏殿至少還能遮擋風雨,這宮中,果真是勢力的地方。
微涼將院子中得柴火拾起來,然後燒了一鍋的熱水為那個孩子沐浴,往棄的身子瘦弱,微涼月兌開他的衣服的時候他小小的掙扎了一下,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微涼,整整換了三鍋水才將往棄洗干淨,為往棄換上干淨的衣服,微涼環顧四周,真是四壁徒涼,幾乎看不到任何的人和東西。
不是听說有個老嬤嬤照顧往棄?
微涼心中有些疑惑,然後輕聲的問道往棄「往棄,嬤嬤了?」
往棄听到嬤嬤兩個字,眼中突然之間慢慢的噙著淚水,然後慢慢的流落出來,最終哇哇大哭的抱住微涼「嬤嬤死了,嬤嬤死了。」
微涼心中一驚,難怪沒人照顧往棄,將往棄攏入懷中,只能輕聲的安慰。
「往棄不要哭,姨姨有個小妹妹,以後帶來和往棄一起玩。」要利用這樣一個孤獨的孩子,微涼的心底還是有些不忍心,梁往棄所代表不僅僅只是這個瘦弱沒有人關注的孩子,更多的是這個孩子所代表的身份,若是梁墨突然之間駕崩,能夠繼承這個位置的人,自然是這個孩子,若是梁未央冒然登上那個位置,只會換來朝廷中眾多的自詡為忠臣的老臣子的反抗,與其如此,還不如做他名正言順的攝政王,然後立一個傀儡皇帝。
而這個人選,自然就是這個被遺忘在深宮中得皇子。
若不是梁未央想到這個棋子,或許這個孩子,就這樣悄然無聲的死在了這個深宮之中,那樣,還不如當個乖巧的安穩皇帝,至少能得一世的榮華,何嘗不是一件好事情。
但是,到底這個孩子日後會是狼還是溫順的綿羊,恐怕還是未知數,初見時分,那雙倔強的眸子,猶如動物一般,這樣的孩子,恐怕並不如想象中得溫順。
梁未央若是想要駕馭這樣一個孩子,不知道到底是對還是錯。
「妹妹在哪里?」往棄從微涼的懷中抬起頭,然後輕聲的問道,微涼此刻才發現往棄的眸子居然是藍色,這個孩子的父親是大皇子,母親是出生名門,並未有任何的其他族類的血統,為何會獨獨有這樣的一雙湛藍色的眼楮。那是最純粹的顏色,美麗的幾乎不屬于這個世間。
微涼有些怔住,然後伸出手觸模上往棄的眸子,往棄的臉色微微一變,然後側身躲開微涼,笑容有些僵硬,那個小小的孩子,低垂了頭,不肯讓那雙眸子再次出現在微涼的眼前,看著微涼久久沒有動作,往棄終于開口問道「你是不是也和那些人一樣,覺得我這雙眼楮是惡魔的眼楮,你也害怕,對不對?」
這個時候的往棄聲音帶著孩童的清脆卻帶著有些嘲弄的味道,微涼看到那個孩子慢慢的抬起頭,然後站起身子,站在咫尺的距離。
「沒有,我只是覺得那雙眸子很漂亮,這麼漂亮的眼楮怎麼會有人不喜歡了?」
溫柔的聲音像是一層紗幔慢慢的撫慰著往棄那冰冷的心,他只是個孩子,並不懂太多的東西,可是嬤嬤說過對他好的人,他就該加倍的對那個人好。
他出生的時候父親已經過世了,他幾乎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出生,可是當他睜開眼楮的第一時間,是母親的驚叫,那一聲差點將他仍到地上,是宮女的驚呼聲,他們全部將他視不詳的東西,所有的人都害怕他。
他記得鳳棲宮中得小宮女明明是自己上吊死了,可是每個人都說是因為看了他眸子的緣故,整個鳳棲宮中只有嬤嬤不嫌棄他,總會拉著他溫柔的撫模著他的頭,輕聲的說道自己是最乖的孩子。
父親過世之後,母親已經瘋瘋癲癲,自己沒有名字,他不知道什麼是主子,什麼是下人,他只知道母親死後,這里越發的冰冷,沒有人願意在這里停留,沒有人願意看他一眼,偶爾有一個人看見他那雙湛藍的眼楮,也會驚叫之後嫌棄的跑開。
「真的很漂亮。這樣美麗的一雙眼楮,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再次的誠懇的說著這句話,微涼的心底沒有半分的虛假,听到她的這句話,往棄的眸子明顯慢慢的浮現了霧氣,然後輕聲的走到她的面前,然後伸手觸模上自己的眼楮「謝謝,你是第一個說它漂亮的人。」
這雙眸子讓他受盡了白眼,這個地方的宮人能夠離開的都走了,這里也沒有人會記得曾經有一個皇長孫,如今當權的是十九皇子梁墨,如今的大梁帝王。
