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攏非繼續靠近微涼,直到將她逼近牆角。然後低聲的靠在微涼的耳邊輕聲說道「在微涼心中,蘇攏非三個字除了帶來痛楚之外,還有其他的嗎?」
蘇攏非的聲音輕輕而帶著些許的嘆息,那一聲,幾乎讓微涼覺得有些不忍,抬起了頭,看著眼前的男子,年華驚夢,猶如一場長長的夢境醒來,好像已經如昨日,蘇攏非蘇攏非,心中默念著這三個字,曾經被這三個字傷的心中淌血,可是想起師兄的名字,胸口暖暖的,洛微涼從來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想要的也不過和世間所有人一樣,想要得到簡單的幸福。
「蘇公子嚴重了,在微涼的心中,蘇公子的名字還代表著過去和故人。」
這個答案在蘇攏非的想象之中也再他的想象之外,沒有人能夠舍棄回憶,所以他篤定微涼的心中一定會為他留下一個角落,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個角落劃為了故人。
「你們在干什麼……」 啪的一聲,是杯子落地的聲音,微涼抬起頭看盡的是一雙驚愕而帶著狠毒的眸子,眸子的主人身著明艷的紅色,一身的喜慶,卻遮掩不住眼眸周圍的疲倦,想必是長久沒有休息好的結果。
微涼退後了一步,然後低聲福了福身子說道「蘇夫人。」
素問的手狠狠的捏緊,她沒有料到落入那枯井,洛微涼居然還活著,想到這里,素問就無比的痛恨自己,為什麼趕盡殺絕,留下這禍害。
抬起看去,蘇攏非的神情坦然,幾乎看不出任何的變化,若是其他人可能會被他這樣的平靜所欺騙,可是她不會,她是他朝夕多年的枕邊人,如何不知道,在蘇攏非的心中洛微涼是什麼的地位。
低聲的喃喃「你當真如此對我,夫君。」
手中的托盤落在了腳邊,杯子跌落的瞬間已經化為片片碎片,飛濺到四周,白色的陶瓷在燈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芒,上好的青花瓷,微涼看去倒是覺得有些可惜。
素問,輕聲的念道這個名字,今日的素問妝容整潔,雖然有些憔悴,但是仍然不失美人的容焉,與那一日幾乎瘋癲的女人幾乎看不出來是同一人,可是就是這個人,欲置自己于死地,甚至連一絲的生機也不願意留給自己。
若是沒有師兄,沒有念念,或許她會放過素問,可是洛微涼從來就不是善良的人啊。
「蘇公子,娶妻如此,夫復何求?」
這突然的一句勾起了蘇攏非的興致,他慢慢的轉過身看向微涼,有些不解的等待微涼的解釋。
微涼低頭柔柔一笑,抬起的某中一片的清明「在蘇公子做了這麼多之後,你覺得你憑什麼要我原諒你。」
蘇攏非微微一怔,他原本以為洛微涼話說到如此地步,就是根本毫無換轉的余地,卻不料微涼一句話,讓事情有了轉折,眼中射出光芒,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看向微涼,然後問道「微涼想要什麼,只要蘇攏非能夠辦到的一定在所不辭。」
微涼的眸子盈盈笑語,看向素問的目光有些漫不經心,素問的心底一驚,從她看到洛微涼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心中隱約就有預感,她嘴角微微蜿蜒,輸的人就是輸,素問跨前一步。
擦過微涼的衣袖,淡淡的風揚起,揚起微涼的衣衫,帶來一陣的涼風。
微涼的嘴角有些抿起,然後輕輕說道「素問你其實也不算錯,只是你恨愚蠢,每個人都有底線,本來我可以容你,可是現在好像你我之間必須有一個了解。」
素問是她從外面找來容貌幾乎和蘇攏非心底的人八分相似的人,當棋子月兌離了執棋的人手,或許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而且,素問對自己而言已經是危險的存在。
「她……」手指的方向慢慢的指向素問,洛微涼的笑容輕柔,蘇攏非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些不解,微涼頷首輕笑「蘇公子休了她。」
雖然有些錯愕,蘇攏非仍然慢慢的看向素問,他不愛素問,一丁點都不愛,甚至這麼多年,他在素問的身上能夠看到的仍然是另外一個人,或許素問也不愛他,只是愛他能夠能夠帶給她的欣榮。