「若是有一日,你能夠得到無上的權利,登上這至高的位置,你會怎麼樣?」
突然之間,微涼想要知道眼前這個孩子的心思,問出了這樣大逆不道的問題,或許長久在深宮中,沒有人教會過往棄什麼事忠君愛國,這個看似瘦弱的孩子,背對著微涼,微微的低頭笑道,然後昂頭說道「往棄只是一個毫無背景,被人遺忘的孩子,要成為這個天下至尊,恐怕太困難,我從不做這樣的想法,若是有一日,往棄能夠居于人上
就足以。」
那個小小的孩子,眼眸中盡是知足,若是這一番話,能夠讓梁未央听到,想必他會很開心,沒有任何的事情會比找到一個沒有野心的傀儡皇帝更令他開心。
听聞皇長孫出生的時候正是大皇子被賜死的時候,這樣的環境下,整個鳳棲宮從此衰落,還有誰會教這樣一個孩子知識,但是能夠說出這一番話的,若是沒有長久的燻陶很難。
微涼抬頭望向四周,往棄的目光淡淡的始終平靜,微涼看不出任何的不對勁,對上那雙湛藍的眸子,微涼輕聲的問道「往棄,你識字嗎?」
往棄點點頭,並沒有打算欺騙微涼。
「那是誰教你識字?」
往棄的眸子閃過一絲的迷惑,他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但是並不代表他就什麼都能夠明白,常年生存在這個寂寞的宮殿當中,他所擁有的人生就是這個宮殿所賦予的日子。
「師傅。」
「師傅是誰?」
微涼這句話有些急促,往棄的眸子中浮現防備,然後退後一步,微微眯起眼楮,然後慢慢說道「師傅就是師傅,不知道姨姨想知道什麼?」
微涼反而是一笑,然後慢慢的靠近往棄,輕聲的說道「往棄別怕,姨姨並沒有什麼惡意,姨姨只是很好奇是誰教了往棄。」
「姨姨是想帶往棄出去吧?師傅說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那等同的,姨姨需要往棄做什麼,往棄能夠辦到的,都會為姨姨達成。」往棄撫模著自己的發絲,他是個瘦弱的孩子,但是五官清麗,曾經听聞大王妃也是個美人,大皇子更是大梁出名的美人,往棄除了皮膚微微有些黝黑之外,其實五官俊秀。
往棄的笑容帶著淡淡的嘲弄味道,他以為最終遇見一個對自己好的人,可是到頭來,也是別有所求。
「往棄是否認為姨姨是壞人,想要姨姨帶你出去的人是你的親叔叔,往棄難道不想見親人?」再堅強的孩子,始終太寂寞,渴求有親人陪伴的日子,往棄的目光一亮,明顯是被這個傳聞中的叔叔吸引住了。
「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和父親一樣嗎?」他只從嬤嬤的口中听過父親的事跡,父親是個溫柔的人,對所有人都很好,這個親叔叔就是父親的弟弟,是否和父親一般的人物。
听到往棄的問話聲,微涼微微有些怔住,腦海中浮現那個青年的樣子,眉眸輕佻,艷麗無雙,若是女子定然是傾城絕色,可惜偏偏是個男子,而且是個驕傲的男子。
「他是個和你一般寂寞的人,可是很驕傲。」將心目中的梁未央說出來,「還帶著幾許的孩子氣。其實是個很好相處的人,若是你傾心相待,他也會傾心對你。」那個看似驕傲的男子,其實很脆弱,因為得不到想要的東西,所以才想得到這個天下吧。
往棄有些愣愣的听著微涼口中的叔叔的事跡,心中浮想聯翩,對于那個素未蒙面的叔叔,心中既然升起了淡淡的親切感覺,或許,只是因為太寂寞。
「師傅也是個很溫柔的人,可是師傅其實很少來陪往棄,往棄是個不祥的孩子,其實你們每一個接觸我的人,我都害怕我會害死你們。」往棄慢慢的低下頭,不想看微涼的眼楮,他害怕從那雙眸子中看到熟悉的恐懼,鄙夷的目光。
「往棄的師傅可以出入這內殿,想必是宮中之人。」
「姨姨問的,往棄確實不知道,對于往棄來說,師傅就是師傅,師傅不願意說他是誰,往棄就不會問,就像姨姨一樣。」往棄的眸子是真深的藍色,最純粹的藍色,往棄只是側過眸子,然後嘴角微微噙起笑容,眼眸深處飄著淡淡的笑意。
「你是個很特別的孩子。」她永遠不會知道她的出現對這個孩子的意義,因為她的出現,給了這個孩子走出宮門的機會,給了這個孩子見識這錦繡山河的機會,也給了這個孩子**和野心的權利。
微涼是個溫柔而美麗的女子,微微片側的頭,長長的發絲垂落在兩側,簡單的翠綠宮裝掩蓋不了她的雍容,出身富貴之家的氣質,她靜靜的站在殘破的鳳棲宮中,夕陽落幕的光芒照射在她的身上,泛起淡淡的金色光芒,微風輕輕拂起,帶來淡淡的花香味道。
「姨姨什麼時候帶我出去,我想再見一次師傅。」往棄的眼中帶著一點的渴求,對于那個師傅,看來他很依賴。
往棄伸出的手握住微涼的裙擺,微涼點點頭,天色慢慢的黯淡了下來,微涼將偏殿收拾干淨,四處彌漫的灰塵,四處角落的蜘蛛網,都顯示著這里很少有人居住,微涼長嘆一聲。
找了半天才找到生火的工具,鳳棲宮本來就再整個皇宮的最角落地方,入了夜的地方,有些偏冷,往棄的抱住整個身子然後曲卷在角落中,微涼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然後兩人在火堆的對邊遙遙相對。
「姨姨,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往棄看著火光跳躍,然後抱住雙膝輕聲的問道對面的微涼,微涼撥弄了一下火堆,然後久久之後才回答「還需要一個月。」
「為什麼?」往棄有些困惑的問道,此刻他的樣子好像他這個年紀的孩子一般的天真,一邊的可愛。
微涼微微笑道「因為下個月皇上要選秀女,只有那個很多人會入宮,很多人也會放出去,那個時候我們出去是最不容易引起人的懷疑。」
「師傅說秀女是皇上的老婆,皇上為什麼要選老婆?」往棄明顯有些不明白,他只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教他的人也並沒有詳細解釋這個,所以他並不是很清楚到底什麼事老婆。
「就像往棄以後長大了,一個人會孤單,在這個世上,會有一個人等待著往棄,那個會是往棄在這個世界最愛得人。」微涼的聲音在黑夜中帶著淡淡的溫柔,微微笑起來眯成月牙形狀的眼眸,好像想到了誰,滿眼的溫柔。
「那姨姨有最愛的人嗎?」往棄眯起眼楮有些慧黠的看著微涼,他是個極為聰慧的孩子,說話很像大人,很容易忘記他才只有幾歲,他說話是和念念截然不同的感覺,或許這就是在寵溺中長大的孩子和一個人長大的孩子的差別。
微涼勾起唇角,莞爾一笑,倒是回想起記憶中那個人,低聲的說道「有,姨姨曾經年少的時候並不知道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麼心情,也或許是因為太容易得到,所以才這樣不懂得珍惜,然後忽略了身邊的人,一味的朝著記憶前進,姨姨曾經嫁個一個從小時候就想嫁的男人。」
微涼的笑容或許太恬靜,恬靜到似乎說的人不是她,舍棄終于忍不住問道「那姨姨幸福嗎?嫁給那個一直想嫁的人?」
「不幸福,因為姨姨一直想嫁的人心目中還有另外一個女人,無論姨姨多麼的努力,那個人仍然不會愛姨姨。」微涼並不輕視小孩子,但是卻也有些心笑自己居然和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談起了感情。
「那姨姨為什麼不放棄,師傅說過愛情的美好建立是等同的愛之上,若是你付出了,為什麼那個人不能付給你同等價值的愛情?」往棄始終是個小孩子,明顯有些氣憤微涼口中的那個男人。
微涼倒是不介意的一笑,然後輕聲說道「往棄,愛情不是買東西,不可能你付錢了就能得到東西,愛情是你心甘情願的,若是有一天你有喜歡的人,那個人不喜歡你,無論你怎麼樣的勉強,那個人還是不會喜歡你的。」
微涼起身走到往棄的身邊,然後輕輕的撫模上往棄的頭,然後輕聲的說道。
往棄低下了頭,久久沒有說話,然後最終抬起頭看著微涼,眼眸深處微涼第一次看到那宛若野獸一般的光芒再次的出現,小小的身子,在火光下,那雙湛藍的眼楮顯得有些駭人。
「姨姨,不會的,若是我愛的人,我要的東西,即使不屬于我,我也會奪來屬于我。」
這句話一說完,看著微涼愕然的神情,往棄倒是哈哈一陣笑,然後做著鬼臉笑道「姨姨,我嚇你的,姨姨真笨,往棄和你開玩笑的。」
「往棄為什麼沒有名字?」不知道為什麼,微涼的心底卻是相信這眼前這孩子的話,很多年後,那袖手天下一戰,這個孩子將兒時的諾言完美的展現。