「夫君難道真要听她的話休掉我,我與夫君幾載歲月,朝夕相處,到頭來卻比不上一個你心底已經舍棄的女人,夫君,有的話素問不得不說,素問真的對夫君很失望,洛微涼愛你的時候轟轟烈烈,寧可吧整個洛家給你,放手的時候干脆,夫君的優柔寡斷讓素問很寒心,夫君以為素問愛的是夫君背後所代表的榮華富貴,素問有沒有告訴夫君,其實素問一直愛的是夫君。為了夫君,我什麼都可以做。」
素問的笑語溫柔,裙擺搖動,風吹起,她伸出手慢慢的將自己的發絲勾到耳後,輕聲的笑笑,然後在蘇攏非和微涼想不到的時候,突然之間從懷中抽出一把劍刺進微涼的背後。
微涼看到素問那雙帶著得意笑容的時候隱約已經有些察覺,翻身之間,始終不是練武之人,那一劍終究只是刺歪了,沒有躲開。
看著劍尖從自己的背後一直刺穿到前胸,看著前方的銳利的劍尖,微涼突然有些苦笑,真是有些倒霉,還有心開玩笑的覺得自己是不是該去廟里拜拜神。
素問被蘇攏非一腳踢開,剛好倒在一旁的石頭上,頭踫觸的時候留下紅色的液體,蘇攏非將微涼抱住,然後厲聲問道「素問為什麼要這樣做?」
「夫君啊,你永遠不知道素問有多愛你,素問記得第一次見到夫君的時候……」素問的眼楮有些模糊,模模糊糊之中想起第一次見到眼前的男子的時候,長發飄逸,俊眉星眸,自己的那顆心就開始跳動。
「你願意成為他最愛的女人嗎?」當那個含笑的女子站在自己面前問自己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點頭。
夫君啊,洛微涼或許從來就沒有愛過你,她所愛的不過是幼年的自己幻想中的影子,你念念不忘的東西或許在她看來根本一文不值。
所有的人都以為是你對不起洛微涼,其實真正殘忍的人是她,她從一開始就是只是在償還童年時分的夢想,從來沒有真正的想過要得到你的感情,她是在羨慕,所以將自己刻進你的心底,世間之人,如她般愚蠢的果真很少。
和死人爭,斷然是爭不贏的,所以寧可自己也刻在他的心底,一生難忘,即使只是回憶,卻會佔據一生。
想到這里,素問慢慢的閉上眼楮,夫君,若是不能讓你愛,就讓你恨吧。
「素問……」
「素問……」看了看毫無反應的素問,蘇攏非又急忙看向懷中的微涼,這個時候任由他是怎麼樣的冷靜也冷靜不下來,懷中的人臉色蒼白,幾乎沒了氣息,手心當中已經被鮮血染紅。狠狠的搖了搖微涼「微涼你醒醒啊……」
或許是蘇攏非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的顫抖,秋無意走到院子的時候,滿樹的桃花已經落盡,綠葉點點之中微涼那白色的衣衫各位的顯眼,被蘇攏非抱在懷中,秋無意的眸子微微的眯了起來,然後一把從秋無意手中將微涼奪了過來。
微涼蒼白的容顏和手心濕潤的液體讓秋無意的心都緊了起來,這是蘇攏非的別院,微涼從宮中出來之後,梁未央這樣安排不是為了其他,只是因為梁未央心中清楚蘇攏非想要靠近微涼的想法,一定會竭盡所能保護微涼。
秋無意今日見微涼睡熟了,才特地出門,雖然他並不要任何東西介入他和微涼當中,但是他心知多日沒有見過念念,微涼心中肯定會掛念,特地去梁未央府中提前給念念說,念念一听說要見娘親,吵著要跟他過來,他說了明日帶微涼過去,念念才罷休。
卻不料急沖沖回來,居然迎接他的就是微涼如今的狀況,眯起了眼楮,秋無意難以控制自己的怒氣,伸手一掌拍在蘇攏非的胸口,蘇攏非被這一掌打得很遠,只是手還是努力朝著微涼所在的方向。
小心翼翼的將微涼抱起來,秋無意的心底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微微顫顫的伸出手到微涼的鼻子前方,微弱的氣息讓秋無意松了一口氣。
將微涼抱著朝著房間的方向走去,然後回頭看了看仍然在地上的蘇攏非,秋無意冰冷的說道「你最好不要靠近微涼半步,若是下一次我再看見你靠近微涼,別怪我翻臉無情。」
說道這里,秋無意指風一動指向蘇攏非身側的石頭,石頭頓然之間裂開成為碎片秋無意的聲音清冷「結局就是這樣。」
他精通醫術,自然知道,微涼的傷口並沒有刺中肺葉和心髒,只能算皮外傷,心中輕松了下來,然後為微涼止傷。
「我才出去一會,你就又把自己弄傷了,看來我得一直守著你。」輕聲的靠近微涼的耳邊,秋無意慢慢的說道,昏睡中的微涼好像有意識一般的嚶嚀了一聲。