往棄的神色有些暗淡,卻是慢慢的彎子將自己圈在膝蓋前,然後咕噥說道「因為所有人都討厭我啊?都說往棄是妖怪,這樣的往棄怎麼可能有名字?」
「往棄不是有師傅?師傅沒有給舍棄取名字?」舍棄抬起頭,然後有些困惑的說道「舍棄每次想要師傅給舍棄一個名字的時候,師傅總是撫著舍棄的頭,然後開始落淚,這樣之後舍棄再也不敢叫師傅取名字了。」
「那……這宮里的人怎麼稱呼往棄?」微涼有些遲疑的開口,她知道這必然不是一個美好的回憶。
往棄微微怔住之後,然後那樣小的孩子笑起來的時候滿眼的嘲弄「當然當著有人的時候叫我一聲皇長孫,背著沒人的時候叫我雜種。」
微涼低聲的說道「其實往棄不用太難過,能夠活下來其實已經是最好的了,畢竟當年和你一般年紀的皇室子弟,如今或許不知道葬送在哪里?」
「我知道當今的皇上是我親叔叔,有時候我會想,為什麼,我的親叔叔會對父親下手,嬤嬤總是模著淚說是當今皇上害死父親的,其實,我覺得錯不在誰,而是再于誰站在了最高的地方,才能夠決定其他人的生死,我只服從于強者,姨姨,如今你比我強,所以往棄會听姨姨的話,若是有一日,往棄比姨姨強,往棄就會毫不猶如的咬斷姨姨的脖子,就如姨姨第一眼覺得往棄像狼一般。」笑起來顯得天真可愛的孩子,說起的話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微涼並不意外這個能在後宮中獨自生存下來的孩子會是如此的陰暗,只是以後梁未央倒是有的忙了。
畢竟這樣一個狼崽子養在身邊,若是有足夠的能力駕馭自然還好,若是一不留意,很可能這個孩子就會反噬,若是他日,是這樣一個孩子登上了那九重之上的位置,或許也不會意外,因為他的眼底完全不剩下絲毫的溫暖,即使偶爾之間會懷念親情,那只是因為這個孩子單純的思念著未曾得到的東西。
「姨姨會不會也像那些人一般覺得往棄是妖怪,這樣的孩子,是不是會在心里打顫。」往棄的聲音帶著絲絲的蠱惑,微涼慢慢的抬起頭,看著那個孩子在火光中的臉,幾乎和梁未央重疊。
這個孩子其實和梁未央如出一撤,幾乎都沒有享受過親人之間的溫暖,就被推進了這殘酷的宮廷斗爭中,其他的孩子還在牙牙學語的時候,他們學會的是如何在這步步驚心的環境中保存自己,在其他孩子還在父母懷中撒嬌的時候,他們學會的是如何躲開暗殺和毒藥,當其他孩子天真的吃著零食的時候,他們學會的時候如何在這人心險惡之中,一步步的將對手壓倒。
這個地方千百年來,從來沒有親情,溫和,只有無上的皇權和高高在上的權利,越是這九重寶塔之上,深深寂寞冷,這樣的地方,更加的孤獨,寂寞。
「姨姨,為了感謝你將往棄帶出這個空寂的地方,或許有一天,往棄踫到那個負了你的男人的時候,往棄一定會幫你千倍的償還。」微微一笑的孩子,說著這樣的話,讓人覺得有些害怕,微涼只是怔怔看著他,並沒有說話,畢竟,每個人的生存,誰都沒有資格敢于和參與,能夠決定的只是自己。
「我不愛他,自然就不會恨他。」
「那姨姨後來發現一直在身邊的人到底是誰?」往棄倒是有了幾分孩子的活潑,湊攏到微涼的身邊輕聲的問道,微涼原本的手在撥著柴火,往棄這句話倒是讓她微微一怔,然後腦海中浮現那個男子。
「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微涼狀似無意的念著這句詩,記起第一次見到那個男子的時候,天山飛雪,她永遠不知道師傅什麼時候能夠回來,父親曾經說過「我洛定揚的女兒,天下皆能擁有,所以永遠不要害怕,洛家的女兒不屑也不會害怕。」所以她永遠都是那樣的淡然從容,方法天下都在手心中,可是只有她知道,自己仍然是記憶中那個天真的孩子,會哭會笑,更會愛恨。
她嫁給蘇攏非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認為她親手送素問到蘇攏非的身邊,是她最傻的事情,其實,那或許是她一生最正確的決定,因為若是蘇攏非能夠回頭,或許到了真正有一日,她才發現千山暮雪,回眸之間,師兄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